不过一会儿,她便坐不住,央王妃遣人将她送回逍遥居。
相比凤鸣台的笙歌箫舞,逍遥居实在冷清。
送她回来的还是之前那四人,她环抱手炉一路看着黄叶的背影,几次想叫他,却不知道要叫他做什么。
总感觉,那张黄帛给她的是一线生机。
软架落地,苏绾也由黄叶扶着上楼。这回廖管家没跟来,她倒是可以使着性子支开几人,单让黄叶一人上去。未敢让他在寝居停留,只能借故在走着的空当与他说话。
“冥婚之事,你定要小心。”她低低叮嘱,“也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黄叶点头,眸子里闪着一抹哀戚。
苏绾想安慰他,却说不出口。她叹了口气问他:“你手上,有没有一张黄帛?”
黄叶疑惑不解,显然是闻所未闻。
苏绾作罢,那梦里的或许只是一种预警,并无什么真实的存在。她见寝居已到,便让他回去,自己一人躲进了寝居阴冷的软榻里。
这时候没有谁料到她会提早自凤鸣台回来,灯未点,炭未烧,整个屋子阴惨惨的,连月光都照不进来。
黄叶是想替她点灯的,她却摇头回绝,只一径让他回去。
她只是想静静地,静静地静着。
中夜子时,梅道一睹春容。
或许她敬候是此。
但子时一到,她陡然发觉的反而是,苏洛陵还没回来!
苏绾有些忧心忡忡,总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坐卧不安了一刻,便决定起身往飞鸢阁去。纵然苏泊生约她赏梅她也不怕遭人误会,他是与寒翠微一道回去的,寒翠微决计不会让他们两人独处。
拈灯走了一阵,傍晚时被炭盆烫开的脚踝开始从药性里挣脱出痛来,况且包了白布,那水泡与纤维摩擦着已有些黏黏糊糊的,似乎水泡已经破了。她拿灯低照,发觉竟出了血水,只得停一下,将白布拆了抹掉血水继续走。
如约到了梅道,夜风静静冷月凝霜,隔着梨阵的飞鸢阁灯火如萤。
这里很冷,白梅照着月光越发白地耀目。人在其中好似全身都飞满了白色的蛾子,而且是荧光蛾。
她抱紧双臂等了一会儿,想到自己已是迟到了近半个时辰,怎么苏泊生却还没来呢?
望着对面的飞鸢阁,背后突然有道声音轻轻问她:“妹妹想去飞鸢阁?”
苏绾浑身一颤,这声音分明是寒翠微!马上回身,果然见寒翠微领着苏墨苏棋苏湄三人冷冷站在她背后。她忽地觉得自己的呼吸被冷月给晒冻住了,脸色惨白看着四人。
苏墨别过脸没看她,苏棋则为难地搅动衣角,苏湄含笑看她,那笑仿佛是蛇在笑。
寒翠微朝她过来:“咦?妹妹的腿不碍事了?看来还是洛陵本事,转眼摔断腿的人便能生龙活虎了。啧啧啧……妹妹果然福气深呐!”
苏绾退了一步,心说这是上了寒翠微的当!但转念又觉得这种放线钓鱼的计谋,是寒翠微这脑袋想肿了都想不出来的。她身旁定有人为她出谋划策,借机来陷害她的!
她一眼扫向苏墨三人,目光落在苏湄身上,不觉吸了口凉气!
是苏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