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临王妃霍地起身,指着苏墨骂道,“你这小骚蹄子,作何使这下贱手段?”
“奴婢不敢。”
“不敢?不敢你就敢嫁祸于人,若要敢了,你预备如何?”
“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
寒翠微冷着脸闷声不吭朝苏墨过去,抬脚便将她踹翻了道:“苏墨,我好歹待你不薄,你竟使这幺蛾子的伎俩离间我与绾儿妹妹。今儿纵使王妃娘娘饶得过你,我寒翠微也决计不饶!”
不知怎的,苏绾觉得浑身的肉都在活生生地疼。看着苏墨血流满面,狼狈不堪,这种使用私刑的手法在她依法治国的政治观念里,是绝对被排斥的。她静静搀起苏墨,掏出帕子将血迹抹掉一些,只是淡淡地问她:“真的是你吗?”
苏墨的血眸子里被泪水围地像个水晶球,颤颤抖动着最终流下眼泪来。只是偏过头不回答她。
起码苏绾心里头有悟了。
这世界并不荒唐,至少古来如此。
人情薄如水,甚至就像是肥皂泡,有时不用去戳它,阳光一照微风一吹便破了。
破地毫不犹豫也毫无挽回的余地。
她看着苏墨,松手放开了她,面朝寒翠微慢慢敛衽屈膝:“请姐姐给妹妹一份薄面,饶了苏墨这一回。”
寒翠微怨毒的眼神仍旧,却不知到底是看着苏绾还是苏墨,或无或有或都是。她冷冷回了一句:“既然妹妹求情,我自然成全。”
说是这么说着,可届时关起门来苏墨就得任打任骂了。苏绾此情求自临王妃面前,希望寒翠微不要过分,念在苏墨是为其办事的份上,出手轻点。
苏棋扶着苏墨,在她耳边小声道:“墨姐姐,赶紧谢谢绾姑娘呀。”
苏墨闭着眼睛,如傀儡般照着念了句白,便不再说话。
苏棋叹气,目光垂地,忽然大叫道:“哎呀,绾姑娘流血了。”
众人都是一吓,纷纷顺苏棋的目光看去,果真皆吸了口凉气。苏绾也吓了一跳,这才由脚踝受伤的地方缓缓生出痛来,一点一滴像具藤蔓一样沿整条腿缠上来,那种痛叫不出也哭不出。
临王妃脸色铁青,猛拍桌子道:“还不去喊楼御医过来!”
“等等!”苏绾想到慧姑的死样,对楼御医心生凛然,“不用……”她咬牙喊回领命的梅喜,道,“不碍事。寝居里头备了药,上点儿就是了。”
苏棋却讷讷地问:“咦——方才梅喜脱了姑娘的鞋袜怎么没见着伤?姑娘,你这伤——”话到一半,被苏墨轻声喝住了,“别说了。”说着向苏绾看过来,似有还无地瞟一眼之后就再次闭上了眼。
“哼……”临王妃余气未消地向苏墨哧鼻,而后才对苏绾露出一抹关切,“丫头,你这么的是宠坏了这些底下的人,都当你姑娘是好欺负的。这人今儿我饶不得,梅喜,你去使几个人过来,领着打几板子给她长长记性。”
“是!”梅喜领话便出门,忽然愕道,“二公子?奴婢见过二公子。”
苏洛陵静静站在门外,继续如那日苏绾遭廖管家打骂时那般,冷眼看着屋子里的苏绾。目光冰冷,默默如雪水。
苏绾胸口里猛地痛了。他总是这般旁观,好像淡地一阵风就能吹走,但事实恰是他才是风,一股子寒风。<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