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近中午,寝居内一张棋桌上还厮杀不停。浪@客*中文转载[]
苏绾心不在焉,也是陪临王随意杀个几盘,可自己毕竟初学,便就一直处于下风,几局都惨遭滑铁卢。苏洛陵亦一直未出现,他若是埋雪风的话,也不至会拖到现在。她心里不禁起疑。
苏泊生见苏绾总神色恍惚,目光时不时向门外瞟,便道:“姑娘累了,让泊生替你与……咳咳……与王爷下几局如何?”
苏绾点头,让了位置与他。身子久坐不动,昨夜积累下来的痛楚就越是沉地锥入骨髓。她动了几下,感觉全身上下的关节就像生了锈一样,几乎会听到“吱吱嘎嘎”的响声。
苏泊生的棋艺造诣颇高,起先投箸由王爷布阵,可几次交手之后王爷的“枭”便陷囹圄。棋道上有句话,叫观棋品性。一个人的棋风与其性格相通,从棋的走法走势上瞧,便可窥得此人品性一二。所以古时候有些员外替自家女儿找夫婿,也有打棋擂的,这方面讲究的是“虽败犹荣”的蕴意,并非赢棋才是王道。
苏泊生每逢布阵,都必出手犀利,咄咄逼人,几个回合便会将对方围堵地水泄不通,临王的所有兵棋都被挡在天罗地网之外,枭将孤立难援,几局便都是这么死的。
苏绾唏嘘,苏泊生手段狠绝,出手果断,防兵布阵却又深思熟虑,前三后四皆考虑周全,棋艺当是登峰造极的地步。可总觉得这样凛冽的棋风不适合他,他温吞而又文雅,身怀绝技但藏而不露,应当是极其谦厚可尊的一个人。可兵盘上,却远胜虎将神兵的勇猛。
临王爷也是连连称奇:“泊生,你的棋艺可是本王手把手教的,多年未切磋,进步如此神速,真是棋界雄才。浪@客*中文转载[]”
苏泊生微微笑着:“王爷谬赞,泊生只是学得一些王爷的皮毛而已,是王爷手下留情的。”
两人相互恭维一番,临王爷对苏绾招手道:“绾儿,你与泊生对弈一局,本王看看这一刚一柔是谁占鳌头。”
“柔?”苏绾自问,并未觉得自己棋艺并泛柔和,只是借由当初寒翠微的走法,依样画葫芦而已。
当下推托不过,她就坐了下来。与苏泊生开了一局。
苏泊生道:“姑娘先请!”
苏绾拈过箸子。昨晚上手皮磨破泡的地方忽然一疼。竟天定了一个数——“陆”。
“好数!”苏泊生赞一口。“陆为顺也,姑娘地福气显然。”
苏绾失笑,也解释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巧合。按照数字出兵棋。苏绾抬手做了个“请”势。
奇怪的是,这回苏泊生却下得小心翼翼起来,并不如刚才那边的风卷残云,雷霆万钧的气吞万象之势,反而以静溪弯流的步步为营势法一步步走着。
两人走的极是当心,一局下来苏绾脚也麻了,额头还微出了些汗,不过竟赢了苏泊生。
苏泊生眉宇舒展,含笑看着她:“姑娘聪慧,泊生自叹不如。”
“公子承让。”苏绾也笑,这局棋可下得有些功夫了。抬眼环顾寝居,不知何时临王却不见了。
“王爷呢?”苏泊生问身边侍奉的婢子。
那婢子巧眉善目,屈膝道:“回大公子,王爷见你们下得认真,便兀自走了。”
“怎么不提醒我?咳咳咳……”苏泊生眉目一皱,“什么时候走的?”
“回大公子,刚走不久。”
两人相视一眼。苏绾怕届时这风声传入寒翠微耳朵里,又会出不好听的话,便对他说道:“时辰不早,大夫人定在等你用膳,大公子,今儿就到这里吧?改日若有心再行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