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连咳嗽声都没有,所有人都张大嘴看着这一幕。就他们所知,阿连嗜车如命,对女孩子压根正眼不瞧,出了名的无情酷哥。如今,当那么多人的面,对一个姿色平平的女生拥抱。天要塌了。
“放手。”我冷静得很。这小子这么激动,八成有事求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抓抓头,“我还以为你又骗我。”
午休时,我用公用电话打他手机,约了在这里见面。
“什么叫又?”我没好气。谁让我那么倒霉,让他碰了个面对面。
“小时候,我可常常被你骗。”他那时每年到凤家过年,会呆一个月,也吃过很多亏。
“谁让你笨。何况不是我一个人,依雷,你大哥,小秋,很多人都有份。”过年时,各亲戚家会把孩子送来,一大票毛孩子满山窜。清舟性子憨直,最好逗。
“我们车里聊。”说完,拉着我往他车子那儿走,人群也跟着我们转移。
“你可混得真有出息。”我轻声耳语。
他不吭声,帮我打开车门。这一动作又引起人们的关注,刚才同他说笑的两个男孩瞪大眼珠子,好些女孩子夸张地惊叫。他也不在意,坐上驾驶座,发动引擎。
“阿连,你不比赛了?”包头巾的男孩俯下身问,正好又看见他帮我系安全带,表情立刻噎到。
“不了,对方迟到。我有事先走。”他一踩油门,车子飞了出去。
“那些人干嘛很夸张的样子?”我问。
“我从不让女人坐我的车,你是第一个。”他说。
“你倒想让连妈和姨婆坐,也得她们愿意。”我讽刺。
他嘿嘿干笑两声。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本来有求于他,现在反过来掌控局面。“说吧,什么事?”
“你是我老婆的赞助人,当然要热情些。”他说得好不肉麻。
“不说算了。”我赏他一个白眼。他说的老婆,就是车子。
“别别,我说就是。我和老头闹翻了。”他言归正传。
“什么时候?我没听说。”这对父子闹翻是迟早的事。
“两个月前。我打算到欧洲报考职业车手资格,死老头扣留我的护照,冻结所有户头和信用卡,死活不让我走。一火大,我就离家出走了。”他说得挺激动。
我心里也挺激动。他也成了穷光蛋?这下要问谁借钱去?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该不会……
“手头很紧,借点钱给我吧。”他切入正题。
我就知道!
“我没钱。”我还想问他借咧。
“怎么可能?”他不信。
“我打从三年前起,所有的零花钱都归鸣池管了。”那是奶奶为了牵制我,故意的。“你不是知道吗?”
“可你从六年前起,就玩股票期货了。”捉迷藏时,他躲在她房间衣柜里,偷瞄过。
“……”他居然知道?
“我亲眼看到的。”他可不是小时候的愣头青了。
“是。可是,暂时拿不到里面的钱。”为了怕自己乱花,这个账户在二十岁以前,设定为只进不出,就算本人亲自到银行取钱,也一样拿不到。
“要不,你和鸣池开口借。”他建议,反正鸣池只听鸿的。
“我在跑路诶。找他借钱,岂不是自投罗网?”我敲敲他的头,这么笨。
“跑路?”他奇怪,“你不是来旅游的?”
轰——我的头炸开锅。这小子两个月前离家出走,正好也是我出走的时候,他根本还不知道我的事。笨哦,我这不是不打自招?
他将车停在路边,转过身,恶狠狠盯着我。“说清楚,二小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