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秋寒将要继任家主的位子了。”他带来的消息的确惊人,应该还没有传到外界。
叶秋寒在两年半前终于改回父姓,他母亲也能进单家门,为所有亲属承认。知道时,我感慨万千。我对叶秋寒的承诺已无可挽回,但至少他的母亲实现多年的心愿,成就了爱情。
“这么快?”我的适应力更快。
“以他的能力,两年不算最快。”他很高看单秋寒,“更何况,银行业巨头万石最宝贝的小孙女万千宠是他的亲亲女友,他们很快就要订婚。一旦两家联姻,单家就有金山银山坐靠。”
很少有人知道我和单秋寒的那段朦胧情感,因为还没有公诸于世,就已经被迫夭折了。万千宠,集万千宠爱为一身的女子,何等幸福。
“单凉呢?”忽略心中一闪而过的异样,我追问。
“提前退休养老。”他一笔带过。
我看得出他一定有更细节的内幕,但健康不像平安那样对我知无不言。相反,他对我只维持着基本的义务,其余,不关心不过问。
“在哪里养老?”我这几年一直追着蓝蒙,可惜他太狡猾,连影子都抓不住。单凉和他有渊源,或许是个突破口。之前,他是单家家主,不容易接近。现在可能有机会。
“不告诉你。”健康往墓园外走,“这次别想捣乱。”
我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却阻止不了。他不说,我就自己查,早晚的问题。
“还有,奶奶让你明天回家一趟,所以最好今晚别喝的太醉。”他跨上和他一样嚣张的摩托车,飞驰而去。
“平安,每当你那臭老弟恶狠狠时,我更想念你。”我轻轻抚着石碑,“我的头发一直很短,怎么长也不长。所以,对不起,我还不能放开你。你再陪我一段时间,等着我抓到蓝蒙,你就可以像小鸟一样,飞上天空。”
“踏歌,出来吧。”今夜身后有两条尾巴,“你被健康盯上了。”
踏歌出现在我面前,“他跟着你,我跟着他来的。”
就是说我最不小心。
“白天来的话,我没办法面对他们。”那些人都是平安的至亲。
“不是你的错。”踏歌说,“你已经伤的很重了。”被人打断骨头,头皮撕裂,内脏出血,浑身是伤,面目全非。那头漂亮的长发,剪得七零八落,看得他胆战心惊,她却说是自己割的。他想象不到当时的情形有多糟,也没见过一个女子能坚韧到这种程度。
“可我还活着。”活得好好的,而且没有失忆。所以,不能听平安的话,放过蓝蒙。“帮我查查,单凉住的地方。”
“好。”踏歌是唯一不会拒绝我的人了。
“来,我们陪平安喝酒。”我扔一罐给踏歌,“平安,被你好弟弟打破的那罐,就当你喝了。”
好几罐啤酒下肚,我眼微迷,“酒真是好东西,能让人喜欢说话,而且还都是真心话。”
踏歌仰头喝完,又拿起一罐。我们两个在平安走后,从两个滴酒不沾的人,变成三年酒龄的酒鬼了?没有,没有,但酒量很大了。
“踏歌,或许他们认为我任性,可洛神的事,我从来没后悔。认识了你们,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我只后悔,在船上,没能走在平安的后面。”卡嚓一声,把罐子捏扁,“天杀的蓝蒙,我终于品尝到恨之入骨的滋味。不报仇?怎么能不报!”
“平安让你别报仇吗?”他第一次听到。
“傻人,是不是?”我的脸贴在冰凉的石碑上,“到最后一刻,还只担心我的安危,自己连话都说不全了。”
踏歌又喝完一罐。
三人的聚首,三年的聚首。夜未尽,心无眠。唯有酒香不忘醇,在松涛之间,在云海之间,醺然。<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