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我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花香,淡淡如丝。
“玫瑰?”我拿下大毛巾。
“我不喜欢一成不变。”夜日站在房间中央。
“这么没安全感?”我知道他也是孤儿。
他耸耸肩,“事情办得怎么样?”
“可能不行。”我不想打击他,“竞争手法上有些恶劣,但只能算是走边缘,总体合法。夜家的强大经济实力作后盾,不会有经营困难,收购也无从谈起。”
“合法?”夜日没想到,他以为是蓝蒙瞒着上头的私帐,因此想弄垮对方的金库。
“嗯,至少警方查不出来。”我还没决定要不要说出自己的推测。夜日,非敌非友,对我只是互相得利的存在。
“那就算了。”他不会再浪费时间。
“算了?”我奇怪他放弃得容易。
“蓝蒙既然没有违背组织规矩,查下去也没办法利用。”他想得开,“最近家里有点乱,机会突然多了。”
“你养母受伤的事?”我问。
“红莺和你处得不错嘛!”他知道。
“她为什么出卖组织?”我不明白。
“女人做傻事,一般都是为了男人。”他说,“但我不知道那人是谁。”真话。
红莺有喜欢的人?“为什么出了事,她不找那个男人呢?”为他卖命,还被组织追杀,应该得到应有的保护。
“遇到了无情无义的男人吧。”虽然是一起长大的,他总是冷眼看人。世上有抛弃亲子的父母,什么人还值得相信。
“不是你吧?”我狐疑看着,他有动机。
“不是,我不吃窝边草。否则直接娶夜家大小姐,我就是继承人。”哪里还用步步为营?
“对啊,你为什么不娶?”多好的捷径。
“因为我只相信自己。”他生存至今学会的真理。
“夜日,我还能为你做什么?”我问。
“蓝蒙如果来找你的话,帮我解决他。”他半真半假。
“他会来找我吗?”一直都是我在找他。
“相信我,他非常非常想念你。”他邪恶得笑着。
“为什么我感觉你不怀好意?”我抖了抖。
“凤孤鸿。”他转着手上那枝白玫瑰。
“嗯?”我应着。
“见到他了吗?”夜日终于开始正题。
“谁?”我糊涂。
“莫内的画展。”他特意制造的可能性机会。
“我去看了,相当不错。”可夜日的意思应该不是这个。
“没看到吗?”他竟露出遗憾的表情,“可惜。”
我不懂他在说什么,才想问清楚,他却放下玫瑰,打开阳台门,准备离开的动作。
“夜日,这是三十楼。”我提醒。
“上面是天台。”他是从上而下来的,当然从下而上去。“如果我是蓝蒙,你已经死了无数次。”
“你错了。”我摇头,“你是你,他是他。对你轻而易举的事情,未必对他也是。”最起码,我不会坐以待毙。
夜日凤眼挑眉,笑得没有黑暗之气,居然爽朗。身形晃出去,一头野得个性的短发被月光映在窗帘上,“凤孤鸿,你可千万别死。”
他这是惺惺相惜?还是与众不同的关心?
将那枝白玫瑰随手cha进花瓶,留意到,花苞间有一滴小小水珠,安静得吸收着月之光辉。<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