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摩樽,你要乖乖听话别乱跑哦。」
「喵。」
小樱将小木偶般的白色物体放在窗边,大摇大摆地座在房间中央的座垫上。
「喂.」
「哈啰!」
「不招呼就免了.那是什么,妳说明一下。」
纯一指着窗边一动也不动的白色小木偶。
「你不知道吗?是宇摩樽。我养的猫。」
[猫?你不学得造型很奇怪吗?]
[喵。]名叫宇摩樽的猫彷佛是在表现自我存在般的发出叫声,不过那副模样纯一怎么看都觉得违反自然定律。[这分明已经跨入神的领域了嘛。」纯一再度指向白猫。宇摩樽宛如节拍器般左右规律地摇着头。
难道那东西自己会走路吗?纯一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先别管牠了,放春假啰,放春假啰。」
[原来那东西的重要性对妳而言就只有这样?啊算了,就当我没说。」
纯一急忙摇头中断思绪。
因为再这么介意下去的话,他觉得自己晚上铁定会睡不着。
「我说春假啦!」
[噢是啊。]纯一硬是把注意力从宇摩樽身上拉开,附和小樱的话。
「所以,一起去玩吧!」
[咦?现在吗?」反射性地看了看时钟,现在是下午四点。天就快要暗了。
[AFTERFour,完全Ok,Noproblem!快点,走嘛!一说完,小樱便拉着纯一的手臂要往外走。
「等一下等一下,我看今天还是算了吧。」
「唉~为什么?这样好浪费哟」
「唉等等,妳不觉得每天在学校那罗马竞技场中战斗的战士也是需要休息的吗?」
「什么让你那么拚命?」
「例如早起、上课不能睡觉、在特别拥挤的福利社买面包时就得拚命。」
「又不是读书。」
虽然听到他这么说之后小樱白了他一眼,但在判断纯一无意移动后,她便软趴趴地倒在眼前的桌子上。
「唉没办法。也罢,这样跟表哥愉快地聊天也不错啦。」
「没错没错,春天就是要悠悠哉哉地过才有意思嘛。」
难得一见的暖风吹动窗帘,外面传来樱花树迎风摇曳的声音。
「春天到了。」
「唉嘿嘿,表哥。」
「干嘛?」
[表哥,好久没那个了。]身体向前倾之后,小樱指着自己的嘴唇说。
「咦?」小樱的动作分明是在索吻。
好久都没有?
纯一手指按着太阳穴拚命回想往事,想想年幼的自己曾经对小樱做过什么。
不过,他却完全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
「如果是既柔软又香甜的更好。」
[啊!一恍然大悟的纯一弹了一下手指,紧接着握住双手。
「妳刚才是故意的吧?」
接着使将变出的小馒头推向小樱的唇。
「啊哈哈,不过无论是哪种我无所谓。」
小樱笑着说完后,一口将纯一椎过来的馒头塞入口中。
「我说妳啊老是做那种事的话,总有一天会被大野狼吃掉。」
「我是小红帽,而表哥是大野狼啰?」
「好像很难吃的样子。」
纯一露出苦笑回头继续看他的漫画。
「那要不要尝一下味道?」
「咦?」抬起头时,纯一发现小樱正凝视着他。
别开玩笑了。
正打算这么脱口而出时却被小樱认真的眼神制止。
「我无所谓。即使在那边,我也没跟人家接过吻。」
看来外表没变的她,其实内在成长了许多。现下小樱所要求的,并非小孩子那般天真无邪的吻。
「没关系我也是第一次.」樱桃小口微微颤动。
「啊,嗯。」
不禁点头回应的纯一逐渐感觉到一股窒息感。
不过是一个吻而已。
自己对小樱并没有特别的好恶,这种程度的吻应该无伤大雅纯一不断说服自己,身体则微微向前倾。
铃铃。
耳边传来的细小铃声,应该是位于窗边的宇摩樽身上发出来的吧。
然而,听到声音的纯一脑海中却突然闪过音梦平常不经意的举动与一般再自然也不过的笑脸。
想起那身影后,纯一霎时间停下了所有动作。
[喝。」纯一伸手朝双眼闭上的小樱额头推了过去。
「啊!做什么啦?」「要开玩笑到梦里去开吧。」纯一嘿嘿嘿地笑着,内心对
小樱抱有一丝歉疚。
「哼。」
小樱抚着额头玩笑似地鼓起腮帮子kang议.
这时。喀擦地一声,房门无预警的被开启,这次音梦的本尊终于现身。
「我回来了,哥哥。总觉得心里有股莫名的不安。」
话才说到一半的音梦看到坐在桌子土的小樱时,似乎察觉到什么一般,突然中断话语。
「嗨,音梦。」
「妳回来啦,小梦。」
「啊嗯.」
装作若无其事的纯一与小樱出声问候之后,音梦露出暧昧的表情点点头,接着彷佛呼吸困难似地忽然按住胸口。
「怎么了?哪里痛吗?」
「不没什么。我以为只有哥哥一个人在,所以吓了一跳。那么,我去把制服换下来。」
音梦将视线转向小樱。
「妳慢坐,小樱。」说完,音梦脸上露出了生硬的笑容。
「啊,嗯可是,我该走了,我得带宇摩樽去散步才行。」
小樱走到窗边将坐着的白猫放在头上。
「喂,让那家伙自己走看看。」
「喵不行啦,赤脚走路会把地板弄脏的。」尽管小樱已离手,宇摩樽依然不可思议地在她头上摇摆不定并保持着平衡。看到那副情景。任谁也猜不出牠到底有没有脚。
「拜拜。你们两个有空时也来我家玩吧。」
「嗯啊,回去时要从大门出去。」
[好,抱歉,小梦。]
拿起放在窗边的鞋子,小樱立刻消失在门的另一头,一阵下楼声响起后,接着便传来大门关闭的声音。
[唉。」
「累吗?哥哥。」
「累死人了。」纯一在床上坐定后,举手按摩肩膀并扭了扭颈子。
「这样吧。反正要去买晚餐,我就不换衣服了,现在就出门吧。」
[喂!别人说的话妳有在听吗?」
「转换一下心情嘛,外面很舒服喔。」俏皮地转了一圈身子。裙子顺势飘动,音梦微笑地向纯一伸出手。
「真麻烦。」纯一口是心非,嘴角扬起了笑容并且握着她的手。
翌日,难得早起的纯一到屋外的邮筒拿报纸,一进大门便看到制服装扮的音梦彷佛尾随在后似地出现在玄关。
「出门了吗?]
「委员会有很多工作要忙。」
「真是辛苦。]
纯一正在享受毕业前的假期,然而身为风纪委员的音梦却为了维持毕业派对的秩序每天都必须到校。「我不在的这段期间,外出时要记得锁门喔。」
「知道了。]
「窗户要关紧。还有,瓦斯的开关也要检查。」
「妳是小姨子吗?」纯一厌烦地瞪着音梦。
「没有小姨子是我这种年纪的女孩吧。若是如此,哥哥岂不是无法当人家的老公了?」音梦盘起手臂瞇着眼,不甘示弱地轻轻瞪回去。
「老公?不是我做人家老公,而是妳做人家的老婆吧?」
「我不可能丢下懒散的哥哥不管自己跑去嫁人。哥哥一个人住的话,一定会嫌扫地、洗衣麻烦而什么也不做对吧?一想到这个家会变什么样子就觉得很恐怖。」
「呜!」由于她的话正中要害,纯一不由得哑口无言。
看到纯一无言以对的模样,音梦露出胜利的笑容。
「是、是啊也对啦,妳做菜的手艺这么差,要嫁人谈何容易。」
[呜!]
纯一反驳后,这次轮到音梦词穷。
由于这边也是不争的事实,音梦似乎只有鼓起腮帮子生闷气的份。
[我干嘛做这种蠢事,再不走要迟到了。」
音梦笑着耸耸肩。
[也对不过,还是妳先嫁人吧。]
「怎么啦,这么坚持?」
[照顺序来。看着妳嫁人是代替死去父亲的我重要的职责。]
纯一双手盘起,口气认真地说。
[爸爸又还没死。」
[嗯?对喔。因为印象模糊,所以一时忘了。]
这句话要是被海外的父亲听到势必会火冒三丈。
[照顺序来看,应该是哥哥先才对,因为我们是兄妹嘛。]
[可是,我们生日向来都一起做,要是能在同一天结婚的话就不成问题了。]
[咦?可、可是这、这样的话。]
音梦态度激动,声音开始发颤。
这家伙怎么了?看到音梦突然不对劲的样子,纯一不禁纳闷。
「因为,那个呃不行啦,兄妹不可以那样。」
「可是,租同一个会场的话可以省钱。」
纯一接着说下去,然而音梦似乎已经听不进去。
音梦小着脸一个人喃喃自语地说着世间无奇不有等诸如此类莫名其妙的话。
好是不是哪里误会了?
拿她没办法的纯一,叹了口气的同时。
「咦?你们在做什么?」
注在隔壁的小樱忽然露脸。
「在打情骂俏吗?容易生气的人最好多喝牛奶,如此一来也可以长高喔。」
小樱一面说着毫无说服力的话,一面从邮筒下方的盒子里取出牛奶瓶。
「也不算吵架啦,只是在争论谁要先结婚罢了。」
「谁先都可以,总之表哥要跟我结婚。」
小樱的重大宣言让原本沾沾自喜的音梦倏地抬起脸。
「什么!等等,不可以!」
[咦?]
小樱被音梦异常激烈的口吻吓得退避三舍。
[没错没错,我怎么能够丢下这么粗心大意的妹妹不管去结婚呢。」
「喂,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音梦脸上挂着笑容,但手却握紧拳头一副随时会挥出铁拳的模样。
「不这个嘛。」
「不行的,小梦!」
纯一以玩笑似的口吻正打算回避音梦的攻击时,小樱突然露出认真的表情,声音一反往常地严肃.
「你们是兄妹,不可以的。」
「啊。」小樱的话让音梦的表情瞬间冻结。
她的话并没有那么敏感,听起来再自然也不过,可是音梦却觉得周遭的空气逐渐紧绷。
「那、那个我没有那个意思。」
「小梦,就算不是亲兄妹也不可以。」
纯一凝视音梦哭丧的脸。
不过这时,他却找不着可以安慰她的只字词组。
我一直都知道。
知道音梦对我的感情。
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但应该比学乘除更早一步了解到她对自己的情感。
从早上醒来时窥视他的眼眸中。
每到休息时间立即望向纯一的模样、偶尔一块儿放学时故意碰触的手腕、互道晚安后欲言又止的嘴唇。
对他都注意到了。可是,既然是义妹,纯一能做的也只是继续装胡涂而已。
「我说小樱。」纯一搔搔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除了多管闲事啦、反应迟钝啦之外,他实在找不出其它言语来解释自己或音梦的心情。没想到。
「不行,小梦,不可以揍表哥喔,小弟走不能对大哥出手的。]
「啊?」音梦当场楞在那里。
纯一也同样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咦.怎么啦?]
来回瞧着呆若木鸡的纯一与音梦,小樱不解地歪着头。
「妳在说什么?」
「所以说,人情与义理的呃。」
话说到此,小樱彷佛受不了朝仓兄妹目不转睛瞪视自己的视线般噤口。
[拜啰。」
察觉到纯一他们的怒气后,小樱像是要逃离现场似地抱着牛奶瓶跑回家中。
[唉。」
目送小樱离去的纯一不禁叹了口气。真是的。
看来小樱并无恶意,何况他们本身也有误解,不过话题还真是惊动万教。
拜她所赐,纯一一大早便流了一身冷汗。
「哥哥。」
始终沉默不语的音梦忽然抬起脸。「嗯?]
[好久没有做例行公事了。」说完,音梦撩起浏海微笑。
平常总是一副害躁模样的她今天居然首次主动提出。
「啊,走啊对喔。」由于没有拒绝的理由,因此纯一也撩起自己的前发。
「别乱动。」脸凑近后,彼此的额头相互碰触。音梦似乎没有发烧,不过额头却传来她温暖的体热。
音梦微张的嘴唇就在眼前,纯一急忙移开视线。
「哥哥,这是你第一次没有撞我的头喔。」
「走吗?」纯一明知故问。
没错那是难为情的障眼法。因为这个例行公事虽然丢脸,但却也是两人内心深处所渴望的仪式。
「哥哥我该走了。」
「啊,喔。」
「量热度今天是最后一次了。」
「咦?」
音梦趁纯一错愕之际从他的手中挣脱。
后退一步并露出寂寞的笑容后,音梦就这样转身背向纯一,头也不回地开始迈步前进。<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