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轻轻坐在床边双眼凝视着匡平。
是不是轻微的冲击也会折断她呢?少女纤细的身体给人这种不安感,被白色洋装包覆的躯体仿佛一颗宝石,正在等待有人来剥开那层未受琢磨的包装一般。
匡平伸出手,抓住少女的肩膀。
「帕咪儿。」
匡平硬是压下胸口一涌而上的窒息感,低声说道:
「我要你诚实回答我我想要听到你认真的答案。」
「唔」
如丝般的金发摇曳。
在微暗的灯光中,金发绽放出仿佛是自行发光的艳彩。
蓝色的双眼透着使人联想到宝石的通透光芒,她笔直地看向匡平。
没有任何踌躇、犹豫的无垢双眸。
不禁使得匡平更加不安
「帕咪儿。」
匡平因为紧张和不安而用嘶哑的声音对着帕咪儿问道。
慢慢地像是要把重要的一字一句渗进对方的意识一般。
「十世纪完成,收录千百种歌集的书叫做什么名字?」
「希腊诗文选。」
帕咪儿非常认真地立刻回答。
不过
「你答错了。」
匡平冷冷地如此宣告。
帕咪儿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说:
「不不对吗!?」
「不对。」
「唔唔,可是希腊诗文选的确是在西元十世纪」
「帕咪儿」
匡平叹了一口气后,露出淡淡的苦笑。
接着
「我们现在念的是日本史!!」
匡平指向放在桌上的日本史课本,大声哀嚎。
●●●
故事要回溯到六个小时之前。
那是在匡平刚用合作社的面包把肚子填饱,并和侵袭而来的睡魔展开炽烈对战的第五节课时。
那原本应该是匡平热爱的既和平又平凡且普通的上课情况。
不过那是在老师说出不必要的话之前。
「到这里的部分都是期末考的范围,大家要好好复习啊。」
老师一边用粉笔在黑板上敲打着,一边这么宣告。在同一时刻,教室里到处响起了「叽呀」、「呜喔喔喔」之类学生们无力的呻吟声。
就教师而言,他们也有学习指导纲领或是教学绩效之类的事要烦恼不过,到考试之前才突然扩大考试范围,对学生而言实在是晴天霹雳。
话是这么说不过匡平的确有预料到,这回的考试出题范围应该会到这里。
每到学期末,老师们一定会赶课,只是赶课的速度快慢不同罢了。没必要到现在才开始乱了阵脚。
只是
「期末考?」
说完这个名词之后,残留在舌头上的这份不安是怎么一回事?
话说回来,匡平对学业成绩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安。
对于将平凡无个性、成为平均值人类视为无上幸福的匡平而言,他都有认真在上课,功课也按时乖乖写完。所以就结果而论,他的学习能力没有问题,程度也维持在一定的水准。
那是为什么?
「真是讨厌啊,期末考。那么无趣的活动有什么意义啊?我真是一点都不懂耶~~」
瑞人以打从心底感到厌烦的语气,在一旁的位子上低声说道。
响瑞人。
用喷雾剂染成红色的头发、戴上彩色隐形眼镜而染绿的眼珠子、从脸颊延伸到脖子上的刺青。不会吧,做到这种程度啊?是啊,他就是敢做这名少年就是如此招摇。
大多数人只要这身打扮,大概就是变成不良少年的开始,成绩多半也会开始呈现等比级数下滑只有瑞人跟他们不一样。这个流行摇滚乐手在他这个年级一直维持在前五名的成绩,人真的不能只看外表。
「那么」
匡平侧眼瞪向瑞人低声回道:
「你就像个摇滚乐手,抵抗这个学历主义的社会,全交白卷啊,这样可是很招摇的喔。」
「原来有这种方法啊!」
啪瑞人拍了一下手。
不过下一个瞬间,他那惊讶的表情就直接转换成无所畏惧的笑容,开口说道:
「我才不会上当呢。要是我的成绩变差了,我身边的人一定就会开始干涉我做的事。」
「啐」
匡平啐了一声。
瑞人对这种小细节特别聪明有智慧。
的确,旁人之所以会对瑞人的奇装异服及怪异举止不加干涉,都是由于『他把身为学生该尽的本分都做到了』。
也就是说,要是他想追求这种生活方式,他就必须保持成绩的高标。瑞人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这就先算了啦,匡平。小咪儿的实力如何呢?她看起来是从国外回来的,英文应该没问题,可是其他的科目呢?」
「咦」
被瑞人这么一间,匡平才突然想到。
帕咪儿的实力?
「原来是这个啊!」
意识到不安感源自何处的匡平不禁全身僵硬起来。
原来帕咪儿以周平捏造的『南部晴美』身分,已经和匡平在同一个学校里上了好几个月的课。
虽然帕咪儿的金发碧眼非常抢眼,不过她的存在还不至于跳脱一般的『常识』或『日常生活』的范畴。她奇怪的言行举止虽然有时候令人不解,不过旁人都会以『反正她是外国人嘛』这个理由来合理化她的行为。
也就是说,帕咪儿实质上的异质性从眼睛里射出光束、用单手挡下行进中的卡车等,这些若以『反正她是外国人嘛』的理由来解释,绝对会受到其他国家猛烈kang议的极端异常行为,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被旁人发现过。
不过这些秘密一直都在如同走钢索的危险均衡下,一路平安过关。
但却难保帕咪儿的异常性不会在期末考这种无法敷衍的『制度』中曝露出来。
也就是说
「我得先确认一下才行」
匡平低语。
●●●
大部分的时间帕咪儿都会背离匡平的期待,而且是背离得彻头彻尾,毫无转园余地。
就是这样
「」
今天匡平也是一样在那边困惑地呻吟。
南部家。
这是一个将仓库改造而成的场所与其这么说,应该说是在仓库边边勉强保住一块生活空间的场所。这个广大空间里没有任何隔间、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是空间配置的设计,不知道打哪来的货物在这个空间里到处像积木一样堆积成山,形成一幕异样的光景。
而且
现在匡平和帕咪儿两人的所在地是匡平称作自己房间的能够俯瞰这座仓库的露台上。他只有把床和书桌这些生活所需的最低限度家具带进来而已。
他把教科书堆在书桌上,以『考前抱佛脚』为名,调查着帕咪儿的学力。
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从放有三个白球与三个黑球的袋子中一个一个把球拿出来,最后一次拿出两个球。但如果不把拿出的球放回袋子里,我们所求得的定义是」
匡平原本只是想随便出个题目试试帕咪儿。
「假设第一次拿到白球的状况为A,拿到黑球的状况为B,n(A)=38=24,n(AUB)=36=18。也就是说,这个式子将成为Pa(B)=n(A)=(AUB)=2418=43,不过受到这个问题的条件局限,所以这一题的机率也可以说是Pa(B)=2十66=86=-43吧。」
帕咪儿神色自若,立刻反应就像是播报明日气象般回答着任何问题。
当然都是正确答案,简直就是完美。她的答案几乎像是照着标准答案念出来一样地完美。
这样的一来一往,已经在不断地更换科目中,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
在帕咪儿面前,什么数学、化学、物理还有英语这些高中生用的教科书对她来说根本不构成任何威胁。
「你还真厉害」
匡平呻吟般地说道。
顺道一提帕咪儿只是和匡平面对面坐在床边而已,手上没拿笔记本也没拿教科书,甚至连笔都没有。
意思就是帕咪儿根本不需要计算纸,也不需要参考书只是像机械一样淡淡地处理就可以立刻说出答案。
「唔是吗?」
帕咪儿歪过头。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问题,那我的演算回路可以立刻敲出答案喔!」
帕咪儿。
自称是『公主替身机器人』的少女。
匡平之所以会对她的这句自我介绍台词还抱有疑问都是因为这对现代的科学技术来说,实在太过遥远。
帕咪儿和人类的外表没有差别。
并非因为她的肌肤质感较好,或是单纯因为她可以用两只脚走路这种表面上的理由。
她的动作就像真的人类一样流畅自然。
不仅单纯走路或是伸手抓东西,就连稍稍歪过头这种小动作也带着机械绝不可能做到的生动细腻感。她的动作和市场上贩卖的扫除用机器人或机器宠物狗那种会主动闪开墙壁,或是自动走到穴座处充电的单纯动作有着截然不同的呈现。
说穿了,就是机器人绝不可能做到的程度。
要和她一样做出这么自然又多彩多姿的细部动作,重心移动及空间认识的相关演算一定会相对大幅增加而且还必须即时快速地演算出结果。
要把能够进行这种演算速度的电脑,以及能够维持电脑二十四小时运作的电源,一股脑儿塞进帕咪儿娇小的身体里,以现在的技术来说的确是不太可能。更何况要把演算成果反映成实际的促动器和马达也塞进去,那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至今匡平仍觉得她的自我介绍根本是『天线宝宝歪七扭八的妄想』。
不过
(演算回路)
如果万一
如果帕咪儿体内真的有可以进行这种演算的超高速计算系统,那就真如她所说的,可以瞬间答出高中生的数学题目也不足为奇。
「那么我们就来看下一科吧。」
虽然匡平还是有点无法释怀,不过比起帕咪儿的真实身分,现在比较重要的是即将逼近的期末考。
只是
「理科没有问题,接下来是文科的题目。」
匡平说话的语调里掺杂着连自己都了然于心的乐观。
数学、物理、化学,到这里为止几乎是完全过关。他完全不怀疑帕咪儿拥有一颗不寻常的聪明脑袋。
这样继续下去,期末考一定可以轻松过关,搞不好还可以全部满分,全年级第一名也不是梦想匡平这么想着。不过这样会过于显眼,反而造成他的困扰。
「先来看日本史吧。」
为了安全起见,先做个热身练习吧匡平这么想,他出了一个国中程度的问题。
「大化革新是哪一年?」
「」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之前直接迅速丢出答案的帕咪儿首度陷入沉默。
「帕咪儿?」
诧异的匡平抬起头,看到一脸空白的帕咪儿僵在那里。
「什么叫做大化革心?」
「咦?」
意料之外的答话让匡平当场傻眼。
那一瞬间,帕咪儿、匡平应该是说他们两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对方所说的话
「没有啊,我就说是大化革新」
「是有一个叫做大化的男人做了什么坏事之后,被谁教训然后洗心革面了吗?」
帕咪儿一脸困惑地问道。
「」
匡平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
三十分钟之后。
帕咪儿极为顺利的念书过程狠狠地触了礁。
古文。现代日语。日本史。
她对文科的知识是零。
「西元六百零七年,圣德太子为了外交而派遣何人至隋朝?」
答案当然是遣隋使,不过
「唔。说到西元六百零七年,那就是贝尔格曼王国发现有关月亮新学说的年代啊。当时的国王帝加˙提利璐˙多利尔贝尔格曼为了纪念这个学术发现,成立了王立学院。」
匡平打断得意地叙述着贝尔格曼王国历史的帕咪儿,放声哀嚎。
「我说过了,这是日本史对吧.」
「唔唔可是在贝尔格曼王国」
匡平对着还想继续争论的帕咪儿大叫,打断她的意见。
「日本的考试不会考到贝尔格曼王国的问题啦!」
「唔是这样吗?真是太可惜了。这么一来,西元六百年代就只剩下穆罕默德创立伊斯兰教一事值得特别提出」
「所以我就说这是日本史啊!」
古文、现代日语、日本史教科书,另外附加的讲义多到足以将整张桌子埋没的教材,满满地堆在桌上。
这些就是三十分钟的惊愕和苦恼的证据。
「古文、现代日语,还有日本史,根本就是全部挂点嘛!」
匡平把日本史课本丢到桌上,抱头哀嚎。
「你到底是怎么通过转学考的!?」
「唔,应该是周平跟校长讲了什么之后就通过了,真是了不得的外交手腕。」
看来周平在转学考的时候果然也做了这些事和那些事(委婉的表现)。
「那个死老头。」
匡平全身无力,趴倒在教科书堆积成山的桌上。
虽然他曾不只一两次在周平胡来的手段下得救,但就很多方面而言,周平连不需要的时候都想用暗招的这种想法实在是很大的问题。匡平可能需要把『正面进攻』这四个字,重新刻进那个不良中年人的脑袋里才行。
(我太大意了)
就像匡平对贝尔格曼王国的历史完全没有任何概念一样,帕咪儿也同样不会有机会接触极东的岛国历史。
仔细想想,匡平常常因为帕咪儿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而不小心忘记这个女生脑中的常识区块有好几部分都不见了。即便是匡平认定为理所当然的常识,他现在也必须时时刻刻对帕咪儿抱持怀疑才可以。
「糟糕了非常糟糕」
其他科目数理方面的科目过于完美,文科方面却糟得一塌糊涂。
其实就算她考不及格,就算要留级,匡平都不觉得困扰但是受到老师和其他学生无谓的注目,这才是他觉得糟糕的地方。
「帕咪儿!」
「唔?」
匡平用力地抓住少女白皙纤细的肩膀,盯着她碧蓝的双眼。
「就当我求你,把日本史记起来。再这样下去的话会很糟糕。」
「很糟糕吗?」
看着帕咪儿一脸空白地提出问题匡平抓头。
「为什么你可以觉得不糟糕呢」
「不,我是觉得考试这种制度是用来调查个人能力程度的吧?那么现阶段的我对日本的历史一无所知,写不出答案,这也算是一种答案以考试所得的分数为出发点,摸索今后的学习法才是学习」
「呜」
为什么这个全方位电波接收少女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发表出正确的言论呢?
「我的意思是说,日本的期末考这种东西反正,就是在确认你能把课本的内容背出多少啦。如果没有达到一定水准的话,就会产生很多麻烦。所以就算现在开始也不迟,你要把日本史和古文的课文好好看过,把上课所发的讲义内容背起来!」
「可是光背起来不算是理解啊?」
心生怀疑的帕咪儿蹙起眉头。匡平则是大声哀嚎,打断她的话。
「所以我说,那种正确的言论就不管了,在日本读书就是这么一回事啦!」
「唔是这样吗?真是奇怪的文化啊。」
虽然被帕咪儿这么一说,日本在很多层面上都算是完了不过就连匡平也对日本偏重填鸭式教学的教育感到疑惑。
可是
「你之前不也说过要入境随俗吗?」
「唔的确。」
帕咪儿微微点头。
「好,我懂了。要是匡平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来背吧。」
●●●
一阵混乱之后的隔天。
现在是第三节课的下课时间。
昨天晚上被匡平要求『把课本内容全部塞进脑袋里』后,帕咪儿便乖乖地开始读书。
不过她并不是一个人。
她身旁还有另外两名少女。
峰部蓉子和村田早苗她们是帕咪儿在班上最亲近的两名少女。蓉子提出一个「考试前念书的时候大家要一起念才会有效率」的提案,促使三个少女拉着椅子,聚到同一张桌子边。
「蓉子,这要怎么念?」
帕咪儿指着写在古文课本上的文字问道。
蓉子从上面看向白色指尖画过的文字,她挥了挥手。
「啊啊那是菅原道真写的诗:《东风吹かばにほひをこせよ梅の花主なしとて春な忘れそ》那是一首对着梅树说:『就算主人不在了,也不可以忘了季节,要记得开花喔!』的诗。为什么他要写这首诗呢详细的情况,你就要去问日本史高手早苗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讲到一半觉得麻烦,蓉子说完后便看向早苗。
「她对菅原道真特别熟。」
「是这样吗?」
帕咪儿转过头看向早苗早苗开始毫无条理地说了起来:
「呃菅原道真先生他呢是个了不起的秀才,官位一直升到了右大臣然而他被嫉妒他官位的人陷害贬到遥远的地方。这首诗就是叙述他当时离开了长年居住的家时那种不舍的心情。」
「也就是在政权斗争中败北的官吏所说的赌气话嘛。」
帕咪儿把话说得非常露骨。
「可是啊可是啊。」
早苗的眼睛亮起不知道为什么她说道:
「菅原先生很厉害喔。」
她接着仿佛是在聊隔壁邻居的事情一般,早苗又以作梦少女的眼神看着远方说道:
「被判了冤罪的菅原先生他在死后成了日本史上最大层级的怨灵,一直在京都进行诅咒喔。他掀起饥荒、打下落雷好厉害的诅咒力量喔」
「喔喔。」
「虽然现在他以学问之神的身分得到众人的信仰但以菅原道真粉丝的立场来看,那简直是邪门歪道啊」
早苗握紧了拳头强调。
「是这样的吗?」
「因为要是希望能和菅原先生一样,就表示最后要在权力斗争里落败、被贬官喔,但是大家却不愿意做到这一步,只想要撷取好的部分。跟随菅原先生的道路荣光之后的灭亡!还有与※平将门并列,成为日本史上屈指可数的怨灵、拥有诅咒首都的骨气。我觉得要能模仿到这个地步,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当原道真跟随者」(译注:平将门,平安时代中期的武将。)
「早苗早苗,气氛好像变得有点危险,所以你可以停了。」
「是是吗?」
蓉子的吐槽让早苗在眼镜后面的双眼眨了眨。
「那,我把话题拉回来。」
帕咪儿一边转头,一边把问题丢给两个人。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那样?宫廷内的权力斗争我还懂可是谁能判定诅咒是菅原先生下的?他又是怎么判断的?既然菅原先生被人尊为学问之神,那我想其中必有一定程度的政治介入。当时的为政者是用什么来证明他和事实之间的因果关系的呢?」
「」
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看向彼此。
而帕咪儿则是一脸认真地盯着两人。被这股真挚的迫力压倒的早苗开口:
「呃日本有一种叫神道的宗教和当时的政治有很深的关系」
「什么是神道?」
帕咪儿毫不留情地立刻丢出下一个问题。
早苗颤抖着攀上蓉子的手臂,向她寻求协助。
「呃、呃蓉子!?」
「等我也不知道神道具体上到底是怎样的宗教啊」
虽说问题根本不在那里不过就算被问到那么问题究竟在哪里,早苗和蓉子也已经答不上来了。
毕竟没有什么事情比说明『理所当然』还难。因为明白那件事本身就是一种理所当然。
「基本上,和宗教扯上关系的政治不会不健全吗?政教分离、文官治国是政治的基本」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
「尤其在贝尔格曼王国的宪法里,这些都是有明文记载的条文。从帝王学来看,在王权的纯粹性上」
「嚎呜嚎呜嚎呜嚎呜。」
就在此时
宣告上课的钟声像是要来拯救世人一般,在整座校园里响起。
「在宗教上唔唔?」
「啊,要上课了,准备准备。」
「那、那么我们等会儿见喔,小咪儿」
两个人立刻一溜烟地逃走。帕咪儿则是呆呆地目送两个人离去一会后
「唔」
帕咪儿环抱着双手低吟。
她
「日本这个不可思议的国家,果真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