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被人表扬了就坦率的道谢就好。因为是你才能做到这种地步。这如果」
视线稍微转向真由那边。
「这如果,是一年到头都坐着看书的家伙的话。最初五分钟就会喘得不成样,还得叫救护车送去医院吧。真是觉得这种人不参加太好了。实在是不想叫除了葱男以外的人幸好对自己的无用之罪孽还有些意识。真的是太感谢了。」
坐在路边(连在这种地方也是正坐)不知疲倦的耽溺与书中的小女孩,勉强分出一些目光给丽华。
然后又无言的看向峻护。
「呃呃」
峻护抓着脸,
「想做吗?」
「」
「我的话不太会劝阻人的啦。不停下来?真由」
「」
「知道了,我知道了。那么做也可以。但是相对的不许乱来哦。」
真由点点头站起来。
如预想的展开,丽华满脸愉悦。总之这个无口,无心,无表情的三无女难以理解,但是月村真由这个女孩似乎是很单纯很容易燃烧的类型,丽华渐渐开始了解。特别是对丽华的挑衅,多半便是立刻就做出回应。
峻护作为裁判,两人的竞技马上开始。
设定的路程与正式的三项全能相比只有其几分之一。但是,就是那些路程也不是可以让六岁七岁的孩子走得完。
不过这也只是针对普通的儿童而言。
「那么,两人都准备好了吗?那就,开始!」
首先是马拉松的比赛。
丽华在开始的同时开始短途冲刺,敏捷的占领对手之前的位置。
这个策略完全是她的风格,带有强烈的攻击性的意图。
(就这样保持优势,向前突进。一次也不能被超过,一次也不能被拉开距离。)
和真由的差距只有两米。保持这个距离。如果真由试图追上来的话就提高速度,落后的话就把速度降低一些。
瞄准的只有一点。以压倒性的实力彻底的的完胜。
(这个无口女,短时间内就欠了本小姐这么多,如果不让她加倍偿还的话,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酷热。
两个人都挥汗如雨,在预定路线上埋头奔走。
「两个人都加油哦~。但是也不要太乱来哦~」
身为裁判的峻护骑着自行车,无责任的声援着。不用说丽华,即使乱来或是手脚断掉也想要赢。
(不过这个小姑娘还是一样让人讨厌。)
保持着优势,丽华带着赞赏的咋舌不已。
跟在后面真由的呼吸,虽然急促却绝对不会凌乱。虽然对三项全能没有过经验,却令人厌恶的沉着,冷静的进行着比赛。
两个人一步也不想让的突入游泳比赛。
「勉强是绝对不可以的哦~说好了哦~」
拿着救生圈的峻护在一边看着,两名选手跃入河中。丽华探查着真由的动向向前游去,没有落后的担心。到此还是势均力敌。
(好吧,那就下个项目决一胜负吧!)
自行车。以着相当的速度在小镇内前进的丽华和真由。在路人被吓到的视线中,少女间激烈战争展开。
(切,还真是顽强。)
这次也是复杂的感叹。如果真由落后的话就降下速度,虽是早早就这么打算了,但那个女孩却紧紧跟着。
总之自己,还是小看月村真由了。果然这个女孩,从各方面来看都是威胁。
(似乎要跟到最后呢,这场比赛。)
预料之中。到最后几百米为止,两个人间的距离即没有拉开也没有缩短。
(最后的最后阶段。这里是胜负的关键)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真由会开始?
剩下的几百米。到底是从哪里开始行动的?
丽华焦躁起来。身为进攻的一方,被攻击了可是得意不起来的。
先行动。
一鼓作气蹬着脚踏板,用尽全力冲刺。
在这之后的瞬间,真由也行动了。
还剩五十。
已经不是先前的进攻了,是以气力决胜负的时候。
如力量觉醒般的速度在路线上前进。但是真真正正的全力,是只有一瞬的最高加速。
最先加速的丽华脚下开始迟缓。
真由立刻乘机缩短差距。
但是只剩二十米,就这样冲过终点!
十米。
胜利的会是丽华吗?
五米。
亦或者是真由?
两个人,并排冲过了终点。
「太棒了。真是精彩的比赛!」
峻护不吝啬的拍着手走近。
「只是看着就觉得紧张的不得了。心脏现在还在咚咚的跳呢。不过真是太精彩了。二位辛苦了。」
「比起,这种,事,」
脚才踏到地面,气息还没有平复,丽华就怒视着裁判。
「结果怎么样了?比赛的结果呢?」
「嗯,我觉得结果怎样都无所谓啦。两个人都有尽力去比赛就好。这是一个,不分胜负的事实哦」
「快说。」
以着可有可无的语气,峻护看向丽华,
「嗯。是丽华输了。」
压抑下背过脸去的冲动,丽华正面接受了一宣告。
「只有两公分不,是一公分。只有这么点微妙的差距。不过输了就是输了。」
输了就是输了。还真是如此。
北条丽华,输给了月村真由。
这个事实俨然已在眼前。
即使是峻护的担忧,现在也不能安慰她。
「你,如果」
从旁边cha进来一个声音。
看一看,无口女居然很少见的主动开口说话,
「如果以自己的速度跑的话,会是什么结果,我也不知道。」
就算是无口女还在喘着气,也要把话讲完。但是,丽华当然没有感到有被安慰到。
「胜者的余裕,这么回事吗?」
那股冲动不能压抑,丽华的视线仿若翻涌着火焰般瞪视胜利者。
虽然想着或许不至于,氮那如果是同情的话我拜托你收起来。我还没有堕落到这般可悲的地步」
「不是哦丽华。不是这样的。」
峻护露出苦笑。
「真由的这些话,都是真心的。真的是认同丽华你的实力。是吧?真由。」
「不是,这样,的」
无口女断断续续的回答。因为转向了一边,所以不是很明白那个表情。
能了解的,像雕像一样总是冷静而冷淡的小女孩,比丽华看起来呼吸更为急促。
今天的比赛,对真由真的是一场激战。
「不过比起那个来」
峻护嗯嗯的点着头,
「你们是很好的竞争对手呢。丽华和真由。」
那是多年间一直被证明,和事实没啥差别的发言。
同时提出kang议。
「对手?不要说笑话了,谁会和这种无口女是竞争对手啊!」
「出乎意料。和这个人称为竞争对手什么的,完全没想过。」
「你干吗说的那么伟大的样子!本小姐一点不想被说和你有那么好的关系!」
「我才是不想被人说和你关系好!」
「哼,今天的比赛,只是碰巧本小姐身体不太舒服!不管怎么说是我和葱男的比赛在先,所以消耗了不少的体力。在你我一样情况下再来一次一定是本小姐获胜。」
「才不会。不管比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
「你刚才说的话本小姐可是牢牢记住了!那就再来比一次吧!现在,立刻,马上!」
「正和我愿。」
「等一下等一下,两个人都等一下。这可不行,你们已经够乱来的了,怎么还能继续比赛啊!」
峻护急忙以旁观者的立场制止,两位少女再次站在起跑点上。
如蒸笼一般的夏日。
之后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重复展开的战争,这只是其中的一面。
※※※
太阳落下。
被黑暗侵袭的房间内没有亮起照明的灯光,丽华仿佛尸体一样将背靠在皮革制的沙发中。
即使休息过了,还是有挥之不去的疲劳感。
理所当然的吧。大脑集中思考可是发挥到快要短路的地步,明显是超过能力范围的连日工作所致。少许的休息怎么就能缓解。
即使知道这点,丽华也只能走下去。
奔走,逃离,只能如此。
停止的话,就必须要面对。
所以只能勉强自己来逃避。勉强自己直至身体终于发出悲鸣,已经超出本来的极限。又为了掩饰那份勉强,只能逃的更深。
过量负荷又带来过量负荷的恶性循环。但是,知道却也停不下来。
不这样的话,就无法逃脱那份疲惫。
现在丽华,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
转过身。沉寂着,仿佛被黑暗所压抑。
(那时我的世界,充满着炫目的光辉)
想着十年前。
当时每天似乎都是怒气冲冲血气上涌。总是被气的跳脚,眉间总是带着怒气的痕迹。
但是这些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多么幸福的时光。
在回顾十七年人生的刹那,仿佛是看着如虚幻般奇迹似的时光。
太短暂了就像北国的夏日,短暂而又美好。
天真无邪的孩童们游戏时,尚不知夏日结束之后便是长之又长的寒冬。
失去了才发现,不很珍贵,却是重复数次的错误。
紧闭上眼。
身体像要变得七零八落般的悲哀,痛苦。
「不继续工作,的话」
最后,丽华仍是选择了逃避。明知道这就如麻药一般浸蚀着身体,却怎样也无法放手。
从沙发上站起,回到办公桌前。
不,是想要回去。
「。咦!」
不知什么时候脸埋进了长毛绒毯中,发现这点的丽华困惑的眨着眼。
奇怪。为什么自己会睡在这种地方呢。不快点回去工作的话。
用手撑着,站起来吧。但是,这种意志也只是停留在意志阶段。
起不来。
手脚,不,全身都使不上力。
意识朦胧之中,丽华感觉到后背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爬过。
终于到极限了。
她明白,这不单只是体力到了极限。
命运,必然的结果,即使如此也想反抗。以誓死的决心反抗。但是身体,早已什么都听不到了。
「」
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丽华的意识陷入黑暗的泥沼之中。
也没有察觉到,在北条家的一角,由某个人物所引起的那场骚动。
※※※
那位个人初来之时,谁也没有觉得奇怪。
住在北条家的多数佣人不用说,就是屋内的常驻警备人员也没有。
不止如此,与这位客人错身而过时,谁都会深深的弯腰行礼。
她有着值得人这么做的优秀血统,高贵从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风华万千。
而她的态度正是事件的开端或许能与北条家宅邸并驾齐驱的上古之时,就一直在那里一样,那么自然,那么无畏。
可是,这里是身为财政界最重量级的男人的宅邸。绝对不是怎样都能安全的地方。
穿过广大的庭院,径直走向本邸的少女,一个警备员上来盘问。
「等等,那边的小姐。」
「什么?」
虽然做出了回应,但既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返回。少女目不斜视的走向本邸。
「等,等一下。」
警备员慌忙跑向少女面前,然后不禁呼吸一窒。
像弄错了时代般的豪华装束,如金色丝线一般翻着波浪的长发。还有仿佛人偶一样精致的面容上,浮现的无畏的表情。
简直就是猛禽披上了极乐鸟的羽毛,相当豪华绚丽的人物。
不过他搜遍了记忆,也不记得有如此引人注目的人来访的预定。
警备一边追向用着无所谓的态度走着的少女,一边提高警觉问着。
「失礼了,不过您是哪位?可以的话请让我来为您领路。」
「带路?去哪?」
金发的少女只是稍稍移了下视线,嘴角微扬,
「这里对待不发入侵者还真是宽容呢。这种情况用贵国的话来说就是『施银予盗』(译注:这里原文是『盗人に追銭』,意思就是被盗之后又被盗,类似与雪上加霜的意思,不过放这里不太合适,所以我就自己造了个词ORZ有哪位大大能想到更合适的词请务必告知)呢,余记得。」
「?你到底是」
「可疑的人。」
少女威风凛凛的说着对自己的评价,内容可一点都不招人喜欢。
「我身为没有预约,来找麻烦的客人。对你来说就是敌人吧。」
「」
「怎么了?就打算这样一直在旁边看着吗?身为领着人家薪水的警备人员这样子没问题吗?」
即使被说成这样,他还是很迷惑。说是贼气质却又完全不像的人物,到底该拿这个人怎么办呢。
但是听到这里,而少女又在不断接近本邸。不下决断不行了。
「对不起了。」
想要限制住自称为可疑者的少女,警备如一阵风般行动起来。
不用说,他是能身为北条家警备的一个人。
北条家的警备不只是一般的保安,其实体称为私设佣兵更接近些。当然从最高层到最低层全部都是身怀高度战斗技术装备也是专业级的。
所以十分自信。与其说自信不如说是确信,与其说是确信不弱说预定协调。
熟练战斗技术的警备与看似年幼的少女。优劣胜负很明显,他的行动没有丝毫疑虑与停滞。
所以才无法相信。
想要去制止少女的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了地上,完全就是与想象相反的光景。
「哪」
在稍微的茫然自失之后,他慌慌张张的跳起来。
少女连目光也没有转移,向前走着。
常年浸染的经验让他的身体动起来。稍后才注意到,身体完全没有受伤立刻就能行动。
然后再次试着去抓住少女,不用说失败了,像拓着画出来的一样以完全一样的姿态倒在地上。
做梦吗他在心中问自己。
这期间,少女还是没有停下脚步。
终于察觉异变的警备们次第出现,试着阻止少女,结果当然是重复着「前辈」的失败。
时间大概只经过了1分钟。
『其间天地逆转的人数超过二十。我们对那个少女不管以何种形式做出什么都会迎来这难堪的结果吗,至今我们谁也不能理解。』
在这些警备员的日志上关于今天的一页上,如此记载着。
「怎么了?」
一个尖锐的声音,使极度混乱的场面进入了新的局势。
从屋邸结集过来的数十名警备人员,一齐将视线投向新出现的人物。
身为北条家侍女长的警备负责人雾岛忍,瞥了眼现场马上就了解了状况。
「回到各自负责的地方。这里交给我。」
这番话让在场的警备员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
「好了你们快去。责任我来承担。」
对于上司重复的命令,他们迟疑的遵从了。
这中间自称可疑分子的少女依旧没有停下去往目的地的脚步。
忍向着金发的公主希尔德加德.冯.哈坦休塔因快步追去,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以非常不愉快的语气问道。
「是来访者的话就请拿出与之相称的礼仪。若您告知一下,我们这边也能回以相对的礼遇。」
「没什么,只是稍微玩了一下。」
希尔德没有回头笑着,
「与凉子和美树彦已经是战争状态了,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呢。所以,就开个玩笑让你们心跳加快下。见谅。」
「您玩笑开过头了。」
「呵呵,不要这么说。余可不是你们北条一派的敌人。」
忍怃然的缄口。
希尔德的话确是事实。使那些警备人员全部丧失战斗力,却有没有受一处伤,做这种杂技一样的事,情况一目了然。如果这个公主真的是来找茬的话,这一带都会化为焦土吧。更何况她要真是敌对方,也不可能独自一人前来。
(即使如此还是可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是什么?)
不是说笑。就事论事,这里可是北条家最高警戒状态。这样也能被说漫不经心,忍的自尊心可不容许。
总之这次希尔德的行动,是宣示自己所率领欧洲神戎的力量的*威行动,而且同时对北条家进行牵制而且恐怕,比起什么理由,其实就是这位公主大人的余兴。这不是恶劣还有什么是恶劣?
「那么,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忍眯起眼睛,压低声音问道。
不是来找茬,这个情况也不是能坐着喝茶聊天的状况。肯定不是什么好想法。
「如果你的目的是与北条家为仇的话,我是不会如您所愿的。」
「即使是与余为敌?」
「虽然能力有限」
「呵呵,气势不错。想到曾经的凉子了。对你的这份锐气,并不讨厌呢。」
无所谓的笑着,希尔德进入了北条家的大厅。
随意的坐进沙发。
「这点你放心。先前也说过了,余并非北条家的敌人。」
「可是,您不是一直在二之宫凉子和月村美树彦那边的吗?」
「确实,余接受了凉子和美树彦的委托。不过并不是特别支持他们。同样不打算支持北条家。余只是为了余的目的才踏足这里。不过如果北条家妨害予达成目的可就不是这样了。」
「你的目的是?」
没有回答忍的问题,希尔德打了个响指。对着立刻赶来的侍女要了茶,悠然的叠起双脚。
简直就像在自己的城堡里,但可怕的是完全不会让人感觉不自然,这个金发少女。
「现在还在摸索中。效仿凉子和美树彦。」
「摸索,到底是什么」
「也许是能让所有人都幸福的方法,这种东西呢。」
「?」
「话虽这么说结果,余能做的事也有限呐。尽可能埋葬过去,直到墓场,真相被发掘。」
不理会一脸迷惑的忍,欧洲盟主说道。
「忍你来传话。带话给那个被你认为是王牌的小姑娘。」
「我明白了,希望表面能做的郑重。在我到达之前不要太刺激她,知道吗?」
返回北条家的车中。
切断和侍女长的通话,北条义宣本就锐利的容貌更显严峻。
欧洲反复无常的盟主的想法怎么都猜不透。平时的状况就够混乱了还跑来添乱。至少像个大人一样返回欧洲的乡下去,那么还稍微可爱点。
(除了北条,二之宫,月村之外的十氏族,动向还不透明吗)
义宣自身,也是废寝忘食的整备,周旋奔走,意外的令人厌恶。二之宫凉子和月村美树彦那边应该握有关于『神精』的更多情报。说不定那两人,出乎意料的对十氏族有向心力。又或者,应该认为希尔德加德.冯.哈坦休塔因偏向二之宫和月村那边吗。
(那么,必须要更加谨慎的操纵那个金发小姑娘了)
虽是面对曾被拒绝成为同盟的对手,但义宣也是一个有能耐的男人。如果能最大限度利用的话也就不比计较过去的遗恨了。反正只要能让北条家的战斗获胜,就尽最大限度的努力去做吧。
这时,秘书再次报告有来电。
听到对方的名字时,义宣的目光更增锐利。
「是我。啊,记得。很久之前的什么场合见过面吧啊,果然是这样吗。那么今天是什么」
在说着的时候,义宣的脸上浮现出了应该是讶异的表情。
不过转瞬即逝,
「知道了,最近就做吧,再联络。」
这样保证着切断了电话。
「哼。这个动作,该怎样才能抓住呢」
自言自语着,义宣再次陷入思绪的泥沼。
此时,某处。
「哟,终于度过了呢这样就完全不能后退了。」
「现在还说什么啊,差不多该做好准备了吧。」
带着苦涩的少年的声音,交织着爆发般少女的声音。
「准备也好什么都好,基本都是因为你乱来的原因吧。我要做的话自己一个人会做,总之我警告你」
「这个警告是认真的吗。佑佑要一个人做的话那咱也要一个人做。开始就打算靠义理去完成。」
「义理已经做好了吗?金发公主大人的情报什么的,没有提供什么危险的地方吧?」
「那种事情不在话下,这咱早就说过啦。话说佑佑是瞄准奥城家的当家之位吗?所以现在在这里?」
「猪头,没有任何安排计划能做吗!最小的我在长幼有序主义的古老家庭里想要以下克上,如果过没有相应的基础和计划」
「比那计划还有其他都重要的是,时机快要没了。十氏族的构成像现在这样被动摇的机会你觉得以后还会有吗?除了能趁乱掠夺,也是你达成野心好机会哟。」
「可是你知道吗,原本我瞄准奥成家当家的原因」
「啊啊~你怎么跟女人一样唠叨。比起这个来北条家的当家是什么反应?」
「这个时期,为什么要和奥城家的小子直接联络,会发出这种疑问吧我说你不要转移话题。」
「虽然和奥城本家的意向没关系,但还是很可疑哦咱认为。而且闭门不见,就是说有迹可循哦哦~~」
「喂你啊,听我说啊!」
「而且回报峻护的恩情,和是否加入二之宫家和月村家又是另外的问题了。咱们只是观望着不要引火上身。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少年怃然发出叹气的声音,和喃喃自语着陷入沉思的少女的声音重叠,最终消逝。
再次换到另一个某处。
「奥城家的那两人有联络了。」
「啊啊,有接触了啊。话虽如此总之先联系着吧,这种阶段也不能具体说明。」
这边也是一对男女的对话。
「他们要协助我们的话当然欢迎了,不过就算不是也没关系。因为至少对峻护君,他们还是同伴。这样也就足够了。」
「要好好合作步调一致的话,也不会比此更超过的了。眼前还是多些选择比较好。根据情况随即应变吧。」
「反正我们和最后到达一样这样子吗。」
「正是如此」
咔嚓,是金属摩擦发出的锐响。
认真的检查着爱枪,她继续说道。
「最后是我们的舞台。北条先生似乎也注意到这点了,不过讨厌也好勉强也好都得打交道。这是我们的作风呢。」
「表面上是沉不住气不知道该干吗,本质却是冷静而又深思熟虑。似乎是这样评价我们呢。」
「实际上所谓表面才是真的哦。很单纯的。」
「重要细节有好好伪装的效果嘛。算了,这种情况下也不会想到的,更不会想到这是声东击西。我说凉子。」
「怎么?」
「你想丽华君会怎么样呢?」
将子弹推入枪膛,女子陷入沉默。
「不管如何那三人真由,峻护君和丽华君都是同伴,之前你如此说过,说丽华君是家人,也是最近呢。虽然我也这么认为但是如果,她回去我们敌人的地方你要怎么办呢。」
咔嚓。
再次发出锐响然后检查结束,女子将枪收入枪套。
收入枪套,再也没有说话。
此时,某处用来躲藏之处。
逃过一难的二之宫峻护,在君特的庇护下安全返回。
(我到底,在做什么)
无力的想着,思绪消沉。
虽然拜托君特去确认挺身相助让峻护逃脱的吉田和井上的安危了,但到现在那两人还是消息不明。
被保护的一方什么都做不到,对于让友人被牵连进来的自己无比厌恶。到底,二之宫峻护这个人的存在价值在什么地方。
对此身无比厌恶。
明明连该做什么都不知道,却想立刻奔出。
峻护极力自制。要爆发什么时候都可以。但自己还有该做的事。还有被拜托的事。
冷却一下发热过度的身体和头脑,去冲淋浴。
冷水濡湿全身,闭上眼,让心情冷静下来。
现在他所能做的最优先,或者是所能做到的唯一。
就是,尽可能正确的取回十年前的记忆。
无力的自己,如果有能对现在这个混乱的情况的贡献。只能在这里看到活路了。
调整呼吸,冷水让身体紧缩,神经逐渐被激活。
让姿态模糊的过去的幻影染色,仿佛温度和味道也要能鲜明的感知。
再来一些,峻护想着。
虽是想让心情平静,打起精神,但焦躁感也很强烈。
是的,他在焦躁。
在回忆的同时,胸中的骚动也节节攀升。
到这里有什么,有什么不得了的不好的事情在发生这种预感,渐渐向着确信接近。
有什么在向着错误的方向进行。
在其前方的恐怕是毁灭。一定是无法挽回的结局。
所以,快点。
快点想起来。你应该已经抓住什么了,二之宫峻护。可以打开现在这个危险状况的什么。
劝告着自己,身体的冰冷已经超过容许范围也无所谓,峻护抱着必死的决心挖掘过去的脉矿。
另一方面,被迎入北条家的客人继续制造着混乱。
拿出了与对待贵宾相应的待遇,迅速摆开欢迎的宴会,因为主人义宣下达了严令。
本来这种接待是仔细准备之后的。说起来就是,睡眼惺忪就被拖进正式的舞台,『喂,该你说了。那些对自己的小聪明自傲的家伙就拜托了。不许失败哦』还被下了这样的命令。
天色刚刚暗下来。北条家的人,上至执事下至打杂,都卖命的工作着。
这种光景不如说是一种恐慌的状态。他们就像突然被大水淹没了巢穴的蚂蚁一样左来又往,为了任务而竭尽全力。
所以,对于在宅邸一隅发生的重大危机无人知晓,只除了一个人之外。
「小姐?」
保坂光流再次造访执务室时,主人早已横卧在床上了。
像被斩断了线的人偶一样,手脚无力的垂着。
「小姐」
慢慢的曲下膝盖,发出声音。
他十分的冷静。
这不是欠缺忠诚心或是危机意识。只是,早已知道了这样的状况。
「小姐」
保坂郑重的抱起丽华轻轻的摇晃着,终于有了微弱的意识。
微微睁开了眼睛,仰望着随从的少年。却不见那个充满生气,有着坚强之美的北条丽华。
「您觉得怎么样?」
「」
没有反应。
只是稍稍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眼瞳像映在水面的月一样摇动。
如果是平时的保坂的话,一定会戏谑主人此刻的失态,将深刻的事态引向搞笑的方向吧。但是现在的他不同。
只是平静的问着。
「在呼唤二之宫君吗?」
「!」
有了微弱的反应。
被随从的少年看穿而吃惊,仿佛连核心部分被人触及的讶异也看到了一样。
「他现在在想些什么在做些什么并不明确。不过要是知道你有危险的话一定会挺身而出,对你伸出手吧。虽然他想知道的手段要多少都有,但现在我想实施也还是可以的。要,呼唤他吗?」
「」
「呼唤他,让精气分开?」
决定性的一句。
丽华前所未有痛苦的扭曲了嘴唇这样的景象,不是错觉。
「应该已经十分理解了。应该知道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现在的你的话。」
保坂继续说着。仿佛非常冷静,公正,宣读着判决的法官一样。
「取回了过去真正的记忆,已经与另一个人格融合的现在。你已经不只是人类了。即神戎梦妖。与月村真由小姐一样,是以异性的精气为食而生存的人种。」
「」
「你也应该知道才对。十年前的你是怎样的人?忘记了什么,捏造了什么?欺骗了什么,对着什么背过脸去?而且,更重要的是,真正的你又是哪个?」
丽华什么都没说。即使有足够的体力,一定也是什么都说不出吧。
只因从保坂口中编织出的言语,阐述着一个残酷的事实。
「你不会没有自觉。那天你忆起一切,了解一切之时以来,那副身体所产生的异变。渴望着什么,以及压抑那份渴望到极限的消耗。还有现在,生命的灯火将要熄灭的自己。」
「」
小姐移开眼光,依旧沉默着。
等待着。可是没有回答。
这并非太过虚弱而无法回答。
不是那样的,保坂清楚的知道。有何等悲伤完全可以理解。
「如果你不回答,我就以自己的判断,顺从自己的责任与愿望,做出认为最好的判断了。请见谅。」
站起来。
不是虚张也不是声势。他只是告知事实,且如此去做而已。
「行」
细弱蚊鸣不,是如幻觉般将要消逝的声音。
「不行」
「小姐」
「求求你了」
即使这声音无法传达,保坂也不会不理解吧。主人动摇的瞳中,是不会看错的恳求。
之后,少女闭上眼。
一次用力的呼吸后,全身的力气慢慢消失与此同时,体温也消散。
北条丽华的呼吸停止了。
发出恳求的小小的声音,简直就像注入了所残留的生命力,而进行了最后的抵抗。
想要站起来的保坂停止了动作。
月光下凝视主人苍白的脸数秒。
比起迷茫的犹豫,更像别的什么更加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如深海般感情的表现。
然后,少年轻轻俯上少女的唇。
看到这样的场景而转身离去的气息,少年当然也发现了。
能看到淡淡的月光的感觉。
并非眼睛的视网膜直接捕捉到了这道光,而是共享了不知谁人看到的影像,在明白这件事时,她想起了自己是被称为月村真由的存在。
在此之后又过了很长时间,自己不是第一个而是第二个月村真由,说起来是很微不足道的存在这件事也被忆起。
总之是很模糊的认识。
摇荡的意识总是中断,什么机会都像泡沫一样飞散消逝不安在滋生。只有自己是消灭而却残留一时的存在,不管如何挣扎命运也已被决定,恍惚,但又非常明确的知道。
但是却还活着,这样想着。
也没有特别喜悦。只是,如果还生存的话那自己应该还有要去做的事情,这种感觉,是直觉与本能的。
生存的期间自己该做的事是什么呢,这样意识朦胧的思考时,这次又感觉到了谁在哭泣的声音。
与那月光不同,并非现实。是共有月村真由这一个身体的另一个月村真由的意识发出的感觉,要说的话就像是心像风景的一种。
月村真由在哭泣。
仿佛无底的沼泽一样在无限的痛苦中哀伤不已。
仿佛对她来说是无法解脱的痛苦,而她明白绝对无法从其中脱身,这个认知折磨着她,仿佛身体中的血液流逝般的哭泣。
必须要帮她,想着。
但是要怎么样做才能帮到她呢。她本来有着可以飞向任何地方的羽翼,而现在就像失去它一样绝望。
啜泣的她,现在成为一个让自己被允许存在的理由。
她的身体,并非自己一个人的,并不只是这样。
本来的月村真由和,认为是本来的月村真由的月村真由。一个身体,两个意识。
啊啊,是啊,这样想着。
现在自己必须要做不做不行的事情终于明白了。
第二个月村真由为了第一个月村真由必须要做的事。
那就是,即使少许也要存在的更长一点。
可能,自己存在的长短与她的命脉是同等的吧。
因为如果自己的存在消失了,那与她有联系的就东西就再也没有了。
过于正直且有着洁癖的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罪。等待着她的只有毁灭之道。
但是一分钟也好一秒钟也好。
尽可能延长,少许也要延长,自己的存在。
这样,之后他一定会有办法。
但是,『他』是谁这样想着的时候,她慌忙想起了自己的使命。
是的,在这种风中不能思考。要抑制月村真由这个存在的消耗,延长消灭的时间。才是自己能做到的,除了自己没人能做到。
消失之前,在着如风前残烛的生命消失之前,必须要做些什么。
这样想着的最后,她的意识再次沉入黑暗。
救赎一定会来的,最后的最后也这样相信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