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原亚维人而言,母都市的身影是那么的庞大,又是那么的万能。
于是他们开始利用储存于电脑中的科技资讯着手生产武器,并以所有的成年人成员编成了一支军队,同时也展开了相关的军事训练。
在这里要说一个题外话。当时负责指导军事训练的航法部士官,其实就是拉斐尔的祖先。由于都市船内的业务相当庞大,同时也非常复杂,再加上当时原亚维人的人口还相当稀少的关系,所以不可能设置一个学校来教育各职掌底下的业务知识。因此原亚维人采用了师徒制度来进行教育的工作,而师徒制度很容易就会演变成后来的世袭制度。当然不只是航法部士官,船上的乘员基本上也都利用世袭制度来承继上一代所掌管的各项业务;后来他们的血脉就由帝国的古老贵族继承下来而延绵至今。
最后,一切终于准备就绪,原亚维人决定先发制人。也就是说,他们打算一举消灭母都市。
他们的作法未免也太直接了吧?杰特说道。
当时我也这么想,所以曾经同过我父亲理由。
他怎么说?
父亲说,当时祖先们已经被那永无止尽的恐怖逼到濒临精神崩溃的程度,只要一想到这种状态可能会永远持续下去,他们就会不寒而粟。除了尽快终结这段充满不安的季节之外,祖先们当时也没有其他的目的。
我并不是不能体会他们的心情,可是
老实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理解,我想连父亲他自己也不是很能体会,毕竟我们都不是那个时代的人。总而言之,祖先们终于回到了太阳系
战争的结局一下子就分晓了。
之后他们才明白了事实的真相。原来母都市在认定原亚维人永远不可能回来覆命之后就不再等待,马上又建造了数艘关闭的门推进型的宇宙船,并数度派出移民团前往其他星系,而母都市的国力也因此大幅度的衰弱了下来。
如果这件事实能够正确传达出来的话,原亚维人也就不会向母都市出手了。因为这表示母都市从来就没有派出惩罚部队的实力与意愿。
然而,母都市却向他们讨价还价了起来。因为看上了原亚维人所拥有的宇宙船与资讯,母都市要求他们重新回归到自己的统治之下。
原亚维人当场回绝了一切交涉,并随即对母都市展开全力的攻击。
虽然人口远远不及对方,但每一名原亚维人都是不折不扣的战士,而且也拥有丰富的武器装备,相较之下,战争对母都市的人们而言却只是历史上的概念而已。
看他强大的母都市其实根本设有任何军事力量,当然也就不会是已经星际要塞化的都市船的对手。
虽然大阳系内还有其他国家的存在,不过它们并没有介入这场战争。就算有心想要干涉,由于事态的推移太过迅速,严重程度也超乎其想像,所以他们也没有任何可以介入的余地。毕竟当时在太阳系内的诸国,并没有能够与原亚维人相互抗衡的军事力量。
结果,住在母都市内的一百万人不是被浩劫之火所吞没,就是被抛到真空中窒息而死。
祖先们的惟一目的终于达成了。然而,当他们亲跟目睹散逸在宇宙空间中的尸骸时,才察觉到原来自己对母都市一直有一份探深的爱。
他们爱母都市?
嗯。那里毕竟是祖先们的故乡,同时他们也热爱母都市的文化。毕竟文化正是母都市之所以存在的理由,而且也是祖先们诞生的理由之。然而,母都市已经不存在了,而且从母都市派遣出去的移民团也都失去了下落。既然如此,能够传承母都市文化的人,也只有祖先们而已了。于是他们又有了新的目的,那就是担任这个文化的守护者,当然也包括母都市的语言在内。
这到现在也是亚维人的目的吗?
是的,祖先们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自称为亚维的。在此之前,他们都只称呼彼此为同胞而己。亚维在古亚维语,也就是母都市的语言中是宇宙的意思,另外也有海洋种族的含义。对我们这种空间流浪种族而言,真是个再适合也不过的名字。不过,当时祖先们的发音已经和古亚维语有一段很大的差距了。
守护文化不是亚维人的使命吗?如果发音已经改变的话不是会很槽吗?
没这回事。不论什么文化都是会变的,不停的变化才是我们文化的特色。再说我那时候所听到的事情是,当时母都市致力复原的文化其实也混杂了各种时代的特征,早就已经不是很纯粹的群岛文化了。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必要非拘泥于古老的事物不可。让文化持续发展,其实也是守护文化的一部分,只要不让外来的事物过度动摇到文化的根本就行了。
这个嘛,也许是这样没错啦。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这样啊可是敌人为什么也会知道这些事呢?
没什么好奇怪的吧,他们只要看过留在太阳系内的历史记录就知道了。而且在帝国领土中的地上世界里,也存在着知道事情真相的世界。我想这是因为你的祖先在祖先们还没有回到太阳系之前就已经出发的缘故。
我想也是。不然的话,一座轨道都市遭到破坏可是重大的事件,我一定会在上历史课的时候学到这件事。
亚维人用自己的手消灭了他们深爱的故乡,也造就了我们种族的罪孽;而守护由母都市所传承下来的文化,则是我们种族的使命。身为一名亚维人,就得要同时背负着罪孽与使命活下去。这些都是我的父亲告诉我的,而我自己也抱持着相同的看法。说到这里,拉斐尔陷入了一段短暂的沉默。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她才开口问道:杰特,你会不会后悔成为一个亚维人?
你在说什么啊?杰特努力的露出了笑容。我早就已经是亚维人了,这不是你一直提醒我的事吗?
这倒也是。拉斐尔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正当杰特准备继续把眼前那盘早就凉掉的波尔柯斯风味茄汁豌豆炖牛肉全部吃光的时候
对不起。门外突然传来一名女性的声音,而且对方似乎并没有事先敲过门的样子。
不可以!杰特不禁反射性的大叫了起来。
然而,房间的门却在杰特还在大叫的时候开启了。
打扰两位了。一名双手抱着一条全新床单的女性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的肌肤被恒星晒成了褐色,头发和眉毛则是黑色的,五官线条相当的分明,年纪看起来应该有三十岁出头。
你、你是谁啊?!杰特发现到自己的声音正在颤抖,因为他不敢正眼面对从那名女性的双眼中所发射出来的光辉。
哎呀,看到我这身打扮还不明白吗?我是客房服务员呀!
客房服务员杰特困惑起来了。他从来就不知道这家旅馆还有客房服务员。
是的,我是来帮您更换床单的。
这时候拉斐尔已经放下了前额的刘海并遮住了空识知觉器官。看到她的动作之后,杰特才安心了下来。
可是杰特说话了。之前你们不是从来没到这里帮我们换床单的吗?为什么今天说来就来了呢?!
哎呀,这只是很普通的客房服务啊。
可是,不是只要把床单丢到那里就好了吗?杰特指着位于墙壁上的投入孔说道。只要将要换洗的衣物丢进去,一个小时以后就会有人将已经洗干净的衣服送到房门的前面。
这点非常抱歉,我想柜台那边可能忘了跟您联络了。现在可以让我进去寝室了吗?
啊,不用了,我自己拿过来给你吧。杰特拼命压制着内心的动摇感。
终端手环和凝集光枪都在寝室里,枪还特别藏在枕头底下。如果让她进来换床单的话,它们一定会被发现的。
不行,怎么可以让客人您这么做
可以的。杰特用坚定的口吻再度向客房服务员强调之后,便自己一个人冲进了寝室里,并将床单从床铺上扯了下来。
他将床单夹在自己的腋下之后就回到客厅,并将它递到那位客房服务员的面前。
真是非常的抱歉,然而客房服务员的手上还是抱着那条新的床单。至少请让我帮您铺上它。
不用了,你不必担心,我自己会来铺。杰特郑重的回绝了。
哎呀,是这样的吗?客房服务员将新的床单放到了长椅子上之后,就偏过头来对杰特问道:您有没有要换洗的衣服呢?
虽然杰特摇了摇头,但很快就察觉到如果继续让对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并不是一个好现象,于是他只好走进浴室里将洗衣篮拿出来交给那名女性。
真是非常的抱歉。那名女性将旧床单和换洗衣物丢进了投入孔内。
请问杰特问道。你每天都会来帮我们换床单吗?
那位客房服务员露出了微笑。这得要看客人您自己的希望而定。
既然这样,那就,不用那么麻烦了。以后你送床单过来的时候,我会自己把它换好的。
哎呀,是这样的吗,我个人是不会有什么意见啦。
另外,请问房门可以从里面反锁吗?
这还用说,当然是可以啊。
刚才我明明也把门锁上了,可是你竟然还进得来
我是这里的服务员啊。
那这里有没有连所有的服务员都无法开启的锁
这位客人,她露出了精明的眼神。如果有这种锁的话,本旅馆可就无法照顾到每位客人的安全了。
啊你说的是。客房服务员的说法是正确的,如果客人打定主意锁在房里不出来的话,对旅馆而言也是一种困扰。不过,以后如果你要进到房间里的话,我希望你能等房里的人应门之后再进来。
我确实是这么做的呀。客房服务员以明确的语调回应了杰特。
可是你杰特想当场提出kang议,不过转念一想,就算责备她在自己大喊不可以!之后还要硬闯进门的行为,也是于事无补。
客房服务员并没有打算立即出门的意思,她只是继续向杰特微笑着,似乎正在期待某件事。
你还有什么事吗?杰特困惑的问道。
客房服务员发出了一声深深的叹息。这位客人,虽然由我自己开口要求这种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不过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西弗这种东西呢?
完全没听过。杰特开始焦虑了起采,那名女性到底在说什么,又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如果我说是小费的话,您应该就会比较了解了吧?她继续解释着去。
啊,原来如此!杰特终于弄懂了这个话题的重点,兴奋的他不禁提高声调大喊了起来。我明白了,请你稍等一下。
于是杰特从他用来代替钱包的小袋子里取出几枚硬币,并将它们交到了客房服务员的手中。
然而客房服务员却以批判的眼神凝视着手里的硬币。当杰特手忙脚乱的再追加了一枚硬币以后,她睑上的表情才又回复到原本笑容满面的样子。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僭越,但这位客人,我还是有一件事想要请您帮忙。
好的,当然可以。
客房服务员将放在换洗衣物投入孔旁边的一只小篮子拿到杰特的面前。先前杰特一直不知道这只小篮子有什么样的用途。
在您等待衣服洗好的这一段时间里,请将西弗放进这个小篮子里面并摆在走廊下。如果您照做的话,我们会非常感谢您的。
是的,原来是这样啊,我完全忘记了。杰特支支吾吾的替自己辩解着。
这件事就拜托您了。客房服务员怕杰特忘记,又再度强调了一次。
这是当然的啦!杰特大声的叫嚷起来。下次我会给多一点的,将这三天的份一次补齐总行了吧!
很感谢客人您能听得懂我的意思。客房服务员向杰特鞠了一个躬。那么,打扰两位了,我就先走哕。
当她离开房间之后,杰特不禁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拉斐尔问道。
杰特耸了耸肩。虽然她的语气是很委婉,不过客房服务员是来抱怨我们没有好好付钱的。
钱不是已经先付了?
旅馆的部分是先付了没错,不过该收到钱的人并没有看到这笔钱。
你说的话还真是难以理解。
是吗?总而言之,我已经完全明白那位客房服务员为什么第三天就来,而且还硬闯进我们房里的原因了。如果我们能够完全遵守规矩的话,对方也就不会再过来打扰我们了。说到这里,杰特的语调突然虚弱了下来。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啦<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