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问题,可以问吗?Miss.玛昆内。
什么?
其他的干部们,除了Inferno都拥有自己的独立组织,那你呢?
克劳蒂娅苦笑了一下,抬头望着天花板。
我所在立场是行使Inferno的实权对吧?像这样的工作,必须是不属于任何组织的人来做才行。因为这样对加入Inferno的所有组织来说才会公平,对吧。所以,我是独立的。
这样说完,克劳蒂娅脸上浮现出了似乎有点自嘲的微笑。
以前,那个能让我安心生活的家已经没有了,已经被消灭了,被Inferno。活着的只有我一个了。
Inferno,是犯罪界的野心家们为了寻求共同的利益而聚在一起的联盟。置身于这样的组织中,对克劳蒂娅有什么好处呢?没有。没有背后组织的克劳蒂娅,也没有机会与其他成员分享共同利益的机会。
也就是说,在Inferno的内部是不可能有野心存在的。更具讽刺意味的是,组织的利益只与她的信用紧密相连。克劳蒂娅不可能因为一己私欲而玩忽职守或者滥用职权。因为她根本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只是一个纯粹中立的第三者换句话说,就是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而这样的她所承担的是,谍报、防谍、暗杀、护卫等,处理这些组织中的最麻烦的事。完全是一个受苦受累的职位。
一个很辛苦的位置啊。
我并没有感到什么不满。对于没有关系也没有经验的我来说,可以像这样使用手中的权利,已经像做梦一样了。
克劳蒂娅的视线看向远方,静静地低语道。
你不觉得寂寞吗?
当然会寂寞。
令我失望的是,克劳蒂娅并没有介意我说的话,回答地很直接。
不过,这种话不能在别人面前说。
现在,你就是在别人面前说的啊。
什么啊,我没感觉出来啊。
你喝醉了吗?
只有我一个人喝醉的话,不觉得很失礼吗?
不会
可是,对着酒却不喝是很失礼的哦。这瓶酒在酒柜中忍耐了不知多少年。一直在等待有一天,让喝这瓶酒的人醉倒,对吧?
温柔又甜美的恫吓声。不禁让人联想到,这是一只在玩弄被捕获的猎物的猫。
我这样说,你讨厌吗?
并不觉得很高兴。
不许发牢骚。今晚你的工作是我的护卫。喝醉也好,纠缠也好,你都必须照顾我。
我下定决心,拿起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像碳酸和药一样的苦味刺激着我的喉咙。因为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所以没有被呛着。然而并不是我喜欢喝的东西的味道。
你啊,真的是不管做什么都像模像样啊。根本不像是你这个年龄的毛头小子。
残留在舌头上的酒精的味道,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知道我的年龄吗?
还知道你的生日呢。
你为什么知道
因为我看过你的护照。所以呢,你的故乡、真实姓名我全都知道。
你
顿时,一股热浪伴随着苦涩在我的胸中翻滚,像是生气,也像是憎恨的感觉。
我,只感谢过你一个人!
我只有在跟这个人说话的时候,才会忘掉自己悲惨的经历。可是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那样来戏弄我?
只有掌握了你的秘密,才能吸引到你,或许是这样吧。
说完,她从边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本红色封皮的小册子。一开始她就特意准备在那里了吧。
这个莫非是
没错。这是你的护照。真正的你,就在这上面。今晚,我就是为了把这个交给你,才把你叫来的。
我用颤抖的手打开了护照。
电脑打印的从没听到过也从没看到过的名字。
照片上是跟我在镜子里看到的一样的脸。
这是真的吗?
你用手写一下试试看。
说着,克劳蒂娅递过来钢笔和本子。用手书写汉字,说起来真的很久都没有试过了我刚握住钢笔,笔尖就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
吾妻玲二、吾妻玲二、吾妻玲二
手,还有手指,都记得这几个我写过几百遍、几千遍的文字。而后,记忆在我的脑海中爆发了。
班里的同学朋友、社团的学弟学妹、一起哭、一起笑、一起聊天的伙伴们初恋我迷恋的女孩子父亲母亲测验学习入学考试毕业典礼那个时候,满树的樱花都盛开了,好象是为了惜别,庆祝我出门而飘落飞舞的花瓣,我从心底觉得,它们是那么的美丽。那是樱花。日本的国花遥远彼岸的故乡之花
炸裂了,头要炸裂了。
想起来了。
为了庆祝毕业,我一个人到美丽国旅行。然后迷路了,看到了那个,那个杀人的瞬间。还有那瞳孔像冰一样的女杀手
半年前。
怎么办,好象完全迷路了。刚到美丽国,就碰到这样的事我有点不知所措。去宾馆的路也不记得了。怎么办,我好象到了一个旅游地图上没有记载的地方。周围只有废弃的房子。
偶尔看到的都是些拉丁人和黑人,类似流浪者之类的家伙。
然而跟我在日本见过的流浪者比起来,不知道什么地方有点不一样。
对了大概是眼神吧。就像尖锐的獠牙一般、泛着光的视线。仅仅看他们一眼,感觉就像要把人吃了一样。
(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很讨厌吧。)
虽然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然而可以肯定的是这里肯定不是游客一个人可以出来走动的地方。我必须要快点找一个警察局之类的地方问一下路。可是,那个重要的警察局到底在哪里呢?算了,干脆找个人问问吧?我立刻搜寻脑中所有的英文单词,思考应该怎么问路才好。可是,我这样唐突地跟之前看到的那些人说话,不要紧吗?
你、那个、你好
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说的是日语。虽然断断续续,可是对我来说已经是久违的乡音了。我回头一看,说话的人就站在我背后。是个白人,但是不知道哪里有点奇怪。不管是那委琐的样子,还是慌张的态度,看起来比周围的流浪者还要可疑。
你、是日本人吗?是来、旅行的吗?啊,太好了。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被男人一把抓住手腕,带到了旁边的小路里。应该逃跑吗当然了,这样想着,我也开始警戒和害怕了。
可是,我没有甩开男人的手,一是因为他的力气很大,还有一点是因为我看到他那走投无路的样子,有点担心。
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是N的记者。也去过日本。我现在、正在被人追杀、非常危险,已经跑不掉了
(逃跑?追杀?危险?)
我听得一头雾水,摸不着头绪,不过,我已经猜出发生了什么意外事件。这个男人好象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
我、已经不行了。所以,请、你把这个交给、警察
说完,男人不由分说地,把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塞进了我的怀里。
喂等一下
剩下得事,就拜托你了。
然后,男人没等我回答,就转身从小路跑回马路上去了。
喂,等一下。
就在我慌忙地想跑去追他的时候,只见那个向马路飞奔而去的男人,好象被什么绊了一下,倒在了地上。似乎是被打中了什么地方。男人趴在地上不动了。
喂?
我跑过去,正想扶他起来的时候,发现他上衣的背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戳了一个洞。那个洞的边缘,像是突然被点了火一样,鲜红的颜色渗了出来。
我抓住他肩膀的手顿时没有了力气,男人的上身再一次垂在了地上。男人背部的红色,快速地在往外扩散。就像用慢镜头在看玫瑰从花蕾慢慢绽放成盛开的花瓣一样。呼,一股铁锈的味道扑面而来。血的臭味,死的臭味。这个男人死了?
(哇啊啊啊啊啊!!)
我想叫却叫不出声音,扔下男人的尸体朝反方向狂奔而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天是昏暗的,我看不清前方的路,只是向小路里面跑去,跑去
在狭窄的小路上跑了大概50米远左右,出现了一个左右分开的T字路口。我停了下来,不知道该选择左边还是右边的道路,抓住这段空隙,我回过头去确认身后的状况。
身后站着一个女孩,好似幻觉,亦像梦境。她如同天使一样,站在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的身边,仿佛在召唤着死者的灵魂一般。右手上闪着黑色的金属光泽,传递着冰冷且不祥的讯号,而更冰冷的光,则在她的两个瞳孔中闪耀着
我看到她右手上拿着的东西,什么也顾不得上想,立刻冲进了右边的小路。
太阳落了下去,夜晚来临了。即使看地图,我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那个男人是谁?那个女孩拿的是枪吧?我被追杀,逃不掉了,那个死者临死前说的话,杀他的人,是那个女孩吗?
太阳升起来了,早晨到了。哪个女孩追来了。有人追来了。我听到脚步声了。我看到人影了。我想起了那个女孩。又黑有冷的枪口,还有那更黑更冷的瞳孔。
好不容易得到的来洛杉嵇矶旅行的礼物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似乎没有这样来庆祝升学考试合格的吧。我会死在这里吗?会被那个女孩杀死吗?好不容易考上的学校,我还一次都没有去过。为什么我会碰到这样倒霉的事呢?
太阳又落山了,夜幕再一次降临。我感觉在这个废弃的屋子里已经躲了好几天了。喉咙好干,肚子好饿。吃剩下的食物,好几次都在梦中出现。我还活着吗?或是已经死了?也许我现在是在梦中?我该怎么办才好呢。好想回去回到日本
我真的非常想拥有一个可以信赖的部下。
对着恢复记忆陷入混乱的我,克劳蒂娅静静地说道。在她的目光里,没有同情,也没有安慰,只有她的声音在回响。
我不想强迫,而是需要一个自愿追随我的部下。所以,我把你的一切都还给你。吾妻玲二,恢复成原来的你吧。
恢复?在我双手沾满鲜血之后,在我犯了这么多无可饶恕的罪之后,你说让我恢复成为一个普通的学生?
以前认识你的人,谁都不知道现在的你。也没有任何的证据。在这个国家所发生的一切,只留在你一个人的记忆中。所以,你忘记它吧。就像你曾经忘记过去一样,把现在的事忘记吧。
怎么可能忘记
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因为恐惧而变形的沃里斯的脸
怎么可能忘记!
被自己杀死的那些男人们痛苦的表情
那么,你跟着我怎么样?
没有引诱的温柔和微笑,这是克劳蒂娅真心的邀请。
在这里,有你的位置,有需要你的人。如果你愿意这双手总是沾满鲜血的话,我向你保证,Inferno的富贵和权利,统治世界的成就感,随便你选,只要你愿意就好。
我重新又看了一眼护照跟那个从半年前的过去凝视着我的自己视线相对。吾妻玲二。我是受国家人权保护的真正的日本国民。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放我走?
克劳蒂娅点了点头。
虽然这样会失去你,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因为不管怎样,我不需要像Phantom那样只会一味顺从的机器人。我需要的是,跟我有同样梦想,志同道合的搭档。我认为吾妻玲二就是那样的人。
请给我时间考虑一下。
我想独自静一静。不想被任何人打扰,我要一个人整理一下心情。
我漫无目的地开着车疾驰,不知不觉间雨已经停了。
是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在我的脑袋里,像那样近似发狂的声音在呐喊着。现在的我可以回到日本了,可以变回真正的自己了,我为什么会一直咬紧牙关忍耐到现在?真想逃走的话,就只有趁现在了。
可是
即使我可以回到日本,可是我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吗?可以回到作为一个普通学生那种安稳、悠闲、平庸的日子吗?
我想要时间来整理一下想法,我想要一个可以安静地思考的地方。我意识到的时候,发现Taurus已经离开了市区,在沙漠上的高速公路急速行驶。我终于发现自己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正驱车往什么地方行驶着。
半夜的时候,我到达了那个废弃工厂。这里的话不会有人来打扰我。是非常适合做决定的地方。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从这个地方开始的。
我朝着平时睡觉的阁楼房间走去,在推开吱吱作响的铁门的时候,我的手停住了。屋内充斥着血腥味。
Zwei?
一阵低低的声音传来,很熟悉的声音。
是Ein。蹲在黑暗中,表情僵硬地握着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还没等我开口,她已经先张嘴问我了。
我的工作结束了。从Miss.玛昆内的家里出来后,我有点事想考虑,所以就来这里了
这样啊
Ein稍微放松了下来,把枪放到了地上。
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吧?现在?
怎么看都觉得Ein的样子很奇怪。脸色异常的苍白是因为月光的原因吗?
你不能在这
唉?
快点回去。你自己的话,还
还没有说完,Ein就倒在地上。
Ein!?
她的右腹部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光,湿漉漉黑乎乎的。看来是中了枪伤。不好,子弹没有完全穿过去,还留在身体里面。看来今天晚上的任务Ein一个人果然不行。
可是,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还躲在这里?她如果转移到一个可以治疗的地方去会更好啊,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完全是自杀行为。现在最好找人来救援。
可是就在掏出手机要打电话的时候,我犹豫了。现在的我跟Inferno的人见面合适吗?如果想要逃走的话今晚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机会了。如果现在找人来的话,机会就白白浪费掉了。
(混蛋!你想眼睁睁地看着Ein死去吗?)
可以商量的人克劳蒂娅!她应该可以很好的保护Ein吧。从距离上来算,洛杉矶市应该刚好在通话范围之内当然克劳蒂娅的住宅也在其中。我怀着祈祷的心情,拨通了她的电话号码。
喂?
虽然有些电波干扰,但是还可以通话。
喂,玲二?是你吗!?
是的,Miss
奇怪。虽然隔着电话,但是我感觉克劳蒂娅有些异样。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动摇了。
你还在可以通话的范围内,说明你还在犹豫是吧。
是的。
你现在在哪里不,还是不问好一点啊。玲二,你要快点的决定。虽然我说过会给你时间考虑,但是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
啊?
赛司背叛组织了!他动用Phantom袭击了Inferno的毒品运输船。
她不再说话了。
等、等一下。今天晚上,Phantom袭击的不是中国黑社会的船吗
那个船上装的是Inferno的货物。
我此时感觉自己不是站在坚硬平坦的地面,而是像在浮萍上一样摇摆不定。
可是可是我和Phantom
赛司早早就躲起来了,不过Phantom被莉兹击中了,现在应该不会逃得很远。
躺在我胳膊弯里的Ein粗重的呼吸,充斥着我的耳朵。
所以现在,Inferno正在全力追捕Phantom。当然,也包括你。因为船被袭击的时候,你跟我在一起,所以我可以为你作证在这之后的3个小时,你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希望你都能跟我解释一下。
解释今晚的事情,我应该怎么解释呢?我突然回忆起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正在犹豫着要不要逃跑时,却意外碰到了已经背叛组织,受伤躺倒在地的Ein
我该怎么办?现在是我想有人跟我解释一下才对。为什么偏偏在今晚,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好了,玲二。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是回到我的身边,还是离开洛杉矶你选择哪一条,现在就做决定吧。时间拖得越久,你的处境就越危险。
我知道了。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犹如一个陌生人的生意一样。可是,我没有时间迟疑了。在这段时间里,Ein也一直在慢慢地虚弱下去。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怎样才能救Ein呢?如果送去医院的话,从这个地方走恐怕会来不及,更重要的是会被Inferno发现。如果想帮她的话,就只有在这个地方由我亲手来救她。
(取出子弹。)
虽然我听过讲习,但是却没有实践过。我跑着回到Taurus那里,从手提箱里取出急救设备。只能用这个来做了。
我拉开Ein的作战服的拉锁,里面沾满了血。
我吓坏了,立刻帮她把沾满血的衣服扒了下来。枪伤在右腹部光滑的肌肤上,只有那一块地方,像是被异物入侵了一样,开着一个很难看的口子。
EinEin,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微微地,Ein张开了眼睛。
现在,我要把你伤口里的子弹取出来。没有。只能靠你自己的意志力了。好吗?
她看起来能听到我说话,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她没有出声,看着我的眼神空洞而又虚弱。
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你要相信我,要加油啊。
为了让没有回答的Ein以及自己听到,我哦用力地说着。
我把刀尖放到伤口处,透过刀,我感觉到了Ein在颤抖。我没有迟疑,一下子割开了伤口。
啊啊啊啊啊!!
拖长的呻吟声,与其说是疼痛难耐的喊声,不知说是在发泄内心的悲伤的恸哭。
为了不胆怯退缩,我使劲咬着牙狠心把手伸进了二指宽的伤口中。再一次慢慢试探寻找着Ein体内的子弹,这次比刚才用的时间更长。
哇呜呜!!
悲鸣只叫了一声就停住了,此时的Ein,即使想叫也叫不出声了,只是嗓子里挤出一丝声音,身体不住颤抖。
(可恶!子弹到底在哪里!?)
就在这时,我的手指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我紧紧地捏住找到的子弹,小心地将手指从伤口里拔了出来。
哇啊!!
Ein又一次大声叫了出来。不过这之后,她粗重的呼吸慢慢平息了下来,筋疲力尽地瘫在了床上。最痛苦的时刻已经过去。阻止住子弹的是肠子身体里最有弹力的部位,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我用力将有气无力的Ein的胳膊抬起来,让她的手再一次抓住了我的肩膀。
Ein,你再忍耐一次。
我在她耳边说完,左手紧紧抱住了她的肩膀,让她靠在我的怀中,空着的右手拧开了消毒液的盖子,往伤口上倒。白色的泡沫在她被剖开的伤口上嘶的一声烧了起来。
哇!!哇!!
Ein虽然咬紧牙关抑制着不叫出声来,可是身体却在激烈地晃动,手指使劲往我肩膀上的肉里抠去。
没事了,没事了。
我握住她一直抓着我肩膀的手告诉她。
已经没事了,你表现得很好。
一直强忍着不简断的剧痛,Ein的脸慢慢地缓和了下来。这时,我才发现自己被濡湿的脸上,除了汗水还有别的东西,是眼泪,是已经久违了的眼泪。
初步处理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要让她休息一下。可是,还是不能大意。刚才处理过程中的失血量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不知道她在逃到这个工厂之前,到底流了多少血。
透过水泥墙吹进来的夜晚沙漠的冷气,无时无刻地蚕食着Ein的体温。一定要给她暖和身体才行。我在一个入口吹不到的死角铺上毯子,坐在上面,把脱去衣服浑身颤抖的Ein抱入怀中。用我的体温来温暖她,我感觉怀里的Ein犹如一尊石膏像似的冰冷。
为了更好地保持体温,我用毛毯将两个人紧紧地裹在里面。不过我的右手留在了毯子的外面,握着枪放在膝盖上面。
今晚一定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吧。在太阳升起,温度上升,Ein恢复意识之前,我一刻都不能疏忽大意。
喂,Ein
为了不让自己睡着,我贴近熟睡中Ein的脸,悄悄地小声说道:
今天晚上,我在克劳蒂娅的家里回忆起了一切。
出生的地方,名字,全都知道了我知道我可以回什么地方了。
吾妻玲二,这是我的名字。比Zwei要好听多了是吧?
现在,我只能闭上眼睛,在回忆中搜寻我遥远的故乡,搜寻那些熟悉的面孔。将我们分开的不是时间和空间,而是这半年作为杀手的经历,是这双手上沾满了不知名的男人们的,鲜红的、异常鲜红的记忆。我已经不可能回到以前那安稳平和的生活中了。可是,可是,我难道要继续做一只为组织卖命的狗吗?
我不是开玩笑。那是一个无底深渊。不知道为了谁,去杀一个跟自己毫无瓜葛的人,这种生活我已经深恶痛绝,再也不想继续下去了,不管逃到哪里,不管会不会好过,总比留在这里要好。再没有比我现在更悲惨的境遇了。我不再彷徨了,明天天有一亮就出发。
我下定了决心,将心中的不安都驱赶了出去,此时,我那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终于缓和了下来。我也慢慢地进入了睡梦之中。可是,突然,在思维的最后的一个片段里,闪出了一个谁也不会关心的问题。
(Ein怎么办?)
沙漠之鹰
以色列制造。非军事用,而是运动射击中用的民用制品。可以说是大口径使用马格南弹的自动中最成功的一款。得宜于大约2KG的超长规重量,即使射击相当于0.44mm马格南弹1.5背威力的50AE.弹,都不会发生无法控制的后坐力。<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