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再度以北斗身分登入的我,在冒险区「苦痛被囚禁的堕落天使」里轻而易举地埋伏到了阿尔比雷欧。
能够亲眼目睹欧卡和巴尔孟克完成了号称无法攻略的「仅此唯一」事件的那一瞬间,实在是太幸运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我的兴趣依然不在他们身上。
(是阿尔比雷欧。)
为什么我会陷得如此深呢?
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超越了「仅此唯一」的谜团。若是将他就这样放任在「THEWORLD」的探索原野当中不管,就有如将原稿上无法翻译的英文搁在一旁似地令人难受。
(「Fraggment」时代的稀有道具系统管理者的神枪吗?)
如果传言属实假设阿尔比雷欧是公司里的人,同时也是一位「THEWORLD」的系统管理者PC。
真是这样的话,就能够解释他如此坚持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理由。系统管理者一般来说并不允许跟普通玩家组队吧?
但是,为何他就像真正的玩家一样在「玩游戏」呢?
阿尔比雷欧为什么会那么在意莉可莉丝呢?
是工作中想要偷闲一下吗?
或是正在进行某个新事件的除错?
这些事情还不能这么早就下定论。
只不过,原本应该已经失明的莉可莉丝,现在居然睁开双眼了。由此可以证明,阿尔比雷欧确实正在进行著莉可莉丝的事件。
「喂!」
这里是冒险区「窃窃私语一夜的炼金术」。
我和阿尔比雷欧一块从「仅此唯一」事件发生的冒险区「苦痛被囚禁的堕落天使」,直接被强制传送到这个区域。
不经过开始城镇,直按从冒险区传送到另一个冒险区。
这在系统上来说是不可能的。
由於我扮演著新手北斗的身分,因此并没有向阿尔比雷欧提到这方面的事情。
原因是莉可莉丝吗?
还是由於阿尔比雷欧他是系统管理者的缘故呢?
「什么事?」
「阿尔的眼睛好像星星一样闪亮耶!」
我让北斗躺在原野里的草堆上,心中满怀著各式各样的疑问向阿尔比雷欧开口。
「你可以去当吟游诗人了。」
双眼看上去彷佛像是两颗拥有相同重心的蓝黄双星的重枪使如此回答著。就在这个时候,我对他的兴趣也延伸到了现实世界里的他。
阿尔比雷欧和莉可莉丝,他们两人究竟在窃窃私语些什么呢?
找听不到红发少女的NPC讯息。
她的对话并没有显示在北斗的对谈视窗上。
我想知道那些宇句的内容。
如果去不追根究低,便会造成误译。「THEWORLD」或称为《黄昏的碑文》,在艾玛威蓝特去世之后,若是想要阅读这部未完的神话,就必须成为「THEWORLD」当中的一分子。
必须去理解被遗留在「世界」的字里行间中的艾玛的「意志」。
这就是译者的工作。
水原遥的设定4
初次跟读了我的书之後认识我的人见面时,总是有人会对我说:「水原小姐原来是位女性啊!」
「遥」虽然是我的本名,但是无论是男是女都可以取作这个名字。看来我的译文似乎男性化了点。由於在我翻译过的书籍当中,所有的原作者都是男性,因此我并不会觉得不高兴。
我会抽中「Fragment」的侧试玩家资格,简直只能用幸运两个字来形容。
不,或许是种不幸吧?那时候无论是在工作或是私人方面都陷入瓶颈的我,不顾脸上因熬夜而冒出来的痘痘,一头就栽进了网路游戏里。
不幸中的大幸是,侧试的期间比原本预定的还要短,过没多久就结束了。每天睡眠不足的我,在那阵子成为了公司里的迟到大王,工作上以及翻译学校的课业也草草了事,差点让找丢了饭碗。
如果有人问我「THEWORLD」对我而言是什么?我会回答那是我的幸运符。
例如,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有一天我不经意地和组队的玩家聊起了外国小说的话题,并愈聊愈投机。我们彼此交换名片,成为了朋友,当我提到自己读过五年的翻译学校时,她开始对现实世界当中的我感到兴趣。
她的年纪和我一样,在我的书架上有许多某间出版社的书籍,她就是那里的编辑。
到头来,人生中最大的幸福,就是遇见了贵人。
我在现实世界中和她碰面了。
第一次提出自己的翻译原稿,然後从出版社手中接下审稿的工作,也是在那个时候。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在「圣母之吻」那天二OO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我登入了当天发售的日语版「THEWORLD」。
对於版的侧试玩家们来说,系统也提供了将自己的PC转移到正式版上的特别服务(虽然身上的道具和能力值会有所调整)。
这天在马克阿奴的拱桥上,担任编辑的她送给我一份圣诞礼物。
由我审稿的原书,在通过编辑会议的认可後便决定出版。换句话说,就是要委托我翻译的意思。
这就是我的出道作品。
我认为这是一个转机,於是毅然决然地辞掉人力派遣的工作。在我提出原稿後的半年就成功以译者身分出道,这一切有如作梦般地顺遂。往俊的两年多里,我翻译过的书籍共计有四本。在出版业不景气的这个年头,翻译一本书最多也只有数十万日币的收入,要靠翻译吃饭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我慢慢地花著存款,咬紧牙根撐下去。在日本,光靠著文学翻译的收入便可以养活一家四口的译者,究竟能有多少人呢?
即便如此,我依然抱持著微小的梦想,期望有朝一日会从天上掉下一个在全世界热卖超过一亿本的畅销书翻译工作。
所以我连上了「THEWORLD」。
我一旦闲来无事在开始城镇里乱晃,就会「神奇地」接到编辑的来信,要派始我下一件工作。
平常在工作上碰壁而躲进网路游戏里时,那些催稿的信件也让我非常头大。
当我有次拖了个月的稿子,在开始城镇里被编辑(的PC)撞个正著的时候,再没有比这个更加尴尬的场面了。
从此之後,每当眼看就快赶不上截稿日期时,我总是避免使用那位编辑所熟悉的第一号角色。
北斗是我的第二号角色。
在网路的世界里,我抓住了现实中的梦想,也抓住了机会。
我喜欢这个蕴含着无数可能性的「THEWORLD」。
这里有着人们活生生的故事。
所以我想知道。
所以我不断地在寻找「THEWORLD」的故事。
寻找着原作者艾玛威蓝特,以及在「冥王之吻」中丧失了的《黄昏的碑文》的创世神话。
这已经成为我毕生的职志了。
被隐匿禁断的圣域。
地平线上的太阳,如此灰暗、微弱地照耀著「世界」。
像陨石坑般的洼地湖中,漂浮著一座孤岛。我站在石砌的桥上,远望著岛上那座庄严的圣堂。
「阿尔,这里是?」
「这里是『被隐匿禁断的圣域』。」
伴随著天空中的黄昏景象,阿尔比雷欧的话也令人感到一丝寒意。
我们走在桥上。
北斗和阿尔比雷欧还有莉可莉丝。
当我们一踏进石砌的圣堂中,立刻就打破了原有的宁静,管风琴的旋律更加猛烈地回响。
冒险区「被隐匿禁断的圣域」
「这里是圣地。」
「圣地」
「『THEWORLD』的圣地,这个区域就是这么设定的。」
这里和平常的冒险区不一样,没有迷宫。
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不会发生的冒险区。
对於像我这样的玩家来说,这里是我最感兴趣的冒险区之一。但是对那些只顾著赚经验值相捡道具的玩家而言,实在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你知道什么是《黄昏的碑文》吗?」
阿尔比雷欧向北斗说著。
「嗯?」
「《黄昏的碑文》,就是建构起『THEWORLD』这款游戏里整个世界观的故事。」
基础,是一首史诗。英文标题是『EPITAPHOFTHETWILIGHT』。
不对他纯粹是为了整理思绪,一个人在自问自答。
在冒险过程中,带著已经恢复光明的莉可莉丝,阿尔比雷欧的想法可以说终於深入了「THEWORLD」的核心。
我一边扮演著北斗这位听众的角色,同时仔细地探索他话中的脉络。
「是谁写的呢?」
「好像是一位名叫艾玛威蓝特的德国女性,原文应该是德语才对。」
「那个人是诗人吗?还是小说家之类的?」
「如果你的标准是『有没有在商业媒体上,经由出版社来发行过书籍』的话,我想艾玛威蓝特恐怕不是那种人。《黄昏的碑文》是公开在网路上的文章。」
阿尔比雷欧他果然知道。
对於迫切地想要翻译那些遗留在「THEWORLD」之中的故事而不断在寻找的我而言,他所掌握的情报深度是和我一样的。假如拥有除错道具的他是公司里的人,那么他的情报量必定远远在我之上。包括那些身为玩家的我所无从得知的系统方面的详情。
说著说著,我又开始套他的话了。
「你从刚才就一直在说什么好像,应该是、据说是这样的,根本就含糊不清嘛!」
「因为艾玛威蓝特的《黄昏的碑文》原文,早就已经佚失了。『THEWORLD』的版也就是侧试版的『Fragment』,是在二OO七年五月公开的。当版侧试在七月结束的时候,谣言就出现了。内容是说,这款游戏的世界观似乎是取自某部网路小说的样子。』
「那就是《黄昏的碑文》?」
「没错。」
「难怪因为阿尔也是从侧试版开始一路玩过来的嘛!」
由于不小心加了「也」这个字,害我稍微紧张了一下。我也是,阿尔比雷欧也是,我们都是重度的「THEWORLD」玩家。
「但是,当谣言出现的时候,艾玛的网站老早就关闭了。」
「为什么要关闭呢?」
「因为艾玛威蓝特那个时候已经不在世上了。」
阿尔比雷欧所说的这些,和我之前从网路上收集而来的情报并没有太大差别。我还想知道得更深入些。於是我继续和他交谈。
「制作出名为『PLUTOKISS』这个电脑病毒的犯人,据说是一位住在洛杉矶,当时年仅十岁的少年。这个事件非常有名。」
「嗯。」
「所有连上网路的家用电脑,几乎统统都受到了波及。虽然没有出现在调查数字上,但是个人方面的资料损失是难以估计的。而我也是受害者之一。」
「为什么?」
「我快要写完的大学毕业论文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备份呢?」
「从那之后我就怕了,都会乖乖复制一份在外接硬碟上。」
「哈哈哈!」
我其实不应该笑,因为我当时被派遣前往的公司就是在「PLUTOKISS」的冲击之下倒闭的。
不过如果照他的说法,当年「PLUTOKISS」肆虐的时候恰好在写大学毕业论文的话,那么现实世界中的他可能还不满三十岁也就是年纪比我还小?对於自己将北斗扮演得跟国中生一样幼稚,我感到有些羞耻。
「总之『PLUT0KISS』之前的两、三年期间,各式各样的病毒所造成的资料损害,对人们而言可说是是家常便饭。这在ALTIMIT作业系统普及化的今天,实在是令人难以想像的就像是战争一样,电脑厂商每天都遭受十发、二十发左右的病毒炸弹无情轰炸。」
「听起来很严重呢!」
「艾玛威蓝特的《黄昏的碑文》,就是在那个时期公开的。」
「难道都没有人将原始网站整个截取下来吗?」
「这个嘛艾玛的网站似乎加了防护措施,既不能从浏览器储存网页,也不能使用复制贴上的功能。就算阅览者对於《黄昏的碑文》有兴趣,也无法将那些文字储存在自己的电脑上。剩下的方法,就只有全部用手写,或是亲手打一份记录文件」
「那样很麻烦呢!除非是真的很喜欢的人才会这么做。」
「那只是一部分个人网站上公开、并非职业作家,而是由外行人所撰写的奇幻小说,阅览文章似乎也是免费的。因此,究竞会有多少人愿意付出这样的劳力呢?」
对於曾经以外行人身分投稿过奇幻小说的自己而言,这些话实在令我心头感到十分难受。
「不过,还是有人会做吧?所以后来才会傅出谣言的啊!」
「有狂热的书迷将《黄昏的碑文》的原文进行英译、打字,然後备份在外接媒体上保存起来似乎是如此。所以才在『Fragment』的侧试时形成了一股谣言。现在那些能够取得的,被称为是『碑文的片段』的文字,几乎都是英译。至於其他的语言被翻成日语的『碑文的片段』,我想应该也是由德语原文的英译,再翻译成日语的吧」
连续好几个「翻」、「译」的字眼,使我变得敏感起来。
「是谁翻的?」
「某人。」
「啊?」
「网路上的某人翻的,或者是某些人,就是因为不知道是谁翻的,所以『碑文的片段』完全没有可信度顶多只是个以假乱真的冒牌货罢了。『EPITAPHOFTHETWILIGHT』本身,或许就是将无数的『碑文的片段』打散、东拼西凑,再经由某人组织结合後所整理出来的东西也说不定。」
没错。
这就是问题所在。
我想输入指令「yes」,让北斗做出点头的动作。
在关於「碑文的片段」的整理方面,我可以说是「THEWORLD」当中的第一人,这点让我颇为自豪。
因为我能够读英语、日语,以及一部分德语的相关网站,在国外的伺服器里也拥有收集情报专用的角色。
英译的「EPITAPHOFTHETWILIGHT」是源自艾玛威蓝特的原文吗?译者是在与德语原文用打字的方式抄写时有没有错误?
最後就是英译本身以故事而言,究竟称得上是一份充满丰富感的出色译文吗?而阿尔比雷欧最重视的正是这一点。
「不过,在那种情况下也不能断定它是错的。当译者在将原文翻成日语时,会采用更容易让人理解的方式,也就是所谓的意译。以搞笑的场景为例,会比较容易让读者了解。想像下,若是将英语的双关笑话直接翻成日语就不好笑了吧?所以会采用近似的东西来替代。」
「嗯嗯。」
「可是一旦译者的主观太强,原文就会被消灭。这样是不好的,对故事来说也是一种不幸。因为语言就是如此地微妙。」
「晤嗯」
我浑然忘记自己正在扮演第二号人格,不知不觉中就回到与第一号人格之间暧昧的分界上。
「可是,可是!制作这款『THEWORLD』的人,应该看过《黄昏的碑文》吧?」
我终於逼近了「世界」的核心。
假设如果阿尔比雷欧真的是系统管理方面的人。
那么他一定会知道的。
「制作『THEWORLD』的人?」
「例如程式设计师这种人吧?」
「我想,负责制作游戏中世界观的游戏设计师应该有看过才对。」
「找那个人问清楚不就知这了吗!」
「负责开发的公司,每天似乎都会收到一堆询问这种问题的信件。」
对不起,里面有好几十封是我寄的。
「答案是?」
「对方一律不回答。」
「为什么不回答呢?」
「因此,目前只有一厢情愿地把『EPITAPHOFTHETWILIGHT』看做是一部保留了《黄昏的碑文》原文风格的优秀改编作品,才能够继续进行下去了。根据里面的描写,《黄昏的碑文》的故事,就是从这个冒险区里『湖的中心』的场面展开。」
「肚脐?」(译注:日语中的「肚脐」与「中心」、「中央」的发音相同)
「就是『NAVELOFLAKE』。事实上,在『THEWORLD』的侧试版『Fragment』,以及最初版本的『THEWORLD』当中,大家都是根据《黄昏的碑文》这么称呼这个冒险区的。」
「湖的中心吗?」
我知道,我在那个时代里也曾经到访过这间圣堂。
「《黄昏的碑文》的故事,光是那些残留在『片段』里的文字,就拥有吸引人们的魔力。洗练的设定和人物角色们,令人感觉到那个『世界』的壮阔。我也被它所深深地吸引住,我将感情投入到其中描写的『世界』里,凭藉著想像让旅行在『世界』当中的『自己』的冒险无限延伸。我也曾经把『片段』打散、东拼西凑,然後依照逻辑排列,尝试著将原文还原。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能够理解《黄昏的碑文》以及原作者艾玛威蓝特的人。」
「这种心情,我很能体会。」
我坦白了。
不是北斗,而是以水原遥的身分。
因为我也一直在寻找著《黄昏的碑文》的故事。
我感同身受,因为我也想化身为艾玛威蓝特,在这个世界里旅行。
我开始舒服地将自己寄托阿尔比雷欧所说的话上,寄托在文字讯息当中。
这个人,曾经为了语言而烦恼过,
因为是这个人,所以他或许会了解我的心情。
这就是邂逅。
这就是网luo上的偶然。
我慢慢被阿尔比雷欧所吸引了,心情也变得像国中生一般地坦率,内心深处渴望着他说的每句话。
「如果我也看了《黄昏的碑文》,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有趣?」
「天晓得。」
「咦?」
「如果把《黄昏的碑文》以小说的形式出版了,究竟又会被多少读者所接受呢?」
「不是说很有趣吗?既然如此,应该会卖得很好吧?」
「那很沉闷。」
「嗯?」
「内容也是,份量也是。以娱乐小说的角度来看,原书实在太沉闷了。」
「沉闷不好吗?」
「你喜欢沉闷的书吗?」
「只有沉闷的话,我不喜欢。」
「原来如此。」
阿尔比雷欧吐了一口气。
「呜呜你一定认为我很笨吧?」
「奇幻作品本身会选择读者,特别在日本更是如此。就连托尔金的《魔戒》系列在被改编成电影之前,那些老早就已经看过的读者,只不过是占整体观众当中的一小部分奇幻书迷罢了。」
「那种东西,喜欢的人就会觉得喜欢。」
我曾经很喜欢这部作品。
只不过是在我以前还在学校就读的时候。不过,光是看书的话,会让别人觉得自己很阴沉。奇幻小说是那些狂热者的玩意儿,在学校里看那种书,就跟在笔记本上画漫画是同样可耻的事。
「我想它或许会成为泛滥在这个世界上的老套奇幻小说之一,带动不了什么话题,马上就从书店里消失,然後被人们遗忘吧如此一来,我可能也就不会接触到《黄昏的碑文》了,我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被改编成为游戏,所以就变得很出名了呢!」
「正是如此。」
阿尔比雷欧提高了音量。「这部在个人网页上悄悄地公开,由某位德国女性所撰写的史诗《黄昏的碑文》在成为了『THEWORLD』这款游戏的世界观之後,才开始变得有名起来,变成人们谈论的话题,为人们所熟悉。全世界将近两千万位玩家透过『THEWORLD』这款游戏,在《黄昏的碑文》的『世界』当中冒险。当然,每位玩家对於游戏世界观的理解程度都不同。不但有著到处收集『片段』,像我们这样互相谈论的狂热者;其他没听过《黄昏的碑文》这个名称的普通玩家也不在少数。」
「嗯。」
「但是不管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THEWORLD』里的所有玩家,依然都正在接触艾玛威蓝特所编织出来的故事。这样你懂了吗?」
「经你这么一说的话嗯。」
「所以虽然我并不能代表已经去世的艾玛威蓝特她的心情,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我认为这对说故事的人来说,是相当幸福的。」
「总比被怱略的好,能够受到瞩目绝对是一件好事。」
从北斗嘴里说出来的话,变回了现实世界中身为译者的我。
「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跟在阿尔比雷欧的身後,穿过中殿以及四具钟摆的下方,朝著大窗户的光芒迈进。
我们在祭坛前停了下来。
「阿尔比雷欧。」
声音从背後传来。
「莉可?你说话了?」
我非常惊讶,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莉可莉丝的声音。
「你没发现吗?」
阿尔比雷欧喃喃说著,
「什么?」
「打从进入这座圣堂的地图后,语音对谈系统就从队伍模式切换到了会谈模式。」
「啊果然。」
「这是自动切换的,无法选择其他的模式。」
「真的耶为什么呢?」
「在神的面前,不允许有任何的秘密、悄悄话,谎言是这么设定的吗?」
阿尔比雷欧仿佛在对着神说话。
「那么就说吧莉可莉丝!」
「阿尔比雷欧。」
「阿尔你怎么了?」
你一个人在讲什么?莉可她正在叫阿尔的名字喔?」
我感到困惑。
我什么也不知道。
因为莉可莉丝一直都跟在阿尔比雷欧的身边。
「你真的希望我把这个给你吗?」
阿尔比雷欧对莉可莉丝这么说着。
什么东西?他到底在说什么?
当他说到「这个」的时候,阿尔比雷欧的PC手中并没有拿着任何道具。
北斗也无法偷看到阿尔比雷欧的道具视窗。
莉可莉丝
站在中殿的正中央,被四具钟摆围绕着的她面向了这边。
是光。
面对後方所透射进来的光芒,她举起手来遮住光,眯起眼睛。
这样丰富而自然的动作,在网路游戏中来说太过於做作,反倒不像是人类。
红发少女撒娇似地开门。
莉可莉丝:「请把『yromem.cyl』给我。」
关於我和阿尔比雷欧的旅程,只能够讲到这边了,从冒险区「被隐匿禁断的圣域」的圣堂祭坛前,和莉可莉丝一同被傅送走的他,终究还是没有回来。
在尚未抵达事件核心之前就突然地分手,我的心中留下了未解决的迷团和无处宣泄的思绪。
我有他的名片。
我写了信给阿尔比雷欧。写著我想要知道你的一切,写着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现实世界中和你相见。但是当我要寄出去时,搭在滑鼠上的手停住了。
我这样做,不就跟那些每天大量寄到公司的询问信件一样了吗?这种信马上就会被丢到垃圾桶的。於是我将信件删除。
(阿尔比雷欧)
你,还有你听说的话,都深深触动了我的心。
对我而言,你已经成为了特别的存在。
我想见你。
我也想成为你特别的存在。并非是那时候随便敷衍的藉口,我希望你也能发自内心这么想。
因为我不愿让这次的邂逅,划上如此的句号。
我暂时登出,回到了「THEWORLD」的角色选择画面。
将置於北斗上方的游标拉动一格,选择另一位角色。
我的PC是咒纹使。
以精灵之言灵作为歌曲的网路吟游诗人。
这个名宇,是从我最喜欢的作家而来的。
我有话想告诉他。
有一个人,我想传达给他。
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语言的力量。
我在扮演。
我想写一首诗给他。在只有我和他知道的语言里施加咒纹,释放在「世界」里
阿尔比雷欧一定会收到的。
因为那个人跟我一样。
就寄托在「世界」的偶然上吧!
那就是我的第一号人格。
主题:仅此唯一
发表人:WB叶慈
丑陋、貌恶者之危害,莫大不可言。
苍天的巴尔孟克、苍海的欧卡,齐同飞驰。
吾心深处留其名,汝等乃为菲亚那的末裔。
与连星双瞳的重枪使同在。
WB叶慈
在BBS上写完这首诗後,我便登出了。
如同交出了五百张译稿之後那样地筋疲力竭。
虽然被误译的「伤痛」。
与忽视了载稿日期的罪恶感所威胁,但是我的心却填满了奇妙的充实感觉。
朗朗苍苍走到了餐厅。
打开水龙头洗把脸。
从柜子里拿出前些时候,先偷跑去结婚的编辑在蜜月旅行中带回来的纪念晶。
由马钤薯酿成的爱尔兰蒸馏酒Potcheen。这种在十几年前刚解禁的私酿酒,酒精浓度是百分之九十。
我暍了下去。
立刻就醉倒的我,勉勉强强地钻进了被窝里。
一边满心期待著阿尔比雷欧的回信,决定再去睡个回笼觉。
真是幸福。
虽然对於正在期待著我的翻译原稿的编辑很过意不去,但是在这个时刻,已经都无所谓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