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驿一般有一正一副两个驿丞,一个负责白天,一个负责晚上。
又过了一会,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传来,随后一名身穿驿丞制服的老头子冲进大堂,对着李青砰砰磕头。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儿不知深浅,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小儿一条生路!”
数九寒天,穿着单衣被人吊在风口,只要半个晚上,这个人就死定了。
“我奉皇命出京赴赤犼军作战,沿途军驿有接待供应之责,小小驿丞竟敢违抗皇命,视大季律法如无物,让我军将士无端暴露于冰风深寒之中,此乃杀人之罪,按律当诛。”
李青坐在椅子上,一字一句,如金戈铁马,杀气四溢。
“你身为他的父亲兼副驿丞,纵子行凶,管教不严,按罪当罚,若要我放过你父子,你须得先告诉我,今晚哪个使团预定了房间?”
早知有人要在京外对自己动手,李青对沿途的一切意外事件都保持高度警惕。
老者听到李青吩咐,连滚带爬到旁边一处书柜,取出一本账册,匆匆忙忙翻开,不大一阵抬头茫然道:“南方狴犴军使者预定了明晚的四间大房,今晚并没有人订房……”
老者迷糊了,自从自己年事已高,军驿的事情便逐渐转交给了自己儿子,如今听闻儿子被人收拾,他连滚带爬过来,还没有搞清楚前因后果。
果然有诈!这是想把自己赶在野地,然后聚而歼之么……
“去把外面的人都叫进来休息,轮值安排好,晚上所有人不许解甲,随时准备战斗!”
李青让俞剑去安排亲兵入住,又把凤无量几人安排在自己隔壁,昌颖与自己安排在一间屋内。
年轻驿丞被火炭热气烫坏了嗓子,毫无审讯价值,李青看在老驿丞全力配合的份上,让他把年轻驿丞拖了回去。
入夜,天空飘起了大雪。
“什么,那小狗没有露宿野外,住进了驿站?”
一名高大健壮老者看着眼前报信的白衣银发中年,眼中射出两道凶光。
轰!
银发中年人高高飞起,胸口剧烈凹陷,口鼻鲜血不住溢出,眼看就不活了。
老者收回拳头,脸上勃然变色,抬步朝队伍中间行去。
另一边,足足五角士兵正在一处密林待命。
“小狗住进驿站,这下麻烦了!”
“不若我们火烧驿站,倒不信他不出来!”
“任长平你莫非失了智!这里是梁京近畿,烧了军驿谁都救不了你!”
“那怎么办!小狗住进军驿,我们便在这里看着?”
“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明天天亮小狗一旦离开驿站,我们迅速袭杀!只要动手快,事后把责任推给盗匪即可!”
雪地里,四人陷入激烈的争论之中……
“我若无法住进军驿,附近合适的扎营点,一共两个……”
“我去那边缓坡看看,另一处麻烦凤老,务必小心谨慎,切勿暴露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