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听到这句话,月月已然没有了当初的心动,而是通体的冰凉苦涩。
“这句话你该不会对他身边的每个女人都说过吧?”月月瞪着雪无涯,眼中已然有了厌恶。
“呃——,你是第二个。”雪无涯摇头苦笑道。他在嘲笑自己的多情,嘲笑自己多情的对象竟然全是赫连狱不稀罕的女人。
“你是从乌图木格城过来的?你要上雪宝顶?你也不是墨云海的人?”月月一连串提个三个问题,她没指望雪无涯会回答,但是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突然开始担心起那个男人,这么久都没见他追上来,难不成是出事了?
“你说的都对。我离开乌图木格的时候,靖王刚好下令包围了整座城池,不过他像是有什么顾虑似的,迟迟没有攻城。”雪无涯盯着月月的表情变化,淡然说道。
他会有顾虑?他不是一向百无禁忌的吗?月月心中想了想,最好后还是压下所有疑问,不再言语了。
“今晚就在山脚休息调整,天亮后再探墨云海,你可以选择留在山下,等他。”雪无涯刻意把最后两个字说得很慢很清楚。
月月瞧了瞧眼前神秘的墨云海山脉,高不见顶,远不见径,植被繁茂,奇树林立。完全不同与一路所经的高原地貌;又回头瞄了眼身后的狂风肆虐,黑乎乎地隔在眼前,仿佛一只张开大口的野兽,凶猛狰狞。遮住星云,挡住日月。
“我跟你上山。”月月坚定地说道,前面的路再不好走也不会是孤身一人。与其待在这里等那个嚣张的男人,还不如跟着雪无涯上雪宝顶。她倒要看看这里到底是怎么个危险法,让赫连狱要出卖自己换去地图,这里又是怎么个宝贝法,让傲天与至尧争得自己几乎断了小命。
“好。”雪无涯眼中的笑意还是那么温柔。尘土遮不住他的俊朗,笑容依旧柔和得比光亮还要温暖,看到的人只道全忘了背后的惊险与对面的阴森。
说是休息,却无人能坦然入睡,叫嚣的飓风不知道是在跟什么飙劲,一直呼啸到天亮还不见丝毫怠倦。卷起的沙尘更是惹得飞烟弥漫,天地无光。
天气就跟快要下暴雨了一般,压抑沉闷,再加上光线微弱,几乎看不清脚下的石阶。雪无涯一行人走得非常缓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唯恐横生出什么措手不及的危险。
“刷!”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动,惊得专心致志地人群齐齐滞缓了脚步。那声音是从林子深处传来的,像是什么动物从树上猛然滑了下来,扯断树枝落进了矮灌木,然后窸窸窣窣地跑向了更深处。
窒息的沉寂,让本来紧张的气氛更加的抑郁,人们虽然有默契地再次恢复了步伐,但是脚步声明显比刚才都要轻了许多。
月月摇在网兜里,专注地望着刚才响动传来的方向,如果她没听错的话,那几声绝对不是人类发出来的声音。
这里果然诡异,山脚以下没有高过腰的植物,可是这里却异树成林,至于是什么树,月月还真叫不上名字,树干虽然不过大腿粗,但是全部枝繁叶茂,尤其是那一簇簇墨绿色的叶子,在昏暗之中仿佛浸了墨汁似的泛着黝黑的光泽,如果不是有一片落入月月的怀里,她差点以为那树叶就是黑色的。
山路愈见崎岖,但是周围的景色却更加的明亮清楚了。除了那些长着墨绿色叶子的树木之外,路边陆陆续续,越来越多的出现了另一种植物,树叶的颜色是正常的翠绿,但是零零散散枯萎的那些却不是黄色,而是黑色,真正的黑色,打成一个个小卷,像是昆虫结下的茧,挂在树枝上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掉下来一样。
“啊——,什么东西?”走在前面的一个男子突然惊叫一声,然后立刻伸手去拉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月月坐直身体瞧过去,只见那名男子裸露的后背上赫然黏着一个拇指大小的黑东西,定睛一看,那东西不正是树上的枯叶。
黑色紧贴在肌肤上,黏合处在男子的拉扯下突然淌出几缕血水。
“不要动,刺上有毒!”雪无涯立刻出声制止,紧接着一个箭步跑了过去,可惜为时已晚。男子痛苦的张着嘴却喊不出声,随着瞳孔逐渐放大,最后仰倒在地上,眼中的恐惧让所见之人无不汗颜。<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