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问题太多了,本相日后再慢慢的回答你,现在本相想知道的是你的伤情。”男子依然是冷冰冰的感觉。
“死不了……”月月咬牙切齿道。
“很好。”男子似乎松了一口气。
“铁焰呢?”月月眨着眼睛在黑暗中寻找起铁焰的气息。
“他也死不了。”男子漫不经心地答道。
好,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他是什么至尧的丞相,那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不是诓人的,只要铁焰没死,月月也没兴趣跟一个陌生男子说太多无聊的话。
打开机关,头顶是一片月朗星疏的夜空,飓风肆虐过的草原异常安静,静得仿佛能听到草根在土壤里延伸的轻响,就像生命在喘息之间自我恢复一般。
铁焰好像是受了重伤,一直深度昏迷,月月将她抱在怀里,怎么唤也不醒。所谓的马车也只是一个空架子,折断的横梁立柱胡乱的搭在一起,一步一吱嘎,听得人心烦意乱。马匹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四个壮汉用粗绳一端连着马车,一端背在肩上,稳稳的走着,好像根本不费什么力气。至于那位丞相大人实在很抱歉,马车不大,一躺一坐就没有空位了,只好徒步走路。
借着月光,月月偷偷地打量起男子的相貌,他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眸子,眼光清冷,仿佛雪水化成的深潭,看发式与身材,应该不到三十岁。
这个丞相看起来很年轻,为什么说话的声音却那么沧桑老成呢?还戴着面纱,如果不是长得很难看,就是怕人认出来他的身份……
月月越想越诡异,那个面纱摆明了是给自己看的嘛,难道这个人她认识?脑海之中顿时灵光一闪,他认识的人不多,尤其还是男人,除了四方楼还是四方楼,可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四方楼里哪个人能有这本等事,竟然潜进至尧国当了丞相。
眼光一转,正好看到另一侧正走得苦大仇深的四清,那双小眼睛不停地对着自己耍着狠色,想是铁焰一出手就杀了他几员虎将,心里有些不快,但又没本事报仇,只能在面子上争些无谓的气势。
四清是凤于漠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孩子,战事一起最先受苦的就是边关百姓,一些来不及逃亡的就只能冤死在战马的铁蹄之下。四清被父母护在身底躲过一劫,直到战事停止,凤于漠带人收敛将士遗体的时候才发现了这个压在尸骸下面浑身血污的男孩儿,那个时候他只有六岁,却执拗的像一块顽石,非要留在凤于漠的身边做个小童,一晃又是六年,四清跟着凤于漠战场上杀敌,险境中突围,虽然功夫不到家,但是人机灵古怪,鬼主意一箩筐,所以深得凤于漠喜爱,还特意安排了二十个骁勇的侍卫专门保护他,只可惜昨日被铁焰灭了仨。
“停一下!”茫茫夜色之中,突然传来一名女子悲戚的哭喊,月月惊恐的看着铁焰,一手紧紧抱着她的头,另一只手挡在她的面具下,有粘稠的液体正顺着她的手腕流进衣袖。
“怎么回事?”四清离得近,几步跃上车架,瞧着铁焰的模样,惊得干张嘴说不出话来。
“好像是她的旧伤复发了。”月月急得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儿。她刚才在铁焰身上翻了两遍,并没有找到控制内伤的药物,而都是些生肌止血,化瘀止痛的外伤药。
“我看看。”一双与声音同样冰冷的手将铁焰从月月怀中抱了出来。
月月踉跄着脚步从车上爬下来,跪在铁焰的身边,看着男子专注的为她探脉。过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到底是什么伤?为什么治不好呢?”
铁焰的脉息月月探过几次,忽强忽弱,没有规律,像是很重的内伤,但是在服药之后就立刻恢复得跟好人一样。
“治好?能活到今年冬天就不错了。”男子头也没抬,只冷冷地说道。
男子不像在打诳语,月月心中一动,连忙说道:“有药可以控制,但是现在她身上没有。”
“那药只会越吃越糟。”
听闻此言,月月只感到脑中一空,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铁焰,心中某个地方竟生生地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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