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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第五章 樋野留真的理由(1 / 2)

 「精神要更集中呢!」

宏亮的声音震得树木沙沙作响。

「现实与形象的落差愈大,魔法就愈不安定呢!不要想着『发动魔法』,只要把精神集中在『把手伸长』这个动作呢!」

穿着魔法少女装束的少女,用适合那张严厉表情的厉声引导我。

「这个,好难」

额头流下恼人的汗水,妨碍了处于极度紧张状态的我。

「再难也要做!」

这里是我第一次遇到留真的那座森林。

从拜托她帮我修行后,如今刚要满一星期。她当时说:「反正就算我拒绝了,你也不打算听我的话吧?」结果出乎意料地爽快答应我的请求,只是,没想到竟是超乎想像的斯巴达式指导。

「你看,轨迹摇摇晃晃呢!精神要更集中,但是要维持平常心!」

现在正在进行有助于自然发射魔法的训练。首先,为了把苍之轨迹调节成可以分开发射,所以我反覆练习地只做出发射前的勾勒光线阶段,接着慢慢抑制魔力。

「那个,克蕾妹不可能又要集中又要维持平常心啦!」

「照?做?就?是?了?呢!」

真是个严厉的老师。

我之所以突然拜托她帮我修行,是有原因的。

首先,是代替依姊照看克蕾丝的状况。照依姊的说法,克蕾丝似乎经常有一餐没一餐的,所以依姊去见她时一定会带便当。

因此,我去修行时也会做点简单的便当带去。

刚开始她还会说「我不要呢」,但是硬把食物塞入她口中后就会乖乖吃了虽然我感觉在那之后,修行好像变得更严格了。

其次,是因为攻击依姊的神秘NOISE。既然完全不知道它的底细,一个人迎战实在不是好计策。所以,藉由与克蕾丝一起训练,做好并肩作战的准备,是我的第二个目标。

最后一个理由,就是纯粹地为自己修行,我想努力增加可以行使的魔法。就算办不到,至少也要能抑制苍之轨迹那大到不像话的威力。

至于魔耶露,则在待在家里看家,或者该说是在呕气。

放学时约它一起来,结果它只大叫:「我才不去呢!我要看家,扮演明知老公外遇,却还是一直在家里等待的不幸美人qi!彼儿你的目标只是我的身体吧!」

说完这种一听就知道是受到媒体荼毒的台词,它便跑掉了。

(最近常发现母亲大人的漫画被拿出来丢着没收,或是录了我没印象的连续剧果然是魔耶露做的吗?得想办法制一下它。)

「你这家伙,又分心了呢!」

克蕾丝掺杂焦虑的怒吼声冲破鼓膜,吓得我脑中一片空白。

「啊。」

想重新控制时已经太迟了,苍光在空间中产生涟漪。

出自我手里的不安定魔力形态,在失去形象束缚的状态下暴发。魔力化成飞石,如散弹般射向四面八方。

「真是的」

克蕾丝即时跳到我前方,两手生出数十枚硬币分射而出。一枚枚金币以红色光束连结,制造出半透明的薄膜。

那仿佛在守护我和克蕾丝般,张成半圆形、如外观所示的障壁红色障壁,受到爆炸的魔力飞石撞击,喀嗒喀嗒震动。

「咕唔!」克蕾丝脸部痛苦地扭曲。

「克蕾妹!」

暴冲、四散的魔力,在周围留下不算小的破坏痕迹。首当其冲的树木整个被挖空,地面被凿出细小的陨石坑,生物们全部奔出,森林里一下子变得很热闹。

「唉你真的很没用呢,明明有这么强的威力。」

留真边叹气边解除变身,恢复成身穿制服的模样严厉地说。

「你是想把这座山变成秃山吗?开始特训以后,每次都是这个模式,你好歹也要做到别放任魔力全开呢。」

她额头渗出些许汗水,如此抱怨道。

她会这样傻眼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因为这几天,我在魔力运用上连千分之几的些微进步也没有。非但如此,我会的还是那一招耗尽所有魔力的一击。

这对教的一方也很头痛吧?

「真是的,为什么会这样不知变通呢」

我让她坐在比较干净的草地,自己也在旁边坐下。一坐下,不由得叹了一大口气。

「任何人」

她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用平淡的口吻说了什么,可是我没听清楚。

「?」

「任何人一开始都是这样!一旦陷入莫名其妙的沮丧中,就会变得更差唷!」

没来由地被她骂了,可是,再多想一下我就明白了。

喔喔,她是在鼓励我啊!

「谢谢你,留真妹。」我看着她的眼睛,说出我的感谢。

「我知道魔耶露担心的理由了呢。被这么真诚的眼神注视,任谁都会立刻臣服的。」

留真说完旋即别开视线,看着后方不知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什么?」

当她再次转过来时,那视线不知为何使我联想到魔耶露。

「总之,今天就练到这里。话说回来,到目前为止你从没撑过一个小时就是了。」

我露出苦笑,心不在焉地扫视周围。

在这座山里果然感觉不到人的气息,所以也几乎看不到人类留下的垃圾。如同她所说,这里真的是没有人要靠近的地方。

再往里走的地方,有间老旧的礼拜堂,不过我才要接近就被留真制止了。

「」

我停止环顾四周,将视线移回身旁,发现一对眼眸正望着我,明显带着不同于刚才的情感。

「我、我才没有看得入迷呢!」

一与我四目相交,留真马上慌张地别过脸。

只要每天相处就会马上知道,她是个不会说谎的人。她笨拙且好强到让人想笑,但又有点少根筋,那可爱的模样很难从她战斗时那副凛凛英姿联想到。

「我不介意啦毕竟很稀奇对吧。」

我抓起一撮自己的头发,与夕阳自树林间洒落的余晖重叠,只见清透的白色逐渐被染红。

「不、不是呢!才不是因为稀奇对、对了!我是羡慕你的漂亮脸蛋,这也不对!」

「呵呵。」

看着她一个人惊慌失措,笑意自然涌起。

「希望你别露出那么开心的表情呢!」

「好好不过,我觉得留真妹比我漂亮唷。发色又是燃烧般的夕阳颜色,看起来非常温暖。」

听到我的话,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搔搔脸颊,眼睛向上看着我问:「你是男生,对吧?」

「你还在怀疑吗?我说啊,我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就算从生物学的观点来看,我也是堂堂男子汉。」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呢。」

「什么?」

我第一次因为「是男人」,让人觉得可以理解。通常我只要表明是男性,大部分人不是突然变得耳背,就是压根不相信。

我抱着小小的期待,等待下一句话。但是她停顿一会儿,说出来的话却是:「就是在魔力控制上奇差无比这点呢。」

残酷的台词。

我的内心残破不堪,一半是因为失望,一半则是因为被说奇差无比而大受打击。我想办法重整思绪,反间:「是什么说得通呢?」

留真缓缓点头,娓娓道来:「魔力这东西,本来就是深深依附于女性身上,我曾经听别人这么说过。用简单的道理来说明就是:男性一生下来,就拥有超越女性**上的『体力』,因此,在体力上永远处于劣势的女性则拥有『魔力』。也就是说,女性天生就具备关于魔力控制的素养。」

「那、那么,我行使魔法的手法之所以这么差是」

「有可能呢。这只是我的推测,但说不定跟这个有关,毕竟没有男性当魔法少女的前例」

虽然留真再次强调并非就是如此,然而,一旦可能是原因的理由闪过眼前,会让人觉得一定就是这样。

仔细想想,光是有男性成为魔法少女就够怪了。历史悠久的体系中,突然闯入像我这样的异端分子,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对吧?

「母亲大人和魔耶露明知这样,还要我」

留真双手握拳,目不转睛盯着陷入沉思的彼方。

(彼方潜在的魔力非常可怕,轻轻松松就超越了我。)

她将力量注入小小的拳头,因为不这么做的话,就掩饰不了她的颤抖。

(释放出未经形象构筑的魔力,那威力)

用障壁挡下彼方的魔力时,她感觉到压倒性的力道以及恐惧。

(身为男性,却兼具女性魅力的魔法少女。)

充满矛盾的银发少年。

「可是,如果彼方是女性,能够控制住那个庞大魔力的话会变成怎么样呢?」

留真的呢喃随着落下的夕阳逐渐西沉,没有解答。

太阳完全沉没后,轮到黑暗展露容颜,这是平等造访任何地方的大自然定律。然而随着时代进步,街灯不断增加,真正的黑暗渐渐消失了。

在这当中,有个被时代遗忘的「黑暗之地」。

圆柱状轮廓高耸入夜空,这里是人称「废弃工地区」里,最大放异彩的购物中心。宛如高塔一样的这栋建筑,天花板是采用玻璃材质,月光可以穿透至建筑物内部。

它就在金黄色光芒下。

「」

有着人类外型的黑影NOHSE,被视为世界之敌的存在。

漆黑的身体在月光照射下现出轮廓,一对白色双眸望着天空。

它静静伫立着,与这个被舍弃的空箱十分相称。

它出生的理由为何?

既然NOISE是由思绪产生,是什么样的思绪创造了它?

黑影越过玻璃仰望夜空。

读不出它的情感,然而在无止尽的沉默中,似乎存在着细微的情感波动。

「」

它望了天空一会儿,脸转向正面,视线前方出现另一个人影。

那是与此处格格不入,散发生命力的人类身影。少女像在躲避月光般伫立于阴影中。

人类以及NOHSE当浮云遮住月光的下一瞬间,他们已经从该处消失

在开始修行后,进入第二周时。

「然后啊,撕破的衣服又在那时候喂!彼方,怎么了?干嘛在发呆啊?」

我深深体认到,不管发生什么事,日常生活还是会持续进行。

起床到校、放学后展开魔法修行,一发现有NOHSE出没就赶到该地消灭它。而且为了不让克蕾妹逞强,最近都是两人联手对抗NOISE。

话虽如此,每每在训练中耗尽魔力的我根本派不上用场,几乎都是由克蕾丝独自打倒

NOHSE。

不需要你呢我不知道这么被她说了多少次。

大概是因为一直过着这种密集生活,我的身体无论如何都会在早晨到傍晚的时段寻求休息。因此在课堂上睡觉的时间不但没有改进,甚至还增加了。

「喂~~彼方?」

「」

依姊还是老样子,在医院里过着乏味的生活。虽然她半开玩笑地说,这对有工作的她而言是「天外飞来的假日」,不过这种突如其来的环境变化还是很难适应吧?

「我怎么好像每次都被忽视啊不了过!今天我可是有秘策!」

这几天,我的心情起了些微变化。

拚命战到身体动不了为止的克蕾丝,以及即使受伤还是为守护克蕾丝而战的依姊自从看到她们将自己奉献在打倒NOHSE这件事上,我心中的某处一直在骚动。

「彼方~~~~你再不理我,我就把这张照片卖给你的后援会唷!」

圆形舞台上,有位身穿衬衫和迷你裙、手握麦克风的人物。那副乍看之下很像歌手演唱会的光景,冷不防地飞入我眼帘。

「这是为什么!」

我以光速伸向在眼前飘来飘去的照片,照片倏地以更快的回避力后退。

「你果然有注意到嘛!」丈傻眼地看着我。

他似乎从刚才就在我旁边,大概是我陷入沉思时一直忽视了他。

不过那种事现在根本不重要。我猛然起身,差点撞倒桌子,手伸向一直逃来逃去的照片。丈似乎完全看穿我的动作,高明地躲开我的手。

「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是在哪里拍的!」

班上同学露出「喔,又开始啦」的眼神,我继续伸手企图抢下丈手中的照片。然而无奈于身高差距,我和他之间有着决定性的体格差异,不管我怎么跳都勾不到。

「这张照片?这是我前天去看角色扮演秀时,恰巧出现的某个优胜者照片怎么彼方,干嘛抱着头?」

「原来这家伙也在那里啊」

我当然会想抱头啦!那件事在我的记忆中是被列为黑历史,必须尽快自记忆中消灭、抹去的回忆,但没想到竟然有留下照片。

「真的是愈看愈像彼方耶!而且报上的名字也和你同名同姓。不过,你应该不会那么巧在那个游乐园吧。」

机会来了。

「就、就是嘛!我怎么可能穿女装在那种游乐园唱歌啊!丈也真是的,啊哈哈哈!」

「嗯,果然是这样啊。不过想不到真的有耶,同名同姓而且连长相也很神似的人。倒是彼方,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用力抓我的手臂。」

我一边在勉强抓住他右手臂的手上施力,一边非常冷静地思考要怎么说。

接下来就要靠智慧和谋略了。必须运用优秀的计谋,抢回这张照片。

首先轻轻的

「把照片交给我,不交就扭断你的手臂。」

「喔喔!马上就用蛮力吗?」

他大叫着企图挣脱,但我牢牢抓住他的手臂。

「不,我是在谈条件唷!只不过手臂扭断的瞬间,你可能会痛不欲生。」

我压低声调,将诚意传达给对方。光用说得可能不够,所以我先压住他的右手臂,逐渐调整力道。

「哼,我不会屈服于暴力威胁!我是不可能服从蛮力的!唔哇痛痛痛痛痛痛痛痛,住手彼方,手肘不能三百六十度旋转!不能!」

「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就算是短短一秒钟,也会产生无限的可能性『可能性』这句话真不错呢,余韵十足。」

「这是很棒的台词,但不适合这个场合!胡诌什么『余韵十足』啊!基本上,根本不需要我的手臂能旋转的可能性!」

他抓住照片的手劲开始放松。

「很好,再一会儿就折得不对,是拿得到。」

正当我这么喊的瞬间,某人咻地抽走丈手中的照片。

「哇,这是上次的白姬同学嘛,拍得真好呢!明日野同学,这个可以加洗吗?」

轻柔的炸弹,将一切努力化成灰烬。

「」

「」

委员长不知何时站在旁边,脸上表情看不出丝毫恶意,交互看着完全陷入沉默的我以及被压住手的丈。

在各方面造成莫大的误会还未解,放学时间到了。

「彼方~~回家吧。」

丈一如往常来邀我。与上学时一样,回家的路上他也会拖拖拉拉地影响我的脚程,不过我最近没有被他妨碍,因为

「啊,抱歉,我之后还有事。」

将课本塞入书包,我和气地拒绝。

「什么?又有事啊?怎么你最近事情特别多,难道是交男朋友了?」

摆出认真至极的表情说出这种话,正是他的作风。所以我也

「如果你是认真地说,我会折断唷!」

我用玩笑话回应戏言,真是友善的对话啊!

「慢着彼方,你什么时候夹住我的脚」

「哇,白姬同学,你会好厉害的技巧唷德州膝盖固定技(TexasCloverLeaf)吗?」

路过的委员长,不假思索便说出技巧名。

「委员长真是博学多闻啊!我只是试试我妈之前对我使出的招式,但好像意外地可以轻易折断呢折断各部位。」

「拜托别折啊。」

丈勉强发出呻吟,气喘吁吁地在空中乱抓。

「倒是白姬同学最近都很早回去喔?」

「就是啊,委员长。所以我才问他是不是交了男朋唔哇啊!」

带着「还要说吗?」的心情,我将姿势换成反向波士顿固定技(ReverseBostonCrab),只见丈伸长的手「啪」地垂在地上。

「咦咦!白姬同学的男朋友可是我是女生耶」

委员长可爱地微歪头说。

「委员长,请不要一起奇怪地胡闹!」

「呼呼,开玩笑的啦。」

「还『呼呼』咧,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这么假的笑法」

面对久违的失控相处模式,我大大叹了口气。

(久违?)

于是,我意识到一件事。

(啊,原来如此)

身体已经开始习惯比率愈来愈高的非日常生活了。曾几何时,我已经把魔法少女的任务与NOISE作战视为「日常」。

(我真是糟糕。)

我打心底这么觉得。我这几天一直没有理会从以前就是好友的丈,以及一向对我很好的委员长,甚至还用忙碌当藉口,把自己的行为正当化。

「不能因为是正义之士,就不顾日常生活是吗?魔耶露说得对,真的是」

之前在顶楼听到时还把它当成耳边风,我不禁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傻眼。

「丈。」

「干嘛彼方?我的脚已经到极限啦!」

我对着超越极限后反而达到冷静境界的他,小声说:「今天一起回家吧。」

从摔角技获得解脱,他摇摇晃晃地起身,拨了一下浏海。

「喔喔。」他用爽朗的声音回答。

「我也可以加入吗?」在一旁守候的委员,带着一如往昔的笑脸穴嘴道。

「那就三个人一起回去吧。」我笑着回应朋友们。

(虽然修行会稍微迟到但如果道歉,克蕾妹会原谅我吗?)

尽管感到一抹不安,我还是悠哉体验了平凡无奇的时光。

太阳几乎沉没,天空蒙上一层薄纱。街灯零零星星地增加,风也变冷了。

在从特训回家的路上,即使已经变身,身体还是很沉重。

「呜克蕾妹真的好严格」

对于修行迟到的事,她表面上没有特别生气。

但就在我频频向她致歉时,她大声笑说:「今天要做实战演练呢,)」

之后我便身陷如魔鬼般的硬币集中炮火下,不但身心都残破不堪,到最后连魔力也没用到就结束了训练。

「那是认真在打呢」

想起硬币掠过身体的迫力,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因为一个人等待很寂寞吗?)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要是这么跟她说,恐怕会被成堆的硬币活埋。

不过,我想得应该不会错。她虽然老摆出一个人也无所谓的样子,可是一看就知道那是在逞强。

(可以理解依姊为什么会担心了)

我迎着冷飕飕的夜风,奔驰于小镇上空。

「NOISE?」

跑到一半时,我听到细小的噪音。尽管声音小到不集中精神就听不到,但可以确定那不是单纯的耳鸣。

噪音旋即消失,但总不能当成错觉放任不管。

我现在是在稍微偏离城镇中心的地方。这一带附近没有住宅区,尽是盖到一半就停工的建筑,非常适合「一施工就发生多起离奇意外」,这种三流恐怖节目的报导设定。

(印象中好像被取了个怪名字)

「又来了!」

和刚才一样,是短促的单音。这一声让我知道了声音出处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像

是声音主动暴露出其所在位置。

我从空中降落到那片广大腹地里。

中央有一栋巨大的建筑。那栋建筑从空中俯瞰时呈八角形,若从正下方仰望,则犹如高耸入天的塔。

贴在各楼层的大量透明玻璃窗,营造出建筑物的透明感,目的似乎是要消除人们进入内部时的封闭感。

我试着从玻璃窗外侧窥探里面,但因为太暗了而无法看清楚。

又听到单音的噪音。

「」

听到的那一刹那,身体已擅自动了起来,仿佛受到吸引般走向腐朽的塔内。

「太慢了!」

魔耶露气得大骂,手用力敲向餐桌。之后传来的手部麻痹感,逼得金**坐下。

「彼儿到底在做什么啊!难道是被那女人诱惑了?」

「一如往常」的画面在魔耶露脑内一一展开。

「然后,两人手碰手,就这样把手滑向彼儿的下腹部」

完全没注意到故事显然进展得太快,脑内的幻想达到魔耶露所能想像的最坏情况。

「那种事呿!哪能让你做啊!」

魔耶露猛然起身准备向外冲,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应该当作没听见直接出去吗?犹豫了一下,魔耶露让心情冷静下来。

「说不定是彼儿打的」

「绝对不要接电话!知道吗?」它前几天才被彼方耳提面命地臭骂了一顿。

姑且不论彼方是否会打电话回来

「喂?」

魔耶露非常轻易就毁了约。它爬到放置话筒的平台上,按下电话机上一闪一闪的免持听筒按钮。

『喂。』

传来的声音出乎魔耶露预料之外,而且还是它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

『喂?是彼方吗?』

「克蕾子,为什么是你!」

魔耶露丝毫不掩其恶劣的态度,冷冷说道。

『一通elblEl耳立日垚Hffi-It路眶to﹒』

「对啦对啦,是彼儿的最佳伙伴。」

『那种事根本不重要呢!我只投了十元,要长话短说呢!』

「不要在别人讲话时突然穴嘴!」

魔耶露完全进入临战姿态,一副要吵架的样子猫对着话筒大叫的景象,相当超现实。

『先不管这个,彼方呢?』

「你打这通电话该不会是因为睡不着,想听彼儿的声音?我要切掉啰!」

『不是!你在说什么蠢话啊,你没有感觉到吗?』

魔耶露这才总算注意到,留真穿过电话的声音似乎带着焦躁。

『这股诡异的魔力。』

「!」

『就是笼罩全镇的巨大魔力呢!感觉不像是NOHSE,可是如果不是,又有谁有这么强的魔力』

「彼儿不在那里吧?」

『嗯,我们大约一个小时前分开的呢。但回程途中我发现彼方的魔力反应突然消失,才打电话来关心你有在听吗?』

魔耶露一确定彼儿不在那里,便在谈话途中默默跳下电话柜,飞也似地冲出家门。

『喂,魔耶露!魔耶露』

从话筒另一头传来的声音,也随着「喀擦」一声同时切断了。

这时候,预兆的「兆」已经超越界限,开始动了。

「这空气是怎么回事?」

虽然是被吸引入内,但彼方一进到里面就后悔了。

空气好沉重。

每前进一步就有股阻塞肺部般的空气流入。是这样形容吗?总之,整个气氛给人一种光是呼吸都不舒服的感觉。

「不会有奇怪的瓦斯外泄吧」

喃喃自语形成了回声。

从一楼往上看可以看到整个天花板,只见玻璃材质的天花板上映着金色的圆。

「好像月亮被捉住了。」

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想法变得消极了。在这栋建筑里,情绪好像会被扰乱,空荡荡的氛围似乎在诉说什么。

「话说回来,这里还真是没么都没有,只有柱子。」

我轻轻敲打柱子,只有坚硬的触感传回手中。

「该说是前卫吗?没看过这种建筑。」

不知道是依照什么样的结构建盖而成,支撑建筑物的好像就是这几根柱子只有直通上方楼层,共计八根的柱子。

换句话说,要是这些柱子全部倒下我脑中闪过讨厌的念头,但应该不可能有这种事吧?

我一边留意脚下,一边慢慢往前走。

「啊啊真是的,在就快点出来啦。」

不禁将感觉到的事脱口而出。

「而且总觉得身体很重。」

原以为是因为废墟这种地方带来的本能上恐惧以及精神压力所造成,但似乎不太一样。空气确实剥夺了身体的自由,只不过那是极细微的感觉,要处于变身状态才感受得到。

「难道这是」

我抬起头,看着前方的金色中庭。

月光丝带洒落,照亮空气中的微尘。

宛如救赎般存在于废弃地点的幻想领域。

在这个让人感觉不可侵犯的月光舞台

黑暗降临。

「!」

当我感觉到一阵寒意窜过背脊时,早已将两只手臂交叉于胸前,做出防御的姿势。刹那间,强烈的触感无声痛击身体。

身体无关意识地浮到半空中且往后震飞,产生一种只有意识留在原地的错觉。

「呜唔!」

接着,仿佛要压制住那股飘飘然的错觉,我猛烈撞上背后墙壁,差点喘不过气来。呼吸旋即恢复平稳,但突然流入体内的空气却重创了身体。

身体感觉无法恢复,就这样缓缓滑落地面。

(怎么是什么)

我忍住撞击的疼痛,先站起来。

手臂还残留着强大的痛楚,似乎是被某种非常重的东西撞到了。

(有看到类似影子的存在,可是没有听到噪音。)

我一边警戒下一波攻击,一边试着理清整个状况。

首先,是刚进来时感觉到的沉重空气。只要冷静下来集中注意力,就会知道那是微弱的魔力。而且这个魔力有「颜色」,不是肉眼看得到的颜色,而是抽象的或许应该说是「意识之色」吧?

假如我是蓝色、克蕾妹是红色的话,这种感觉就是黑色。

「不对」

是非常接近黑色的浊色。各种颜色相互混合加深浓度,形成这个近似黑色的颜色。感觉虽然暧昧,但我就是这么觉得,这股空气恐怕笼罩了周边一带。

「!」

听到噪音的瞬间,我将Overthere指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可是在那里的东西却小到让人失望

「被叫半吊子的家伙?」

这一阵子经常看到的不定型黑影,飘浮在半空中。

(刚才是这家伙吗?)

刚才的犀利攻击与飘浮在眼前的物体,我不管怎么样都无法把两者联想在一起。不过我还是先举起魔法道具,向NOISE发动攻击。

「喝啊!」

:-k-〡.

飞跃而出的一击,落寞挥空。因为就在攻击即将打中的瞬间,对手那仿如水袋般的身体灵巧滑向空中,逃离了手杖轨道不同于之前的NOHSE,动作很柔软。

攻击落空的我,因为大力挥杖而呈现毫无防备的状态。

遭受攻击的敌人,身体产生了变化。

「!」

从小型的NOISE身上长出无数触手,数量明显超过本体的质量。接着,其中一只触手一转眼便缠住我的大腿,奇妙的滑溜触感令人作恶。

「唔!」

缠住大腿的触手加重了力道,我没办法站稳脚步,就这样被倒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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