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于是,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绑架监禁了。
补习学校的废墟,四层。
双手被铐在身后。
同战场原确认过之后,我并没有昏迷很久只过去了几个小时而已。
也就是说我醒过来的时刻是七月二十九日的深夜似乎,刚刚变成了七月三十日的凌晨。
嗯。
话说回来,回忆追溯到了失去意识的最后瞬间,于是发生的一切都连了起来简而言之,在那之后,应该是被战场原狠揍了一顿。
难以相信的二十击。
绝对在第一击的时候就失去了意识。
不过,战场原并不是懂得空手格斗技的人,应该是利用了什么凶器来辅助。真不知道是不是该佩服她,下定决心之后就立刻付诸行动,在战场原的字典里面没有踌躇二字。
不过,毕竟是为了保护自己而看见过各种地狱的女人再说相比把一个人击晕,如何把我运送到这种地方才是更大的难题。
我就好像这些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默默的思考。
「我说,绑架监禁的来龙去脉我已经想起来了」
然后,我对于在我面前,一脸平静的战场原提出了疑问。
「可是为什么会被绑架监禁,在这点上我还是不明白」
「哎?在说什么?」
「你这是在糊弄什么!?」
这已经完全不能说是装傻了!
连意思都不能理解!
不过对于战场原来说,我的怒吼就好像清风拂面,一点搭理我的意思都没有,自顾自得打开了尿布的包装。这是何等恐怖!
不过
既然回忆到了这种地步,基本上猜也能猜到了。
「那个叫贝木的男人」
我开口道。
同时仔细的观察着,平时几乎不存在的战场原的表情的变化。
「是你认识的人吗?」
「不提这个,阿良良木君,要哪种红茶?我记得阿良良木应该是喜欢名字跟关西那边的某个祭典差不多的红茶的吧?」
「所以说你起码也努力点糊弄得像是那么回事吧!这里杯子也好茶壶也好开水也好茶叶也好什么都没有!」
还有那叫大吉岭!
不是花车巡游!
(译者注:大吉岭《ダージリン》,花车巡游《ダンジリ》)
一句台词里面居然有三处可以吐槽的地方是怎样!
「我还以为如果是阿良良木君的话就能糊弄过去呢」
「你倒底把我看作是什么程度的傻瓜?」
「会把舒适宜人(Amenity)误认为是红茶的程度」
「把人当傻瓜也要有分寸!」
「不过,这种情况下不是傻瓜而是好人呢」
战场原如此说道。
表情还是没变。
「如果你能不过问的话,我会很感激的」
「该那么做的话,我当然会那么做了。不过这次不可能那么做吧。对你来说这是不得不做到这种程度的事吧?」
为了保护我。
因为想要保护我所以战场原,才把我绑架监禁在这种地方。
「既然你都做到这种地步,这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是吗?我倒是觉得如果对象是阿良良木君的话,绑架监禁什么的根本不需要理由,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了」
「」
嗯。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
可是如果在这里点头,对话就没法继续了。
「贝木泥舟」
战场原。
移开了视线,说道。
「那个男人的名字。贝木本来就不是什么很常见的姓氏,再加上不祥这点就可以确定了同不祥这个词语相衬到那种地步的男人,我只知道他一个」
「」
「没错,阿良良木君什么都不知道」
宁可破坏对话的逻辑也要对我恶言相向,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么。
真的是完全不看气氛。
可怕的家伙。
「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回到这个小镇来。不知道该说出乎意料还是不可理解实际上,我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让你无缘无故厌恶的人可不多啊」
「在这个地球上难道还有人能让我不无缘无故的厌恶?」
「要是你总这样回我话,那我们根本谈不下去」
「能还回去的东西,我也不还」
「那是小偷!」
「没错。然后贝木是欺诈师」
想一想的话。
虽然一直都是这样,但现在战场原的毒舌的程度,比起往常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说这里面有着怎样的含义的话没错。
这是没办法用平常心来谈论的话题。
说不定,从现在开始要谈论的是她尽全力避免去认真对待的话题。
「缠绕在我身上的问题,是阿良良木君还有,忍野先生帮忙解决的呢」
「啊啊」
实际上,从一般的意义上来说,或许不该用解决这两个字,不过既然战场原说了解决,那就算是解决好了。如果有什么地方要修正的话,这所谓的解决,并不是依靠我或是忍野得力量而是依靠战场原自身的力量,仅此而已。
「所以,不是提到过吗?在阿良良木君介绍忍野先生给我认识之前我曾经接触过五位欺诈师」
对我。
说出过同样台词的人,至今为止,有五个。
他们全部,都是欺诈师。
你也跟他们一样吗?
忍野先生。
战场原第一次面对忍野的时候的确这么说过。
五个欺诈师。
「贝木是其中的一人而且是最初的那个」
「」
原来如此。
怪不得我会觉得跟忍野还有GuillotineCutter很像。
缠绕着,困扰着战场原的问题是,蟹。
名为怪异的问题。
忍野咩咩和GuillotineCutter的立场,对于工作的态度都完全不同,而且,忍野对于怪异是全盘通吃,而GuillotineCutter则是仅限于吸血鬼的权威
但是,他们是对付怪异的专家,这点是相同的。
然后贝木贝木泥舟,也一样。
至于是真物还是伪物另当别论。
「他是个伪物」
战场原下了定论。
非常尖刻的。
「不过,作为欺诈师而言是一流的。对我来说,因为那个男人我的家庭遭受了非常大的创伤。折腾了好一番之后,卷了一大笔钱跑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留下」
我想起来了。
穿着丧服一般的西装,那个不祥的男人。
贝木泥舟。
「因为,是第一个人我也曾抱有很大的期待。结果适得其反,收到的冲击和伤害也特别大不过,这些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
「那么,重要的事情又是什么?」
「我」
面对我的疑问,战场原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不希望阿良良木君跟那个男人扯上关系。仅此而已」
「」
「我不会再一次让重要的东西从身边溜走。不想再重蹈覆辙。所以」
战场原,停顿了一下。
然后仿佛誓言一般。
「所以,阿良良木君由我来保护」
似乎是同自己的约定。
这么说道。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
并不是不能接受。
也不是不明白战场原在说些什么。
只是觉得逻辑似乎连跳了两级,三级。
不,连续跳跃的,其实是情报。
可是。
战场原曾经,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那个经历,对她来说,非常沉重。
非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