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干脆放弃,能让人过着有益于精神卫生与时间消费期限的生活。
突然,女女姑姑猛一下站了起来。额头上有着清楚的红色压痕,很适合那张少根筋的长相。可以掩饰额头上的皱纹呢~如果我这样放话喉咙一定会被压烂吧。
根据女女姑姑本人宣称,正经qi似乎每三年只会到来一次,所以至少我在这里度日的期间,已经没有登场的机会了吧?当我正悠哉地回想着她的发言时,女女姑姑挑衅地笑了。
就像是读取了我的内心想法,她开始聊起表面上并没有什么相关的事情。渐渐,我也习惯她这种能发挥出不像人的关联性的发言了。并不是因为这是外星人聚集的城镇,而是因为女女姑姑个人,就是这样的生命体。一旦能这样看待,精神上的疲劳也会减少。
「呼呼呼,其实女女我的时间感觉和一般人不一样。」
「也是啦,常常连单纯的年龄计算都会搞错嘛。」
「居然!一年中会碰到两次生日喔!意思就是~实际的年龄只有一半~什么嘛~我才二十岁而已嘛呀呵!」
喂!道理!你太谦虚了!别躲起来!快把这个彻底乱来的四十岁给退件!不愿意吗?是吗?
「换句话说!一年半以后正经qi就会再度到来那时候正好是真真的毕业典礼所以准备充分!女女的花将会再度绽放哦!」
「虽然是姥樱啦(注:一种花谢了之后才长叶子的樱花,引申来形容风韵犹存的女性)。」
「我会在别离的同时一并夺下真真的心!」
「我已经觉得自己快要挂了。」
总是充满(主要只有一个人的)笑容,(在旁边看的话就会)快乐的我家。
那天晚上。如果是以前居住的乡下地方,现在是会换成青蛙上阵开始呜叫的时间带。
这里也许是因为田地较少造成的影响,别种昆虫的叫声在窗外吵吵闹闹。
我阅读着从粒子同学那边借来的书,在热得呼呼喘气的情况下消耗着时间。身为寄住者的立场,让我不由自主地避免了使用冷气。
「」来到了中盘部分。
目前,我对澳大利亚产生了畏惧感。南半球真恐怖。我对于自己晚上看这本书的行为感到深深的后悔。不过与此同时,我也再度认清,能躺在室内干净床铺上读书的自己究竟过着多么受到保障的生活。换句话说,即使过着被不像这世上人类的姑姑不分昼夜纠缠不清的日子,这也是无可取代的每一天要是我的价值观能逆转到看得这么开的程度,那还真恐怖啊。我认为,洗脑只限于被美好女孩迷得神魂颠倒这类领域就已经十分足够了。
我翻了身,抓住放在枕头边的手机。虽然并不是有新邮件传过来,但我依然会偶尔再确认一下通讯纪录。然后,边回想着跟粒子同学间的信件往来边得意地笑。
如果这个房间里四处都摆着镜子,我就必须一直看着自己的恶心笑容,那一定会难以忍受吧。
我打开早上自己以「加油呢!」回覆她叙述着对早餐不满的文章后,她再次寄来的回应。
「居然跟我妈说一样的事情,丹羽同学你是御船家的间谍吗?」
她呀,是不是怀疑我在她家放了?
说起来,我连粒子同学她家都还没见识过呢。如果哪天有机会前去拜访就好了。房间里一定充满了粒子同学的甜蜜香气慢,我是想说那又怎么样?
虽然讲白了有点那个,但我是想说那样充满魅力啦。
「标哥。」
「啥?」那熟悉的,隔着棉被的声音从走廊上呼唤着我。
即使在热带夜晚也不排斥地裹上心爱的菖蒲花纹棉被,看起来热死人的乡土妖怪正慢吞吞地走进房里。同时还用右半身撞击着没关的房门和墙壁,整个人快要跌倒了。
「什么事棉被卷,要在晚上的坟场里开运动会吗?」(注:出自漫画《ゲゲゲの鬼太郎》)
居然做出这种似乎不需要试胆也能证明忍耐力的打扮。我阖上书本,撑起身子。
「千文光测的斯间岛了。」
我抬头看了看房里的时钟,回应。「啊~是是,已经到这时间了吗?那么,你那身棉被是怎样?」
「访宠对车。」
「防虫对策?不错啊,就那样子走吧。」
我特地不指出那身棉被的问题点,直接决定前往外面。重量超过八公斤的天文望远镜由我搬运,顺便把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的艾莉欧也搬到了一楼。解除二十四小时都裹着棉被状态之后的结果,就是感觉似乎产生了退化。还真是累积了没有用的修行经验。
我抓住打算直接就这样踏出玄关的光脚,让她穿上平底拖鞋。那彷佛光是碰触就会渗出鲜血,缺乏色素的皮肤,还保持着不可思议的冰凉这点先放一边不论,为什么我啊,得服侍艾莉欧到了这种程度才行啊?毕竟又不是公主殿下跟仆人~嘴里虽然抱怨着,然而我还是无法放下抓在手中的脚。
在夏日夜晚仰望星空,这种状况在青春点数方面是有利的展开。然而,在经历照顾这个跟眼前棉被的捆包状态相同,性格也稍微拐弯抹角的表妹这种行程之后,产生点数似乎反而减退的感受是我太杞人忧天吗?
我也穿上凉鞋,打开玄关大门。虽说是出门,也只是来到家里院子而已。这是被那种会让人觉得坐立难安,与人声喧嚣往来相异的昆虫大众会给笼罩着的庭院。全都是些让人无法平静的音色,彷佛只要闭上眼睛竖耳倾听,就会觉得似乎正有被光芒包围的纯白景色在撕扯着记忆某处。没有流动的空气残留着白昼余韵,还是暖的。天空连片薄云也无,是个适合天文观测,风和日晴的状况。虽然太阳都已经下山了还用「日」字是种奇怪的表现啦。
至于艾莉欧,目前被禁止在夜间外出到离自家范围更远的地方。这是因为女女姑姑下了这种命令。
以前,曾经发生这种对话。那应该是在,五月的第二个星期天。
在起居室里与艾莉欧面对面的女女姑姑,举起食指「啧啧啧」地左右晃动。
「不行呀艾莉欧。城镇的晚上呢~」讲到这里她顿了一下,不知为何瞄了我一眼。「会有一大堆饥饿的大野狼,想对艾莉欧这样的可爱小羊下手呀~」要以鬼故事风格来做结尾是可以啦,不过中间穿穴的视线究竟是什么意思啊这个欧巴桑(双重意义)。(注:欧巴桑与姑姑同音)
「狼?」
或许是无法理解这比喻的涵义吧?艾莉欧轻轻地歪了歪头。「呀~」女女姑姑,不知为何很高兴。
「啊~真是的就是因为这么纯洁!让人的保护欲也涌了上来呢!」女女姑姑说着,并紧紧抱住艾莉欧。如果是我会因为热死人了!所以毫不犹豫地把她推开,然而艾莉欧虽然「呀、呀呜」地表现出好像卡在喉咙里的困惑,但依旧满脸通红地任其摆布。
基本上她最喜欢母亲了嘛~艾莉欧这人。是因为生长在母女家庭吗?算了也许对于某种人来说那个大孩子小姐拥有难以抗拒的个性或外表吧,不过呢实在冷门到了极点。
总之,艾莉欧反抗全体地球人的时期已经过去,也变得安分多了,所以应该不会再做出反抗女女姑姑的行径了吧。所以,既然被吩咐晚上禁止外出,艾莉欧也就乖乖遵守了。
回想结束。
反正,天上的行星即使是从藤和家的院子里,也只能隔着望远镜窥看而已,对艾莉欧的实际危害并不会存在于表面上。
实际上,早睡早起并脱离电波后,胆小的那一面变强的艾莉欧即使获得许可应该也不会一个人在外面旁徨,而且应该也办不到吧?我没有跟她一起外出就哇哈哈哈不对,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把艾莉欧会跟我一起行动当成前提啊?我是艾莉欧的脚吗?
我用「以后再说」这个理由把各式各样的烦恼先放到一边去,把望远镜在地面上设置好。而且,要我扛着这个沉重的望远镜远行,老实说我也觉得很烦。
「好啦不管是星星还是什么就看吧,你是自由的。」除了你的身体本身。
「」
「」
「呜呜!」艾莉欧使劲跳动着。她把全身,连同棉被一起往左右扭动。
看来她总算察觉到,自己虽然不会被蚊虫盯晈,然而却连仰望星空这件事都办不到。明明这是在她把棉被裹上身子,面对那份黑暗时就该察觉到的事情啊。
以她本人来说,这是因为昨天来自蚊子的吸血被害相当严重所以她试着实行对策吧。这边可是没有联想到乖乖使用除蚊喷雾这种点子就是不行的地方吧。
无论什么事情都亲身实践,尝试挑战的积极往前态度是值得正面评价啦。嗯~不过棉被卷状态下,前后左右都是一片黑,所以在方向性上分不出好坏这点实在很滑稽。
棉被与下半身的组合暂时在院子里来来回回了一阵子。真是超现实啊。也表现出试胆大会中负责扮鬼的人弄错出场时机的悲惨感。由于很有趣所以我没有出手帮忙,只是在旁看戏。
可能是要当成折衷方案吧,她只把头部从棉被上方探了出来。棉被长出一颗头的样子,会让目睹者联想到清新的水仿效着花朵或茎干的外型,在地面上冒出来的花样。
艾莉欧保持着棉被卷妖怪与人类之间的状态,为了解除呼吸困难而做了个深呼吸。她这个状态,可以让观赏者毫不客气地浏览艾莉欧的外星美少女风格而一饱眼福,至于对她本人来说,则因为身体包裹在棉被之中所以能获得相当的平静,所以是个尊重彼此好处,真正具备意义的造型,不过呢,好啦有个问题。或者该说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解决任何事情。
做完深呼吸后的艾莉欧凝视着望远镜,打算着手进行具体行动。
「」
「」
「唔~」她在棉被中扭来扭去。这次似乎是因为无法使用两手,而在天文观测时发生了苦战。哎呀~通往宇宙之路真是艰辛呀,没想到棉被居然会变成阻碍。
要是告诉未来科学馆的职员这种事情,我跟艾莉欧的脑子,哪一边会第一个被人怀疑呢?
「死心从棉被里出来吧。」
「表哥强制命令要我脱。」
「哦~看来只有嘴巴有好好追随母亲步伐成长呢。其实你不脱也没关系呀,要不要一整个晚上都眺望着映照在棉被里的星星呢?」那还真是很棒的天象仪呢。
艾莉欧以心不甘情不愿的态度,从棉被里解放。折好的棉被不是丢在地上而是放到玄关里之后,艾莉欧总算开始着手观测的准备工作。她从下方看着望远镜,调整焦点、角度、方向。
虽然听说入门者就算利用望远镜的自动调整也必须耗费一般功夫,然而艾莉欧似乎颇有经验,动作很快。田村商店的店员工作也是,除了讲话方面,其它大部分都已经有模有样了,因此她在经验累积方面应该颇有诀窍吧?
就像是在尝味道般地抢先确认星空之后,艾莉欧「嗯」了一声,把脸自望远镜下移开。接着,对我一笑。
「今天也看到了。」
我今天也看到了艾莉欧的那个笑容这句独自就当作是不存在的历史吧。
在行星之中,艾莉欧目前追逐着的是木星。听说这时期容易观测。艾莉欧偶尔会看着望远镜确认,同时在笔记本上素描着木星表面。或许是因为她已经习惯描画的行为,握着铅笔的手法在迅速与仔细上的分配恰到好处。
我趁着艾莉欧在素描的空档窥看望远镜,让不熟悉的木星映入眼中。因为今晚不会有夜风吹起,大气也不会摇动很适合观测。望远镜的焦点被放到了那个如果站在地球的地表上捕捉,看起来就会只比我的眼球稍微大一点的茶褐色行星上。
木星表面的,那个像漩涡行进的花纹据说叫做大红斑。这是艾莉欧告诉我的。那个漩涡的真面目到底是什幺呢?虽然第一天她结结巴巴地解释过了不过现在我只记得一半左右。
「再过一下子,就可以看到更棒的。」
艾莉欧在望远镜旁边发出了兴奋的声音。
「噢噢~」由于我的兴趣并没有深到那种地步,反应也相当随便。
因为比起宇宙,我是深海派。比起那种实在过于辽阔的世界,我喜欢那种似乎某处有着终点,相连不断的神秘。看来我这人,即使是作梦也一定要脚踏实地才能够认同。
就算像这样,能清晰观察这种谁也不曾以自身身体到达的星球,还是依旧缺乏现实感。我觉得这种情况跟「其实望远镜是个普通的长筒,只不过是把印有木星与周围卫星的贴纸给贴在顶端」也没有什幺差别。三天前我把这种缺乏梦的想象说了出口,结果被艾莉欧给瞧不起了,还配上一声超明显的叹息。被她以彷佛在表达「到底在说什幺啊这个笨蛋」这种没好气表情来瞪视的状况相当新鲜,接下来的「表哥缺乏梦想让我佩服」这样的莫名称赞也很少见吧。不会察言观色就发言的代价,是满满的珍贵反应。
我预估了艾莉欧素描的手停止下来的时机,就像是在捣麻署的手那样把身体缩了回来(注:日本的捣麻薯工作由一个人负责槌打一个人负责翻动,槌的时候手要缩回)毕竟我只是基于跟艾莉欧间的人情之类所以陪她,对于天空中的星星并没有留恋。只是就算我拒绝这个观星大会,也只能懒懒散散地看书或茫然望着电视来排遣无聊,并不会待在书桌前摊开参考书。如果从有意义这观点来看,各选项并没有太大差别。
顺便说一下女女姑姑第一天也参加了仰望诸星的大会,然而只有她一个被蚊虫咬得体无完肤,因此她边猛擦着止痒软膏边主张:「啊啊,我散发出了不只真真,连蚊子都可以迷惑的费洛蒙呢姑姑真是罪大恶极!」,隔天就决定缩在屋子里。今天也待在起居室里,让冷气全而运作着,软棉棉地瘫在地板上。
彷佛看不下去我站在庭院里发呆的样子,从二楼自己房间那扇开着没关的的窗里突然传来了电子声。那是类似老式黑色电话的铃声。只是响起的时间很短,我很快就察觉到铃声的真面目。
艾莉欧没有把视线从望远镜上移开,直接张开原本紧闭着的嘴巴。
「电话?」
「不,邮件。」
「谁寄的?」
莫名其妙地纠缠不放呢。「粒子同学。」应该是吧,几乎是确定。虽然出乎意料地也有前川同学这种可能,不过她是如果有事,几乎都不会用文章而以嘴巴来传达的人。而且,来自前川同学的电话,换句话说就是业余棒球赛的邀请,至少在两天后之前都不会出现吧。
毕竟我已经,答应参加两天后的比赛了。在回家之前,受到情势演变与饭团的影响。会因为零食而被绑架的小孩在这世上已经绝种了吧虽然我有这种想法,然而被美少女的甜言蜜语钓中的男人生生世世都不会消失所以或许也合理啦,我不由得改变了主意。
「粒子」
虽然她欲言又止地喃喃重复了这个名字,但接下来的却是铅笔在纸面上滑动的声音。也是啦,毕竟艾莉欧跟粒子同学之间有着气氛非常微妙的关系。和艾莉欧亲近的行为,在还隶属于地区学校的期间将会多少伴随着风险。就是因为明白这一点吧。
至于艾莉欧这边,只是单纯地因为反作用而成为怕生个性而引起的弊害罢了。
「表哥。」
艾莉欧摆出顾着望远镜不放的态度,没有把视线转向这边,直接开口叫我。「嗯?」
「表哥什幺时候会上电视?」
「你是在说谁?」这句话比问她是在说什幺还快冲出嘴里,真令人悲伤。认定自身跟媒体曝光没有缘份到了这种地步吗?我这人不对等一下,我记得好像曾经有过那幺一次
「表哥说过,早上在打棒球。」
早晨时的话题,从记忆的坟场中苏醒。她对那有兴趣吗?这样想着的我随性地否定。
「如果有时间给我们这种河边球员,还不如播放高校棒球学生的激烈战斗吧。」正好,是这种时期嘛。
「嗯~」艾莉欧烦恼着看起来像是在装样子。该说是在稍微旁敲侧击地,才进入主题吗?
「表哥参加的,是河堤边的业余棒球?」
「对,你也看过吧?」艾莉欧点点头,额头也跟着撞到望远镜。接着她重新调整因为刚才动作影响而偏移的角度,这次有好好转头面对我。艾莉欧的双眼本身,就像是星星一样眨呀眨着。
「商店街队?」
「嗯。」都市那边,即使希望也不会让我加入吧?人数看起来也够了。
而且,要跟认识的人为敌好像也有一点我并没有打算把早上的时间浪费在制造遗恨和隔阂上。
艾莉欧把脸从望远镜上栘开。视线也从上空的星星,转移到水平线上的我。如同水面般摇晃着的眼球让我觉得,即使仔细观察,里面也不会映照出景色和我。
她握紧小小的拳头。脸上有着跟以前她宣布要去工作那次,类似的表情。
接下来,艾莉欧把这句话说了出口。
「我,下次,也可以一起去打吗?」
早上,往三垒边线打过去的白球再度在我的脑中滚动着。
「打棒球吗?」
「该说是棒球,还是baseball?ba~se~ba~11~?」
为什幺要活用卷舌来牵扯到英语圈?不,那种事情怎样都好。
艾莉欧她对我表明她要参加集团竞技。只要吃惊就好了吗?还是怎幺回事呢?
难以具体形容的,纷扰不安。就像是被虫子拍翅声或鸣叫声给煽动了一般,脚步虚浮不定。我感觉自己想去跟家里的女女姑姑报告。是什幺呢?这个心情。
跟那种一股脑涌上的感觉并不相同的,压迫内脏的方式。胃部彷佛被不可思议的东西,给撑满了。
虽然这并非不快感受,我还是对在自身扩散的未知之物感到有点畏惧。
算了,找没有拒绝的理由。其它人就姑且不论。
「我会问问看。那,是啦,嗯,我想大概,可以吧。」
「谢谢你。」
这是道谢的话语。然而听起来却像是把三个分开的单音连续念出来而已。就像是为了读出语句的合成声音那样,再加上那个外貌,让人感觉,她被当成外星人也是不可抗力之事。这家伙的情况,如果没有自己大声主张的话,是不是周围会擅自认定她是地球外生命体啊?真的是个,全都由一些特异零件聚集而成的家伙。
这先放一边不管。
艾莉欧,她
并不是单纯地想打棒球而已吧,应该。有什幺理由。还跟我确定是不是商店街队伍,所以或许跟这部分有关系也说不定。
我没有打算追根究底。甚至因为想象到艾莉欧站在那个河堤边的样子,反而让我今天晚上想要努力忘记这件事,才能忍耐住冲上来的某种东西。
在这之后,艾莉欧也沉默地凝视着木星,连观察笔记都没什幺着手。
最后,这动作也迎向终点。艾莉欧根据自己的基准告了一个段落。
在结束木星观察之后,要在不纪录的情况下观赏靠近的卫星,也就是月面。我喜欢比木星更有魄力的这边。那幺,看完月亮之后大部分,我会在这里缩回藤和家中。
艾莉欧在这之后还会充分地跟星星玩乐约一小时左右。至于我因为夜晚特有的闷热加上蚊虫叮咬,顺便还因为觉得妨碍艾莉欧享受兴趣的时间也太那个了,因此退席。
艾莉欧把望远镜的位置朝向月亮修正。我观察着她的动作并联想到真像是在操作机关枪之类的东西呢~同时驱赶着在周围飞舞的昆虫。
「好了。」特地每次都向我报告的艾莉欧小姐。「哦哦。」我敷衍地点点头,表示理解。接下来艾莉欧换上认真的表情,看着望远镜。
接下来,她的眼睛大大睁开。
仰望月亮的艾莉欧那原本紧闭的嘴巴「啊」了一声,张了开来。
「怎幺了?」
我不经意地问了一下。
接着的发言听起来并不像是太重要的事情,也不像是特别的事。
至少对我来说,那是「哦~」一声就可以打发的事。
明明如此,艾莉欧却
像是晃神般地把原本张开的嘴巴,严密地,像是咬紧般地闭了起来。
彷佛在城镇中的人群里偶然,和追丢的人再度重逢那样。
在无法成声,非个体物品的惊讶笼罩之下。
她那对彷佛仿造地球而成的蓝色眼眸,喃喃说出了「观测」到的事实。
「好像,有什幺在月亮旁边闪了一下。」
好啦,两天后。
为了将青春燃烧殆尽而奋战这种热血并不存在的业余棒球的比赛日。
早起的艾莉欧用棉被把上半身团团裹住,才一大清早就像尊怫像般站在走廊上。
「噗呼噗呼。」她说了什幺。不过我懒得翻译所以就当作是噗呼噗呼吧。
「你那打扮是怎样。」又来了吗?
「为了邀北球打肿也不毁通。」
「为了要被球打中也不会痛?」由于这句蛮容易转换,因此我试着看看这能不能当成英文考试的听力练习。
「噗呼噗呼。」
「你本人会让人头痛所以退件!脱!」
「噗呼!」
她就像在表示「断然拒绝」般地挺起了胸膛(棉被)。我使出强制手段扒掉棉被。或者该说,你也该成长了吧?能用的所有对策就只有裹上棉被这一种而已吗?我从百般不愿的艾莉欧身上抽掉棉被之后,「好啦,你要去吧。」就推着她的背下到一楼。「呜啊~」不满叫着的艾莉欧虽然满心眷恋地抬头望向棉被与楼上,然而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今天要让艾莉欧确实地穿上鞋子。毕竟又不是小学生的五十公尺赛跑,总不会想要光脚参加吧。我如此相信并看向艾莉欧的脸,结果她却「咦~」了一声嘟起嘴巴,低头望着被放在脚边的鞋子。这家伙毕竟即使下雨也可以悠哉地光脚在外面乱晃嘛。如果只有她一人连个伞都不撑。毫不介意会被弄脏的问题吗?
这类小地方的价值观也有某部分,跟一般人的想法不同。虽然也有类似的部分不对,这下就会完全肯定艾莉欧是外星人的说法。否定这说法的本人我,总不能做出这种事情吧。
基本上,我有着除非发生了相当夸张的事情,否则不相信超现实现象的个性。
这个自身诊断,差不多是正确答案吧。虽然连自身的事情,自己也只有理解到某程度的状况,似乎也挺不可思议。
我来到院子,从仓库中拉出脚踏车。接下来面对彷佛是在「合体」般地把自己塞进脚踏车篮里的艾莉欧,我故意不提出更进一步的纠正,直接踩着脚踏车往外。踏板比两天前还沉重,虽然并没有刷刷轻快转动,然而心情却不知为何一派轻松。
沿路平安无事可以直接逃过不提,我们来到了河堤边。我先把脚踏车停在距离稍远的位置才走下河堤,前往尚未全员集he的商店街众人那边。
接着。
「就这样,我把那个想加入的人带来了。」
我向队上大家介绍。咚!我用手指轻轻压了压艾莉欧的背后,让她往人群靠近了一步。
「多多指教嘿。」她嘟嘟囔囔地讲话之后,又吸了吸鼻子。手上还抓着「少年棒球入门」这样的规则书会被判断成不具战力所以藏起来会比较
而且也不必勉强自己摆出体育系风格啦。艾莉欧躲到了我的背后,观察着大人们、前川同学,还有敌方队伍的反应。顺便说一下今天的前川同学,打扮成了大目鲔。今天夏天是不是鱼系列掀起了风潮啊?在布偶装的业界里。
可是除了前川同学跟艾莉欧,今天的球场上还有其它让人介意的东西。
是什幺啊?那个。有在动作所以好像不是摆饰品。
「藤和家的」「噢,糕饼店的」「棉被的内容」「女女的女儿吗」
最后这句发言的主人是谁,很容易特定。在骚动平息之后,站在中心的黝黑大叔往前一步,开口说话。
「是没差啦,你有打过棒球吗?」
「我我是练右外野的。」
不要莫名其妙地打肿脸充胖子。「没有经验。」我用于掌压住抬头挺胸的艾莉欧的头部,
追加了这个订正。「嗯」黝黑队长(鸡肉串烤店)点了点头。
「那,你就守右外野吧。」虽然应该不是因为真正相信了艾莉欧的发言,但他还是把在都是些外行人的业余棒球中,球不容易到达的位置的守备,交给了艾莉欧。
也许是因为不是在高中里的当事者,大人们的反应并没有那幺恶劣。
或者是即使看在大人眼里,感觉起来「那个」更也不一定。
其实我也是这样。我不由自主地再次把眼神,放到了在练习守备的敌方队伍那边。
「唔,嗯」
有个穿着太空服的人,防守着左外野。来了个两天前没出现的神秘帮手。
又不可能真的是从宇宙回来。
以宛如艾莉欧的最佳对手之姿主动出击的那家伙,举起了装着手套的左手。
「那是什幺?前川同学的角色扮演同伴?」
「不是呀,那人我不认识。应该是那边队伍的帮手吧?看起来很像是能够藉由喷射来接住全垒打的装扮呢。」
前川同学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对方,如此评价。即使彼此互不相识对方依旧是角色扮演人士,或许她是为了同好之人登场而感到喜悦也说不定。
「那个,不是真正的太空服。」凝视着对方的艾莉欧如此断定。
「那当然吧。」毕竟太空服似乎很贵重,那种东西怎幺呵能会在民间流通呢。
即使真的能够买到,又会要价多少啊。
那身衣服只是类似的白色布料加上以特殊涂装绘成的花样而已,实际上似乎并没有同时具备着功能。而且又没有装设着机械。虽然只有头上戴着的头盔看来像是真货,不过那是自己做的吗?以外观来说的确是个穿着太空服的人。
穿着太空服的人,简称为外星人(注:日文中太空服=宇宙服,外星人=宇宙人)。体格瘦小,动作合乎外型相当敏捷。太空服(看起来)与左手手套的组合看来超乎现实。可是,如果在月亮或火星上打起棒球,就会穿着那身打扮站在球场上吧。若以这种观点来看,异常就会迅速转变成神秘。
虽然要我把这当成「对未来的预测」,而做出就像是去科学馆校外教学时感动得两眼放光那样的反应还是不可能的事情啦。不对,话说回来,最近的小孩子就算去到那一类的展示地点,似乎也没什幺反应才对吧?
该说是对神秘或是不可思议不太在意吗?不,我也还是小孩子吗?
我看了站在身旁的艾莉欧一眼,她正以类似天文观察时的眼神,追逐着被打上半空的球。
「看来能顺利参加球赛,太好了呢。」
「嗯。」
艾莉欧把原本微张的嘴巴闭上,像只小动物般地用力点了几次头。在艾莉欧瘫在藤和家起居室里欣赏电视的时期,基本上我根本没有看过频道被固定在棒球转播上的状况。我可以肯定她并不是特别,喜欢棒球啊。还有女女姑姑也是。
顺便说一下,昨天向女女姑姑报告这件事情以后。「好,那女女要来担任美少女经理~!」「不采用。」是怎样啊你这人。
「咦?今天明明没有叫她呀?」
如此喃喃说着的前川同学举起头望向河堤上方,受到她的影响我也抬起下巴。
在轻型机车上,坐着一个娇小的女孩。那是个身穿塑料平底拖鞋配红色浴衣,头戴明显违反交通安全法规的工地用安全帽,到底有没有驾照都让人很怀疑的小个子女孩。
我回想起以前,这女孩在河堤边打着业余棒球的样子。从交通工具到穿着、长相,一切都像是缺乏统一性的小学生的绘画调色盘这样的少女,注意到下方的前川同学并微笑了起来。
呃,是说从她后面下来的人。
「咦~是丹羽同学嘛!」
把篮球用两手抱在怀里,穿着上下整套的运动服,头戴脚踏车通学用安全帽的御船粒子同学,不知为何也共乘着那台轻型机车。
「呀呵~」用脚跟刷刷地往下滑的粒子同学冲了下来。「哎呀,真是意外的展开呢。」讲出这话的前川同学一脸看好戏般地观察着我的侧面,艾莉欧则警戒地把右脚往后退了一步。接着虽然我无法掌握她行动的要点,但她用手指轻轻捏住我手肘的肉。
「什幺啦?」即使我回过头望向艾莉欧的脸,视线还是无法相对。那双湛蓝的双眼正直直盯着粒子同学瞧。
「喂~这里就可以了吗?」
穿着浴衣的女孩从河堤上方,向粒子同学进行确认。「嗯!谢谢!」粒子同学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有回过头随意挥了挥手。看完她的响应之后,轻型机车往前离开。
「唔~」接着站在我的正面,已经五天没见的粒子同学以全身表现出她正感到遗憾。简直立刻就会把我当成墙壁,并开始进行传球练习。或者是要把我的头视作篮框进行灌篮练习。这还真恐怖,不过她为什幺在生气啊?
是不是敌视篮球以外的球类运动呢?不对可是体育课时她有很开心地打着排球啊~当我正在重新思索时,粒子同学首先把视线放到了前川同学身上。前川同学,毫不动摇,一脸贼笑。粒子同学,当作没看到用两只脚走路的鲔鱼。接着是场上,在打棒球的,同学共有两人。
没有青春。这下大概是掌握到状况了吧,最后当她注意到艾莉欧的那瞬间,只有一刹那脸部肌肉微妙地抽了抽,但她立刻嘟起嘴鼓起双颊。
「在打棒球。」
「啊~是在打呢。」
「前川同学也在,呃还有,藤和同学。」
「嗯,是呀在呀。」虽然不是前川同学而是鲔鱼川同学。
「丹羽同学把我排除在外!只有我只有我!」
粒子同学乱挥着手,就像是搞不清楚该把球投给谁那样,只有上半身成了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噢,是这幺一回事吗。可是我们是在什幺时候,组成了这种男女不成比例,共同行动的四人组呢?是个感觉上会为了追寻外星人而不是尸体而往前迈步的友好团体。粒子同学,是不是误会了什幺?实际上,当初被前川同学邀来打业余棒球只有我而已。指责我把粒子同学排除在外是搞错状况了吧?就这样当我正打算对前川同学送出求救的视线时,当事者的视线已经从我身上,转移到了防守左外野的太空服上面,而且还讲出:「明天就穿异形装来吧。」这种发言,燃烧着无意义的对抗意识。
「不是啦不是啦,我没有把你当成外人啦。」不得已,我为了否定张开嘴。「哼~」「我是只对粒子同学给予特殊待遇呀。」我在说什幺啊我。居然把这种可以说是胡扯八道的大谎言,就像是要贴到粒子同学脸上那般地大声嚷嚷。粒子同学她当然「咦?给我特殊待遇吗!」怪了?上钩了?非常容易的,她咬住了「特别」这种话,不傀是,对普通抱有自卑感的水平线粒子同学。她张大了眼睛,晒黑的脸孔也露出了笑容。
「咕嘟咕嘟。」她发出形容心脏万一真的跳成这样那可大有问题的拟声词。
「那形容满溢而出的表现是什幺?」
「心跳加速咚咚响+兴奋不已蹦蹦跳。」(注:从日文形容心跳加速和兴奋的拟态词中各取一、三和二、四字,正好可组成咕嘟咕嘟这个形容液体大量冒出的拟声词。)
「明明在组合正面的词语,为什幺会变成负面的表现呢?」
是个可以超越四则运算原则的粒子同学。
「粒子同学为什幺在这里?」
还有,那个穿浴衣的女孩是谁?这部分也是相当大的疑问,不过优先的是这个。
咕嘟咕嘟状态的粒子同学,突然老实下来般地缩起了肩膀。
「呃,自发练习。因为那边的公园里有篮球架。」
粒子同学的手指,指向轻型机车离去的方向。「哦,」有点佩服。我不知道她居然那幺热心于篮球,到了连社团活动之外都要练习的程度。
「刚才的人是谁?」
「附近的大姊姊。她说有事所以请她顺便送我过来。」
「是这样啊。」大姊姊?「是说你还挺热心的耶。」
「因为那个啊,」
「晤?」
粒子同学扭扭捏捏。甩手掌转着球,「晤,」地嘟囔完之后。
「我想既然丹羽同学要来帮比赛加油,那我没有活跃可不行,吧。」
「喔喔」
河井样人。因为产生动摇所以打错汉字。面对可爱魔神(注:跟河井样人同音)发挥本领,让我断断续续地吐着气。
一瞬间,我佩服她到了呼吸困难的程度。
不过这份余韵,并没有持续太久。
「表哥,要去加油?」
至今为止都保持沉默的艾莉欧,从旁边穴嘴。
「嗯。」我先像是应付般地做出肯定回复后,才斜着眼确认艾莉欧的样子。没有表情。这里伴随着,微妙的不对劲感。
粒子同学似乎也被那态度压倒而支支吾吾了起来,可是当她面对艾莉欧,才刚以「那个」开头打算说些什幺之后,她脸上的所有零件就立刻进入暂时停止的状态。
她的视线彼固定在我背后的某个物体上,半张的嘴与里面可窥见的舌头一齐动作,倒吸了一口气。我在感到惊讶的同时,回头看向场中。在我背后进行守备练习的人虽然有好几个,但在那之中,却有一个家伙的视线固定在白球以外的东西上,所以很容易理解,是中岛。他凝视着在我身后的,粒子同学。「嗨。」他露出苦笑,同时像是在打招呼那般,轻轾举起戴着手套的左手。粒子同学也僵硬地举起右手,接下来慌慌张张地来回看着中岛和我的脸。
「嗯是尴尬的关系?」是前男友吗?打算如此发问的舌头打了结。
「兼,朋友。因为同样是篮球社啊,中岛同学。」
就像是在强调一般,粒子同学使劲地说道。碰到人以这种似乎有所隐瞒的态度来说明,就会觉得对方好像是在辩解,感觉并不好。算了,追根究底来说,根本没有对我解释的必要,所以一旦像这样受到了特别的顾虑,会让我这边也尴尬了起来。
中岛与粒子同学,双方不自然地把脸从彼此身上转开。
就像是看准这个时机,场中一口气被寂静包围。
周围的空气互相争夺着热气,就像是柔软的薄膜包覆着我。
我的身旁有粒子同学、有艾莉欧、还有就算想跳过的前川同学。
该说是台风眼吗?暴风正窥探着,肆虐周围的机会。
「唉唉唉。」
就像是被巨大漩涡卷入那般,各式各样的人汇聚到了这场业余棒球赛来。
聚集了不可思议、电波、还有怠惰的褪色河堤边球场。
究竟接下来,这里会发生什幺事呢?
我用手掌握紧架空的青春点数,仰望天空。
今天有一些云。是能够舒适度日,而会妨碍天文观测的气候。
虽然我很担心事情不知会如何演变,但是球赛本身今天还是毫无问题地开始了。锵,爽快声响接二连三响起这种事当然没有发生,今天依旧是沉闷的展开。无论是前川爸爸的侧投,还是花泽同学的垒球投法,都持续着跟球棒没什幺接触的精彩投球。花泽同学先姑且不论,前川爸爸也是棒球经验者吗?如果哪天有机会试着问问或许不错。
由于两人的投手战的影响,在右外野楞楞呆站着的艾莉欧那边并没有球飞去,防守对方左外野的太空服也没有出场机会。虽然打击方面两边都展示出了漂亮的挥棒落空。
粒子同学在那之后没什幺开口,勉强保持鼓着双颊的状态,以不高兴的脚步(左右脚步宽度变得不安定)前去篮球练习。「比赛时,我会让丹羽同学摆出一张哭丧脸的!」虽然不确定
她到底是在表达斗志还是在挑衅,但不知为何我被当成了对手。可是即使已经察觉到这份不悦中,约有一半是为了掩饰什幺的演技,依旧没有点破的我算是卑鄙吗?跟中岛应该有关系吧?
「原来如此啊~」的确,如果老实把话讲开,似乎会发生更严重的jiu纷。
由于中岛对着这边瞄了一眼,所以我以应酬用的笑容响应。
好啦,在三局下来临的,第七棒藤和艾莉欧的第一次打击。敌方队伍的中岛与花泽同学的视线集中在艾莉欧身上。很强烈,非常强烈。艾莉欧虽然因为那无法躲避的视线而感到畏缩,但还是戴上头盔站进打击区。棒球入门书则寄放在休息区的我手上。她驼着背,无法全部塞进头盔里的头发盖住脸,让人怀疑她真的看得到球吗?连同那握着球棒的样子在内,都会让人联想到某漫画里的大少爷(注:漫画《巨人之星》的花形满)。
站在投手丘上的花泽同学眯起眼睛紧盯着艾莉欧。那是在瞪视异物的眼神。花泽同学也是当事者吧?那吐气的动作,就像是要把积压住的某些东西解放一般。接下来手臂往左右画出8字后投出第一球。艾莉欧呆呆地目送球进垒,没有挥动球棒。那有点闷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球刺中了手套。
「藤和她呀,知道棒球的规则吗?」
坐在我身旁的TUZA川同学看着主审那夸张的动作和球场,同时似乎很无聊地把头歪向一边。虽然这是个理所当然的疑问,但我也对这个除了「到底怎幺样呢~」以外别无答案的问题,感到了不安。
「啊,还有我今天做了三明治喔。」
「哦~」当然很值得感谢。不过至少你该连前川爸爸的份也一起准备,那样的话风波的高度大概可以降低成一半吧。
我把视线焦点放回球场上。
花泽同学的第二球。「噫呀!」艾莉欧很早就往前踏了一步,使尽全力挥动球棒。看起来完全没有去解析投球轨道之类的东西,总之先挥了再说。
「呜喔!」我忍不住站了起来。那挥击居然打中了。球被棒头给扫到,虽然畏缩但依旧锵,一声把球打了回去。在这场比赛中,白球第一次画着抛物线往外野飞去。
话虽如此,那也只是个平凡又欠缺后劲的球被打到了左外野上空罢了。轻巧地往前跑缩短距离的外星人,摆出「我来接我来接」的态度,高举着左手的手套,轻轻松松地准备接球。然而就在我方休息区认为那球死定了,已经完全被放弃气氛给笼罩的下一瞬间。
咚。
那颗往下掉落,毫无特别的高飞球,却连事先摆好的手套都没擦到,直接打中了外星人的脸孔。呃呃,是叫什幺啊那个头盔的,类似塑料的部位帽缘吗?算了事后再去查吧,总之从空中掉下来的白球被吸进了那个位置,而外星人缓缓地倒下。就像是在夏威夷的观光用靶场里,被拿来射击的靶子那样,对方砰咚一声以脸部向上的姿势平躺在地。没有爬趄来的征兆。负责防守中外野的大叔慌慌张张地往球与外星人的方向跑。站在头手丘上转着头观察白球去向的花泽同学面对队友的失误并没有反应,只是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跶跶跶跶~全心全力冲过了一垒的艾莉欧似乎也注意到那个失误现场,停下了脚步。她歪着头楞在当场。看起来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幺事,也无法掌握状况。不过,商店街的休息区发出了快跑啊快跑啊的指示。困惑的艾莉欧均等地来回看了看休息区和外星人之后,就带着疑惑再次开始咚咚咚往前跑。在外星人的眼前还金星乱冒的期间,艾莉欧踩过二垒继续往三垒奔驰。几乎与此同时,中外野手捡起球,边汪意着倒在地上的外星人,同时将球傅回内野。艾莉欧停在三垒。
另一方面,倒下的外星人被其它两名外野手给搬到了休息区,被放平好让外星人能安静修养。接下来,某个人似乎下定决心打算拿下罩在头上的装备,然而却遭到外星人的抵抗。
外星人彻底拒绝露出脸孔,选择要维持这超现实的光景躺在那里。是不是类似艾莉欧对棉被的执着啊?
或许是因为打到人而感到过意不去,艾莉欧一脸担心地交互看着躺着外星人的长椅,还有我的脸为什幺?我说啊我可不是你的保护者呀!
算了,我承认本来的保护者,是个除了重要场面外几乎都帮不上忙约没用家伙。最近我注意到她用手机打麻将玩得毫无节制的样子。「女女也想!要!暑!假!」她这样对田村商店的婆婆宣告之后,被回以「你啊,看起来比小时候还笨呢」这番话,耍小孩子脾气耍得更严重了。就负面的意思而书,在旁人眼里应该真的看不出她几岁吧。
离题到此为止。由于艾莉欧不断地用求救视线攻击我,无奈之下我只好从椅子上起身。
「转学生?」「我去看一下那边的样子。」我甩开前川同学的视线,快步向对方休息区走去。受到我动向的影响,艾莉欧也擅自离开三垒,咚咚小跑着跟了过来。喂!你会出局啊!虽然我如此担心,但是胆敢尝试接触满是恶评的艾莉欧的家伙并不常见,所以她悠悠哉哉地,从对方选手之间穿越而过。
「这并不是你不好啦,大概。」
我先安慰她一下。「嗯」艾莉欧还是保持忧郁的表情。
「啊。」糟了。我猛然惊觉之后顺势窥探周遭反应。我居然如此自然的就和艾莉欧一起行动了。明明同个年级的花泽同学跟中岛也在啊。正如我所担心的,两个人都睁大双眼把我跟艾莉欧当成一伙来瞧。在参杂着惊叹的那个视线中,我找到了暑假结束后的阴影。
太大意了。习惯冲得太过头了。不,在外面骑车时让艾莉欧塞在脚踏车篮子里的行动,至今为止都还没形成广为流传的谣言,这一点才类似奇迹吧?
当事者的艾莉欧对视线毫不在意,跟在我的身边算了,这件事我已经做出决定了吧。
我并没有深入烦恼,也没有拉开距离继续往前走。
来到对方休息区探头一看。由于周围的大人们把空间让给了我们,因此更加靠了过去。
来在长椅旁低头俯视后,那名外星人虽然张着手脚瘫在那里,但依旧对前来关心的我和艾莉欧产生反应,调节了头部方向。
因为戴着那种通风不良的面具,似乎引起了类似中暑的症状。即使戴着头盔也能够察觉里面的人在喘气。可能是因为缺水所以喉咙太干,对方呛了好几次,身子也随之跳动。
或许是对方消耗甚剧的状态再度刺激到罪恶感,艾莉欧的眼睛颤动着。
「对不起。」
战战兢兢的艾莉欧弯下腰低头致歉。结果,外星人虽然全身僵硬,但依然像是要产卵般地发出回应。
「别在意。」
「啊?」
从对方的肚子深处,挤出电视上为了保护受访者而变遥过的那种声音。那声调的重现率之高,简直让人怀疑里面是不是装了机械。这种努力实在太难以理解了。
「」我忍不住看了身旁的艾莉欧一眼。
艾莉欧愣住了,看不出为了碰到外星方面的同伴而感动流泪的征兆。我也,习惯了。已经连特有景象都不算。就算哪一天城镇被外星人占领,或是UFO就像是藤子F不二雄的短篇漫画那样袭击城镇,我也不会惊讶吧。
为什幺这个城镇里,都是这种玩意?而且还会定期的出现。你们是中头目吗?
「上吧!前外星人!」我试着把艾莉欧当成最佳对手推了出去。「表哥,那个」这唐突的推荐让艾莉欧目瞪口呆,好几次回头看我。「加油吧!」我强迫她去跟对方面对面。
会不会发生什幺化学变化呢?我带着一丝期待。还有,也是为了「拜托饶了我别再要我正面应对这一类的家伙吧」这样的逃避念头。
「这家伙是什幺?」
「同伴。」
「同伴?」对方只惊讶了一瞬间。「这是啥啊,」接着就毫不客气地摸着艾莉欧的侧脑与头发。「呜啊,呜喔呜!」不习惯与人身体接触的艾莉欧,让这种类似牙齿掉光缺乏内涵的反应,在嘴巴与眼里乱挥着。
「呼呜。」
「我认为不需要连吐个气都要硬是拆开来吐吧?」
况且现在似乎正在缺氧。
外星人无视我的忠告,望着艾莉欧的眼睛,接着
「你长得像住在XXXXXX的生物。」
「啥?」「咦?」
「你跟这次的事情有什幺关系吗?」
一个人展开话题的外星人独自往前奔驰,把我跟艾莉欧的反应丢着不管。
刚才类似自创词的内容是什幺?难道,是对方自己发明的外星自创词?如果是那样就危险了,这家伙相当认真。如果比借着棉被语简单应付过去的艾莉欧病得更重,可是超出我负担的存在。
话说回来,我本来就没有必要理会对方啦。只是,我感觉艾莉欧不知为何似乎会被这个外星人的妄想给牵扯进去。这里为了我个人的平稳,就当作是没发现吧。
「刚才,说了什幺?」
艾莉欧似乎理所当然地没有听懂外星人的自创词,要求对方重复。但,外星人那边却摆出不问原委的态度,打算继续自己的发言。
而且下一句话与视线却不知道为什幺,朝向我。
「而且这边的家伙是」从途中开始,普通,虽然有点沙哑的十几岁女孩的原本声音就浮上表面了。咦,内容物是个女孩子吗?虽然从体格来看,我原本就如此推测。「啊~等一下,暂停。wait!」原本声音彻底发挥。她把右手挡在艾莉欧眼前然后咳了一阵。看来那发音,相当地勉强自己。是跟发出咯~咯~咯~~之类笑声的人没什幺太大差别的痛苦方式。
接着,在观察着这一幕的期间,在湿黏黏皮肤的烦闷助长之下,我产生了苦闷的感情。应对这家伙而产生的愚蠢感,贯穿了我的脊髓。
「啊~啊~」撑起身子,完全不把周围冷到极点的空气当成一回事的外星人,结束了喉咙的调整。接下来她用拇指指着胸口,虚张声势。
「久等了。放马过来。」她完全复活,让人觉得有点火大。
外星人维持着那个声带模仿,继续叙违自己的身分。
「我乃是超能力者。」
我等乃是外星人。我想起那个用手刀打着脖子并如此宣称的那东西(注:电影「地球防卫军」里的名台词。由于外星人讲话会有颤音,为了模仿那声音必须敲打自己的喉咙)。
Sper再度降临。
「啊~」
久违地用这个反应来结尾,可以吗?应该可以吧。那,就是一句话。
「啊,是喔。」<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