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啦,只是我觉得他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应该会很担心吧?」
临也始终都以像是聊天的口气说话,让正臣逐渐无法忍受然后开始被对方主导。
将沉默给打破了。
「跟那家伙没有关系吧!我完全没有跟他提过黄巾贼的事,他就跟平常一样,虽然晚熟但是很有精神。那家伙跟我不一样,很快乐地过著每一天。」
「哦?是这样子啊你会嫉妒过著和平的日常生活的他吗?」
「所以说,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
仅仅这句被诱导出来的话。
伴随著正臣逐渐明显的动摇。
临也却绝对不会放过,轻轻地将利牙给刺了下去。
「要是有关系的话呢?」
「啊?」
「没有啦,这样啊这样啊,帝人很有精神啊。明明作为他朋友的你是如此痛苦,身为原因的他却快乐地在享受人生啊。」
「等一下临也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只是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意思」正臣的直觉却已经在自己的心中,将某种解答组厶口起来了。
即使如此,他还是向临也开口询问,为了让自己所想到的答案得到否定。
可是在心中却如此呐喊著。
不要说。
拜托,什么都不要说。
临也虽然从正臣的表情中,将那些细微的情绪全都看透
结果还是基于「折原临也」的本性,将正臣的愿望从最根本处践踏。
「你明明就知道。」
极为残酷地,就跟告诉正臣「蓝色平方」的情报时一样,挂著和当时一模一样的笑容。
「DOLLARS的老大,就是你最重视最重视的好朋友龙之峰帝人呀。』
「话又说回来,会认为你们是朋友的人,说不定只有你自己而已呢」
♂♀
当正臣完全沉默的那个瞬间。
在架子背后继续工作的波江突然停下手上的作业,开始深思起来。
龙之峰帝人
(****147)
从临也口中说出的那个名字,让波江的肩膀颤动了一下。
让她觉得可恨的存在有三个人。
一个是无头骑士塞尔堤史特路尔森。
一个是纠缠著弟弟不放的害虫张间美香。
然后最后一个,是把自己的一切全部夺走的DOLLARS创始者龙之峰帝人。
黄巾贼与DOLLARS的相互关系虽然已经了然于胸,但彼此的创始者却是知己关系这件事,她还是头一次听到。
波江轻轻闭上双眼,过了数秒钟后再次开始作业。
一板一眼地,持续以精简的动作进行工作。
默默地安静地压抑住心中的各种想法。
♂♀
几个小时后池袋某处
在池袋的街道上,常常有只是通过一条巷道,气氛就会变得完全不同的情形。
直到刚刚为止都还是已经看习惯的街道,却因为好奇心驱使而转进从来没有进去过的巷弄,然后陷入一种像是搭电车来到了另一条街道的错觉中。
只是从繁华街稍微离开一些距离,有时候马上就会看到遍布公寓与住宅地的空间。这情景将东京这个把各式各样的空间聚集在一起的外貌,表现得一览无遗。
「啊啊,该死,雨根本没有停过嘛。」
在那当中,其中一条特别安静到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的小巷子里,顶著雷鬼发型并戴眼镜的汤姆仰望天空这么抱怨著。
「算了,下一个就是今天的最后一个了,赶快收一收就结束吧。」
身穿酒保服的静雄站在二芳,脸上带著完全不同于昨天和赛门打架时的沉静表情,迈开步伐回答。
「就是说啊,赶快结束吧。」
汤姆很清楚要是在这个时候随便摆出前辈的态度,自己会遭遇到何种下场,也只做出最基本的回答以后就跟著向前进。
走在这条路灯稀疏的小巷道当中,两人并没撑伞。在车子开不进来的地方,就必须一步一脚印地去拜访,是这次收费场所最麻烦的地方。
「应该是住在这条巷子中的公寓里。不过才二十岁,就在**上砸了二十万元,而且才刚开始一个礼拜而已喔?到底是在电话上黏了多久啦?」
汤姆嘴上不断碎碎念著往前走
忽然因为注意到周遭的异常而停下脚步。
在狭窄的巷子前方看见人影。
而且还是复数。
看了看外表,全都是比自己年幼的少年们,然而全员都有用黄色布巾缠在身上。虽然马上就能认出是黄巾贼,不过照理来说,他们不是会常常待在这种小巷道中的家伙。
察觉不对劲的静雄与汤姆回过头去果然看见从巷子的另一端,有十名左右的少年们朝这里接近。
「咦?这是不是有点糟糕啊?」
汤姆虽然自言自语般地开口,脸上却不见一丝焦虑。
他们就这样停在巷子中央观察形势少年们逐渐接近,这时也注意到其中有几个人与其说是少年,还比较接近青年这个词。
其中特别显眼的,是一名头上包著绷带的高大男性。
他乎是受了什么伤,绷带的一部分染上红棕色的血迹。
「你们这些家伙要干嘛?」
当少年们接近到五公尺左右的距离时,静雄不耐烦地开了口。
接著,绑绷带的男性便咬著牙,嘲笑似的对静雄开口说道:
「你就是那个叫静雄的喔?听说不久之前,你好像竟然敢照顾我的小弟嘛?平和岛静雄先生」
「啊啊?」
听到这句发音有些不自然,以及打从一口始就充满挑衅意味的日本话,从静雄的太阳穴附近明显浮现出血管来。
「谁管你是干架人偶还是什么东西总而言之,我们『黄巾贼』已经决定要彻底修理你一顿啦!要是你不想被我们宰掉,就给我乖乖地跪下来道歉,然后再把那个包包里的钱全部都给我交出来。」
「啊啊?」
他在太阳眼镜深处的眼睛逐渐眯细,眉间开始出现深刻的纹路。
看见静雄那副模样,汤姆很自然地往旁边退开一步。
对著毫不隐藏烦躁和愤怒的静雄,有一名摆出天不怕、地不怕态度的少年走了过来,将特殊警棍仲长后,从口中吐出威胁的话语:
「我们知道你这小子在收**的钱啦。然后咧?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之前被你弄断前齿,总之你先给我跪下」
刹那间,少年看见从自己的视野右下方,有个小小的肤色块状物体逐渐接近。
等到注意到时,穿酒保服的男性不就近在眼前吗?
咦?
冲击只有一瞬间而已。
而疼痛是要迟一些才会抵达。少年感受到这件事时,已经是他醒过来以后的事了。
仿佛被人用铁鎚往上击飞的冲击,让少年的意识在一瞬间就跌入黑暗剩下来的身体则是与意识相反,往高高的天际飞舞。
从少年的口中流泄出一道气息声,还伴随著几个白色的碎片在半空中飞舞。
少年们眼前所见的,是变成那种状态的同伴紧紧握著警棍,然后漂亮地在天空中飞舞的模样。
一秒钟过后。
发出一股将装了生鲜垃圾的袋子往地上丢的声音。脸被揍扁的少年,其身躯在绷带男旁边掉了下来。
「全部都帮你折断,你会比较好咬合一点吧?」
静雄咬牙切齿地发出「叽哩叽哩」的声响,将脖子往旁边扭动,响起「叩叽」一声。
只有一击。
这是改变气氛最佳、最简单也最有效果的一击。
将近有二十名的少年们全都在那里屏息以对,僵直不动。
明明同伴被人解决了,却没有一个人有动作。最初是因为还没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在理解之后则是对这个事实感到恐惧。
「然后呢?你们打算怎么办?」
被少年们包围的静雄连一滴汗也没有流,气息毫不紊乱地开口询问。
对于这句不是挑衅,只是纯粹因为感到疑问而质询的话,少年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出回答。
似乎是对没有反应感到烦躁,静雄缓缓地对著绷带男踏出脚步。
绷带男见状后,随即摇晃了一下身体。为了要隐藏自己正在发抖一事,他大声对同伴们下达指示:
「你们怕什么啊?又没有必要跟他单挑,一口气给他来个围炉啦!」
对这句话做出反应,少年们一齐动作了起来
可是静雄却早已有所行动。
在被人从四方包围之前,从靠近他的少年开始以轻快的步伐一个个赏拳头。
「嘎。」「叽。」「等一下噗。」
一阵阵击中人的沉重声响随著节拍响起,少年们逐一被打在巷子里的墙壁上。用手腕防御的人,会感觉到手腕被打烂的异常感与激烈痛楚;先动手殴打的人,会觉得自己的拳头骨几乎发出悲鸣声;而打算逃走的人,则是被抓住领口后,感觉自己在空中以猛烈的劲道飞行,最后尝到压倒性的冲击这种简单的结局。
感觉就像在跟推土机打架一样。
拥有压倒性的数量优势而态度悠哉的少年们,以及头上绑著绷带的青年,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那种轻松的态度了。
这位名为平和岛静雄的男性,可以说是恐怖的具体形象。
看见那股只会让人觉得像是来自不同世界的压倒性「力量」,绷带男因为和刚才的轻松态度差别太大,反而被无法言喻的恐惧给虏获
因而轻易地松开了某道「锁」。
虽然绝对没有打算使用它,但原本为了让对方乖乖掏出钱,而预定作为威胁用的那个东西,青年却在无意识下握紧了它。
然后
「糟糕了,这下真的糟糕了。」
对著把自己当目标而迎面揍过来的少年,汤姆朝对方的下ti猛力一踢,然后看向开始暴动的静雄,并不耐烦地说道:
「这下子,条子会认为这是正当防卫吗要是有谁挂了,不就糟糕了?」
要在事情变麻烦之前先溜走吗?
在他认真思考,而将目光往大马路的方向移过去的时候
碰!碰!碰!
明明是在雨中,却有道异常清脆的声音响起。
「啊?」
因为不是很熟悉那道声音,所以一时之间无法理解。
这是不是有点糟糕啊?
与刚才有著不同意义的「糟糕」感觉在背上窜过,汤姆慌张地回过头去。
「静雄?」
映照在回过头去的他眼中的是
在雨中被不搭调的烟雾所围绕,绷带男手上的黑色块状物。
以及静雄趴倒在巨大水洼中的身影。
从静雄身体中流出来的红色液体,在水洼中产生歪曲的大理石花纹。
即使如此,雨依旧毫不留情地下著残酷地为这情势增添更为紧张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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