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写这本书,我与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女子成为了好朋友。我们在互联网上
频繁地交换电邮。
我说因为在写电视剧,很想得到她的帮助。我后来还问她:女主角到最后
死去了,可不可以?我认为不那样告诉她的话,肯定得不到她的帮助的。
她立即答复了我,让我不要老纠缠着死亡不放。我在看她写给我的回信
时感觉到,死亡也许距她不远了。然而我没有感觉到她有丝毫的绝望,只是感觉
到她很平静,尽管不排除有时候有点害怕。
我深深地被感动了。我与她对于死亡的处理虽然在方式上存在一点差异,但
她比我更有作为一些。
我无数次地被坐在轮椅上未曾谋面的她拯救。我告诉她因为写剧本很痛苦,
还告诉她见人就想吵架。她说,你应该在你的桌子上写下美丽人生的字样,
时刻提醒自己。为什么要在精神状态不佳的情况下往下写呢?
我一边与她通着电邮,一边把不知道如何把握的心情融人到剧中人物蟕二的
身上。
写电视剧时经常想起我的母亲。
母亲四年前去世了,我一直企图找到母亲去世的意义何在:虽然人死了不能
复活,但我和母亲在一起生活了三十三年的感情怎么也不能磨灭,她临死之前病
魔缠身,痛苦不堪。其实那样痛苦地活着,真不如死去,这样才能解脱:我的母
亲离我而去已经四年了。
在写电视剧的时候,我经常伤心地想起母亲最后的日子。我的母亲永远活在
我的心中。
是我的母亲和那位未曾谋面的轮椅上的女子支撑着我,使我得以完成这项写
作任务,
写着,写着,我逐渐明白了:将要死去或者已经死去的人对活着的人也会起
支撑作用。
北川悦吏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