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样的空气充斥着整个房间,华鬼慢慢回头。尽管觉得他可能会杀了自己,但神无还是目不转睛地仰望着他。
严厉的眼瞳突然靠近面前。正当神无以为华鬼要倒下来时,自己却被他轻轻抱起了。
蠢女人。
华鬼低声呢喃,抱起了神无新娘走出房间。水净鹅飞的室内,瞬间沸腾起来。
鬼头很紧张新娘子呢!
什么啊,我倒不
也许很快就会剩下继承人了。
完全失控的喧嚣声响起。
来,宴会!宴会!拿酒来!
那是非常有威严的怒吼。当端着膳食从某个地方走出来的女人们消失在纸门后时,神无的视线始终无法离开横抱着自己的鬼。
你完全没想过自己会怎样吗?
杀意浓浓的声音窜入耳朵。支撑神无瘦弱身体的手渐渐加重力道,他眼瞳中弥漫出不可隐藏的金色。
悲鸣堵在喉咙。
萌黄无法理解状况,心情激动。
新娘会害怕是无可厚非的。毕竟鬼打破人世伦理,无视人世规则,无视被选定的新娘的意愿,就这样把新娘抢过来。就算身体无奈留下,心里还是无法接受,异常生气,悲叹自己命运也是常有的事。
对,新娘嫌弃鬼的实例并不罕见。甚至还是常有的。
但鬼们很有耐心地展开劝说。鬼之里高中就是为了舒缓离开父母的新娘们的劳苦,然后说服她们留下的设施到访鬼之里高中的新娘们接受施以烙印的鬼的守护,渐渐适应鬼世界的生活。
应该是这样的。
请你等一下!!新娘还没沐浴完毕鬼头!
虽然觉得奇怪但没时间去多想了。
鬼不会伤害自己的新娘。鬼守护新娘几乎是一种本能。尤其是强大的鬼,经常都对新娘绝对服从。出现在萌黄眼前的男子,继承鬼头之名的男子,而且还传说是历代鬼头中最强的男子,不可能伤害自己的新娘。
鬼头!
应该不可能的。
神无只是因为事出突然而害怕罢了。事实上,萌黄以前也因为突然要结婚而不安和混乱、甚至愤怒过。但知道对方的诚意后就敞开心扉接受了。萌黄以为自己的未来跟神无的未来会重合的。
但华鬼身上没有安稳的气质。萌黄想到之前听过的丑闻,明白他是一个到处惹火头的男人。只要他站着就能迷惑女人,挑衅男人。但是萌黄以为他对新娘会不同。过去的鬼头也是那样,比谁都深情地爱着自己的新娘,萌黄一直这样相信。
但是看到眼前的光景,完全背叛了她的预料。
神无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紧皱着,全身发抖。她甚至连悲鸣都发不出来,死心似的盯着自己的手。
浑身散发出异样的威迫感,鬼更加用力抱住新娘,萌黄知道他要吃神无了。
鬼头!!
危险。这样让他回房间去的话,闹女只会得到痛苦。明白这一点,萌黄捉住华鬼的手臂。
横抱着神无,漠然走着的华鬼,转头看着萌黄。
那金黄的眼瞳中只有怒火和严苛。
别妨碍我。
不,我不能让你继续走。
萌黄主意已决,严肃地说。
请你放开新娘。我不能把新娘子交给现在的你。
丽二的新娘吗?好胆量。
华鬼眯起眼睛,紧盯着勇敢面对人人畏惧的压迫感的萌黄。如果只是持着丽二的庇护,被他盯一会儿就落跑了吧。但萌黄还是站着不动。她以配得起丽二庇护的强悍,毅然地抬头。
华鬼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想死?
你想要以沾血的手抱新娘子吗?如果你希望,就那样做吧。我是不会退让的。
萌黄毫不犹豫地宣告。华鬼眯起的双眼中盈满杀气,浑身颤抖的神无闭着眼睛,悄悄呼一口气,睁眼看着萌黄:
萌黄,没事的。
少女扬起一抹梦幻的微笑。尽管脸色苍白得让人难以相信她的话,但却仍以必死的觉悟对萌黄说:
我没事的,所以
这状况下反抗华鬼,不知是受轻伤就可以解决,甚至会多了一具尸体吧。萌黄感觉到神无想要守护自己的心意,捉住华鬼的手自然就松开了。
谢谢你。
神无放心似的舒了口气。
这女生。
萌黄圆瞪双眼。直到那背影消失在楼梯后头,她还是一动不动。
感觉到那尖刻的视线,神无叹口气。
有死亡的觉悟了?还是希望更加痛苦?
神无没有回答那嘲讽,再次盯着宛如白纸般的自己的手。
疼痛不断增加。这就是伴随死亡而来的东西吗,只是会剧烈痛楚吗,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神无在心底低喃。
她知道死亡的痛楚。世界从来不曾优待她。总是有**跟憎恶对神无招手。正因为明白这一点,她才会扼杀自己的感情。
无聊的女人。
华鬼沿着楼梯往上走,粗暴地踢开旁边的门。神无知道华鬼在一间堆积着无数箱子、阴暗的房间中脱下鞋子,赤脚他在地板上。对他来说,这婚礼肯定不是为了欢迎她而举行的仪式。
他就这样走出房间,穿越充满皓朗月色的走廊,一脚踢开右手边的门。
神无的肩膀被摇晃。
映入严重的是噩梦的延续绝望的光景。宽广的室内摆放着近乎方形的床和液晶电视,还有一些日用品之类的。
对初夜有什么期望?鬼头的新娘?
我不是鬼头的新娘。
她扬声kang议,瞬间被粗暴地掷到床上,身体泛起剧烈的疼痛让穿着陌生和服的神无呻吟出声。她做起来想要逃走,但马上又被粗暴地压下去,再次没入床铺中。
拥有我烙印的女人不是鬼头的新娘?那么
不!
奋力想要推开男人的手被固定在头顶上。挽得美丽的头发也被弄乱,散落在床垫上。
你不是鬼头的新娘的话,那这烙印是什么?
华鬼强行拉开她的衣带,灼烧肌肤的疼痛让神无无法呼吸。华鬼扒下纯白的礼服,知道看到隐藏在礼服底下的伤痕才停下动作。
盛开在白皙肌肤上的烙印是非常奇特的伤痕。但还有一些细微的伤痕把柔软肌肤都掩盖住了。
神无紧闭眼睛,不敢看他。
当然吗明明死了比较好。
你杀死我就好了。
神无清晰地说出期望。没有不解与恐惧,她游走的视线跟华鬼交汇。
死了就能从痛苦中解放出来的话,不必再次受到伤害的话,就算现在多疼痛她都能忍受。甚至连金黄色的眼瞳都不觉得害怕了。
华鬼眯起眼,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笑声,手慢慢向下。他以冰冷的手分开了凌乱和服衣摆下的细白双腿。
很遗憾。
华鬼冷酷地看着睁大眼睛的神无,残忍地笑着。
新娘是生孩子的道具。我没必要浪费十六年。
意识到他的意图,神无无言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男人。
残酷的人。
胡乱烙印,十六年来都希望她死,最后还若无其事地把自己眼前活生生的女生归纳为工具的鬼的后裔。
想死。一直一直都希望死,但却活了下来并不是因为渴望如此的未来。
我
心底就算遇到绝境还是要拼死守护性命的本能警钟敲响,大喊着不能说出那句话。
神无盯着华鬼的眼睛,不顾警钟的鸣叫。
没有比这更惨的噩梦。只要她说一句话,噩梦就完结了。语言不过是死亡的导火线。
我
喉咙中的词语突然吐不出来。
我无法生你的孩子。
终于按照想法把话吐出来,她却不由得觉得讽刺。
选择了这样差劲的女人作为新娘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呢?应该有很多女人迷恋这个危险残忍得让人联想到锋利刀刃的男人,但他却不知道为何选择了自己。
无法生?
华鬼以低沉得宛如地底传来的声音质问,想要得到她的确认。
握住她脖子的华鬼的手,力道更强。
生
神无的发育比别人要迟缓。
同年纪的少女们开始进入女性阶段,身体曲线自然会变得圆润。尽管不是熟透的果实,但仍有一丝曲线起伏的她们的身体,跟神无的太不同了。
经常躲在房间中,极力避免跟外界接触的少女。身高比标准要矮,但也算是正常。但也许因为成长停顿吧,体重完全没有增加过。
女人们看来,她的身体非常瘦弱,瘦弱得不值得妒忌。
而发育的迟缓不止是外表。
身为鬼新娘的少女,对华鬼来说是生育孩子的工具。但她
我没有生理期。所以生不了你的孩子。
停止发育的身体,连嫁人的资格都没有。
无法完成工作的作用吗?
严苛瞬间变成杀意,刺痛皮肤的怒火直朝神无烧去。
事到如今,她很明白。原本他就不需要她,没有男人会把无用的东西放在身边。他没有马上杀死她就算是仁慈了吧。
冰冷的手放在她脖子上,渐渐加重力道。神无只是静静地看着想要杀死自己的男子。闪耀着金黄色的美丽眼瞳中只有杀意与怒火。华鬼盯着觉得终于换来轻松,全身放松力道的她,眼瞳中发出奇妙的光芒。
冻结般的眼瞳深处隐藏着某种感情。类似悲伤类似动摇的不可思议感情,跟华鬼毫不相称的苦恼神色。
什么?
神无伸出被释放的手,握住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腕。
有那么痛苦吗?
华鬼的身体摇晃了下。
被称为鬼头、站在鬼族顶点的男人,应该在无比优越的环境中受尽所有人的祝福生活的吧。因为所寻求的东西理所当然到手,所以才会做出不顾他们意愿的傲慢行径吧。但是眼前这张原本冷酷的脸却被痛苦扭曲,被杀意掩埋。
下定死亡决心的神无,紧盯着他。充满怒气的脸上还显露出苦恼的气息。
每次指尖用力掐她的脖子,他的表情就越是痛苦。
华鬼?
她突然喊他的名字,力道有所减缓,表情有所撼动。神无茫然地看着他,握住他手腕的手往他脸颊蹭去。能做出这行为而不被惩罚的也许只有她一个看到男人脸上的动摇神色,她呆呆地想着。
应该会把没价值的东西处理掉的男人,脸上没有平稳甚至还残留着痛苦。结果这行为什么都解决不了。不,就像过去的她,在让人窒息的世界中到处乱转,找不到出口
如果有办法停止那种彷徨。
她突然想到那被和平气氛充斥的房间。白色房间中央的三个男人,以真挚的表情对话。跟她说我们一定会守护你,所以请呼唤我们的名字。神无张张嘴,但说出的只是表现她不安的词语。
只要她呼叫他们会来的吧。赶来的他们都是真正的同伴吧。任何人都看出他们的善良不是造作。想到这里,她喊不出来。彼此还不算太了解,她没有勇气相信他们。
但是
神无紧咬着的唇瓣再次张开。看着眼前的绝望深渊,以浅薄的意识祈祷。如果真的能如所愿得到援手,希望你们守护我。
让我离开这个充满杀意的美丽的鬼。
这残忍而可悲的鬼。
三翼
伴随着不安的祈祷,神无以哽咽的声音呼唤出那名字。一道尖锐的声音自头上划过,强烈气压下冰冷的手指离开她的脖子。突然扑入鼻腔的氧气让神无震惊,一骨碌坐在床上强烈咳嗽起来。脖子上的指痕好痛。
还以为脖子要掉下来了,神无你的呼唤也太迟了。
有点吃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神无朝声音来源看去。光晴苦笑着以大手温柔拍抚神无的背部。
再迟一点,光晴一定会跳出去。要阻止他可是很难哦。
站在神无跟华鬼之间的水羽,跟华鬼正面对峙,叹息着耸了下肩膀。
消除气息也很不容易。
稳住脚步避免跌落在地板上的丽二低喃。尽管语调悠然,但视线却狠狠地盯着华鬼。
哎呀,真是抱歉啊?突然被召唤真是困扰啊,我们只是来看看情况而已,别在意。
你们!
重新整理后姿势的华鬼,胡乱擦掉唇角的鲜血,下了床。怒气汹涌的眼睛看向男人们,野兽似的大吼你们要背叛我吗!。刚才还隐约显露的苦闷消失无踪。
这不算背叛吧,华鬼。我们没收到你的任何命令。这是我们个人的意志。
水羽以冰冷的声音说。比平常低几度的声音,让人无法分辨他是否真心。
在让我说一句话对不起,神无。
光晴温柔地守护着大口喘息的神无,俯下身子。他环抱住神无,坚定地在她胸口的花朵上留下一吻。
轻微的痛楚让神无浑身颤抖。
呃?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守护你。
对迷惑的少女展现笑容,光晴盯着茫然的华鬼。
这样就是五翼。
原来如此,那我也来。
接纳了光晴的行动,丽二抱着坐在床上的神无。
以全身全灵,守护你。
他也效法光晴,在盛开的诅咒妖花印上一吻。
这就是七翼。
些微疼痛后,丽二也说出同样的话。
当然了。
水羽悠然地走向床上的神无。无法理解发生什么事的神无,离开丽二的怀抱,不解地看着靠近的水羽。
我是在求爱吧?
水羽以只有神无听到的声音说。
呃?
神无在心底重复着水羽的话,他微微一笑,抱住了那狼狈的身体,然后胸口再次传来疼痛。
共合九翼。
水羽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华鬼,平常总是挂着讽刺微笑的他充满了怒气。
这样神无就不止是华鬼的新娘了。得到的庇护翼是九翼,前所未有。
以屈辱报复屈辱。鬼头,对于侮辱我们的行径,你感到后悔了吗?
我们不会让你碰她一根指头。听到三人的话的瞬间,让人窒息的威迫感充满室内。华鬼眼中是满满的怒意。但三人若无其事地庇护在神无身前。
求爱?
神无整理好凌乱的和服,重复水羽的话。
盛放在胸前的花朵上,多了一盏小灯。
这边。
拼命拉紧松脱的腰带,神无跟着带路的女人走着。被强行脱下的和服意外地难以收拾。好几次都踩到衣摆摔倒,然后被扶起来。从开始战斗的四楼把神无带出来的她萌黄越过三楼的通道,一旦发现有人气就开门把神无压进去。然后几秒后严肃地打开门,把神无带到跟人流密集相反方向的电梯前。进入电梯的神无按了一楼的按钮,往下降的机械箱很快就开了门。萌黄确认走廊上没人后,才带着神无来到让人联想到公寓玄关的门前。
那跟四楼相似的构造让神无吃惊,萌黄笑着说:
一楼到四楼的单人房构造都一样。
萌黄对穿过玄关,混乱的神无说明空间构造。神无以生疏的手法脱下袜子,沿着走廊走,四处打量,然后看向萌黄。
暂时还治不好了,请你先洗澡吧。卸妆液就放在更衣室。就算弄湿手也没关系,先卸妆热水都沸腾了,慢慢浸泡一下吧。
把神无带到浴室的萌黄说完这句就走了。身体还被紧张感支配的神无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拉开玻璃门,叹息着。果然很大,跟大浴场相比也毫不逊色。神无拿起放在洗面台的卸妆液。仔细阅读陌生用品上头的细小文字。
头上不断传来钝重的响声。想到怒吼不断的三楼婚宴会场和聚集起来的鬼们,还有四楼那场打斗,她不安地仰望天花板。侧耳倾听连续不断的轰炸声好一会儿,神无确认内衣跟睡衣都准备好了才脱下和服。
进入浴室,卸掉妆容,洗干净身体跟头发才慢慢步入热水中。
看到早就准备好的睡衣,萌黄肯定预料到这种状况。或者是三翼提议的吧。无论是谁,都太好了。
神无抱着膝盖,凝视热水。
华鬼非常严厉。潜藏在怒火中的异样感情,一直都找不到发泄口。头上传来地动般的响声让她有点不安,于是她闭上眼睛。直到冰冷的身体热起来,她才离开浴缸,擦干净身体换上衣服,坐在洗面台前的椅子上,拿起吹风机,突然玻璃后面传来萌黄的声音。
不是晕倒了吧,我很担心呢。
萌黄的脸上有着浓浓的安心。察觉到萌黄担心自己有危险才过来看她,神无惊慌地低下头。
我给你吹干头发吧。
她以温柔的口吻说着,接过神无手上的吹风机。萌黄以热风细致地吹拂神无的头发,听到楼上的声音不由得苦笑说:
宾客都要楼上去了,这样四楼肯定全坏了。水羽的房间会没事吧。
全坏了。
真是血气方刚的一族麻烦啊。希望修葺的人来得及。
萌黄叹息。但在神无看来,她的神色并没有像语言形容的那么困扰。萌黄边称赞神无的头发柔顺,边给她吹干,然后带她回寝室。
一进门,神无就看见类似四楼的巨大床铺,身体忍不住颤抖。但也只是一瞬间。床上覆盖着美丽的拼布床垫,床的侧边放着木制的可爱边桌,桌面上是花朵图案的骨瓷台灯和很厚的书本。床上覆盖着圆圆的枕头,家具、地板、梳妆台都有着统一花纹。从天花板垂下的水晶灯,跟边桌上的台灯是一个款式,印着可爱花纹的窗帘被绑起来,整个房间给人整齐的感觉。
尽管是同样结构的房间,但印象完全不同。神无按照吩咐坐到床上,萌黄很快就送来饭团和茶。
还没吃饭吧?我也要去洗澡了,你请用吧。
留下这句话,她消失在门后。别说晚饭了,神无一整天都没吃过什么。想到为了身体必须得吃的她拿起饭团,但原本食量就小的她胃袋实在承受不了,结果只是喝了一口茶。也许因为紧张吧,甚至还被茶水呛了一下。她皱着眉头,再喝一口茶就把茶杯放回桌上。
神无边想着以后该如何是好,边打量身边的环境,突然响起一阵叹息。然后毫无预兆的破坏声自天花板上传来。
咦?神无?
无言地眺望天花板知道脖子生痛的神无,耳边突然响起丽二的声音。她慌忙把视线转到门边,发现丽二边摆弄撕裂的衣袖边走进房间。
洗完澡了吗?
那微笑的模样让人觉得不安,神无警戒地在床上往后退。
不用那么害怕
丽二大人,请别吓到神无了。四楼情况如何?
萌黄的声音突然出现,低喃一句糟糕、身子一缩的丽二,就这样收回想要踏出去的脚步,苦笑着转身。
大家都在跟华鬼对战,一团糟。破坏程度很大,必须大范围修葺。要先联系好工程人员。
拜托了。伤亡情况?
在他出手前我走了。毕竟年纪不及他。
大家都气血方刚呢。厨房中留着夜宵。请您去洗澡。
被萌黄一说,丽二爽快地走出寝室。目送他背影的萌黄走到神无身边,皱眉看着边桌上完全没动过的饭团,然后展现一抹温柔的笑容。
丽二大人,洗完澡请你先休息吧。川字型的睡姿哦。
萌黄轻声地对困惑的神无说。她感觉到胸口的痣传来疼痛感,神无不由自主伸手按住烙印的地方。
那个
洗澡前脱下衣服,她看到胸口多了个不同的痣。跟巨大蔷薇状的烙印不同,比较收敛的花
神无?
萌黄的叫喊让神无咬住唇。无法告知她详细情况,只是说了句对不起谢罪,萌黄不解地说:
没有什么值得道歉的。
她笑着让神无躺倒床上,就像母亲哄孩子睡一样,温柔地拍抚着她。
经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楼上才变得安静。三十分钟后,丽二来到房间。萌黄眼睛盯着书本,询问宛如有心事而叹息的他。
发生什么事了?
直接的疑问。本来婚礼是严肃的,除了关系者以外都严禁进入会场。但萌黄打破惯例,按照吩咐把三翼带到建筑物中,后来因为担心怯懦得不像样的神无,认为不可能是新娘子的羞怯而偷偷把三翼藏在四楼的寝室中。从过去的经验来看,那是没必要的。但却变成了必要,刚才的混乱正好说明这一点。
室内只亮着一盏台灯。没有得到回应的萌黄不解地回头,发现丽二突然在身边跪下来磕头。
丽二大人!?
非常抱歉!
怎么了!
我明明说你是最后一个,现在却说谎了。
搞不懂什么状况的萌黄哑然地看着丽二。她把合起来的书放在边桌上,然后转向丽二。
那是?
也许以三翼的力量守护她也不够了。所以我把自己的庇护翼也给了神无。
就是说求爱了吗?
鬼族间有着几个奇怪的规则。其中一个包括庇护翼。执行主人命令无条件守护新娘那就是庇护翼的任务。萌黄也是受到如此庇护来到鬼之里的女生之一。
让庇护翼守护女生的方法就是把女生变成自己的新娘。
只是你吗?
不,光晴和水羽都是。
那就是九翼了。
他们三个断定有必要进行如此守护吧。萌黄想起刚才神无的道歉,不由得叹息。在入睡之前,她都非常痛苦。
你在生气吗?
丽二不安地问着,她苦笑。宛如被斥责的孩子般无依的样子,让人无法想象他平素那自信满满、态度强硬的模样。越是想,萌黄越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丽二吃惊地看着她。
萌黄?
我没有生气丽二大人,请你答应我。
视线从吃惊的丽二脸上移开,萌黄皱眉俯视睡着的神无。没有庇护翼生活会是多么痛苦,会有多少危险,萌黄自己也能充分理解。而证明那地狱的正是神无身体上一辈子都消除不了的痣。
神无在鬼之里外头是多么心慌和痛苦呢。即使背负了各种伤痕,她都以自己为盾牌保护萌黄。
萌黄叹息。
本来鬼就是无条件守护、爱护拥有自己烙印的新娘的生物这种情况下,对于同样拥有鬼之烙印的萌黄来说,应该不值得高兴。鬼的本能跟人类男人一样,都会为了留下子孙而努力。尽管目的有所不同,但丽二也被拥有华鬼烙印、潜藏着留下优秀后代的神无强烈吸引吧。
但不可思议的是,她没有愤怒跟悲伤这些负面情绪。
请你一定要守护神无。我有自信你跟神无会相处得很好呢。
紧握着拳头重复着浅淡呼吸的神无,也许梦境也是重复着现实的残酷吧。想到这里,她的心好痛。
萌黄伸出手,怜惜地摸着神无的头。看到如此情景的丽二站起来,走近窗边跟萌黄同样俯视着神无的睡脸。
你做了选择真好。我被甩掉的话,你可以回来我身边吗?
丽二注视着在睡梦中变化的神无的脸,然后看向萌黄说。听到这意外的话,萌黄轻轻笑了。
哎呀,真是没自信。
没自信呢。
无力低喃的男人还是对她露出沉稳的微笑。他拉好滑落的被子,以充满慈爱的眼神看着神无。
心灵的伤和身体的伤都没办法完全痊愈。但他不得不期盼。
希望她能幸福。
萌黄自然而然地低喃出这句话,丽二温柔地垂下眼睑,深深点头。<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