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眺望神社的高台上,看着烟火。
天音、锳子跟白子。
即使烟火结束了,但还是看着夜空,享受着余韵。
脚下的神社静悄悄的,要是没有了微弱的灯笼光线,甚至会让人忘记现在是夏日祭典。
真漂亮耶。
嗯,很漂亮。
天音跟锳子彼此喃喃说道。
天音喵,不,算了。
白子变换了语气。
天音、锳子主人跟那个娃娃不见了。
白子严肃的声音,把刚刚看烟火的余韵都赶走了。
两人看向四周。
的确,不见了。雪道跟柯贝莉亚突然消失了。
那个笨蛋,又被什么给抓走一毗?
不是妖精吧虽然我失去了全自动交砰乐团,但如果是妖精的话我会知道,这不是空间隔离。
那么事什么啊?
天音焦躁地把双马尾往后拨。
冷静点,天川天音。怎么想都觉得那个一起消失的娃娃很奇怪。
这个嘛说得也是。
白子眯起虹膜异色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天音。天音有点不好意思地转移视线。
手机好像不通。
锳子听着手机说道。
嗯,天音双手交叠,认真思考着。
对了,这时候有没有什么办法?
想不到。
白子很坦率地回答。
连他们消失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不知道。我没有了全自动交响乐团,目前只有能力做近距离的战斗。长月锳子只是个普通人,而你的风鸣则是放在别墅里。
这绝望的感觉,让人不得不冷静。
白子讽刺地耸耸肩锳子黑色的眼睛静静地别了过去。
脚下的神社像士重新复苏一般,又传来了敲鼓声响和鼎沸的人声。伴随着烟火的兴奋,看起来大家都很开心。
就算一个人消失了,时间也还是一样地流逝。
所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天音说道。但她的声音充满迷惑,非常地微弱。
比如说,什么事呢?
这个一
被这么一问,天音语盘了。
我想。
锳子看着上空喃喃说道。
那个人大概知道吧。
被她的话触发,天音跟白子也看向锳子看着的地方。
那个男人,没有理由地浮在空中,低头看着天音等人。
全身被绷带包住、穿着燕尾服、手上拿着手杖,头上戴着大礼帽伊皮米修斯歪斜着像是切口一样的嘴巴,微微地笑着。
没错,我知道。
他轻轻地降临在地面上。
手上拿着大礼帽,像小丑一样行了个夸张的人礼。
而且,天川天音,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为什么只有天音可以,你也带我去。
白子以惊人的速度穴话。
不,浅闇白子,你没有资格。
伊皮米修斯嘲讽地说道,同时看向锳子。
当然,你也没有资格。
锳子皱着眉头,一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表情走近伊皮米修斯。
我要去,你没有理由阻挡我。
她突然一把抓起伊皮米修斯胸前的衣服。
但就像是触碰到幻影一样,锳子的手穿过了伊皮米修斯。
伊皮米修斯戴着白手套的手,支撑住差点向前扑倒的锳子。
锳子讶异地睁大眼睛,带着警戒心地离开伊皮米修斯。
伊皮米修斯拉拉大礼帽的帽檐遮住不存在的眼睛,嘴角浮现冷笑。
因为你很坚强,所以你无法牵起我的手。
长月锳子啊你必须了解,坚强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这是一个无法撼动的事实。锳子沉默了,瞪了伊皮米修斯一眼。
伊皮米修斯加深了冷笑的程度,看向天音。
但,天川天音,若你想要的话,我可以为你开路。
天音看向身旁的锳子跟白子。
锳子静静地点点头,白子则是一副很不满的样子转过头去。
好,走吧。
她以挑衅的眼神看向伊皮米修斯说道。
好,那么
伊皮米修斯把手杖大大地转了一圈。
手杖变成了风鸣的样子。
伊皮米修斯拿着风鸣的刀身,把刀柄递给了天音。
你到底是谁?有你办不到的事情吗?
天音穿着浴衣,接下了风鸣,喃喃说道。
她试着轻轻挥动风鸣。
非常地得心应手,本能告诉天音,这跟她所拥有的风鸣是一样的。
我没有一件事是办得到的喔。
伊皮米修斯很夸张地耸耸肩,手上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来的手杖,敲了敲地面。长满绿色夏草的地面,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门。
好,走吧,天川天音。
绢丝手套包着的手,指向那扇门。
天音站在门前,轻轻用手一碰,又回过头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要走啰。
天音苇原就拜托你了。
快去吧,你就算了,一定要让主人平安回来。
锳子跟白子接连说道。
很有她们两人风格的话呢!天音的嘴角露出苦笑,进入了黑色的门里。
天音消失在门的另一端。
门本身也消失了。
跟相爱的人一起活下去,幸福的程度仅次于跟相爱的人一起死长月锳子啊,你绝不该跟苇原雪道相遇的。
伊皮米修斯吟唱了像是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句子后,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就像是一开始他就不存在一样,伊皮米修斯消失了,不留下任何痕迹。
夜空下,只剩下锳子跟白子在高台上。
你还挺冷静的嘛,长月锳子。
因为,苇原会回来。
白子一副怀疑的态度眯起虹膜异色的眼睛,瞪着锳户的侧脸
锳户抬头,自盯着夜空看。
烟火结束了,只剩下一弯明月跟星光。
哼,白子用鼻子冷哼了一声,也抬头看着夜空。
会回来吗喵?
我总觉得是会回来的。
嗯,如果锳子喵在等的话,哪怕他在地狱底下邵会回来的吧喵。
也不是,如果没有人去带他回来的话,他也有可能就这样消失。
原来如此喵也不是不懂啦喵。真是的,雪道喵真会给人添麻烦耶。
两个人抬头看着夜空,碎碎念着。
夜风吹动着黑发与白发,浅桃色跟橘色的浴衣静静地摇动着。
她们很安静地等待着。
穿越了黑色的门,眼前就是白色的走廊。
走廊两侧有同样白色的门并列着,看不到尽头。
好啦那个笨蛋到底在哪里呢?
天音肩膀上扛着风鸣左右张望着。她身后黑色的门消失了。
没有出口啊。好啊,就跟我想的一样。
她往后瞄了一眼,耸耸肩。
突然,天音往后飞退,双手握刀,金色眼睛瞪着走廊深处。
谁?
她感到有人接近,进入了对战状态。
白色走廊深处浮现出一个人。
天音金色眼睛的眼神,从警戒变成困惑。
没必要那么充满杀气地警戒吧。
终于出现的人,跟天音长得一模一样。
我?
不对,天音马上否定。
毫不理会天音的困惑,天音分身摇动着双马尾,一步一步靠近。
发型、发色,就连金色眼睛也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只有两点,一个是穿着浴衣,一个穿着长月学园的制服。此外,她手上没有拿着风鸣。!不要再靠近了!
在她靠近风鸣还有两步左右的距离时,天音大叫。
天古分身很率血地停下脚步,哼的一声,交抱着双手。
她的动作简直跟本尊一模一样,甚至连天音自己本身都快要怀疑起自己了。
但以某种可说是气味的收微差距上,还是很明显地可以分辨出她是另外一个人。
不用摆出那么警戒的态度嘛,难得有两个这么可爱又漂亮、楚楚可怜的天音啊。
开什么玩笑,在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天音,所以才有价值。
呜哇,超傲慢耶,不愧是天音。
天音分身耸耸肩。
(****)
天音没有放下警戒心,手上也还举着刀。
天音分身一副觉得很无聊的样子,又耸了耸肩。
对了、对了,先跟你提一下,雪道在那里唷。
她很直接地指着走廊深处。
什么?
被她这么直接地说出口,天音不禁朝她所指的地方看去。
刀放下。
意识转移。
在她反应过来这是一个致命的空隙时,空隙已经造成了。
天音分身跨越了天帝所要求的界线,踏了进来。
唔。
太靠近了,没有办法挥起大刀。
天音分身手上没有拿任何武器,也不代表自己就占了优势。
她很迅速地伸出手。
呜哇。
隔着浴衣,她搓揉天高的胸部,或者该说是抓住。
唔唔,一点都没有成长耶。
什、什、什么,你在干嘛啊?
天音满脸通红,推开了天音分身。
两、三步,她有点蹒跚地摇摆着浴衣衣摆往后退。
成长确认。
天音分身若无其事地说道。
天音重新整理了一下浴衣,眼睛带着点泪水瞪着天音分身。
算了,玩笑话先摆在一旁你的心灵层面有那么多空隙,这问题有点难耶。天音分身突然以很认真的态度说着,自己一个人很认同似地点点头。
你到底、你到底、你到底是谁啊!
我是你的伙伴不,你是我的伙伴,嗯,这样才对。
啊?
淡淡地,天音分身淡淡地笑了。
你牵起了伊皮米修斯的手,然后接受了终焉。
她终焉伸出右手,啪地弹了一下手指。
她的指尖点起黑炎。
你为什么会?
那跟天音的风鸣所施放的黑炎是同性质的东西。而这个黑炎是伊皮米修斯给她的。
我的名字已经被选忘,化为终焉之炎。就如同被伊皮米修斯在愿望之地所埋葬一样,或者像是追求所有的故事跟诗歌而沉入虚构之海的诗人一样我们变成了式这种现象,代价是失去了主体的意识跟意义。
等、等一下,你在说什么
安静听我说。
天音的嘴巴,无视于天音的意思闭上了。
天音无法连抗终焉的命令。
比如说,要不是像这个时间迷宫是在世界夹缝之中的地方,我也没办法保有人格。你是现象化的我的逍具,为了得到我的力量代价就是你必须被我的遗志所束缚这一点,你绝对不能忘记。
喂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呢?
紧闭的嘴巴像是融化了一般,天音慢慢地开口。
她的金色眼睛透露出对眼前的停住充满了畏惧。
如果她说的没错,那么么在天音跟前跟天音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就是终焉本身。
你现在没必要知道,因为你要走的路上就有我的目的。
我听不懂。我只是来救雪道的而已。
听到天音讶异的话,终焉淡淡地笑了。
那我就告诉你吧,这个时间迷宫的中心是一个被叫做柯贝莉亚的娃娃
柯贝莉亚带她回去就可以了吗?
终焉轻轻地摇摇头。
破坏她。
她冷冷地说道。
她的声音比她说出来的话还要冷,天音不禁倒吸一口气。
娃娃跟时间迷宫的牵绊太深,已经没办法分开了。
其他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
终焉的声音像是被刀斩断一样。
弄脏你的手吧,天川天音。力量的代价就是在未来,你已经在距离美丽故事最遥远的地方只能为爱生存。
然后,终焉的身体被黑色火焰包覆,瞬间燃烧殆尽,消失了。
在她消失之后,天音还是站在原地,发呆了好一阵子。
没中的我现在只要想救雪逍的事就好。
像是要讲给自己听似地喃喃自语,天音拿着风鸣往前走
在白色走廊上,响起了天音的脚步声。
天音继续在白色的走廊上前进。
两边的白色门有规则地并排着,同样的光景不停地持续着。
她终于看见了走廊的称头。
跟走廊的尺寸比起来算是一个很巨大的白色门。
在那面前,有个像是镇守在这里的一只兔子。
兔子像是注意到天音接近,摇动着长长的耳朵,红眼睛看着她。
为什么是兔子呢?
有如像是听到天音的喃喃自语起了反应,兔子突然巨大化。
变大的兔子几乎塞满了整个走廊,到处都是它旳肉。
它像是绑手绑脚似地缩着身子。
天音打算迎击,摆出架势。
真不是普通地人耶不过这样说什么都打得中,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天音丝毫不畏惧,快速地挥动风鸣斩下去。
浴衣衣摆人大地摇晃,天音化成一阵风。
歌唱吧,风鸣。
锵!一个声音响起,让耳朵隐隐作痛。
黑色的光粒,从埋进刀柄里的结晶体中散出。
否定公式一一○八二
黑色魔法阵悬浮在半空中,天音脚边卷起黑风。
双马尾倒竖起,浴衣衣摆飘动,天音深吸一口气。
切断现象镰鼬!
伴随着叫声,大刀挥下。
刀尖前端施放出黑炎的镰鼬。
烧燃空中,斩破空中,飞向巨大兔子。
蔓延在走廊上,站在门前的巨大兔子甚至也不躲。
镰鼬切开巨大兔子。
巨人兔子的**开始分裂。
但,时间就像是倒转一样,伤口又愈合了。
挡路啦。
愈合的伤口又被切开。
被切成两半的巨人兔子,被黑炎燃烧殆尽。
天音一刻也没停下脚步。
镰鼬把兔子跟它后面的门都给切断了。
天音一毫不犹豫地就冲了进去。
无边无际的白色大地中央,有一个疯狂的大时钟。
站在时钟前的是笑得有如毒蛇般的娃娃柯贝莉亚。
雪逍瞪打她,但又像是感到困惑地有着她。
他看过这个笑容,当这笑容一浮现的时候,他就知道柯贝莉亚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你你是!
雪道踌躇了,他连想到接下来要讲出来出来的那个名字,都觉得作恶。
柯贝莉亚低着头,只有嘴角露出毒蛇般的笑容。
这个个性设定还不错吧。
她像是在嘲弄雪道的迷惑般说着。
有点聪明,有点笨,适度地黏着你,真的是个很棒的娃娃呢。
雪道的迷惑消失了,取代的是一股确信。
他很明白眼前的人是谁了。
我在外表上也下了工夫唷。考虑到心理层而的效果,所以我以长月锳子为基础,制作了一个让你绝对不会弃这个娃娃于不顾、也不会疏远她的外表。
不知不觉中,雪道用力地咬着嘴唇,几乎都快要流血了。
透过柯贝莉亚嘴巴讲话的那个人,根本无法原谅。
他全身中的血液,充满了愤怒。
雪道甚至想要用那家伙的血,来涂满这个白色大地。
我在全自动交响乐团上偷偷地装了观测装置,坏掉的每台我都回收了回来,全部分解、全部解析,才终于完成这个娃娃。,
柯贝莉亚静静地抬起头。
露出!毒蛇般的笑容,面对雪道。
御堂时流!
雪道愤怒地叫出她的名字。
毒蛇很开心地张开双手回答。
就像为爱所烦恼的少女一样御堂时流很高兴再看到你。
柯贝莉亚这个娃娃之中,存在着御常时流这个女人。
你这家伙啊啊啊啊啊啊!到底对柯贝莉亚做了什么?
有如被愤怒舜引出来一样,雪道的手上出现了黑剑。
没做什么。
她看起来根本不怕黑剑地说着。
只不过,应该是那样就会变成那样。感情、行动,全部都是系统下的产物。就连预定外的也是在设想之中,不过是个娃娃而己。
她愉快地一击掌。
不准叫她娃娃!
雪道握着剑的手在发抖,为了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加强了握着剑的手指力道。
只不过,从心头涌上的愤怒完全停不下来。
娃娃啊,她就只是个娃娃而己。你的情感转移还真激烈耶。是不是以长月锳子为底做出来的效果太好了啊?
不准叫她娃娃!虽然时间很短,没错,我们相处的时间的确很短,但柯贝莉亚的笑与泪,我都看在眼里!
那是很自然的行为啊,因为我就是照着这个感觉组合感情模拟器的。
两个人的话怎么样都兜不起来。
非常致命地天差地远。
拜托你啊,苇原雪道。娃娃什么的有什么关系呢。让御堂时流来讲讲其他的事情吧,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讲呢,真的很多唷。
珐琅色的眼睛露出恶意的贼笑,时流利用柯贝莉亚的肩膀耸了耸肩。
够了,你闭嘴!
雪道大叫,将黑色剑身压低挥出。
那闪亮充满杀意的眼神,跟雪道一点也不搭。但看到这眼神,时流很开心地笑了。
柯贝莉亚的脸扭曲了,她露出毒蛇般的笑容,右手伸向虚无的空中。
那我就自己讲自己的啰。疯狂时钟柯贝莉亚她原来的工作是原始式的媒介器,不够完备也不错啦。
愤怒到忘我的雪道,已经听不见时流的声音。
笑吧
她严肃地宜布。
原始之风。
时流的右手出现一个十字形的黑剑。
什么怎么可能
雪道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在战斗中是很危险的。
哒!轻轻的声音响起,时流踢着地面。
她的脚步宛如在跳舞一般,柯贝莉亚的长发像是在诱惑似地摇动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闹拉近。
等到雪道想到要集中精神时,已经太晚了。
我爱你唷,苇原雪道。
毒蛇带着甜美的絮语,黑剑贯穿了雪道。
很奇妙的是,一点也不痛。.
他甚至不觉得有被剑刺到的感觉。
但雪道就是无法动弹,连叫也叫不出声。
(****)
我已经发现到你的黑风就是原始式,也知道其本质,但还是不完全。如果不制造出这种场所,你甚至无法充分发挥力量。
时流透过黑剑,将原始式黑风的力量,灌注到雪道体内。
柯贝莉亚身后的疯狂大时钟,时针开始倒退。
只对苇原雪道个人行使原始式的力量。
来吧,苇原雪道,让我看看!风的形质、刃的形象,你称为原始之风的原始式!操控黑风本质时间的力量!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白色大地之上,一个疯狂的大时钟正在倒转。
苇原雪道的时间也配合时针的行动倒转。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一秒、一分、一个小时。
堆积而成一天、一个月、一年。
外表上的变化不大。
一直回到十三岁时的春天。
没有更之前的苇原雪道了。
〡
就好像突然终止一样,样子消失了。
倒转。
出现的是别人。
倒转。
又是几年短暂的时间消失,出现的是别人。
就这样不停地重复着。
f重复了好几次、好几十次、好几百次。
人消失了,又出现。
发色、眼睛的颜色、肤色都不同。
有年轻人也有老人。
唯一的共通点是,全部都是男人。
时代往前追溯。
有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士兵。
有挥着刀的志士。
有看着烧瓶的哲人。
有祈祷的僧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