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琪琪抱着那本名为《最后的那扇门》的书和吉吉一起来到爬山虎街的古董店门口。她咚咚地敲了两下门之后,看见面前的柱子上用图钉钉了一张纸条,上面用细小的字写着:
古董店老板在街角的咖啡屋里,有什么事请去那儿找他。
琪琪四下望了望,立刻迈步朝道路那一头的亮处走去。不一会儿,她就看见拐角处的人行道边上有家小小的咖啡屋,门外摆着几张桌椅。其中的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身材瘦小的驼背老爷爷,正伏案写着什么,脸几乎贴到了桌面上,右手拿笔,左手握着放在桌上的杯子,杯子了是金黄色的酒。
请问,您是那条街上古董店的老板吗?琪琪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问。
啊这回答听起来更像一声叹息。
这本书到底怎么办?您一直没跟我联系,所以我已经替您保管八天了
古董店老板两眼向上一翻,瞄了琪琪一眼,没有回答,又埋头继续写起来。他不可能没听见呀。琪琪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地站在一边。时间就在这怪怪的气氛中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那个,这个琪琪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那本书有什么问题吗?古董店老板一边继续写,一边咆哮似的问道。
是您托我保管的我,我是魔女快递员。
托你保管,谁呀?
您呀就是古董店老板您呀
我?我不知道这回事。
什么?可是,我家门缝里夹着一封信,上面写着让我到您这儿来,所以我就来了。您店里的桌子上放着这本书,旁边的字条上写着要我暂时代为保管,所以我才可是,那以后您就再也没有联系我。
我可不知道。
可是可是
琪琪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古董店老板的脸色。
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连话都没跟你说过,再说也不是我亲手给你的。你呀,是不是被谁捉弄了?
古董店老板总算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看着琪琪。
可是这书,明明是放在您店里的呀。
说一句帮您送东西倒是不费劲,不过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把东西收下了,算怎么回事啊。你呀,虽说是个魔女,却没有能作出正确判断的魔法。这么看来,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这是替人保管东西,可马虎不得呀。古董店老板说完,又埋头写起来。
这可怎么办呀琪琪盯着自己的脚尖。听他这么一说,好像也挺有道理。
过了一会儿,琪琪转过身,一声不吭地走了。吉吉默默地跟在她后边。
这样也挺好的嘛。随它去吧,反正也不是咱们的错。那个老爷爷以为他是谁呀,瞧他那神气样儿。吉吉说。
不对,是我不好。我做事欠考虑。
琪琪有气无力地回答。不过话说回来,是谁把那封信夹在门缝里的呢?因为不是电话委托,所以她连对方的声音都没听过,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琪琪努力想要回忆起那封信上的字迹。
我看到那封信时,什么感觉都没有,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我是个感觉多么迟钝的魔女呀。
就在这时,脑袋像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琪琪想到了什么,猛地站住了。不过她立刻甩甩头,说了句不会吧,迈开步继续朝前走去。
琪琪打开窗户,草药浓烈的香气立刻扑面而来。
啊呀,真香!这味道
琪琪不觉精神百倍地大声说。这段时间里,自己把心思放在别的事情上了,草药却飞快地长起来。那一片片深绿色的叶子,像在伸懒腰似的,迎着朝阳尽情舒展。
琪琪走到屋外,把脸深深地埋在草药间。那青草的芬芳,带着淡淡的甜味,沁人心脾。她感觉堵在胸口的一团闷气渐渐消散了,心情平静下来。琪琪转身对待在家里的吉吉说:喂,我说,咱们好久没有嗖嗖地在天上飞了,走吧。
去哪儿?
是呀,去哪儿呢?我就想飞个痛快。咱们就来个飞飞玩!
嗯,不错,不错。偶尔飞飞也挺带劲儿。
琪琪回到屋里,抓起扫帚。
出发啦!琪琪一喊,吉吉立刻跳上她的背。琪琪两腿在地面上一蹬,腾空而起,速度快得惊人。
呼冷飕飕的。吉吉叫起来。
那好,再让你尝尝冷的滋味。
琪琪把身子一偏,在空中滴溜溜地画着圆圈,起劲地飞着。身边的风把琪琪的裙子撑得鼓鼓的,也把吉吉的尾巴吹得像风向标一样高高地扬起来。
啊呀呀啊心情太好了琪琪,你快往下看,往下看。吉吉在琪琪背上抓得越来越紧。
快看,那个人,真可怕。哎呀,快别这样。瞧,他两手都松开了车把,正朝咱们挥手呢。太危险了!
吉吉左摇右晃地闹腾。琪琪也放开手,双臂像鸟的翅膀一样水平展开,开始缓慢降落。
啊真爽!琪琪稍稍放慢速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琪琪,看!那儿,克克。吉吉指着左手边的街角,是克克,正在跑呢。咱们追上去吓她一跳吧。吉吉跳上了琪琪的肩头。
好嘞,来了!咱就吓吓她。
琪琪头朝下,脚朝上,加速朝地面俯冲下去。人行道上,克克飞快地跑着,背上的背包一跳一跳的。
啊!琪琪小声尖叫。她猛地看见,克克的正前方是蜻蜓他们的飞行俱乐部。琪琪两腿一蹬,身子一偏,突然改变了飞行方向,险些跌倒。
怎么了?这就算了?吉吉问。它万分遗憾地咕哝道:她俩怎么就不能成为朋友呢?
琪琪一边朝反方向飞,一边偏着头往后看。克克果然在敲飞行俱乐部的门。透过窗户还能看见穿着清一色工作服的人。
她怎么会去那儿呢?看来克克也想飞呢。她一定挺羡慕琪琪的。吉吉的语气听起来像个和事老。
琪琪把怀里的书放到书桌上,一声不吭,咚的一声仰面朝天倒在床上,然后就一直紧闭着嘴,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什么嘛,明明还是个孩子。琪琪突然粗声粗气地冒出这么一句。吉吉吓了一跳,转身问道:你说谁呢?
没说谁,说我自个儿呢。
琪琪含含糊糊地回答了一句,然后一骨碌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
喂,你快高兴起来吧。我想吃点心想吃饼干了。吉吉跳上床,把两只前爪搭在琪琪身上。
别这样,吉吉。别老黏着我,到别处玩去,我已经受不了你了。琪琪胡乱地踢腾着两腿,把吉吉踹开了。被推到一边的吉吉掉下了床,抬头看着琪琪。两只圆圆的眼睛久久地瞪着,它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许我待在你身边吗?让我滚到一边去?我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琪琪最近火气挺大呀。告诉你,我也忍了很久了!
吉吉呼地吐了口气,躬起背,瞪着琪琪。
我又没让你忍。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呗。琪琪把头扭过来回了吉吉一句。
是吗?那敢情好。有人还求我做他的猫呢。吉吉鼻子里哼了一声。
是谁?琪琪连忙坐起来问。
是谁你管得着吗?和琪琪你又没关系。
是那孩子跟你说的吧。
不是,是别人。不过,你说那孩子,是指谁呢?
吉吉扔下这句话,就噌地跳了出去。
吉吉!琪琪叫着追出门。可是吉吉已经跑得没影了。
管它呢,要不是多久就会回来的。琪琪低下头,呆呆地看着地面,然后一赌气,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琪琪自己也被声音惊得浑身一颤。
吉吉气喘吁吁地跑着。面包店后院的墙头是它常走的,不过这么毫无顾忌地在上面跑,还是头一回。
居然用脚踢我居然踢我,还用脚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要去别的地方,要走,一定要走。
吉吉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大声嚷着。
啊!吉吉没意识到已经跑到了头儿,咚的一声摔了下来。哎哟!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惨了,我摔得四分五裂了,这下真的全完了吉吉心想。
吉吉苏醒过来,感觉身体摇摇晃晃的。莫非我已经死了?吉吉在心里说。可是,它嗅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吉吉抬起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四周堆满了圆白菜。旁边的菜叶上,两只青虫正在蠕动。吉吉下意识地想要抬起前爪。看样子,它正待在大卡车的货架上。
这是,咣当一声,晃动停止了。一个戴着草帽的大哥哥站在了稀里糊涂的吉吉眼前。
哎哟,你小子,是从圆白菜里长出来的吧?他微笑着说。
哎呀,你的脚受伤了。大哥哥说着,把吉吉抱起来,进了屋。他用水清洗了吉吉的脚,撕了一块布,为它包扎好伤口。没什么大不了的,打起精神来。
可是吉吉还是糊里糊涂的。
就这么一直糊涂下去好了,吉吉心想,只要不想起琪琪就好
吉吉悄悄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是一间小屋,只需稍稍转动一下眼睛,就能看到整间屋子。地板是土铺的,墙角的木箱上堆着被褥,那上方是屋里唯一的一扇小窗。屋子里之所以这么亮堂堂的,是因为门开着。吉吉躺着的泥地上堆着干草,旁边有一个大案板,上面放着把磨得锃亮的菜刀。
大哥哥不停地进进出出,把卡车上的圆白菜搬进小屋里,时不时瞥一眼吉吉。然后,他从大门旁边的井里打来水,把圆白菜洗净,摞起来。
真没想到你是一直这么漂亮的猫。浑身乌黑,没有一丝杂毛。这么油亮亮的皮毛,还很少见啊。
说着,他拿起一棵圆白菜,放在案板上,咔嚓一声,用菜刀切成均等的两半。
啊呀!吉吉吓得闭上眼,叫突然一跳一跳地疼起来,说不定,是全身都在疼。
哟,吓着你了?你以前过的是什么好日子呀?在我这儿可不兴这么装模作样的啊。对了,我叫伊拉沃。大哥哥自报家门,说完,又咔嚓、咔嚓地切起了圆白菜,这些是卖剩下的,都腌成咸菜,入冬了再吃。撒上盐,用大石头封住,过一阵就会变得酸酸的,和肉一起煮,可好吃了。不管什么肉,即使味道怪怪的,也要一点不剩地一口吃掉,这是我的作风。
伊拉沃说着话,手上仍然忙个不停,他开始把圆白菜切成细丝。
一口气吃掉油亮亮的皮毛吉吉拖着无力的身子拼命往外挪,想要离开。它睁大眼睛环视四周,发现墙上挂着许多小图画。
兔子、老鼠、松鼠、猫、鱼,还有树桩子、洋葱、圆白菜。
这些都是他一口吃掉的东西吗他不是说不管什么肉都会一口吃掉吗
伊拉沃丝毫没有注意到吉吉的反应。他继续切着圆白菜,发出很大声响,然后把切好的白菜丝放进一个大罐子里,撒上盐,咚地压上一块大石头。地面随之一震,吉吉的身子也被震得往上一跳。它大叫了一声,感觉自己猛地沉下去。
来,咱们吃饭吧。伊拉沃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
吉吉突然睁开眼。它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四周一片漆黑。从床铺的方向,传来伊拉沃的呼吸声,那声音像秋千一样,在小屋里回荡。吉吉想要站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散发着伊拉沃体味的衬衫。这时,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风,阿嚏,吉吉打了个喷嚏。它的脸上突然露出一幅戚戚然的表情。要是以前,此时的它一定会钻进琪琪的被窝,在琪琪脚边打个滚儿,蜷成一团沉沉睡去。每当寒冷时、孤独时,琪琪的被窝就是吉吉的栖身之所。可是现在想来,那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吉吉朝虚掩的大门挪动着身体。渐渐地,它嗅到了青草的气味。吉吉已经来到了屋外。它拖着伤腿一步一步努力往前走,脚每次触到地面都会隐隐作痛。它不知道该去哪儿,只是觉得自己必须离开。
外边一片漆黑。这是一个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黑夜,低下头,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不见。吉吉也变成了黑夜的一部分不仅仅是吉吉,一草一木,就连本该能看见的远山,都融入了这浓浓的夜色中,什么都看不见了。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小草和树木的气息。吉吉摆动尾巴,碰了碰自己的身体,身体还在。对了吉吉突然响起,很久以前,在它常去参加的猫咪*会上,一个上了年纪的猫奶奶曾经说过:
从前,有一只像你一样浑身乌黑的小猫。有一天晚上,它出去散步,迷了路。那是一个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夜晚,它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不知该去哪儿,而且连自己的身体也看不见了。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消失呢它越想越害怕。为了得到光明,它想尽了一切办法,最后竟然把自己银色的眼珠摘下来,抛到了空中。眼珠一下子把天空照亮了。把自己的眼珠抛出去,真是需要很大勇气呀。不过听起来也怪吓人的,对吧?
吉吉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它觉得无论如何都没法把眼睛挖出来扔上天。夜越来越深了,吉吉只能呆呆地趴在原地。
喂,喂。有个声音在叫它。吉吉睁开眼,眼前一片朦胧。它想把眼睛睁得再大些,可是眼皮却沉沉地耷拉下来。
你到底怎么了?已经大天亮了。那声音又说。
吉吉好不容易抬起沉重的头。听上去像是伊拉沃的声音。
你也该睡够了吧,老是这么没精打采的。昨天我醒来,发现你小子已经不见了。我想你也许自个儿回家了。去给庄稼浇水时,却发现你倒在庄稼地里。结果你就睡了整整一天。我想你再怎么困,肚子也会饿吧,吃晚饭的时候就拍拍你的脸蛋叫你起来,你竟然都没反应。真没想到,猫原来是这么不堪一击的动物呀。
吉吉忍不住喵、喵地叫起来。
叫得倒是挺响。伊拉沃苦笑着说。吉吉心想,要是这个伊拉沃也像琪琪一样,能听懂我说的话就好了。那样,我不仅可以告诉他,我是一个叫琪琪的魔女的猫还能让他知道,我也算是柯里柯镇里小有名气的一只猫说什么不堪一击,真是太过分了。
站起来试试!伊拉沃高声说。吉吉抬眼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无助。真是的,拿你没办法。伊拉沃说着,一把抓住吉吉的脖子,另一只手用手拍了它屁股一下。吉吉不由得往前蹦了两步。瞧,你不是能走嘛。我说,小猫,咱们这就出门,找点有营养的东西给你补补身子。
伊拉沃拿起一旁的鱼竿,快步走出了门。吉吉无可奈何地拖着还在隐隐作痛的伤腿,慢吞吞地跟在后边。讨厌,我才不去呢。这句经常对琪琪说的话,现在也没法说了。
伊拉沃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拨开野草,踏过岩石,跳过水洼,一路向前。吉吉铆足了劲儿跟在后边,想要证明给他看,自己是一直怎么也不会退缩的猫。
不一会儿,伊拉沃来到了河边。他从土里挖出几只蚯蚓,一条条挂在鱼钩上,放入河中。然后,他就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专注地看着水面,一句话也不说。吉吉也在一旁静静地待着。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溜走了。
打起精神来就是这么回事呵呵。伊拉沃对着河面,自言自语地说。他突然扭头朝吉吉看了一眼:你一定认为河里什么也没有,其实水下面可热闹了。这么一想我就激动。哟!上钩了!
伊拉沃把鱼竿用力往上一拉,只见鱼钩上扑腾着两条银晃晃的鱼。
来,尽情享用吧。
伊拉沃捡起一根树枝,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刀,把树枝削尖,嗖一下cha进鱼肚子里。啊,又要一口吃掉吉吉不禁闭上了双眼,感到一阵痛楚袭遍全身。伊拉沃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盐,沙沙地洒在鱼上,再把四周的枯草和树枝聚拢在一起,燃起一堆火,把串着鱼的树枝架在上面。吃掉这些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鱼,还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不过我想,这是有来有往的事。总有一天,我也会做点事补偿它们。
说着,伊拉沃闭上了眼睛,不多久,又默默地睁开了。
过了一会儿,鱼飘出了诱人的香味。
烤好了!伊拉沃用一片肥大的树枝盛着鱼,摆到吉吉面前,快吃吧!别客气!多多长肉,肌肉长得结结实实的,人才精神。
吉吉小心翼翼地把脸凑过去,舔了一下,猛地想起伊拉沃说的有来有往,琪琪也说过同样的话。
莫非我吃了这个,他就会向我要什么谢礼吗不过我什么都没有他会不会要我的耳朵或者尾巴什么的
怎么了?缩头缩脚的。一口吃掉,快吃呀。
伊拉沃一边啃着鱼,一边说。吉吉偷偷瞄了他一眼。
哼,伊拉沃在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小子也算是猫呀?这世上还有在鱼面前缩手缩脚的猫吗?为你的面子着想我才没告诉你,实话跟你说吧,你既不是圆白菜里生出来的,也不是坐着大卡车来的,你是从墙头摔下来的。还有你这样的猫?这还不算,像跟谁赌气似的一睡一整天,这可不像猫干的事。你长这么大,都在想些什么呀?真服了你了。看你的毛油亮油亮的没准还挺有身份呢。
吉吉憋了一肚子气,他这么说也太让人恼火了。琪琪对它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弄得它心情一团糟,脑子里一片空白,才会发生这种事。吉吉抬眼看着伊拉沃,呜呜地直叫唤。
你这是什么态度?是想告诉我你也有你的苦衷?这一点我早就看出来了。不过,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爱惜自己。我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才能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地方。当然我也有寂寞难耐、一个人掉眼泪的时候
伊拉沃滔滔不绝地说着,有那么一瞬间,他抬头看了看天,像在寻找着什么。
吉吉顿时感到一股暖流传遍全身。今天以前,吉吉一直是琪琪的猫。也许琪琪会说:才不是呢。可是吉吉一直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听到有人对它说做我的猫吧,它才会那样心慌意乱。
琪琪常说:把你叫做我的猫,感觉像是主仆关系,可这正说明咱俩是好朋友。所以被琪琪一脚踹开,我才会那么生气,要是当时能和琪琪痛痛快快地吵一架就好了,要是能把自己的想法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就好了吉吉心想。
你呀,一定有个很重要的家人吧?还是回家的好。一个人能回去吧?伊拉沃看着吉吉说。接着,他又皱着鼻子,嘲弄似的笑起来:要是你一个人回不去,正好我明天要去镇上卖玉米,可以抱着你去哦。这回认栽了吧?
吉吉看着伊拉沃的眼睛,噌地一下站起来。
认栽?我才不会呢!吉吉决定一个人回去。也许还会迷路,可是它打算试试。
是吗?你果然还是要走。也好,虽然我会感到寂寞不过谁都会油这样的时候。就让我想象着那看不见的热闹的水下世界,继续坚持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