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能让簌簌小姐这边先开始吗?琪琪问。
我的新郎也还没来呢。他以为是十一点嘛。
为什么不对新郎也耍个相同的花招呢竟然有两个新娘,可两个新郎却都不在。而且时间也不多了。
蕾蕾小姐的新郎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呢?
我想应该快了,只要自行车没爆胎。
什么?自行车?
是呀。仪式结束后,我们俩就要骑着自行车去蜜月旅行,是两人一起骑的那种哦。蕾蕾得意洋洋地说,我们买了新婚专用自信车。
突然,琪琪的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我飞过去看看,新郎现在应该到哪儿了?他会从哪个方向过来呢?
从北山大街那边。再怎么慢,现在也应该进市中心了。
那我去去就来。琪琪赶紧带着趴在肩头的吉吉,飞上了天。
琪琪。吉吉在耳边小声提醒道。
要是教训人的话,还是别说了。琪琪只说了这么一句,径直朝北山大街方向飞去。一路上她使劲探着身子,留神向下看。
啊,找到了,在那儿呢。那不就是蕾蕾的新郎吗?在进城必经的一道斜坡上,一个青年正奋力蹬着双人自行车,呼哧呼哧地往上爬呢,结婚礼服被风吹得高高扬起,领带也搭在了肩上,再加上浑身大汗淋漓,哪儿还像个新郎啊。琪琪飞上前去冲他喊道:蕾蕾小姐在等你呢,快一点。
新郎看了一眼琪琪,脚下蹬得更卖力了。可是,不管怎么加快速度,看样子还是要赶不上了。
琪琪咚的一声落到地面,跑上前去:自行车交给我,你还是改乘出租车,赶紧去礼堂吧。说着,琪琪从目瞪口呆的新郎手中,一把拽过了自行车。
好好吧。新郎拎起裤子,一边嚷着你可一定、一定要来啊,一边跑去拦出租车了。
琪琪解开系在自行车后座上的绳子,把车子绑在扫帚上。
好像不行啊,这个也太沉了。吉吉抱怨道。
说什么呢。我还载过河马呢,我可是魔女!
可这是一辆长长的双人自行车,车把骨碌骨碌地甩来甩去,简直像匹不听摆弄的小野马。琪琪骑上扫帚,扶稳自行车,踩起了踏板。
吉吉,你到后面去,稳住车把,帮帮忙嘛。
吉吉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扶住车把。
自行车摇摇晃晃地升上了天。琪琪用力握紧扫帚把儿和自行车的车把,两眼注视着前方,朝着喷泉公园前进。往下一看,只见新郎刚拦到一辆出租车,正往里钻呢。
呼这回应该能赶上了吧琪琪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要全速前进了。
琪琪顺利到达喷泉公园之后,看到新郎正连滚带爬地从出租车里冲出来,刚好站到新娘的身边。
琪琪赶紧解开绳子,放下自行车,然后又像云雀一般冲上云霄,展开头纱,再缓缓降落下去,轻轻地把它戴在新娘的头上。礼堂里传来悠扬的音乐,新娘和新郎手挽着手,走了进去。
蕾蕾的婚礼圆满结束了,小两口准备出发去蜜月旅行了。蕾蕾跨上自行车,把头纱哗地从空中朝琪琪抛了过来。当然,琪琪一把就接住了。
接下来,簌簌的新郎在十一点准时出现了。
你瞧,咱家这位不用操心,他是绝对守约的。簌簌自豪地对琪琪说。
哼!琪琪的肚子都快气炸了你的意思是说魔女就不能信任吗?我算明白了。
可是她丝毫没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心思,而是飞上天空,姿态优雅地也给簌簌轻轻披上了头纱。不过话说回来,比起魔女,更相信自己的丈夫,也许也是一种幸福吧。
簌簌小两口也从容地准时登上列车,顺利地踏上了新婚之旅。
回到家时,琪琪已经累成了一滩泥,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舒诺。舒诺听了说:真不简单!琪琪,你给大家送去了幸福啊。
什么呀,快别这么说肉麻死了。
没错,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一旁的吉吉穴嘴道,一步没做好,就会弄得一团糟。事先预想到种种可能,提前做好准备,也是魔女的职责呀。
不过,不早不晚刚好赶上,反而更合我意。琪琪冲舒诺欣然一笑。
琪琪一点都没变,还是风风火火的。可正因为如此,大伙儿才会觉得,小魔女办事绝对放心。过去,魔女总被说成是干坏事的人,不是吗?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都怪在魔女头上。这个城里的人以前也这么想来着。可是看到琪琪工作时的阳子,那种什么事都把责任推倒别人身上的想法,就慢慢不见了。我也开始觉得,互惠互利、互相帮助,这种感觉真不错。这一定也是一种魔法吧!
过奖过奖,真不敢当。琪琪埋着头笑道。不过,琪琪也有同样的感觉。是啊,如今琪琪和柯里柯镇已经连成一体了。
一个魔女一座城,缺一不可,合二为一。吉吉念咒语似的说。
是啊,如果没有柯里柯镇,我呀,就会像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对琪琪来说,柯里柯镇也是一座能和自己互惠互利、互相帮助的城市。
话说回来,我可是伸长了脖子,盼着琪琪给自己戴上幸福头纱的那一天呢。舒诺耸耸肩说道,说说看,这一天什么时候才来啊?会有这么一天吗?
琪琪才十九岁,这一天自然还早得很呢。
不过,早是早了点,可是过了今年,就该告别十几岁的少年时代了,今年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青年时代的新生活琪琪心想。然后,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远在另一个城市念书的蜻蜓的脸。琪琪将目光投向远方,期待着噼噼一道神奇的电波突然传来。
来啦,来啦,久等啦。盼了又盼的蜻蜓的电波,终于越过六月的碧空,传到了琪琪身边。那是一个大信封,里边装着信和一幅画。
蜻蜓的信总有礼物附送。开心,真开心!琪琪兴奋得至嚷。
没劲。吉吉小声嘀咕。
昨天,我在校园里除草,才六月天就热得不得了。虽然戴了帽子,鼻子还是被晒得通红,肩膀也火辣辣的。我用一条湿毛巾搭在隐隐作痛的肩头,给你写了这封信。我这副样子可不能让你看见。
蒲公英的花早开过了,但叶子还很茂密,茎也很粗,想要连根ba出来可不是容易的事,简直就像在和大力士拔河。凭我这点劲儿,实在太难太难了。所以我决定用铁铲挖。这一挖可就停不下来啦,我想知道草儿的根有多深。我先把根部周围的土挖开,尽量不把根弄断,接着用手把图清理干净。挖到一半时,我已经完全沉浸其中,一心要把这件事昨晚。小心再小心,我仔细地把土拨开,竟然奋战了足足三十分钟。根可真不简单!春天里开出美丽花朵的蒲公英,地下原来有这么长的根,真令人吃惊。这根还一层一层地分叉,向西面八方延伸,就像一只会魔法的手。(参照图1)
我好不容易把它挖出来,摊在报纸上仔细一看,禁不住呃地叫出声来。我立刻拿着根冲进了研究室。那是大伙儿一起对蚂蚁进行生态观察的地方。我们把蚂蚁养在透明玻璃箱里,透过玻璃可以看到蚂蚁是怎么筑巢的。不过,这样就有点窥探别人私生活的感觉,挺对不起蚂蚁的。蚂蚁的巢穴,从地面的洞口进到地下,会分成了好几条支路,分别通向粮仓、育儿室等地方。(参照图2)你把图1和图2仔细对比一下,不觉得两幅画很像吗?尽管一个是植物的根,一个是昆虫的洞穴。也许这就是常说的心灵相通吧。我想,植物和动物想要努力生存的心思应该是一样的。把这份心思付诸现实,就形成了形状相似的东西。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要是琪琪,会筑什么样的巢呢?
我还会给你写信的。
蜻蜓
像倒是很像,不过琪琪把两幅画放在眼前,抿着嘴若有所思,魔女虽然会飞,可又不是鸟,怎么会筑巢呢琪琪嘀咕着,一丝喜悦悄悄充满了她的心,筑巢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