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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诗浓分别一个人走出洞窟,天空中夕阳映衬的红色也几乎完全褪去,最后一缕紫色的残照也很快就消散了。
认为GGO世界时常都是黄昏的我,对于这个世界也会有夜幕的降临多少感到有些吃惊,仰望着天空。不过仔细想想的话,现实世界也差不多是晚上十点了,倒不如说天色变暗也是正常的。
天空几乎没有星星。在这个世界,很久以前就因为引发了大规模宇宙战争而导致文明衰退,人类依靠过去的技术遗产生存了下来。不可能连星星都因此全部破坏了吧,望着这空荡荡的天空,不由得产生这样的怀疑。
在这无限的黑暗当中,从西南方向高速划过几个小光点。
这并不是流星。而是人工卫星。前文明时期就发射上空的,虽然已经没有使用者了,但它们还是很尽职的继续传送着信息。
晚上九点四十五分。是BarrettofBullets本大会开幕之后的第七次卫星扫描的时刻。
我把视线从夜空上移回,从腰带口袋里掏出薄型终端,碰了下其表面。屏幕亮了起来,显示出了周围的地图。作为大会赛场的岛屿北侧几乎全部都是沙漠似的,是个除了一些岩石与绿洲之外毫无变化的地形。要迎面狙击应该是很困难的。
背靠着刚走出的岩山山壁,尽全力隐蔽着自身,留意着周围,同时眼睛一直盯着终端。数秒钟后,地图中央处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光点。不用触碰也知道,那就是我桐人。而就在身旁的洞窟中隐蔽着的诗浓,其位置当然没有显现出来。
意外的是,在周围沙漠地带半径五公里之内,没有其他存活着的玩家光点存在。用光学歪曲迷彩躲避扫描的死枪也就是Steven当然没有显示出来,我还以为看穿了我和诗浓隐蔽在岩山中的玩家们,都会为了往山洞内投掷而聚集在周围呢。
不过该怎么说呢,沙漠地带到处都分布着已经变成灰色的圆点。这些应该都是些已经退场的玩家,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尸体啊,从刚才开始居然没有听到任何战斗音符,要说不可思议还真是不可思议。
急忙将倍率下调。随后,西南方向六公里处出现了一个亮点。手指点去,出现的名字是暗风。我听过这个名字。
更南部,在都市废墟区域,也有着接近中的两个亮点与几个暗点。生存者是No-No与Fernay。继续将倍率下调,全部的岛屿显示到了屏幕上。不过惊人的是,已经没有其他光点存在了。大会开始之后就一直守在南侧的岩石山顶,被诗浓称呼为木桩力奇的玩家,也不知道何时变成了灰色的光点。离他很近的位置还有两个灰点,估计是用集团攻势将力奇干掉的吧。
也就是说,现在在这个巨大的战斗区域内,剩下的玩家包含没有显示在地图上的死枪与诗浓在内,只有六个人了。
当然也不能否定还有玩家潜伏在水底,不过如不是拥有像死枪那样特殊的能力,那人也无法接受到卫星情报,对这个纠结的进行状况一无所知的人也应该不存在
啊。
望着终端思考到这里,画面突然发生了变化,让我发出了低声的惊叹。
光点并没有增加。反倒是减少了。刚才还在废墟中接近的两人,突然一下光点变成了灰色。
恐怕是,在卫星扫描开始那时,双方就意识到了对方了吧。刚看到画面时,两人离得很近,如果直到隔着墙壁的那侧有敌人存在的话,双方都会惊慌失措互掷吧或许是这样。如果真是这样,那对于存活到现在获取了这样高名次的猛将来说,更不是心甘情愿的退场吧。本想脱口而出的南无这话,还是忍了下来。
总之从三十人开始的BattleRoyal战,现在已经剩下四人了。而且显示出的也只有我和暗风。
最后,我用很快的速度,将分布在全岛的光点与暗点数了下,算出合计数。
诶
慌忙再数一次。又数了一次。不管怎么确认那数量都没有改变。终端显示出的点数是,生存者的亮点两个,败退着的灰点二十四个。
数目对不上。包括诗浓和没有显示出的死枪,应该是二十八人啊。如果算上被死枪的黑枪击中,已经切断网luo了的PaleRider,就是二十九。还少了一个人。
出乎了我的预料,是谁躲在洞窟或者水底,或者是。
死枪,又让另一个人消失了。
不,后者的可能性很低。死枪的分身,也就是现实世界的共犯,现在应该躲在诗浓家附近等候着。我也没有将诗浓作为诱饵的打算,死枪应该是盯上她了,共犯要移动到其他目标那里也是没有道理的。
不。不,难道说我看漏了什么
不行。现在不是迷惑的时候。我闭上眼,将缠绕在身体周围的寒气抛开。
睁开眼,画面显示的圆点开始闪烁。上空的卫星要离去了。可能,不,恐怕下一次的扫描已经不需要了。我在心中对着卫星说了声辛苦了后,环视四周。夜幕降临的沙漠,没有活动,发出亮光的物体。将画面消失了的终端收入口袋,总之还是先返回洞内吧。
抱着巨型步枪的诗浓,并没有躲在隐藏机车的最深处,而是在转弯处等候着我。
怎么了!?情况是!?
扎在脸颊两侧的水色头发晃了晃,急忙向我问道,于是我用简洁的话语进行说明。
在扫描途中,两人相搏同时退场,恐怕还剩下四个人。我,你,暗风还有没在画面上显示出的死枪。暗风在距离此处西南方向六公里。死枪应该在沙漠的某处,看着这里吧。还有就是,可能还有一个家伙和我们一样躲在洞窟里也说不定。
那个人,有可能已经成为死枪的第二名牺牲者,这样的推测我怎么也说不出口。不过,诗浓就像是没有注意到似的,有些意外地说:
还有,四五个人
但是,已经经过一小时四十五分钟了。如果按照上届两小时多一点决出胜负来看的话,步调几乎一致。没有任何人朝这里扔手榴弹还真是不可思议啊
啊啊难道说来找寻我们的人,都被死枪单方面做掉了吗。沙漠上总共有几个灰点呢?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家伙可以得maxkill奖了啊。
挂着复杂的表情耸耸肩,诗浓换了种语风,说:
这也是,问题是暗风。那家伙的终端上显示的生存者只有你一人,他肯定会接近这里的。
这名字很熟悉很强吗?
听完这话,诗浓十分惊讶地回答道:
他可是上届的亚军啊。而且是AGI极端能力构成型,可是被称作RunGun之鬼啊。
ruRunGun?
Run&Gun,就是边跑边射击的类型。武器是超轻量级短机关枪Cali900A。虽然之前在与泽克西特的稀有枪与稀有防具的较量下败北,成为了第二名,但论玩家技巧来说暗风的实力其实在泽克西特之上的。
也也就是说,他是GGO日本服务器中最强的
仔细想想,一直胜出到最终盘的人当然是最强的咯。该怎么办呢,我皱起了眉头,此时传来了诗浓那听起来态度坚决的声音。
那个如果说在现实那头中进行杀人的共犯就像你推测的一样的话,死枪现在能够杀掉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因为共犯就在我家附近。
我稍许,不,是相当吃惊,望着眼前像是猫一样的小小的脸。
留在现实世界中的自己的身体,已经被陌生的杀人犯盯上了。这种恐惧,某种意义上,比我经历过的NearvGear以及死亡规则要更为强烈。不过,诗浓蓝色的眼瞳里,除了想当然的恐惧神色外,那目光中还充满了面对恐惧勇往直前的含义。
对着说不出话的我,诗浓冷静地继续说道:
也就是说,不用担心暗风会被死枪杀掉。所以,虽然有些对不住暗风,此时还是利用他当诱饵,不是很好吗?如果死枪用L115射击暗风的话,其位置就会暴露。这比起你一个人去当诱饵这个更为可靠一些。
话语的最后,恐怕是指的现实中的自己正在牵制着死枪的共犯吧。诗浓的话尾稍许有些颤抖,但她能勇敢的说出这番话,说明其精神还是很好的。
很坚强啊,诗浓。
我这样说道,狙击手少女眨了眨眼睛,嘴唇稍微缓和了些:
没什么,我只是没有去想那些罢了。害怕的时候就闭上眼睛,这可是我从过去就很擅长的。
这像是自嘲的言语,马上就被接下来的话给覆盖了。
总之,刚才的作战,怎么样?这种情况下能够利用的都要利用。
是啊是这样。你说的对。我基本上也赞成该怎么说呢
我咬了下嘴唇,将数分钟前埋藏在内心某处的担忧说了出来。
只不过,有一件事要注意一下。刚才的卫星扫描,我数了下生存者与退场者的总数,只有二十八人。算上PaleRider后,还是少了一个。
难道说,死枪在那之后又把谁杀了吗?
诗浓睁大眼睛,摇起头来。
那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共犯不是瞄上我了吗?那里不是虚拟世界,是不可能移动得那么快的。难道你是说,那名出场者偶然和我住在同一个公寓楼内吗?
是是这样,不过但是,仔细想想的话,还是有点不自然啊
我看了下手表,离扫描已经过去两分钟了,确认时间后,我将盘踞在脑海内的疑问尽可能快的说了出来:
从死枪在铁桥处袭击PaleRider之后,到接下来的体育馆附近袭击你,只过了三十分钟。也就是说,现实世界中PaleRider的家是在从你家移动三十分钟便能到达的范围圈内。虽然这不是不可能的,但这也太巧合了吧。
但是,也只能这样想了,不是吗?
望着眉头紧锁的诗浓,我将自己在卫星扫描期间得出的一个疑问一同说了出来:
不,不对。听好了死枪的共犯,可能不止一个人。如果有多人的执行部队的话,在瞄上你的那人继续等候的期间,也就能够杀掉其他人。也就是说暗风也有可能被死枪锁定为目标,这点不能否定。!
诗浓深吸一口气,紧紧抱住巨大的狙击枪。昏暗中苍白的脸,微微摇了摇。
怎,怎么会如此让人毛骨悚然的犯罪,居然有三人以上参与?
原LaughingCoffin的生还者,少说也有十个人。而且他们都被关在相同的监狱中半年时间。在现实世界通过联络交谈通过极端的讨论,并制定了本次的计划,从时间上来说也是很充裕的。虽不能说十个人都参与了行动但也没有根据断言共犯只有一人。
做到这步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继续进行PK不可呢好不容易,才从死亡游戏中解放出来的,为什么
听到诗浓颤抖的细语声,我好不容易才把这话从干燥的喉咙中说了出来。
很有可能,这就和我认为自己是剑士,而你认为自己是狙击手,相同的道理吧
我想诗浓应该是发怒了,但她却只是紧咬住了嘴唇。纤细的身体上发出的颤抖也停了下来,蓝色的眼瞳又恢复了犀利的光芒。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更不能输给他们。我收回刚才说的PK这个词,在这个游戏中也有许多PK的人,我也进入了专门从事PK的小队,但PK也是要有PK的尊严。将完全潜行中,无意识的人用毒药杀掉,这根本不算是PK。只是个卑劣的犯罪杀人而已。
是啊就是这样。现在不能再让他随心所欲的擅自杀人了。在这个战场上将死枪击倒,让现实中的共犯得到惩罚。
这些话,多半是说给自己听的。
是的这也是我能够履行的最初义务。我必须从那里重新开始。这些都是在那个夜晚,因狂暴杀掉两人,之后又夺去一人性命的我的赎罪。
本来应该是我一个人面对的战斗,而被卷进来的这位狙击手少女,正凝视着我。
如果出于她的安全考虑,当暗风和死枪战斗,双方不论谁胜利的那一刻,我俩一同自杀,这样大会就结束了,虽然有这样的选择。但最坏的情况就是,地图上没有显示出的另外一人,假如没有变成死枪的牺牲者的话,那就是躲在水底或者山洞中。大会这样便不会结束,假如此时出现的是打到了暗风的死枪,那他肯定会对着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诗浓开枪的。而且,暗风如果也是死枪的目标的话,也就又多了一名牺牲者。
果然,必须得战斗啊。守护诗浓,击倒暗风,最后打倒死枪。这虽然很简单,但如果有一个环节失误的话
就在我思考时,诗浓坚定地说:
我去当暗风的对手。
诶
那人很强。就算是你也无法瞬间打倒他。还会在战斗中被死枪盯上。
是是这样也说不定,但
对着说话支支吾吾的我,诗浓将右手从枪上移开,咚,的敲了下自己的胸口。
你一定在想着必须得保护我什么的吧。
被说中了,我不禁沉默起来。狙击少女小小的嘴唇上挂起了笑容,随后又变得不悦起来。
不要开玩笑了。我是狙击手,你只是侦测员。只要能帮我找出敌人所在位置,死枪和暗风我都会解决掉的。
虽然一部分单词不怎么明白,但我还是苦笑着点了点头。
这样啊。那,就拜托你了他们两人应该接近得差不多了。总之我先骑机车出去,你在我之后出来,找一个能够狙击的位置。
到头来,还是使用了这个一开始就决定了的作战计划,听完我的话,诗浓也点了点头。
恢复严肃表情的她,面对着我的视线,口中说出了一句很短的话。
请多关照,搭档。
***
诗浓将右眼贴在变更成夜视模式的HECATEII的瞄准镜上。
广阔的沙漠,如今没有一丝动静。不过从西南方赶来的暗风,以及不知道会从哪里过来的破斗篷,现在应该都在向着此处接近吧。
诗浓选择的狙击位置,是一直潜伏着的拥有洞窟的低矮岩石山顶。从地上很难发现她,也能远眺四周。不过也是有危险的。从山顶最低点到地面至少有着十米的距离,VIT比较低的诗浓不能轻松地跃下。而且上山下山也只有一条道,加上敌人接近的话,完全无法退避只能挨枪子。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将这种消极的念头打消。保持心境的平和,将步枪向右移去。
随后视野的中央,天边处巨大的沙丘旁,有一个人影在那。
时而吹来的风,让延伸至腰际的黑色长发飘动起来。纤细的身体上穿着的黑色战斗服也仿佛融入了夜色中,他的身姿与其说是带枪的士兵,不如更让人联想到屹立在幻想世界沙漠中的妖精剑士。
桐人面前停放着的是运载着两人从废墟都市到沙漠中的马匹三轮摩托机车。从洞窟中开出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多少燃油了,大概现在也不能运转了吧。但那辆机车依然在刚勇的完成着自己最后的使命。将此大个头的车体充当掩体的话,即使被发现从北侧也不好狙击。
南侧则是诗浓埋伏的地点,这边的射击范围也是固定的。也就是说,死枪如果要用L115进行射击的话,只能从西侧或者东侧。考虑到暗风正从西侧远处赶来,恐怕死枪会选择东侧。桐人大概也是这样判断的吧,远处望去那只会被当做女生的脸,正对着在云层的缝隙中缓缓升起的青白色月亮。
死枪大概不会使用电磁麻痹弹而是直接选用必杀威力的338LapuaMagnum弹进行狙击吧。要是命中头部或者心脏便会直接死亡。而且死枪的第一发子弹是没有预测线的。回避就更加困难了。在此之上,死枪还拥有光学歪曲迷彩的能力,可以以透明形态进行狙击。当然如果在沙地上行走的话会留下脚印,因此他应该不会走到必中的距离内来的,即便如此对方拥有压倒性的优势这点也是毋庸置疑的。
但,如果是你的话。
初次相见便将UntouchbleGame给通关,而且还将眼前击发出的HECATE弹给切成两半,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避开的对吧,桐人。
诗浓默念着,随后将步枪移回到原处。
自己的职责就是让桐人保证最大的集中力。为此一定要将从其身后接近的最强AGI型主攻手暗风给速速解决掉。
如果时间充分,并能保证安全的话,去和暗风将事情说明,协助他避难可能也能实现。不过,在这个BoB大会会出现杀人事件,能够接受这种话可能也是很困难的吧。假如诗浓,没有与死枪遭遇,并且被黑星的枪口对着,感到一股寒气的话,之后听到桐人说的话,可能也会一笑置之吧。
所以说,现在只能射击了。在这个泽克西特不在的大会上,将最有可能成为优胜候补的对手,一枪解决掉。
现在的我,能否做到呢。
用准镜与肉眼分别看着宽广沙漠上的两人,诗浓拼命抵抗着涌上心头的恐惧与迷茫。
从废墟逃走时,在机车行进中的那次狙击,实在是惨不忍睹。子弹偏离破斗篷是想当然的,命中卡车油罐纯属偶然。至今为止积攒起来的骄傲,在那个瞬间全部被击碎了。
狙击手诗浓积攒的大量KILL积分,磨练手法,假如能够取得BoB大会优胜的话,现实世界中的朝田诗乃也会变得很强吧。就一定会忘记对枪械的恐惧,过去的事件不再出现,普通的生活下去吧。从新川恭二劝诱她开始玩GGO的那一刻,她一直就是这样想的。
不过,恐怕就是那个愿望,让她的瞄准多少有了些偏离吧。
不知何时,内心的某处将诗浓与诗乃看成不同的存在。强大的诗浓与懦弱的诗浓,就是这样区别的。但这毫无疑问错了。诗浓的内心中依然残留着诗乃的懦弱。所以才会畏惧死枪的黑星,并把狙击射偏吧。
不管哪一个,都是自己。在遇到桐人这个不可思议的少年后,诗浓终于认识到了这点。现实世界中的他,也一定是那样的人吧。抗拒自身的弱小,不得不坚强起来每天都在战斗着吧。即使没有腰间的那柄光剑。
那么,在诗乃的心中,一定也有着如同最初时期的诗浓,那样的坚强之处吧。
我要作为诗乃来射出这一弹。就像五年前的事件中,自己做到的那样。
一直都在持续逃避着那个瞬间。想要忘记,消去,只要闭上眼睛,眼前就会被记忆的画棒给填满的。
不过,已经不用这样做了。再一次正视那段记忆,那段罪孽。我要回到那个时候,必须要从那个时刻继续前行才行。大概,在那个时刻到来前,我都是一直在那等候着吧。
如果是这样
现在,此时,就是那个时刻。
诗浓的右眼,透过瞄准镜,捕捉到了前方高速移动中的身影。暗风。
手指放在扳机上。没有施加力气。狙击只有一次机会。已经没有再度移动,等候位置情报重置的富裕时间了。
如果打偏的话,暗风便会袭击桐人吧。不管桐人怎么厉害,也是不可能同时面对暗风与死枪两个对手的。一定会被某一个人击倒吧。那之后,死枪便会将暗风击倒,随后那死神会再一次用黑星对准诗浓。用虚拟的七点六二毫米子弹击中诗浓,外部通过直播看到这个景象的那名现实世界的共犯便会将致死的药液注入到诗乃体内,将其心脏停止。
总之这一发子弹决定了诗乃的命运。和那时是一样的。
不过,心中却不可思议的平静下来。也许这只是因为没真正地了解到现状吧。但又不止是那样。一定有谁借给了自己力量。冻僵,麻痹的右手指尖感受到的这股温暖是
HECATEII。是与自己共同经历了许多战场的,自己独一无二的分身。
啊啊,是这样啊。你一直,都在这里啊。不仅在诗浓的手中也在诗乃的身旁,不管何时,一直都在那里。虽然看不见你,但你却一直在鼓励着我。
拜托了。把能让我从那里爬起,再度向前迈出步伐的力量借给弱小的我吧。
***
在现已不存的浮游城艾因葛朗特内战斗的那些日子里,攻略组的剑士们,都修炼了各种各样的系统外技能。
决斗中可以采取的行动很多,比如说根据对方的剑的位置以及虚拟体的重心预测对方出招的先知;远距离型怪物偶尔会使用的,依据玩家的视线去判断攻击轨道的看破;从环境音效里只把敌人行动的SE剥离出来,并以此探查其位置的听音;怪物的AI学习后进行诱导,用激烈的攻势诱发对方空隙的误导;复数人转换队列,借以得到HP回复机会的转换。
在这些并没有被写在状态窗口的技能里,最难以习得的困难奥义,对于人类来说也是最神秘的感应技其名就是超感觉。
可以比起眼睛见到,耳朵听到更早一步感应到盯上自己的敌人。换句话说就是感应杀气的技术。
存在否定派的人要说的话,杀气等概念,在原理上是完全不可能存在于虚拟世界的。因为,处于完全潜行下的人类,都是根据NearvGear往脑内输入的数字信号来认识世界的。并不是所有情报都能被数码化的,所以就更不可能有感应杀气啊第六感啊这类模糊不清的概念存在的余地了。
他们的主张完全可以说是正确的。对于我来说,也不是积极地肯定超感觉技能的。
不过,在浮游城两年的战斗中,我曾经几次的感觉到了杀气的经验。明明什么都没看见没有听见,但却直觉却感到有人正在盯着我,犹豫着是否要迈进迷宫的更深处。结果,有时也因此捡回了性命。
今年,我曾经和女儿唯谈起了这件事。唯以前是运转SAO的cardinalsystem里的低位程序。她断言道在SAO中以及其复制系统的theSEED中,没有除五感之外能得知其他玩家以及怪物存在的方法。
所以在视线到达不了的地方,悄无声息的潜伏于此的敌人,应该是察觉不到的,对着偏头的她,我将常年以来持有的想法说了出来。
潜行在VRMMO中的玩家,经常与远距离的游戏服务中存在的自己的数据资料进行着通信。一个人在荒野,迷宫时,数据资料的参考就只有自己。不过,假如某人正埋伏在某处,进入数据资料的数据流就会变成两倍。处理也就会变得繁重起来,结果人们就像发生了的极微量通信延迟,当成了杀气
听到我的假说,唯露出了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怀疑表情,说道像那种程度的负荷就无法处理服务器还不如拿去做腌菜的石头,之后又补充说道也无法断言那种事百分之百不会发生的。
到头来,神秘的说法到是更具有说服力也说不定。
不过事已至此,理由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这是在我整个玩VRMMO的生涯当中,第一次不得不依靠超感觉之外的其他技能的状况啊。
最后一缕残照的天空那头,朦胧的青白色圆盘浮了上来。是满月。不过,被厚重的云层所遮盖,比Alfheim的月夜要更加的暗。沙丘的轮廓线融入夜空之中,四处突出的阴影究竟是仙人掌还是岩石块很难以分辨出来。
如果,谁躲在那里,将必杀的枪口对准我,我的眼睛也很难察觉到他的动作。虽然如此,但如今应该瞄准着我的敌人,却拥有着能够将身体透明化的优势装备。能够在视觉上得到的情报,就是沙地上留下的脚印。如果距离有一公里的话,即便是脚印也很难看清。去观察也是白搭。同样的,移动时发出的声音,也由于嘈杂的风声无法传入我的耳内。
那就干脆闭上眼睛,封住耳朵。
将恐惧排除,我将眼睛闭上。把风鸣声,干燥的冷气,脚旁的沙地的沙沙声,从意识中排除。
随后,从遥远的彼方,传来了细微的振动。是谁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移动着。死枪不对。方向是西南。那一定是暗风。
我想转过身,确认一下对方的样子,但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暗风是诗浓的目标。是她要阻止的人。那就从意识里,也把这足音给消去。将全部的感觉聚焦前方,为了感受到那细微的变化将精力集中。
啊啊对了。我现在想起来了。在Laughing讨伐战的那个夜晚,我最初察觉到那家伙的突然袭击并不是那无声息的动作。单单只是出于一股厌恶的感觉。我顺着直觉,终于发现了躲在岔道内没有发出一点动静的身影。
朝我袭击过来的先头潜伏部队,那个男子的名字叫什么去了。不是Laughing的首领PoH。恐怕那家伙当时并不在场。所以应该是干部中的一人。针状的细长剑Estoc是那男子的擅长武器。那是把没有刀刃,强调贯穿力的武器。对我袭击过来的,锐利尖端,放着极小的光泽
我杀了那家伙吗?不,没有。在HP减少到一半时,那家伙就被同伴运用转换技能,躲到队伍后去了。
离开的时候,那家伙像是低声说了些什么。那言语并不失威势。是断断续续的十分刺耳的话。
桐人。之后,一定要,杀了你。
那语气。那气氛。帽檐内发出的光芒的,两只红色的眼睛。
沙沙沙,什么东西碰到了眉毛间。
是那种感觉。盯上了我的,无机质的,粘稠般的冰冷的杀气。
我睁开双眼。
沙漠的彼方,正东略偏北的仙人掌下,闪出了细微的光芒。
那是Estoc的尖端。或者是,步枪的发射火花。
我将身体右倾。不,应该是在倾斜的同时,凝结着惊人密度的攻击子弹,从我额头旁飞了过去。时间的流动发生了转变。沉重,沉重,空气也像是被冻结了一般
高速回旋的子弹前端,略微擦过已经倾斜的我的脸颊,扯掉些许头发,向身后飞去。
哦哦哦哦哦!!
一缕黑发漂浮在空中,随着叫喊声我猛踏沙地,向前冲去。
***
好快!!
瞄准镜虽然捕捉到了暗风,但他的疾驰速度还是超过了诗浓的想象。打倒极限的AGI值,与顶级的奔跑技能支援,简直可以说是暗色之风般的惊人移动速度。
小小的身体上穿着的是最低限度的防御装备,深蓝色的战斗服,副武器也没有携带,腰间只挂着一枚震撼弹。没有戴头盔,严肃而尖尖的脸暴露在外。双手拿着一把枪体很小的M900A,前倾的上身在奔跑中一点也没有晃动。只有双脚在以很快的速度运动着,与其说他是士兵,不如称之为忍者比较恰当。而且什么都阻止不了他。
不管速度多么快的玩家,一般都会在物体阴影处停下来,观察情况后继续前行。这对于诗浓这种狙击手来说,那一刻的停顿就是最好的机会。
不过,暗风即便利用仙人掌与岩石这样的物体作为掩体,也是一刻也没有减缓速度。对于速度型的AGI玩家来说,深知奔跑中是最安全的。
怎么做,预测对方的运动,进行攻击吗。不过,暗风的奔跑轨迹却不是一条直线。而是在沙丘中迂回,时而登上沙丘,这种随即的运动轨迹是根本无法预测的。或者先朝其脚边故意射偏,敌人也应该会出于慌张而趴下吧。不过,对于他那样的高手来说,这种古老的伎俩是没用的。而且第二发之后的子弹便会给出弹道预测线。狙击手最大的武器莫过于没有预测线的第一发子弹,如果就这样舍弃真的好吗
诗浓迷茫了。不过此时的迷茫,与在机车上感到的,因恐惧与忧郁的那种迷茫不同。如今的头脑十分清楚。脸颊贴在HECATEII光滑的木质枪托上,诗浓只是坚信着,要给背对着暗风的少年,予以援助。
要射中运动中的暗风,是不能碰运气的。
刹那间得出此结论,诗浓微微松了松食指。
这不能叫做狙击。狙击手在射击时是必须得有绝对自信的。暗风在接近桐人到M900A的射程之内时,可能会稍微停一会儿的。那就等候着这个时刻吧。
蓝色的忍者,已经与桐人只有一公里以内了。但如果桐人不望向身后,就这样不动的话,暗风一定会认为对方没有察觉自己,肯定会接近到AGI擅长交战的百米范围内的吧。
直到那时,我也要忍耐。所以说桐人,你也要忍耐。相信我。
在BattleRoyal中无法使用通信机,所以诗浓不断的在口中念叨着这句话。不过,就像是传到了一样。最后思考也完全停止了。自身全部都和HECATE一体化,视觉与瞄准镜,触觉与扳机完全融合。心跳与呼吸逐渐远去。知觉感受到的,只有疾驰的目标,与跟随着对方心脏移动着的十字准心。
在这个状态下,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间。
随后,那个瞬间到来了。
视野一侧,白色的光芒从右下往左上方划过。那是枪弹。当然不是HECATE发出的。是从沙漠东侧死枪击发出的338Lapua弹。桐人躲开了这一枪,出于L115的长距离射程,子弹一直飞到了从西侧接近中的暗风那里。
从认为没有发现自己的桐人的方向,突然飞来了这样一发巨大的弹丸,就算是暗风也没有预测到。他连忙向前趴到,身体弯曲进行制动,改变方向躲到附近的岩石阴影下。
这是最初也是最后的机会。
自身的意识就像是跟随着HECATE一样,手指开始压下扳机。视野中出现了绿色的着弹预测圆,一瞬间便缩成了一个极小的圆点。瞄准的正是胸口正中。猛地扣下扳机,枪锤击打撞针,50BMG弹内装载的火药发出了炸裂,巨大的弹头瞬时加速到了超音速
觉察到HECATE枪口火花的暗风的双眼,与诗浓的右眼透过瞄准镜发生了对视。但这个惊讶也晚了,在看清了对方眼中的惊讶跟悔恨,还有无疑是赞赏的神色,的下一瞬间。
优胜候补首位的忍者,其胸口啪的,发出了炫目的光效。虚拟体被吹飞了数米远,在沙地上翻转了几次,仰躺着停了下来。右手的M900A与腰上别着的掉落到了身旁。腹部上空浮现出了DEAD标记此时,诗浓早已将HECATE的枪口调转了一百八十度。
桐人!
无声的叫喊起那个名字。
黑衣剑士,朝着地平线升起的青白色月亮的方向,笔直冲了过去。
和暗风紧凑奔跑方式不同。他昂首挺胸,迈着大步幅向前奔跑,那样子就像是在跳舞一样。右手闪动,从腰间拔出光剑,瞬时伸出的蓝紫色的刀刃,给周围的黑暗染上了鲜艳的色彩。
桐人的前方,发出了橙红色的光芒。那是发射的火光。
飞来的子弹被光剑描绘出的圆弧弹开。再一次。又再一次。避开了第一发子弹后的桐人已经能够看见预测线。就算是全自动步枪能够连续发射,也因为光剑使那超凡的反应力根本无法贯穿。
诗浓将切换成夜视模式的瞄准镜倍率调到最高,捕捉到了枪弹的发射地点。
找到了。在巨大仙人掌下。破烂布料内伸出的具有特征性的消音器,以及枪身后挂着的枪管通条。这便是L115A3沉默的暗杀者的使用者死枪。
一看到其身影诗浓便感到一股恐惧感涌了上来,但她还是睁着眼睛抗拒着。
你不是亡灵。是在SwordArtOnline中杀了许多人,并且回到现实世界依然策划了这起恐怖的计划,你就是拥有这种思想的,活生生的,拥有呼吸与心跳的人类。既然如此,我就能与你战斗。我坚信我和HECATE的力量在你与L115之上。
拉动枪栓,将装填上下一发子弹的爱枪,对准蹲坐在仙人掌下的破斗篷的帽檐深处。
黑暗中,可以看到那闪烁着的红色眼睛。但那绝对不是死者的鬼火。而是全覆盖型护目镜的镜片。那里面的,绝对是普通的虚拟体的脸。
手指接触扳机,微微扣下。
瞬间,死枪的脑袋动了起来。看见了预测线。通过刚才朝暗风开的一枪,诗浓的位置也已经暴露了。但,条件是对等的。来吧
决一胜负!!
死枪眼睛贴着准镜转动枪身,将枪口对准诗浓。黑色枪筒伸出的血红色的射线碰到了诗浓的额头上。诗浓不待预测圆收缩完毕,便把扳机扣了下去。
砰。同一时间,死枪的步枪也发出了火花。诗浓将脸离开瞄准镜,用肉眼望着自己释放出的子弹和飞来的敌弹。双方的轨道,几乎在同一条直线上。
子弹会发生冲撞,一瞬间产生了这样的预感,但到这里还是发生了奇迹。几乎要碰在一起的子弹微微错开了。双方按着仅有一丝差别的轨道飞了过去。
咣!巨大的冲击音效在耳旁响起HECATE上装载着的大型瞄准镜,被击得粉碎。如果右眼还贴在上面的话就大概就死了吧。死枪的338Lapua子弹就这样擦过诗浓的右肩,消失在身后。
紧接着,HECATE释放出的50BMG弹,也发生了偏离,击中了L115的机匣。
GGO内的枪械,比较大的部件都被设定了耐久度。通常使用损耗的只是枪身,只要维护的话就会回复,受到子弹的直击这些部位也会受到巨大的损害。即便如此,只要不减少到零,HP有剩余的话就能修理脆弱的机关部件受到大口径弹药直击的话,那就很难说了。比如就像现在这样。
死枪的手腕上燃起了小型的火球,L115中心部变成了多边形的碎片散了开来。枪托,准镜,枪身等部件七零八落的散落到沙地上。这些部件虽然能够再度使用,但失去了的机关部件是无法再生的。也就是说,在这个瞬间,沉默的暗杀者已经死了。
抱歉。
并不是对持有者,而是对稀有的高性能枪械,诗浓的头脑中浮现出了这样的唁词,随后她再度拉动枪栓。伴随着可靠地金属音,子弹再度上膛,但瞄准镜已经被破坏的现在,远距离狙击是无法实现了。
之后就拜托你了,桐人。
对着疾驰前行的桐人的背影,诗浓默默地说。
桐人与死枪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二百米了。即便发动光学歪曲迷彩,在这种地形下也是无法脱离的。沙地上可以清晰地留下脚印。
没有一丝焦虑,从仙人掌下走出来的破斗篷慢慢地站了起来。将右手上残留的L115又长又大的枪身朝下,如同滑行一般向前奔去。难道说,是要使用那个金属棒战斗吗。就连HECATE的子弹都能被桐人的光剑劈开,此枪身毫无疑问会被他砍成两半的。
两人之间的距离以很快的势头逐渐缩小。跑步扬起巨大沙尘的桐人。就像是引诱他们前进似地刻意留下足迹的死枪。即便没有瞄准镜,诗浓那拥有远视技能的眼睛,也能清楚的看见两人的身影。
桐人在冲刺的同时把右手的光剑举到肩上蓄势待发。左手向前举过头顶。这是在预选赛上多次看见的,最强的突击技的架势。
相对的,死枪则是将黑亮的枪身移到左手。最后右手触碰枪口。交错着五秒后。两人身后的直播摄像机不断闪现着光芒。通过GGO内的酒馆以及外部世界的STREAM动画欣赏着现场直播影像的观众们,当然是不知道死枪的犯罪事实以及桐人的目的,他们恐怕都已手心出汗,屏住了呼吸吧。诗浓也是在这个瞬间忘记了一切,只是睁大着眼睛。
桐人像是要突破沙漠似的向前冲去。
死枪则是用双手将枪身持平。
他的手内,唰啦的发出了一阵锐利的光芒,这个瞬间
啊!!
诗浓猛地喘不上气来。
死枪的双手左右张开。枪身脱离左手,旋转着向身后飞去。
紧接着右手从枪身下拔出一跟细细的金属棒。是枪管通条,这难道是他最后的武器吗。通条明明是维护配件的说。自身没有任何攻击力,就算是打倒某人HP一丝也不会减少。
不。
不对。那不是枪身清扫用的棒子。膨胀着,开着小孔的尖端,就像是刺针一样尖锐锋利。剑?不过,根部的直径都只有一厘米。那种东西能够造成伤害吗。以前,在GGO世界,除了战斗匕首外应该没有其他金属剑存在的。
惊呆而睁大双眼的诗浓望着桐人的背影,一瞬间感到有些紧张。
但光剑使却没有停下步伐,他把右手握着的闪着能量光泽的刀刃向前突出。喷气式引擎般的金属音效,都传到了诗浓所在的岩石山顶上。秘藏着必杀威力的尖端,朝着破斗篷的胸口刺去。到跟前,就要碰上了不过,还是没能刺中。死枪的上身突然向后屈体。就像是完全看懂了桐人的伎俩,在关键时刻进行了回避。
桐人单手突刺出的威力,烧焦了周围的空气,刺向了后方。
不知是不是大招被回避了,光剑使的身体短时间出现了硬直。不过很快又向右前方跳去,此时身体后倾的死枪,右手就像是独立的生物一般,向前伸出。握在手上的,八十厘米长的金属细针的尖端
深深的cha进了,黑衣战士的左肩。
桐人!!
诗浓大叫的同时,鲜红色的灯光效果,如同鲜血一般在黑暗中撒开。
***
携带终端碰了下支付面板,结算音效刚响起一秒钟,结城明日奈就说着谢谢!并跳出了出租车。
晚上差不多十点,旋转门的正面在这个时间依然在入口处还保留了一盏巨大的灯光作为照明设置。虽说如此,但自动门的电源还是切断了,明日奈毫不犹豫的推开大门旁设置的夜间会面玻璃门,冲了进去。
进入大厅,在充斥了消毒液气味的冰冷空气中,明日奈首先来到了会面受理柜台。由于已经和菊冈诚二郎说明了自己要来医院,于是便朝着抬起头的女护士,说明了一下。
我是预约了探望七〇二五号病房的结城!
同时从口袋中取出学生证放在柜台上。在护士拿走学生证、把上边的照片跟明日奈对照的时候,她则是在把正面墙上的馆内导览图记进脑子里去。
是结城明日奈小姐吧。这个是探望人员许可证。离开时请不要忘了归还。病房要从右手的电梯
我明白了,谢谢!
接过递来的通行卡,行了一礼,护士的表情显得有些吃惊,随后明日奈以很快的速度小跑到中间的电梯处。在医院的记录里,桐人桐之谷和人不是为了治疗而入院,只是单纯的检查而已;所以在别人看来明日奈的焦急程度明显地不自然吧,但这个时候她也没空去在意了。电梯前,有一个类似于车站自动查票系统的东西。将通行卡放上,金属栏杆便放行了。按下向上的按钮,奔入打开门的电梯当中,终于能够喘口气了。
一年前,将明日奈从ALO的鸟笼内解救出来,和人跑到她的身旁也一定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吧。没事的,什么事都没有。明明是这么确信着的,但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急躁。
Bon,Bon。电梯通过楼层,发出了安稳的电子音效。明明只是上升七楼,却感觉异常的慢。
没事的,妈妈。
突然,双手拿着的携带终端的话筒处,传出了稚气的声音。
那是和人与明日的女儿唯。其核心程序被设置到了和人房间的专用机器内,必要时刻能够以导航妖精的形态潜行到ALO内,在现实世界中也能像这样通过终端对话。由于电池容量有限长时间联系根本就不依靠这个,但也只有现在,从DaisyCAFE出来的那时起就一直通过终端保持着联系。
爸爸,不管是面对怎么样的强敌都不会输的。因为,是爸爸嘛!
嗯,说的对啊。
桐人之所以接受菊冈的委托前往GGO,都是因为一个奇怪的玩家死枪。操控那个虚拟体的,正是以前在SAO内杀人公会LaughingCoffin所属的某人。随后于游戏内被死枪击中的两人,在现实世界中也离奇的死去了。
一定发生了些什么。绝对没错。虽然菊冈断言潜行中的和人没有任何危险,不过他也应该不会认为那宗离奇的死亡事件只是个偶然。
bon。电梯通过了六楼,开始匀速减速,随着最后一声电子音效,电梯停在了七楼。电梯门打开的同时,向右走十五米,拐角处向左行进八米唯开始了导航。顺着唯的指引,明日奈在无人的走廊上全力奔跑起来。
用眼睛不断确认着,等间隔出现的侧滑门旁的门牌。七〇二三二四二五!将通行卡划过穴槽,红色的指示灯变成了绿色,门打开了。
是个白色基调的单人房。正中位置摆放着的是以前曾照顾了明日奈的密度自动调节型凝胶体病床。周围的窗帘正拉开着。旁边摆放的是台威严的机器。连接在机器上的软线分成几个分支,分别贴在躺在床上,裸着上半身的少年的胸口。
桐人!
明日奈深吸了一口暖房内温度很高的空气,正准备叫喊。但比这更快一步传来的是
桐之谷君!?
谁的声音从病房里传了出来,明日奈轻轻走上前。把头向右探去,一直到刚才都被检测设备所遮挡,无法看到的病床里侧摆放着一张椅子,有一个人正坐在那里。
身着白衣与护士帽。扎着由三束头发编成的麻花辫,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是名护士。回想起来,菊冈也说过和人的身旁有一个人在看护着。
但没想到对方居然是正当妙龄、而且是相当美貌的女性、而且还探出身体正打算给**着上半身的和人盖上被子这一切让她不由得生起闷气来。但也只有一瞬间。觉察到了走进病房的明日奈,抬起头的护士,其表情十分紧张。
啊,结城小姐吧?我有话对你说,请来这里。
站起身,用稍微有些沙哑的语调快速的说道,并用左手指向床边。什么话也没说便跑到了跟前,点头打了下招呼,随后再次望向和人。
当然,眼睛是紧闭着的。但这并不是睡眠,也不是昏厥。AmuSpher阻隔了他的五感与现实世界的联系,并将他带到了遥远的异世界。此时虽然能够接收脑部向身体四处传达的运动信号,但身体与脸却依然无法动弹。虽说如此,但明日奈一看到和人的脸,便清楚的感受到了与安稳的表情相差甚远的和人的精神状况。
桐和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明日奈抬起头,问向佩戴着安岐名牌的护士,听到这话,护士皱着眉头,略微摇了摇头。
没关系,身体方面没什么危险。不过,刚才的心跳速突然提高到了一百三十下
心跳
念叨着,明日奈看了下身旁的监测装置。液晶画面上,有一个极其显眼的波形图,以及标记着132bpm的数字。在她的注视下,波形图再度迎来了峰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