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
「我要喝了!」
她两手捧着玻璃杯,把茶一口气喝个精光。
「唔喔喔喔冰冰凉凉的茶从喉咙流进胃里了。」
「从嘴巴喝当然会流进去啊。」
「因为这个身体才用没多久,感觉很新鲜。」
「喔」
玲夫朝着女孩的方向,一屁股坐到自己惯用的椅子上。
「所以呢?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奇迹才会让你出现在这里?」
「嗯。」
女孩用『告诉你喔』当开场白,说话的态度自然到就像是在谈昨天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一样。
「虽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过谦的身体里很早以前就有像是『我的原料』的物质在里头。随着谦的年纪增加,那个物质就慢慢地变成了『我』,当我察觉到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在牢里了。」
「根本就听不懂。」
「玲夫你也不记得自己还是小婴儿时的事情吧,当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和爸爸妈妈还有谦住在一起了对不对?那个就跟这个一样。」
「所以说以我的情形而言是『家』,以你而言则是谦的呃谦的『内心』?然后你之前都没办法出来?」
「对!玲夫你好聪明喔。」
「如果是那样,你能知道钥匙的位置还真厉害啊。」
「嘿嘿嘿。就算在牢里,还是可以从墙壁或铁栏的小窗看到外面的情形吧?差不多就像那一样。我是透过谦的墙壁看出来,进而学到很多事情的。」
「靠那种方式学东西真的没问题吗?」
「唔老实说人家的确没有自信,例如常识之类的东西。」
「我想也是。」
「毕竟这是第一次到外面的世界来,光是吸气都忙不过来了,更别说要观察气氛了。」
「你还知道『观察气氛』这句话啊。」
「因为谦的周遭常有人说这句话。」
我想现在不论是谁的周遭都听得到这句话吧。
「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开始学就好了。像是吃东西、喝东西、阅读或是触摸等等的。」
女孩轻抚自己的脸颊及手臂等部位,然后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笑着。
「从来没想过,原来自己的身体会是这么柔软,而且摸起来很舒服呢。」
「哇!」
女孩突然摸向玲夫放在桌上的手。
「玲夫的手好硬。」
「别乱摸。」
她的手指明明看起来那么纤细,却用了不小的力道握住玲夫的手指。好冰的手。好了,别再摸了。平常就算是父母亲也很少让他们摸,更别提被女孩子突然拉住手
「虽然很硬,不过摸起来好温暖,而且好结实喔。」
女孩的小脸蛋靠近了过来,长着细长睫毛的双眼直盯着看玲夫的手看。
「都叫你别看了啦。」
总觉得再这样下去,这女孩似乎连嘴唇都要凑上来了,让玲夫感到全身发烫,连忙用另一只手把女孩的手指头一根根地拨开。紧张得像是拼了老命似的。
「玲夫要摸摸看吗?人家还没有被别人摸过喔。」
「你白痴啊!」
玲夫故意把话说得很难听,但他内心里正对自己的腰部附近有所反应而感到气愤。
「不对,都忘了你还不懂常识。那我告诉你,女孩子不可以向不认识的男人说要给他摸身体。」
「可是我很了解玲夫啊。」
「解释起来很麻烦,总之你对所有男人都这样想就对了啦。」
「」
女孩显得有些不高兴,嘟着小嘴。
「别跟我闹别扭了。听好了,我也顺便告诉你,我现在还是不相信你的胡言乱语。只不过是因为你帮忙打扫了家里,才稍微听听你的故事当作感谢罢了。」
就算只是暂时也好,如果能听到一些不具真实感的话,或许就能藉此逃避现实发生的讨厌事了。至于这女孩到底是何方神圣,玲夫目前还没什么兴趣。
「既然你已经说完了,那就请回吧。」
即使这么做很任性,但现在的玲夫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可是人家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回去。」
「不关我的事。」
「我从一出生就在牢房里,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那你就该回牢里去。」
「」
女孩先是睁大了眼睛,但又马上消沉下来。在她娇小的头上,彷佛像是有对兔耳朵垂了下来。这么轻易地把自己的内心变化显露出来真的好吗?
「就算想要回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那你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想想喔。」
女孩说,原本她每天都寂寞地仰望着窗子,但是有一天就在她想着自己将会永远孤独下去的时候,周遭突然变得很明亮,好像听见谦在呐喊些什么。接着就开始产生一种不知道该说是痛还是烫的感觉,经过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外头的地面上了。
「呐喊?你说谦?」
「嗯。」
「然后你站在哪里?」
「那是哪里呢我只记得好像有火焰在很高的地方燃烧着。」
「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我不知道。」
「你说的,该不会是在一个星期前吧?」
糟糕,明明心里也觉得不可能,但玲夫还是不自觉将两件事联想在一起。
把这女孩「逃狱」的事情,和谦发生的事故做连结。
「不知道。因为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就像个逃狱者一样躲在外头睡觉,喝公园里饮水机水活到现在。」
「那样不是很危险吗?」
如果现在把她赶出去,她又得回到那样的生活。
不对,我不是认为这女孩是在胡说八道吗?可是
「其实我觉得满有趣的。而且我还四处去找以前透过谦的眼睛所看到的地方喔。」
「没有去找警察吗?」
「逃狱的人会去找警察吗?」
「」
「而且,警察他们都是大人。大人根本不会相信我说的话,这种事我在牢房里就已经知道。」
所以,能够第一个就碰见玲夫真是太好了。因为我一直很想和玲夫说话。
「所以你觉得信得过我吗?」
「或者该说,我觉得玲夫拿可爱的女孩没辙啊!」
玲夫用手指推了女孩的宽额头一下。虽然她说的没错,但还是让人很不高兴。
「快回去。」
「我回不去。再说,好不容易逃狱成功了,人家还想多吸一点『尘世』的空气。」
「你从哪里学来那种狱友暗语啊?」
玲夫开始感到糊涂了。跟前和自己边说话边喝着乌龙茶的漂亮女孩,居然会说自己在一个星期前一直都待在哥哥的心里,无论如何都让人难以相信。但包括熟知家中事情这点在内,很难认定她只是个跟谦毫无关联的疯子。
「我问你。」
「嗯?」
「虽然能像现在这样逃狱出来,呼吸到尘世的空气对你来说是件好事,但对谦来说不会有坏处吗?」
就再陪她聊一聊她的幻想吧。
「不知道耶,毕竟谦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
「就算不知道,原本自己身体里的东西跑出来了,应该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
「举例来说,我也不晓得自己的身体是由什么蛋白质构成的,但如果那些蛋白质跑掉了,我一定会觉得身体不舒服。」
「喔~」
女孩做出奇怪的答腔,还不断眨着眼睛。
「我是说,搞不好是因为你逃狱出来的关系,才害谦一直没办法醒过来。」
「」
女孩又眨了一次眼睛,睫毛前端看起来又黑又尖。
「所以」
话虽如此,玲夫却无法继续说下去。原本他就不认为这女孩说的话是真的,更何况又加上了更荒唐的推测。
「所以如果真的是那样,玲夫要把我捉起来吗?」
「就算捉起来,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把你送回去。」。
如今这女孩已经有了形体、声音以及触感,甚至还能喝茶。根本不可能将她捏成一团,然后塞进谦的嘴巴或鼻子里去。
「就是啊」
女孩叹了口气,又低头看向地面。
「到头来,如果没有钥匙,还是没有办法吧。」
「钥匙?」。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把娇小的身体又缩得更小。
结果,全都姿势空话而已。玲夫也只能跟着叹气。女孩手中的杯子已经空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也告一段落。该怎么办?如果想赶她回家就要趁现在了。
「我说」
嘟噜噜噜噜。嘟噜噜噜噜。
「哇!」
手机响了。虽然玲夫看到来电显示时吃了一惊,但电话已经接通了。
「我是蓉。」
「嗯。」
她在电引另一头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那么从容。玲夫转过身,背对着女孩继续把话说下去。
「结果你之后直接回家了吗?」
「嗯,不过我先去了一趟医院。」
「这样啊」
「谦还是老样子。」
在对方询问之前,玲夫先把答案说出来,打算早点结束这通电话。
「似乎是呢,我刚才在晚间新闻上看到了。」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自己打从回家以后就忙着交谈,完全没有注意到时间。
「玲夫的母亲还在医院里吗?」
「嗯。」
「那你今天一个人吃晚饭吗?」
「大概吧。」
可是,我还是不想到你家去吃饭,中午的时候也说过了。
「那对不起,我妈妈说如果玲夫不打算过来,就让我拿一些菜过去。真的很对不起,我有告诉她你不喜欢这样的。」
「不会,那就谢谢你们招待了。」
「真的好吗?」
如果拒绝得太固执,之后一样会很麻烦。虽然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但也没办法了。
「那么我等会儿拿过去,差不多七点钟左右。」
「了解。」
玲夫叹了口气,挂了电话,这应该也算是一种不正常的生活吧。前一次蓉到家里来,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虽说在学校偶尔还有交谈的机会,但彼此到对方家里去应该只到小学时期左右而已。那个时候,连同谦在内,三个人常常一起游玩。从蓉那边我们学到许多女孩子之间流行的游戏;我们则告诉她电玩游戏的头目角色攻略方法。升上国中以后,不论是我和蓉、蓉和谦还是我和谦,彼此都变得很少交谈了。虽然蓉和我在进了同一间高中后多少重拾了对话机会,但大我们三岁的谦却像是一个人跑到别的世界似的
「喂!」
从厨房传来的怪异气氛,一下子就把玲夫从怀旧情绪里拉回现实。
「你在干什么!才一会儿没注意你就!」
「煮饭,人家肚子饿了。」
女孩正分切着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猪肉,空心菜及洋葱则已经被切好并装进容器里。
「别擅自开始做饭!」
「我连玲夫的份也一起做了。」
「你」
「等我做好再一起吃吧!」
「开什么玩笑,这可不是在玩扮家家酒。」
「我没有在开玩笑,现在做得很顺利喔!」
女孩一本正经地回答。的确,蔬菜类虽然切得不漂亮,但看起来切得很细心,并没有变成动画片里那种荒唐料理的感觉。这些冰箱里的食材与其丢掉,还不如早点吃掉比较有效益。
「米洗过了吗?」
「还没有。」
「那个应该先做才对吧!」
玲夫打开电锅盖子并将内锅取出,接着便拿起量杯,从放米的储存容器中舀出一些米。
「我也不太清楚该怎么煮饭就是了。」
先用清水洗米,然后依照计量杯的舀取次数(也就是米量),把适量的水加进内锅里,直到水位与米量刻度相等为止。
印象中调理实习课里,老师是这样教的。
「玲夫真有一套!」
看了玲夫笨拙的动作,女孩用了有些粗鲁的语气表现自己的惊叹。原本觉得她主动想做料理这点还颇像个女孩子,没想到终究还是个小孩子。
「洗完米之后,记得还要放着三十分钟才可以开始煮。剩下的就随便你了。」
「遵命!」
搞不懂为什么她会突然开始用奇怪的语气说话。或许是因为感到兴奋,她雪白的脸颊上有些泛红。同时,玲夫也有种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的感觉。他回到客厅,开了电视来看。关于谦的新闻大概已经播过了吧,现在电视上并没有提到他。
「真对不起,这么晚还来打扰。」
打开方格门后,我看到穿着便服的蓉拿着纸袋站在门外。她那挺直修长的身材以及一头直发,似乎看起来比平常还要更直、更长许多。
「没有多晚啦。」
与蓉面对面时,洗发精的香味从她的头发上飘了过来。她可能是洗完澡之后就马上过来了,所以头发看起来充满了水分。从T恤的开领里露出的锁骨,上半部看起来也带着一点湿气。是说我到底在看什么啊!
「那,慢走。」
玲夫从蓉手上接过纸袋后,便急急忙忙地想要和她道别。如果继续让她像这样以夜晚为背景,并且散发着私人风情地站在自己面前的话,即使是已经认识这么久的青梅竹马也会让人感到紧张。
「难道说,伯母已经回来了?」
「咦?啊」
蓉似乎是察觉到客厅的明亮以及内部传来的晚饭香味了。
「还没有。只是因为我肚子饿了,就先随便吃了一点东西。」
玲夫感到莫名的慌张,甚至连背部都发麻了。因为屋里头有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女孩。
「只有你一个人在吗?」
「呃,嗯。」
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眼镜底下的眼睛稍稍闭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段沉默是在等我说出『要不要进来坐坐』这句话吗?
「那我走了,你要小心一点喔。代我向伯父伯母问奸。」
「好,抱歉啦,这么麻烦你。」
「不会。」
蓉露出和善的笑容,轻轻挥了挥手后便转身离去。当她转动纤细的身体时,长发摆动时所散发的洗发精香味又让玲夫感到一阵鼻痒。他很讶异自己的内心正感到无比遗憾。不要紧的,这只是受到特殊状况还有她那身刚洗完澡的气氛刺激到了而已。
玲夫回到客厅时,女孩正在相连的饭厅里,朝餐桌上摆放着餐盘。玲夫手上的纸袋,从底部摸起来还能感觉到内容物的热度。看来晚饭一下子变得异常丰盛呢。
「有人来了?」
「是蓉。」
「蓉?」
「你不认识蓉?就是那个跟我和谦一起长大的女孩子啊。谦应该也很熟悉。」
「我不知道」
女孩一脸不安地摇着头。
「那不是很奇怪吗?你不是透过谦而了解家里或是我的事情?」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是吗?」
没想到她会在这种地方露出马脚啊。算了,反正一开始我就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
女孩的表情变得十分凝重,玲夫便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他把蓉带过来的菜倒一半至盘子里,因为看起来份量太多了,无法一次全倒出来。
「算了,总之先吃饭吧!」
「嗯。」
先陪她吃晚饭,之后再设法让她回家吧!如果是跷家的话,就只好连络警察了。虽然有些麻烦,但既然对方还是个孩子也别无他法。这个家目前受到太多人瞩目了,即使晚上没有太醒目的媒体在外头,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还很难说。假如又收留了这种不明身分的女孩
「啊!」
「怎么了?」
当玲夫看到盛着女孩所做的菜的盘子时,忍不住大吃一惊。那是谦以前常做的料理。将肉配上洋葱及空心菜一起炒过后,再用蛋包起来,外观十分怪异。当谦就读国中、玲夫还在读小学时,母亲因为帮忙父亲的工作而不在家,两个小孩在家里自己吃饭时常做的菜。
为什么这女孩会知道?
「我开动了。」
女孩似乎没有理会玲夫诧异的反应,动作迅速地开始吃了起来。玲夫缓慢地动起筷子,把炒猪肉放进嘴里,发现它的味道和谦做的一模一样。真令人怀念,这味道大约介于酱油及凉面拌酱之间,要说是小孩子笨拙的调味方式也没有错。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一边和谦说着:『好厉害喔!这真是小谦的招牌料理耶!』、「很厉害对吧?这可是我自己发明的喔!』、『真的好厉害!』之类的话,一边点着头大口品尝。总觉得比母亲的料理更特别,所以吃起来格外美味。那个时候,我的确打从心里崇拜着谦。
种种被我遗忘许久、和哥哥有关的记忆一一被回想了起来。但一想到哥哥现在人还昏迷不醒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感觉好像有个东西压在胸口上,让人十分痛苦。对了,原来我一直想要像现在这样,单纯地担心着他的状况,而不是不断地抱怨他古怪的性格或造成的家里困扰,最近很少和自己说话之类的事情。因为他是长久以来一起生活的家人之一,我既不想看见他突然遭遇这样的悲剧,也不希望他就这样一直下去。
「玲夫?」
发现玲夫只吃了一口后就沉默不语,女孩忍不住侧着头看向他。
「没事。」
玲夫喘了口气后又继续吃饭,接着突然把目光移到餐桌上的『半片』上。这是蓉拿来的其中一道菜,里头还夹了起司,味道闻起来很香。(译注:鱼肉山芋饼,或称『半平』。)
玲夫看着坐在桌子对面,正在大快朵颐的女孩。
「为什么这东西的名字要叫做半片,而不叫一片或半边呢?」
「呜呃?」
玲夫说这话时一脸正经的模样,让女孩听了以后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来。
「或是一面、半面,没半面。」
玲夫继续说着,而女孩也开始跟着一起念。
「没半面面面!哈哈哈哈哈」
女孩弓着身子,笑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还边笑边说着『别闹了,那玩笑太牵强了啦!』之类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
玲夫望着正笑得满脸通红的女孩,感觉到自己的背部有些发冷。
这女孩绝对和谦有关联。
半片是玲夫小时候常和谦在饭桌上聊的话题。每次只要菜色有半片,就一定会拿来开玩笑,还常被母亲骂太吵。现在已经不觉得有趣,而玲夫自己也搞不清楚当时为什么会觉得很好笑。这是一种只有和极少数至亲才能心领神会的笑话,小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的玲夫并没有向其他人提过,他认为谦应该也是一样没有向外人说过。毕竟这算是和家人以外的对象提起会觉得很丢脸的话题。
而这女孩却能够领会。这女孩绝对不是精神有问题。
如果是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玲夫根本就无法开口要女孩回家。
用完饭后,开口说想要洗澡的女孩让玲夫感到慌张,接着又因为她说如果没衣服可换就要光着身子乱跑而感到头昏眼花,逼不得已只好将自己洗过的衣服借给她穿,但衣领及袖子都太宽松,以至于东露西露,春光无限的模样使得玲夫根本不晓得该把目光放到哪里才好。
「你可以摸摸看喔!你喜欢**部吗?我也很喜欢呢。」
女孩天真地说着,还把小手伸到玲夫借她穿的衣服底下,做出圆圆的胸部形状。明明身材那么娇小,脸蛋也稚气未脱,但就只有那个地方
「你去死啦!」
强忍住心里的冲动,玲夫骂了这么一句话后就躲进了房里。不过在躲进房问前,他告诉女孩必须乖乖待在谦的房间里不准乱跑,以免被父母发现。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让她待着了。该怎么办呢?明明爸妈都在家里,难道真的就这样让女孩住在家里吗?不过,爸爸最近都在外头吃饭,一直忙到深夜才会回来睡觉;而妈妈忙着医院、家里两头跑,根本无暇在意其他事情。平常爸爸并不会到二楼来,至于妈妈只有在更换谦的物品时候才会上二楼来不对。
问题根本就不在该如何瞒过爸妈。
玲夫躺在床铺上。
那女孩到底是从何而来?又是为了什么而出现在我面前?
她是从谦的心里逃狱出来的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发生吗?
但是,直觉却告诉自己那女孩的确和谦有所关系。
「搞不好是因为你逃狱出来的关系,才害谦一直没办法醒过来。」
「如果真的是那样,玲夫要把我捉起来吗?」
诉说着自己没地方可去的表情。白皙的皮肤、娇小的脸庞、细长的手指,还有拚命吃着东西的嘴唇。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
玲夫大力地摇了摇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霎时,脑袋里浮现了女孩刚才说的话语。
「到头来,如果没有钥匙,还是没有办法。」
「钥匙」
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女孩是不是知道一些与谦有关的事情,而我还不知道呢?搞不好找到了那个解答之后,能够将现在这些擅自把谦当作佳话或和他有关的纷纷扰扰都一并解决掉,恢复原本和平的日常生活。这样算是自己想太多了吗?
许多的思绪不断地在脑里纠缠着,玲夫决定先离开房间,喝点水放松一下。
隔着走廊的对面房间,没关好的房门缝隙中露出了淡淡的光线。糟糕!如果爸妈从屋子外头看见二楼的灯光,搞不好会上来察看。一想到这点,玲夫走向稍稍开启的房门,打算要她把灯关掉或足把窗帘拉上。
「呜呜」
玲夫听到一阵阵充满痛苦或伤感的声音及呼吸,顿时吓了一跳,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甚至连身体都僵硬在门口无法动弹。无意识间,玲夫伸手将房门推得更开一些,眼睛则不由自主的朝房间里窥探。
「呜呜呜呜呜」
在灯光微弱的房间里,女孩缩着身子,一边哭泣一边颤抖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