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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一章》(1 / 2)

 五月初,我接到诹访部本家的急召。垂挂在枝头上的樱花逐渐凋零,四周正是一派暮春景象。

过去我也曾几度被叫去诹访部本家的宅邸。

然而几乎每次都是跟『轮值』相关的政治议题。

只要一踏入那儿,十之**就得接受长老们喋喋不休的折磨、说教,或是被威胁要解除日奈的守护者职务等一想到这,自己迈向那栋房子的脚步便自然沉重了起来。

不过,想以装病混过去也是行不通的。毕竟这次可是里的领导者诹访部现任当主直接下达的召集令。

接到通知正好是我刚返回宿会的时候,所以连身上的制服都来不及换下。

为了早点赶上召集,我索性直接穿着制服前往诹访部家,与那些一起被叫来的同伴们来到了主屋外的待客室。

「各位下任当主大人的护卫请在这儿稍等一下。」

诹访部家的佣人恭敬地低头说完后便离开了,之前一直以严谨表情端坐的乡庭柠檬这才「哈」地用力吐出一口气。

在蓬松摇曳的刘海下方,她那对碧绿色的大眼望着我,露出亲切可人的笑容。这种温柔的表情光是看了就能让人放松僵硬的肩膀。

「真是吓坏我了。诹访部家的人为何每个都这么表情凝重呢?气氛未免太紧绷了吧勇太,你有从日奈那儿听说什么吗?」

「不,我先前送日奈回家时尚未发现任何异样,应该是在我回去以后才发生的吧凛,你有听说吗?」

突然被我点到的教来石凛露出从沉思中突然返回现实的表情。

双膝并拢、正坐于房内的凛身上跟柠檬一样穿着高中部的制服。她微微将头侧向一边,背后乌溜溜的黑发立刻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凛也是在放学途中接获通知。跟勇太哥哥还有柠檬姐姐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情报。」

是吗我喃喃回答后便取出手机。

这种重要关头日奈跟和臣的手机偏偏没人接。甲贺的薰子姐或许有什么消息也说不定,但她的手机不知是没电还是怎样,根本就打不通。

过没多久,我们便在诹访部家佣人的引领下终于来到正厅。

纸门咻噜咻噜地被拉开了,原本充斥于厅内的沉闷空气一股脑儿窜入昏暗的走廊。

这是一个深约二十块榻榻米长的宽敞房间,里头聚集着一排排身着正式白装束的人们。

正厅内一片骚动。那群跟我们一样莫名其妙被召来的像伙,正不停交强接耳地压低音量讨论着。

「喔喔,你们也太慢了吧!快过来!」

这时,突然有人发出足以盖过满室嘈杂的响亮说话声,使正厅内的空气瞬间冻结。

我转头望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立刻看见本乡家的一斗哥正朝大伙儿挥手。

他脸上爽朗的笑容简直就像在帮大家占据公园里的赏花位置一样。一旁屈膝跪坐于地的薰子姐赶忙阻止他,两人形成了强烈对比。

我一个箭步冲向一斗哥的所在处,用双手勉力压住他那被白装束包裹的厚实肩膀,强迫对方坐回原位。

只觉得室内的目光正一齐对辈我的背。我死命压低音量偷偷质问对方:

「你怎么会自己先来呢?难道你又跷了大学的课?」

「喔,因为情报科学突然停课一次啊。我为了之前说好要帮忙的庭院整理工作才过来的。正当我在搬动庭石时,发现好像出了什么事」

由于突然停课才使得一斗哥有空来这里撒野,祝那个情报科学的教授出门被车撞。

转换过心情后,我便坐在一斗哥身边再度低声追问:

「你听说了大家突然被召集是因为什么事吗?」

「不晓得。等我察觉时众长老已经乱成一团,分头去联络各家当主了。」

顿时,某种不好的预感在我胸膛内扩散开来。

我以低到极为夸张的音量在一斗哥耳边窃窃私语:

「一斗哥,你记得最近有做过什么会让三婆与众长老发飙的事吗?」

「没啊,这几个月我又没有破坏学校的墙壁或窗户。勇太你咧?」

「唔去年夏天我曾把国中部的游泳池打穿一个大洞,但已趁暑假帮忙修理以示谢罪了,这么一来应该算扯平才对」

太诡异了。

仔细一想,实在找不出任何一个会让那群老人集中火力抨击的理由。

我偷偷翻察正厅内的情况。

离设置在正厅深处、比地板高出一截的主人座位最近的那群人,是高远、教来石、穗高这所谓的『御三家』也就是宵见里除了诹访部以外,地位被另眼看待的三族。这几家的当主跟里内的其他家臣相较之下自然是高人一等。

接下来一排默默坐着的则是历史悠久的蓼科、木曾、色部、仁科等几家当主,再来才是地位更低的丸子、本乡、土岐、韭崎、乡庭等众族当主。诹访部的其他长老则位居更后面。

甲贺一族的地位如今虽然滑落,但在这种重视地位排名的正式场合依当被允许居于『御三家』之后。只见他们脸色凝重地坐在正厅的最前排。

至于过去曾与御三家并列的饭纲家则因还没被解除放逐的处分,所以根本不能出现在这里。

看来里内的大半领导者都到场了。

附带一提,山神家的血脉虽然古老,但地位并不算高。

然而,在母亲与我连续两代被提拔为诹访部的『守护者』之职后,山神一族的权势也急遽上升,让旁人不敢小觑。不管是心服口服、忌妒,或者是企图扯后腿,要对付这些人的反应也真是够累的了。

在我长久的努力下,原本刚返回里就任「守护者」时被旁人莫名其妙敌视的环境,已经因为被他人认可而逐渐好转。

但和臣却对此下了句「因为你整天被日奈呼来唤去所以大家才同情你」的评语。只可惜我也无法否认就是了唔嗯?

我再度观望正厅一圈,身着白装束的众人中似乎少了张我熟悉的脸孔。

「一斗哥,你知道和臣上哪儿去了吗?」

「啊?经你一提,我才发现今天都没看到他。该不会又跟伊吹去哪儿外宿了吧?」

我的坏习惯就是只要一碰到什么事就会不自觉往最糟糕的方向想。

勉强把在背上的恶寒甩开后,我再度检视大厅内的情况。

跟那群不知究竟发生什么事而焦躁异常的各家当主们刚好相反,众长老一个个脸色铁青且不发一语,这让我有了更不好的预感。

虽然我也不明白到底发2生了什么事,但还是祈祷骚动能赶快结束。

从齐聚于正厅内的这群人物阵容判断,眼前所面临的情况绝对非同小可。

即便如此,我会恳切希望事件能赶快解决并还我自由也不是没理由。

下礼拜就是晋级校内附属大学的模拟考举行周了,而且一共要考五科。

导师曾表示,这次考试总成绩在C以下的人,就得打消在此继续升学的念头。

宵森学园虽然是一所从小学到大学都有的一贯制学校,但并不代表所有学生都可以自动晋级。何况我们没多久前才升上高三,正是升学考试紧锣密鼓逼近的时节。

当然,跟外面的挚测此起来,这种校内的模凝考虑该算轻鬏很多了。

只不过,比起在这种气氛凝重的大厅里承受压力,还不如回宿会多背几个英文单字。

班上的其余同学还可以用『只要多报一所外县的学校当预备就不必担心』的态度轻松视之,但我却只有宵森学园附属大学这唯一选择。

因为我身负保护日奈的『守护者』之职,根本不可能为了求学而将这项任务拱手让人。

也就是说,只要身为诹访部家下任当主的日奈不被允许离开宵见里,我们这群人所能就读的大学就只有宵森学园附大。

倘若真的没考上,我就只好放弃升学念头在本地的关系企业上班了这是我跟双亲约定好的事。也就是说,一旦这次滑铁卢就别无退路了。

不过,话说回来,就连那个一斗哥都能顺利升上大学了,我的成绩总不会比他还差吧?然而,回忆起过去的倒楣经历,我还是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真希望自己能顺利通过试炼,以平凡这大概很难的大学生姿态享受宵森学园的新鲜人生活。难道就连这点卑微的愿望老天爷都不肯答应我

我正在祈求简单幸福的思路被室内突发的喧闹给打断了。

身为诹访部器长老之首的三婆无声无息地拉开纸门从另一头现身。只见这群老太婆不约而同地对底下的群众摇出臭脸。

只有与里整体未来攸关的大事三婆才会登场,看来我要在晚饭时间前返回宿会是不可能了。

没过多久,大厅深处主人席位右侧的纸门也被用力拉开。身着轻便白色榴裙与窄袖和服的诹访部柚子也就是现任当主,带领同样换上简便服装的下任当主日奈翩然现身。

当主大人先是凝神对厅下巡视一周,之前鼓噪的各家当主立刻全都闭上嘴、恭敬地平伏于

地,我们则慌忙模仿那些大人的动作。

当主大人以不耐的态度命令大家抬起头。还等不及众人完全恢后坐姿,她便性急地开口宣布:

「本家的长男诹访部和臣引发了对里的叛乱,现在正与同党坚守于诹访部一族的小杲家宅中。」

当主大人这番话让整座正厅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

并非因为她所说的内容使人愕然,而是大家根本就听不懂刚才的宣布代表什么意义,所以都张囗结舌地呆愣着。

等到众人终于搞懂后才你看我、我看你地面面相觑,先一步得知问题的众长老则以铁青的表情份份叹着气。

啊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虽然同感讶异,但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对和臣怀抱的那种奇妙忧虑也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至于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有那种想法的,我自己也忘了。

从年前在雨中的那次偶遇吗?还是从他发表与伊吹的婚约后?或者是更久之前也就是他向当主大人推荐由我山神勇太担任『守护者』之职起?搞不好这一切发展都已在他默默算计之中。

那群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各家当主中总算有人举手了。

「能否恭请当主大人说得再详细一点?」

我也有同感厅内顿时响起接二连三的低声附和。当主马上挥出单手制止众人的私语,以筒洁的口吻进一步说明事态。

和臣把自己关在小杲只一族的宅邸里,并对宵见里领导层举起反旗,同时也提出了他的要求。

第一,将长年来流放在外并强制安排从事危险『轮值』的「流族」正式视为诹访部成员,并允许其入住宵见里。

第二,现任当主柚子大人即刻引退,将领导者的位子禅让予下一任的日奈。

说到这儿,陷入慌乱的厅内众人顿时将目光焦点集中于当主身旁默默不语的日奈身上。

日奈对各家当主的目光不作任何反应,但仔细观察,连我都可以发现她搁在膝盖上的拳硬头已经因为紧握而泛白。

此时,众长老中有数人对待在主人席的日奈发出了口气略显严厉的质问:

「下任当主大人之前都不清楚这件事吗?」

「和臣如果想做什么举动应该会先找下任当主大人商量吧」

之前低头保持沉默的日奈终于愤而扬起脸庞。

她搁在膝头上紧握的双拳正不住地猛烈颤抖心中定是非常愤怒。

「不,哥哥什么都没对我说,我也是今天放学后才知道这件事。」

日奈缓缓起身,众长老则因为气势被她盖过去而脸色益发难看。

「一点也没错,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如果哥哥希望现任当主引退、将位子禅让给我,应该会第一个找我商量吧?但他却一个字也没对我提。就算异想天开也该有个限度吧?你们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

在日奈半迁怒意味的反问下,那群老公公、老婆婆个个泛着泪光,点头同意。我瞥向他们,暗地吐槽道『才没有那回事哩』。

如果和臣事先对日奈吐露半个字,我们几个现在已经跟和臣一起锁在小杲家的宅邸了吧。

当主大人强迫几乎要冲下台的女儿坐回原位后,继续以清澈的声音说明:

「如果一周内不提出令人满意的答案,就要以实力解决此事这是对方的说法。看来谈2判如果破裂事情会变得更麻烦。」

陷入严重骚动的台下此起彼落地提出进一步的疑问。

「小杲家的人也站在对方那边骂吗?还是被对方当作人宣?」

「目前的判断是前者。不过,不知道他们是被和臣『洗脑』,还是自愿加入这次的行动。」

「敌人的总数是?」

「现阶段有小杲家的十余人,以及不满十人的少数激进甲贺成员。另外,还要加上应该是敌方主力的『流族』,详细人数不明。」

「为什么最重要的『流族』数量没调查清楚咧?!」

家臣的口气围始脱序了。当主大人冷冷地朝对方瞥了一眼,接着才以自嘲的语气场起嘴角。

「因为『流族』这数百年来都不被当作里的一员,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似的从来没统计过人数。平日刻意疏忽这件事的不就是我们这些领导者吗?」

虽然近两年返回里的人数大致可以掌握,但其他在外生死不明或是根本没返回里的就不知有多少了。

因此,无法对和臣的同伙一一点名清查人数也是再正常不过的结果。

方才的发言者似乎不太甘愿地闭上了嘴,我则偷偷地轻叹口气。

诹访部家的长男对身为母亲的诹访部当主举起反旗。

这件事就旁人的眼光看似乎只是一件愚蠢的母子吵架,可是一旦加上「流族」这种外力影响,事态的严重程度一下子就会激增数十倍。

何况这次的事件又与以前就对诹访部采取反抗姿态的小杲一族扯上关系,更不能忽略聚集在这里的各家当主们也可能潜伏着背叛者

啊啊,一想到这些复杂的问题我的头就忍不住隐隐作痛。就算想以诹访部家的家庭jiu纷大事化小,情况也没那么单纯。

在众人七嘴八舌当中,身为御三家之首的高远家当主终于冷静地提问:

「那么,请问柚子大人的裁决是?」

当主轻轻颔首后,这才转头对聚集于厅内的所有人发表。

「总之,事件的处理方针会在两日内与众长老开会后决定。等方针确立后,会再度找各位征询意见。」

现任当主大人筒洁地裁示后,嗓门比较大的家伙立刻发难:

「如果打起仗来该怎么办?」

「对方也是宵见里的同胞,最好能避免动武。」

「这种处置会不会太软弱了?面对扰乱里内和平的人应该尽速予以歼灭才对吧?为了里的存续应该不惜一战。」

「大家都是保护里、身上流有相同血脉的同胞!别就说蠢话了」

除了我们这群缩在大厅角落的日奈护卫外,其余众人都是统领各族、有权参与里内公共事务的领袖人物。既然各家族间本来就有所谓的派阀存在,要在这种有利害关系的事件中取得共识想必没那么简单。

正厅的空气似乎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愈来愈紧绷。

「不先摸清敌人的阵容要怎么战斗?」

「竟然直指本家的长公子为『敌人』,色部大人,你会不会太激动了?」

「哎呀,丸子家的人还是这么会吹毛求疵啊!出言威胁身为亲生母亲的当主大人,难道不是严重的谋叛行为吗?」

「仁科、丸子,你们两位都冷静一点,如今可是在当主大人的御前。」

「教来石家的当主也同情那些来路不明的『流族』吗?」

「那儿的话。教来石大人只是想寻找与对方交涉的空间罢了」

「土岐的人给我闭嘴!」

「没错没错,这里根本没有教来石家小跟班发言的余地!」

从局外人的眼光看,鸽派几乎都是亲诹访部的家族,而强硬的鹰派别是平日就对本家怀抱不满的人。

对于想批判诹访部家的各族而言,这次事件可说是天赐良机。

只要把包括当主在内的高层贴上处理家族成员逆谋不力的无能标签,本家的权威就会急速

下滑,统率各族的能力也将减弱。

「面对如此里内的大事,各家当主还在为权力斗争。如果真的要跟和臣那伙人打起来,这

些当主是不是能全身而退还不知道呢」

我忍不住喃喃自语,坐在我背后的薰子姐闻声立刻附耳对我说:

「主张战斗的那派,其实是想进行另一种形式的*威。」

「*威?」

「是的,这么一来就可以取得比鸽派优越的地位反正等实际打起来还可以采取别的应变手段。」

我不耐地望着那群面征耳赤、激烈孚输的长辈。

回顾过去的历史,诹访部一族的手足间也不是没发生过类似的斗争。

倘若远溯至战国之前,剿灭企图夺权的亲族几乎算是当主的就任仪式之一。那种随随便便

就要流血的时代里内也曾经历过。

然而,根据过去的教训,这种『稀松平常的争执』一旦与「流族」一牵扯上,往往会有损伤加倍的倾向,这才是主要的症结点。

众长老之所以会对伊吹严加防箭,并不单纯基于政治上的理由。

只要众家族中有人谋叛,就可能让里全体陷入重大的危机。

即使是现任当主大人,也不能轻轻放过身为叛乱首谋的亲生儿子。一旦在处置上显露出偏袒或缺乏公正,对诹访部本家的批判将排山倒海而来。

「严厉处分这件事的主犯是理所当然的,但我身为诹访部的大家长,还是要尽量避免让全里陷入战争的后果。」

当主大人总算是以坚定的口吻打断各家臣间似乎永无止境的争吵。

「这种反应太软弱」

「诹访部家当然要避免大动干戈、使里民丧命的后果。不过,如果事悲真的演变到不得不战,身为当主的我也辉亲自出马。」

当主大人这种毅然决然的态度让满是正式自装束的大赚内发出了此起彼落的感叹。众长老中甚至有人一变发出「不愧是当主大人」的赞誉一边感动得哭倒在地。

「恕我僭越了。当主大人的指示在下无法赞同。」

就在这种激昂的情境之下,一旁突然有人以冷静的声调浇了盆水。

原来是方才一直站在主人席角落却刻意屋抑存在感的现任当主「守护者」山神某没错,正是我老妈母亲这句话让当主大人微微蹙眉。

「某,你不遵从主人的裁示吗?」

「在下的『轮值』工作是守护当主大人的千金之躯,所以无法坐视当主大人亲涉除境。」

当主大人脸上浮现令人畏惧的簿笑后,立刻压低原本的响亮说话声。

「某认为我的实力不及我那个不肖子?」

「不!然而诹访部和臣左右毕竟有『姿见』与『奈落』帮衬,既然敢对当主大人举起反旗,势必会利用那两者的能力。」

我母亲所提出的『姿见』,其实就是本名座光寺瑞穗的和臣手下,是有力的「流族」之一。她能凭肉眼所见的资料拷贝对手的能力与外貌,并且自由自在地使用,可就是相当怪异的一种能力。之前与她交手时确实让我们吃尽了苦头。

假使瑞穗模仿伊吹的『奈落』,再幻化为当主身边之人接近,就算动员山神家全体的能力

恐怕也熊法护卫当主的安全。

当主大人露出陷入沉思的表情。三婆之一的德子婆婆也随即表示赞同。

「正如山神所言,只要对方手中握有『姿见』,当主大人就不该亲临前线。倘若还有『奈落』在场,诹访部一族的能力就台完全遭到封锁。比起主动出击,不如先讨论该如何防止对方向当主大人派出刺客才对。」

干瘦得像只锦鹤的德子婆婆一提出适个建议,各家当主立刻停止争执、竖耳倾听。

「虽然只是少数不明事理的小辈,但早竟还有甲贺家的人混杂其中,况且「流族」还有哪些具备怪异能力的分子加入我方也不清楚。虽然这么就有些失礼,但在这种情况下各位还是先静观两日,和臣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出手吧。」

当然,轻忽大意是绝对得避免的德子婆婆那张充满皱纹的老脸浮现出温和的笑容提醒着,在场的众领袖都姑且同意了,没有人出声反对。

更正确地说,必须带领各家族的当主也都希望能有几天援冲时间,慢慢思考己身的方针。

那么两日后再议留下如此的指示后,当主、日奈还有三婆便鱼贯离开大厅。

其他人眼见领导高层离开,也一一起身走出房间。

正当我还在思索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件事的时候,那些膺派的当主们刚好从我身谩走过。

「那小子应该是因为对身为男儿而无法继承家业有所不满,才会企图扶持下任当主为傀儡,想在幕后支配里吧?」

「小杲家的人也够蠢了,如今还在作想找回过往权势的大梦,干脆趁这个机会把他们连同甲贺家一起打倒。」

「不不,搞不好唆使他们的人是甲贺家也说不定?如果谋叛成功就可以返回御三家的地位,即使失败也可以推托是少数年轻激进分子所为」

那群人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我差点就想转头瞪过去,却被薰子姐一把拦住。

「勇太,请忍耐一下。现在你加入争执只会让下任当主大人的立场更难堪。」

「薰子姐可以容许那群人任意造谣吗?」

「掌权者的想法就是如此。如果要一一回瞧只会累坏自己。」

薰子姐以半放弃的口吻吐出这段话,迅速瞥了一眼那群正准备离去的鹰派人物背影,随即以诚挚的表情对我低头致意。

「不好意思,让你为了甲贺家的名声动气。」

听了薰子姐的话,我瞬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但这回又轮到众长老的对话传入耳中。

「早知道就把那些「流族」赶得愈远愈好。

「真是的,明明是仰仗我们同情才苟活的像伙,竟敢如此不知好歹」

「速人对那些像伙太软弱了,所以才增长了对方的气焰当初我就再三吩咐要对那些人下达不可违抗的诅咒。」

「或许该将那些背叛里的「流族」全部处分掉。」

「嗯,诹访部并不需要黄这种会咬主人的恶犬」

我早就知道宵见里的高层并不欢迎「流族」,但万万没想到他们私底下会说得这么难听。

我勉强咽下这种难受的心情,与同伴继续小声交换意见。

「虽然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和臣应该不会为了权力而突然叛乱吧。」

「嗯,我也有同感,和臣应该不会做出想以日奈为傀儡的事才对。」

凛交互看着用力点头的我与柠檬。

「凛想知道勇太哥哥与柠檬姐姐如此信赖和臣哥哥的理由。」

「不,我怎么可能会信赖他哩。」

「如果和臣有这个企图,应该会用更巧妙的手法骗过整个里这算是我信赖他吗?」

「就是说啊,他应该会尽力避免使日奈陷入危险的事才对。」

「假使对手是勇太或一斗哥哥的话,他就会笑嘻嘻地把两人推入谷底」

「是啊,而且他还会觉得这种事很有趣。不过,与日奈相关的场合他就会小心翼翼了。」

「把日奈当傀儡的话,就要让她变挡箭牌或防火墙吧?比起这种结果,和臣或许还宁愿选择派我们当炮灰呢。」

「不用怀疑,他绝对会这么做。」

我与柠檬以严肃的表情一一道出对和臣的强大『负面信赖』,凛听了也不由得瞪大眼睛。至于一斗哥则仿佛在重置凛的记忆般使动搔着她的头。

「话说回来,如今就算和臣不举旗反叛,日奈也会对他唯命是从。大抵上,她都是照

着老哥的期望采取行动吧?什吗幕后操控的,现在就已经达成啦。」

随着年龄增长而被和臣握有更多把柄的一斗哥葫出这番话,听起来确实非常有说服力。

一点也没错。诹访部一族生来就拥有让人言听计从的能力,对和臣而言根本没有强求什么权力的理由。

「难道有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吗?或许里的高层也尚未掌握和臣的真正目的。」

正当我较劲脑筋思索时,替德子婆婆传话的佣人来了。

「诸位就是下任当主大人的护卫吧?德子大人与下任当主大人正在等各位,请往这边走。」

我们被镇到正厅的内室。

日奈与老婆婆的确在这间为宾客准备的小房间里。

不过,那两人之间充斥的气氛却完全不像在『等待』我们如此平和,反而散发着杀伐之气。

德子婆婆瞪了我们一眼后劈头就说:

「各位此刻一定很想去找和臣吧?不过千万不可这么做喔。」

老婆婆先发制人,一下子就看穿了我们的打算,使我不由得大吃一惊。然而,等到起初的愕然淡去之后,我心中马上又被羞心所覆盖。

即使学年上升、个头变高,最重要的心智却一点成长也没有。

日奈也跟我一样显得十分难堪看来她的想法也丝毫没有长进。

老婆婆瞥见我们的表情变化后立刻叹了句『真拿你们没瓣法』,接着才缓缓替大家说明。

「听好了,长公子在想什么现在没人猜得透。那该子的脑筋不差,应该不会不明白这种愚蠢的条件是不可能被接受的」

德子婆婆在饭纲事件中曾与和臣频繁交谈过,所以这回就连她也对和臣的做法感到狐疑。

关于这点何不直接找对方问个水落石出但老婆婆却对我们轻轻摇头,以坚定的口吻对大家强调:

「这么说对日奈大人虽然很过意不去,但如今速人已为探询和臣的本意展开行动。为了安全起见,各位只能暂时先留在这栋宅邸里,打消离开的念头。」

听完这斩钉截铁的宣示,我忍不住窥探起日奈的反应。她虽然也以铁青的表情瞪着德子婆婆,但察觉我的视线后便立刻强迫自己深呼吸一口气、放松紧绷的肩膀。

「好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这种紧急情况下,总不能因为我们任意介入调查而让父亲以及其他诹访部的臣民陷入危机。」

日奈以自言自语般的口吻说完后,随即转身对大家露出微笑。

「对了,校内模拟考的日子就快到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大家一起用功吧!」

本来以为日奈会更激烈反抗的德子婆婆,在发现日奈轻易地认输后,也不禁露出大感意外的表情。

一行人向德子婆婆告辞后,便离开客室前往日奈的卧房。

日奈、柠檬、凛、一斗哥、薰子姐,还有我一共六人进入房固后,日奈立刻将背后的门砰咚一声关上了。

同时,她立刻将方才那种迷蒙的表情拭去,转而以充满斗志的眼神环顾众人。

「所以,问题是该趁什么时机偷偷逃出这里,对吧?」

「我就知道。」

尽管程度有异,诹访部一族扯谎的本领堪称高深莫测。

然而,我们这群护卫也非常清楚,这种时候要日奈退缩根本是难如登天,所以没有人对她的态度豹变感到诧异。

六人挤在小小的卧室内,促膝讨论最佳的逃跑时机。

日奈这种处事方式或许也可以用『成长不少』来形容吧,只不过完全用在逃跑上,众长老及诹访部一族的其他人一定感到很头痛。

但是,如果完全照那些人的吩咐去做,我们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凛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薰子姐:

「凛想知道甲贺本家对这件事会采取何种反应?」

「不,我也是刚刚才听说和臣的事。」

薰子姐一脸阴沉地摇摇头,接着才抬起头转向日奈。

「不过,至少刚才的场合我获准参加,甲贺家的当主也没有被排除在外。」

「所以高层觉得甲贺家并没有参加谋叛咯?」

「或许已经用某种方式证明了这点,不然就是认定甲贺的那些人只是受到操控吧。」

甲贺一族由于两年前发生的事件名誉埽地,幸好之后在薰子姐的活跃下逐渐恢便了声望。这方面和臣也在暗中出了不少力。

为了报恩,薰子姐也经常在和臣的指挥下行动,所以就算甲贺家主张与这次的事件无关,大概也很难被其他家族接受吧。

「狐狩田那像伙这次又是站在什么立场?」

从一斗哥口中冒出宵见里的妖狐狐狩田源之丞的名虢后,日奈毫不掩饰地臭着脸。

「话说回来,最近都没看到他呢我都忘了还有道个人存在。」

「那像伙的行动基本上没人猜得透。」

「凛认为他很可能已经跟和臣哥哥在一起了。」

隔了一年的空窗期后,狐狩田再度化身为宵森学园高中部的一年级生,现在可是个态度比学长嚣张的学弟。

在我刚返回宵见里时,还曾听见认识没多久的狐狩田对我强调『被年长的学长们一时兴起拖着到处跑而感到苦闷,便是你们的存在意义』,因此受到他静多精神虐待,至今还记忆犹新。所以,他重回一年级后的行径让我很不是滋味。

不认识狐狩田的一、二年级学生也就算了,跟我同学年的人一定会记得以前有个姓名与长相都一模一样的高三学长吧。

本来应该会有人对此感到非常不可思议才对,结果不知为何竟没人追究此事。

在这所学园就读三年后,对那些怪力乱神的现象想必也见怪不怪了或者,这都是狐狩田的妖术在作祟也有可能。

「问题一旦牵扯到那像伙只会让人心情更加不爽,就姑且无视他的存在吧。」

日奈自作主张地把狐狩田的问题切割掉,随后重新整理好心情并抬起头。

「我看还是直接找哥哥当面问清楚比较好。」

「不过,下任当主大人,这么做是不是太危险了?先不论是否可以信赖和臣公子,对诹访部举起反旗的其他同夥不知会做出什么举动」

面对薰子姐的担忧,日奈只是静静地摇头,一对大眼散发着坚定的光芒。

「不必担心!只要我亲自去一趟,哥哥就会对我开诚布公!虽说多少得冒一点风险,但比起自己的安危,我更不能放任里的内乱不管。否则我就没资格继承诹访部家了!」

真令人感动。此刻的日奈充满了下任当主的自豪与觉悟,让人忍不住要为她伟大的宣言喝采。

只不过,薰子姐担心的问题并不会因此而解决,关于这点也很像日奈的作风。薰子姐为了寻求支持而转头望向我。

对于这种早就习惯的发展我轻轻点头示意,接着对日奈开口:

「这种你最擅长的强词夺理听起来是很爽快啦,但对手的盘算可不会因此改变,就这么直接闯进去还是很危险。」

我有点不耐烦地吐槽,但日奈却毫不退缩地呵呵笑道:

「管他的。反正不论遭遇什么危险,我都有宵见里最强的「守护者」在身边呀?勇太难道害怕了吗?」

这种强烈的信赖感以及充满挑衅意味的笑容让我一下子软了腿,不过这种时候可不能轻言认输,我故意装出满脸不悦的模样回答:

「身为你的「守护者」,确实不论遭遇什么障碍都得勇往直前。要把你平安无事带到和臣身边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

「如果把保护你视为最优先事项,而不得不出手伤害对方的「流族」或其他家臣,这又是日奈希望看到的吗?」

日奈对我露出愕然的表情,死命地用力摇着头。接着,她才小声补了句『勇太好过分』,很不开心地瞪着我。

「那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嘛?!乖乖照德子婆婆所貌的,躲在这栋房子里作壁上观、一直用功念书到事态收拾为止吗?这种悠闲的反应,姑且不论哥哥会有什么结果,恐怕那些跟他一同起事的「流族」都会惨遭毒手吧!」

「的确,迳自闯过去虽然危险,但假使有迥避的方法,我也希望能跟和臣直接对话。」

「勇太?!」

我举起一只手制止惊呼的薰子姐,然后才转头面对众同伴。

「根据这次的情况判断,我们这群人的立场就好像鬼牌一样。对方既然要求当主大人把位子禅让给日奈,身为日奈未来重臣的我们就跟领导高层不同,基本上并非和臣的敌人。」

「凛也认为我们可以寻求与当主大人及众长老截然不同的解决途径。」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巧妙利用这种立场,说不定可以在和臣与高层正面冲突前解决纷争,对吧?」

「呃,是啊,那的确是最好的结果」

大致得到众人的赞同后,我立刻移向下一个问题。

「首先,我们该思考如何典和臣接触。」

「日奈,你可以透过手机简讯跟和臣联络吗?」

「完全行不通耶。应该不是收不到讯号或没电的问题,但就算我打了也会直接切到语音信箱。」

既然手机联络不上,我们大概就只能硬闯了。

「呃,虽然还不能肯定关键人物和臣是否真的待在小杲家宅邸薰子姐,你有侵入小杲家的好方法吗?」

小杲本来也是甲贺派的分支,两家的来往自然十分密切,甚至还建立了姻亲关系。

「嗯,那栋房子的构造我大致清楚,只是还没摸透对方的警戒方式,所以不能马上出手,得花一点时间先进行调查。」

「勇太,我家离小杲家很近,要找什么后门或密道问我就对了。」

「可是,就算要先行展开调查,对方也混杂了甲贺家的人哩。薰子姐恐怕很难独自对付吧?」

「这样不好,与其让薰子姐单独潜入小杲家,还不如大家一同从正门闯入!」

「刚才不是就过不要引起正面冲突吗?」

「又不见得一定会打起来?比起堂堂正正地去找对方沟通,偷偷溜进去反而会让对方留下更差的印象吧。」

日奈似乎对「正面」这两个字非常坚持,大概是因为信赖自己哥哥的缘故。

确实,我不相信和臣会做出任何伤害妹妹的举动。因此,从大门玄关走进去也不见得会发生什么危险不过,这种假设是建立在此刻和臣的精神状悲依当保持正常的大前提下。

话又说回来,尽管需要时间讨论,但里的高层最慢也会在两天后作出处置。根据众老之前对「流族」的态度,一场腥风血雨大概是很难避免了。

时间所剩不多了。

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找和臣商量,真的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吗?

「所谓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比起关在这里婆婆妈妈地讨论,一口气冲过去比较像我们的风格,对吧对吧?」

一斗哥不加思索地用力敲打我的背,还一边发出豪过的笑声。

「所以,这次就决定让日奈留守咯?」

「为什么?!」

「我们并不清楚对方到底包括了何方神圣,为了避免下任当主大人涉险,这么做也算是我们这群护卫的『轮值』工作内容。」

除了一斗哥之外,就连薰子姐也表情诚恳地劝服。瞬间,日奈似乎退缩了,但很快又挺直背脊反击。

「我才不要哩!这种紧要关头怎么能抛下我不管!勇太,你帮人家说说说嘛!」

「啊、呃,这个嘛」

在日奈逼视下我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以我个人的立场当然也希望日奈留在家里别去,但这种事她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况且,如果运气好直接与和臣接触上了,有日奈在场也比较方便。

「不过,如果日奈不在场的话,对方会不会以为我们是当主大人与长老们派去的?」

「凛也觉得为了不让对方误会,还是需要日奈姐姐一同前往。」

柠檬跟凛迅速表现出支持日奈的态度。如果放着这几个人不管,连我们也要分裂成年长组与年少组两派了。

我用力搔着头,堵住日奈还想继续说什么的嘴并对同伴们宣言:

「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出发,日奈也算在内,这样可以吧?」

这种裁决好像比较偏袒年少组这逢,但基本上我是挺日奈的。

原本拼命挣扎的日奈听到这突然不动了。

柠檬跟凛自然是赞同我,至于薰子姐与一斗哥尽管有些不甘愿,但最后依然折服了。

大家总算取得了共裁。诹访部的厨子也在这时通知晚饭已经准备好。走出房间后,我们便对方才讨论的结果绝口不提。

在光线逐渐暗沉的走廊下,日奈与我并肩而行。途中,她突然低声地对我喃喃说道:

「为什么最近勇太好像变成大家的领袖了,人家的心情好复杂」

『对啊,既然如此,你就该表现得更有领袖风范,不要再任凭感情摆布了,可以吗?!J

这种指责的话我可说不出口。

仰头望着我的日奈表情似乎略见喜色。明明是口吐怨言,她的嘴角却浮现了些许满足的笑意,这点我看得十分仔细。

我无语地牵起缺乏夜视能力的主子之手,默默领着对方穿越走廊。

***

翌日,我们这群人一个也不剩地溜出了诹访部家的豪宅。

托下任当主过去经常从住处逃跑的褔,大家都已经变成从诹访部家越狱的高手了。

这种高度的技巧或许已经可用专家自居了,

只限定用在这栋房子的逃脱术,以专门知识而言用途未免太狭隘了。

我们摸定的目的地小杲家是一间后方有小山丘为倚靠的威风古宅。道路入口还竖立起『私有地禁止进入』的警告标示,通过这块看板与树林后就可以看见那栋房子。

房屋正面是几块由树林围湖成的旱田与草原。建筑物四周的腹地则被一株株各自向上生长的山毛襻与水栖缓缓地包围住。

「勇太,就这样直接闯进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我正躲在林地的除暗处仔细检查附近是否有异样,听到这番疑问才暂时解放紧绷的神经并低声回应:

「当初说要正面冲追去的人不就是一斗哥吗?这会儿怎么改变心意了?」

「因为状况不同了啊。如果只有我们几个自然没问题,但是现在有日奈在场耶!要不要绕路从后面溜进去比较好?」

比起单纯的狡辩,一斗哥的口气厅起来更像在为日奈担心。

这时时凛冷不防啪叽啪叽地拍打着一斗哥的背,我还以为这个季节已经有蚊子了咧。只见一斗哥回过身,以苦笑的表情摸着凛的头。

「你是在鼓励我吧?多谢咯。」

听完对方的道谢,凛双颊微红并垂下头。方才那种看起来像是在帮忙打蚊子的举动,以凛的观点而言还真的是代表鼓励与慰勉的意思。

「一斗哥,我觉得对方突然出手袭击我的可能性很低。」

为了赶跑年长组的不安,日奈自信满满地表示。

「这种事不实际面对面是不晓得的。」

「我很肯定啦。哥哥不是希望母亲与老人们接受他的条件吗?既然如此,又何必攻击我跟我的护卫呢?」

「一点也没措,一斗哥。反正他们都想要日奈继任当主了,对日奈录动攻击未免太不合逻辑了?」

「下任当主大人,即使没有生命危险,对方依当可能想软禁您充当对抗高层的人质,或是直接剥夺您的自由意志好安排为傀儡。不可以轻忽上述危险性。」

聪了薰子姐的轻声警告,日奈立刻不悦地掀起眉尾。

「哥哥才不会做那种事哩!他不可能把我当满足个人权力欲的方便道具!」

「如果和臣公子还是我们以前所认识的和臣公子以此为前提才能做出方才的结论吧?基本上,当对方提出那些条件时,我们就该怀疑和臣公子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了」

「疑神疑鬼也不能解决问题呀!」

夹在按捺不住情绪、再度失态的日奈,以及身为保护日奈之责这两位学长姐之间,我感到非常尴尬。

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就这么决定吧!与其在这种地方吵架,不如先带大家离开危险地带,回去把意见整合好再来

就在此时,薰子姐迅速取出苦无的临战态势一下子把我从沉思中惊醒。

「哎呀呀,这不是下任当主一行人吗?」

随着一声语带戏谑的开场白,一名年轻男子忽然从山毛襻的后方现身。

年纪大约在甘五上下,身形瘦削的对方身着黑色的日本传统轻便上衣与裙裤。

「以前没看过你尊姓大名?」

我以肉身将日奈挡在后方并发出警戒的态势,男子则面露冷笑。

「本人自然也是「流族」的一员。至于名字嘛」

「带我去哥哥那儿!」

日奈的大喊就像迎面给对方一巴掌似的打断男子的自我介绍。

只见她怒气冲冲地交抱双臂、狠狠地瞪着前方这名男子继续要求。

「带我去见哥哥,我要知道他引发这场骚动的真正目的。快帮我带路呀!」

大概是刚刚才跟薰子姐与一斗哥讨论过的椽故,日奈这种紧迫逼人的高压态度让我不由得暗地叫苦。

你想惹对方生气吗?!往往都是这种小细节在坏事啊!

男子脸上的冷笑瞬固褪去了。

「真正的目的?我们的真正目的已经在声明里说得很清楚,没有别的。」

「我们想确认那到底是不是真的。麻烦你,请让我们见和臣一面?」

「你不相信我们这种人所就的话吗?」

「不是那个意思!」

我慌忙否定,但男子似乎聪不进我的辩解。对方那双幽暗的眼珠子紧紧地对辈我们,附有铁刀的手指处也套上拳头,还发出刻意压低的恐吓声。

「也罢!反正你们很快就会改变想法了。」

「等等!跟我们开战并不是你们想要的吧」

在我还没说完前,男子的身影已经我的视野消失。

同时,男子所发出的气味也一溜烟摆脱掉我的嗅觉掌握。

下一秒钟,全身漆黑的男子竟从我脚底下的影子里蹿出!

手指处锐利的刀尖朝着我的脸颊猛烈迫攻。

我慌忙弯下身子闪避。

无法完全躲过的刀尖掠过脸颊,顿觉一阵如电击般的刺痛袭来。

不久,是热的鲜血从我的脸庞滑落。

这也是「流族」的能力吗?搞不清楚对方的战法究竟为何,对我方实在大大不利啊!

「撤退!」

我毫不犹豫地转头对同伴们如此宣布,黑衣男见状立刻歪着嘴说道:

「诹访部的走狗想逃吗?」

「你自己还不是诹访部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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