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尚大。二幺幺班。
这些天媚媚和乡巴佬感情培养的还不错,现在可有媚媚撑腰了,志气长了不少。
“俺认为,俺是全班最帅的男生。”乡巴佬扬了扬秀发,擦了擦自己的农民证。
林天宇冷哼,“硕硕,少在这儿臭不要脸。”然后摆了一个很酷的pose,我才是!
乡巴佬怒视林天宇,朝媚媚大吼:“同桌,有人欺负我。”
媚媚听到了乡巴老的呼唤,站起生,一步步走过来,吊灯、黑板、壁画全被震落了,与地震的威力不相上下,林天宇被震得四脚朝天,媚媚身上的肉一抖一抖,慢慢逼近林天宇,然后林天宇就看见有那么一口大锅直扑他而来,众同学捂耳,不要啊……
还好,林天宇躲过去了,她才不要和乡巴佬同样命运。
“比目,你问什么不告诉我关于你工作的事情?”翼杰带有凶腔地问道。
“有什么好说的啊,在饭店当厨子而已啊。”
“哪家饭店啊?”
林天宇从地上爬起,“这个是……”
“是不能说的秘密。”韩比目立刻打断,冲林天宇使眼色,不能让翼杰表姐知道啊,否则她不会心安。
翼杰不再追问,心里暗想,不让我知道我偏要知道。
******
公寓,梧桐树叶飞舞着,阳光从中射进来,斑斑驳驳,光沿直线传播嘛。
可是,当韩比目走近时,院落散落着她的行李,被树叶也弄得斑斑驳驳,韩比目气愤地拾起,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了她旁边,眼眸比阳光还要刺眼,让人不敢直视。
“快滚,不要再回来了。”声音淡漠不留余地。
韩比目无表情地直视他眼眸,“整不过我就来这招啊。”她有一点点气愤,可能也谈不上,不服气罢了。
俞赞傲冷笑下,低头靠近她的脸,气息均匀地吐在比目脸上,一阵淡落的茶香清爽宜人。
“怎么还让我送你?”
“非走不可吗?”
“非走不可。”
“可是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这跟我没关系。”他无聊的转身,冲韩比目挥了挥手,比目拽住他胳膊。
“算我拜托你,同情一下我都不行吗?否则我真的会睡大街。”
“我说过了,这跟我没关系。”俞赞傲突然鄙夷地看着韩比目,“好吧,你等着。”
俞赞傲进了屋,韩比目沮丧地蹲下身拾起剩下的衣物,他又在搞什么把戏?
一沓钱递到比目面前,韩比目一下没了表情。
“喏,这样总可以了吧。”俞赞傲将韩比目的手拽过来,钱放在她手中。
韩比目缓慢眨动了下睫毛,再睁开的时候,蕴绕了怒气,她把前甩到他身上!
阳光打落,因愤怒而浸出的泪变得晶莹。
“钱?你以为我是为了钱而赖着不走的吗?没错,我刚开始是为了钱来的,但我不会让你这种人看不起!”
俞赞傲的心恍惚被撞了一下。
“这么急赶我走,是做给俞阿姨看的吧。”
阳光下,白T恤少年因为她的一句话,脊背僵直起来。
“我真不明白,你明明知道他们都在关心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叛逆,难道,这就是你俞赞傲的一贯作风?把别人的关心踩在脚下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吗?”
少年的眼睛有了薄怒。
“你知不知道俞阿姨有多么爱你,在这样下去,你会伤她的心,你以为这种方式就能阻绝你认为很便宜的亲情吗?!”韩比目一时无法控制。
俞赞傲愤怒地将韩比目拽出公寓,“滚!”
脸部完美的轮廓变得紧绷,双手紧紧握住围栏,他没有。她愕住。
韩比目垂头丧气地拖着行李,走在路上,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很自责,太冲动了,真不应该那样说他,俞赞傲心里一定很难受,可是他竟把我看那么低。
周围静静的,来来往往的也只有脚踏车,坐在长椅上,一棵树的阴凉正好落了下来。比目想到了要饭大妈,今后还要跟她混啊,欲哭之时,要饭大妈突然出现,坐到她身边,不怀好意地看着她行李。
“孩子,又受挫了啊?”
韩比目仰天长叹,“是啊,都怪我自己。”
要饭大妈喝着水,困惑地问:“你不是说要帮人家的吗?怎么自己先歇菜了?”
韩比目有些过意不去,挠着脑袋,对哦,帮他和家人和好,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做的事情让人生气,但也不是超级大坏蛋,可是,照现在的情况看,已经成为泡影。
“大妈,我是想帮他啊,可是我没这能力,他非要赶我走,我没办法,而且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已经无法回头了。”耸耸肩,眼睛瞟到要饭大妈的碗,大妈慌忙藏起来,半威胁的说:“小丫头片子啊,我告诉你,别抢我饭碗……”
韩比目嘿嘿笑了起来,“不跟您开玩笑了,我是真不知道该怎样办了。”不知道还能去哪里,俞阿姨和菲嘉有要失望了,101号宣告失败。
大妈拍着比目肩膀,语重心长夹着责备的说:“这样子就放弃了?犯了错误首先想到的不应该是躲避而是弥补。”
大妈从破布袋里拿出一根拾来的铁棒,放在地上开始磨,“听过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吗?”大妈偷偷地吧铁棒扔了,变出一根绣花针,自豪地讲:“瞧见了吧,只是铁棒磨出来的。”
“可是我没有时间。”
“笨!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的是坚持而不是时间!这么小的打击就以为希望破灭了?你有试过坚持吗?口口声声说要帮人家,可惜你连做都没有就认输了,丢人!”
呵,要饭大妈为了不让韩比目抢她饭碗,豁出去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他坚定地很,完全就没有可能再回去。”
“在你认为希望破灭的时候,不妨再徒劳地做一次,不管多么渺茫,都会相信有奇迹出现。”
——争取才有机会,坚持才会胜利。
——犯了错首先想到的是弥补,而不是逃避。
——在你认为希望破灭的时候,不妨再徒劳地做一次,不管多么渺茫,都会相信有奇迹出现。
韩比目眼睛直视前方,双手抱膝,想着要饭大妈的话,凉风吹过,画面真了许多,心中顿然开朗。要饭大妈说的对。
韩比目蹭地站到了长椅上,深呼吸之后,一鼓作气地冲向公寓,再去奋斗一次吧,还会有希望……
淡落茶香笼罩的小房子,韩比目咬咬嘴唇,敲敲门。
“吱——”
还是那张很臭很俊秀的脸,只不过见了她立刻更加阴沉。
“脸皮可真够厚的。”
“没错,所以我……”韩比目深鞠躬,“对不起。”
比目脸涨通红,有些心虚,有些错乱,有些没底气。
俞赞傲冷哼声,欲要摔上门,被韩比目拉住。
“还有就是……可不可以不让我走,我知道说那些话是我不对,伤害了你,可是……”你有也不对的地方啊,“我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
韩比目知道她会在俞赞傲心里是个死皮赖脸的家伙,但只有这样了,不能对不起俞阿姨和菲嘉。
少年毫无动摇之意,砰然关上门。
韩比目垂下眼皮,“我不会走哦。”
太阳变得好大,知了不停地发牢骚,光芒狠毒地晒到比目皮肤上,自私地到处寻找水分,然后消化、蒸干。
很热……
就这样被炙烤着,其实梧桐树下有阴凉,可是韩比目不肯去,傻傻地伫立太阳下,擦拭流下来的粘汗。
《园游会》
(琥珀色黄昏像糖在很美的远方
你的脸没有化妆我却疯狂爱上
思念跟影子在傍晚一起被拉长
我手中那张入场券陪我数羊
薄荷色草地芬芳像风没有形状
我却能够牢记你的气质跟脸庞
冷空气跟琉璃在清晨很有透明感
像我的喜欢被你看穿)
每个毛孔都被掠夺了水分,口干舌燥立刻包围了她。
(摊位上一朵艳阳
我悄悄出现你身旁
你慌乱的模样
我微笑安静欣赏)
俞赞傲吹着冷气,不去看门外的韩比目。烤成比目鱼,跟自己又不相干。
(我顶着大太阳
只想为你撑伞
你靠在我肩膀
深呼吸怕遗忘
因为捞鱼的蠢游戏我们开始交谈
多希望话题不断园游会永不打烊)
一个小时过去了。
俞赞傲隔窗望了望外面天空中的太阳,刺得眼睛丝丝疼痛。
他摇头,无意地路过韩比目房间,瞟了一眼,打算走掉,却突然又偏头去看。那幅画像……俞赞傲取下来,原本的涂鸦消失不见,虽然以前千疮百孔过,但现在修复地那么好,还有补上去的那个笑容,是他从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过的。
傻大鱼,加油!……是什么意思?
(气球在我手上
我牵着你瞎逛
有话想对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