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我的手紧了紧。w-w-w.Lk。我疑惑地抬起头,远道紧紧抿着唇,身子僵直,却还是有些倔强地拉着我往外走去。我用手指轻轻碰碰他的掌,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他明白我的意思,也朝我笑了笑,转过身去。
只见一个浓眉大眼,身子微微有些胖的男子大笑着,大胆的眼神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一番,道:“还真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要不,到爷这里来,他出的价钱,爷翻倍,怎么样?”
我心里苦笑连连,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哪有这么明目张胆地拉人的。语气有些淡淡的:“这位爷,今夜的心尘,只属于远道。”
远道低头看向我,目光交织,轻柔地抚上我的脸颊,唇角带着春水般的笑意,用极轻极柔的声音在我耳畔低语:“心尘,谢谢你。”
对面的男子有些怒意地看着我们,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又大笑起来:“听说你这些日子天天窝在温柔乡里,也不顾念顾念家里。我们都来了这里,难道你就不请我们也听听美人的曲儿?”
“心尘?”远道有些为难地开口。我朝他柔柔一笑,低眉颔首,示意我没事。见我这般神色,他轻舒了口气,只是眉宇间染上淡淡的清愁。
我随着远道,跟在那个男子身后,走进一个厢房,掩去了满楼的喧哗。房间的装潢典雅有致,沿袭着芸娘一贯的风格。而让我诧异的,是里面的人。那位中年男子长相寻常,但摆到人群中,我却能一眼认出他来。他身上有种隐隐的威严,让人觉得压力非常。浪@客*中文转载[]那冷漠的眼里有着不容他人置疑的东西,带着研判,还有一丝厌恶瞟了我一眼,便静静地盯住了远道。这样的人物,一定不是寻常角色,估计身世显赫、手段非凡。
看到远道神色大变,先前引我们进来的男子大笑起来:“人我已经带来了。那爷我可要出去了。你们好好聊,我可就不耽误你们了。”话还没说完,便大步走出房间,朝屋外的莺莺燕燕阔步走去。隔着门,我甚至还能听到外面的喧嚣吵闹。
远道身子晃了一下,松开握着我的手,低头叫了一声:“阿玛。”这两个字,成功得换来我惊诧的目光。居然是远道的父亲?那么,远道是……
“德昭,以前的事我不与你计较了,可眼下,你怎么能……”原来,远道的真名叫德昭。我的脑中拼命搜索着,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德昭”究竟是历史上的哪一人。
“阿玛,我……”远道,应该是德昭抬起头,看到阿玛眼中一闪而逝的痛色,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却也没有低头,寸步不让地用眼神传递着自己的坚持。
他的父亲终是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我已经上书,再过阵子。你承袭地诏书就会下来,也算是我对你地一点补偿。”
“补偿?”德昭笑了,竟有些不可抑止。我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神色,那种沁骨地哀痛灼伤了我的眼。“补偿了。额娘能回来吗?若是任我选择。我更想要离开王府,而不是那个郡王地头衔。”
王府?郡王?如果这时候,我还想不到他是谁。那我地历史就白念了。豫亲王多铎地玄孙,多罗信郡王鄂扎的第五子。也是后来承袭他郡王爵位地儿子。他。居然是远道。那个如诗如画的男子。早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是黄带子。皇室宗亲。世代罔袭的铁帽子王!
见屋内的气氛有些凝滞。我澹澹一笑。从容地施礼。道:“原来是信王爷大驾,心尘失礼了。”
鄂扎探究的眼神在我身上一扫而过。见我只是淡淡的笑着,简单地在那里。没有丝毫地慌乱。神色复杂地虚扶一把,道:“心尘姑娘。不必多礼。犬子无知。唐突了姑娘。本王代他向你致歉。你请回吧。”
“阿玛!”德昭语调有些变了,拉住我,倔强地仰着头,“既然说,今夜的你,属于远道,我不许你走。”
我微笑着将手从他掌中抽出,轻声道:“眼前的你,是德昭。”
当德昭两个字一出口,他松开了握住我的手,沉静的双瞳中有我看不懂的光,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一瞬不眨。
我低头从他身边走过,几不可闻地留下一句话:“远道,你这是何苦呢。”却没有看到他陡然变直的身躯,如秋风秋雨中飘摇的孤寂,带着深重的苍凉。然自我离开,我再没有回首,再没有看过一眼,屋内的一切已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