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阳摇摇头,“暂时不要做任何推测,用事实说话。去通知张默南,让他会合我到李府去再一次验尸。”
“下官即刻令他前往李府。”查果岭做事雷厉风行,马上风风火火地走了。
路阳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唤来薛明和南山,随伺在侧的当然还有可人小蜗牛。路阳上了轿子,本来不想坐轿子的,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现在是刑部尚书,满朝文武都等着看她的笑话,虽然敬佩她的人也有,可到底不是亲近,一旦她有什么行差踏错不会为她讲半句话的,她自己倒无所谓,就是连累了一直保着她的寒歌。也许她不做官了,倒可以在后宫做个妃子什么的。可这终非她所愿。
李大人本来已经认罪,但见路阳带人来验尸,不禁跳起来拦阻,“不必再验尸,她已经安息,不必惊扰她,我已经认罪,抓我吧,抓我吧,何必再查?"
路阳看着他,“她是否安息,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你这位夫人是什么性子,她是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然后离去的,我们总要查清楚,还死者一个公道,也给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公道。”
李老夫人被几名丫鬟搀扶而来,闻言不由得大惊:“你说什么?她,她死之前,怀孕了?”
路阳语气不禁有些讽刺,“你是婆婆,此事你不应该最清楚吗?还是你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位儿媳妇?”
李大人面容凄苦,却不愿再瞧他母亲一眼,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他恨她,真的好恨。但是他也想知道到底敏君是如何遇害的,是谁命人侮辱了她?若真是自己的母亲,他想必也无法苟活在这个世界上。
李老夫人傻傻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忽然老泪纵横起来。她张张嘴想说什么,李大人对侍女说:“把老妇人送回房间休息,没什么事情不要出来。”
李老夫人愣愣地看着儿子,任由侍女搀扶着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过身看着李大人,欲言又止。路阳都看在眼里,其实这里李老夫人肯定是真凶之一,但另外还有一个是谁?她不说出来是怕秘密曝光?还是要保住那个和她吵架的女子?
查果岭对李大人说:“此案一定要有个水落石出,否则你如何对敏君和孩子交代?即便我真判你有罪,判了斩首,你有何面目面见她?”李大人眸子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还是继续沉默着。
路阳带上鱼肠手套,对李大人说:“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们一定要重新再验一次。这一次验尸攸关她是否被人侮辱,当初我验的时候,见到下体有撕裂,加上她的下体有过充血,便认为是受过侵犯,但其实未必,我得知当日早上你们是有过夫妻生活,所以她大有可能是被人刻意制造被侵犯的痕迹,转移我们调查的方向。”
“你如何得知,我们那日早上”李大人到底是个谦谦君子,说起这些事情还是有些羞赧,不像路阳那般沉着专业。
“那日在房中不止你,还有我和智能,你见到的我们也见到。”路阳一语双关,李大人便愣住了,若是路大人也见过敏君的鬼魂,那是瞒不过大人了,他长长地叹气一声,“希望大人能好生爱惜敏君的遗体。”
“一定。”路阳得到他的首肯,才为于敏君验尸,也算是对李大人的一种尊重。
张默南跟在路阳身后,仔细看着路阳细细检验尸体,在路阳身上他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他能接近路阳,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给我镊子。”路阳把宫口扩开,对张默南说。张默南连忙地上镊子,路阳取在手中,从于敏君的下体取出一条金色的纤维,也就是线头。
“这是什么?”张默南问道。
“纤维,人体身上掉下来的纤维,或者说是包裹着硬物的锦布。查大人,你去放置发现尸体的地方好好寻找一下,看看有什么可疑之处?”路阳对查果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