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描淡写地说:“姐姐身子有些不爽,所以今日只有我来!”
寒歌哦了一声,有些关切地问:“她,没什么吧?”
顾小蝶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竟无端生出一丝恼怒来,可这恼怒来得十分莫名其妙,她也不好发作,只说:“她自己是大夫,有什么不舒服都会很快好的!”
寒歌没有再言语,她说的也在理。只是舒雅还不知道路阳回来了,本想好好跟她聊一下。他与舒雅本来是夫妻,可是自从舒雅重生之后,他便把舒雅视为好友,也只有和她一起才会肆无忌惮地谈论两人都共同感兴趣的人—路阳!
治疗的步骤都已经驾轻就熟,寒歌躺在榻上,首先做了针灸,然后是分几个步骤的按摩刺激穴位,顾小蝶为他理疗的同时,默默地看着他闭上眸子的脸,精工雕琢般的五官镶嵌在棱角分明的脸上,眉毛很浓,其实他这样轻闭上眼睛,少了那一分严肃和冷漠,是个十分迷人的男子。这样的男子,也难怪后宫这么多女子为他疯狂。
那个路阳,看起来也挺漂亮的,只是一个女子为官,多少让人有些不信服。也许她并非凭真本事,靠皮色上位的大有人在。只是这样想了她又觉得不妥,那岂不是代表皇上看上她的美色?
寒歌忽然睁开眼睛,顾小蝶就这样直直看着寒歌的眸子里,她陡然一惊,连忙收起脸上那暧昧的神情,换上一副淡漠的表情,问道:“可有好些?”
寒歌重新闭上眼睛,舒了一口气,然后淡淡地回答,“好些了,这几日暂时不必再治疗了!”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顾小蝶却感到一股子的恼怒,她憋红了脸,半响说不出一句话,良久,她停下手上的动作,冷冷地说:“遵命!”说罢,开始收拾东西,因为心中有气,手上的动作难免是重了些,不知道怎么的,那一直放得十分稳固的针竟然掉了下来,她本能地手上去接,而寒歌也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殊不知顾小蝶的手比他更快一步,于是他伸出去的手便抓住了顾小蝶的手,顾小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寒歌放开她的手,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小心点!”
顾小蝶把东西胡乱往药箱里一塞,脸上竟然有一抹娇羞,连告辞也不说,转身逃了。
素年在门口见顾小蝶冲出来不禁愣了一下,这位二小姐平日里最讨厌就是人家横冲直撞的,在她面前乱了分寸都会被她骂,而她自己一直是淡漠冷静的模样,哪里见过她这般慌乱。素年摇摇头,苦笑心道:能抗拒咱万岁爷的都不是女人,看来这位二小姐也不见得清高。
“看什么呢?”寒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了门口,见素年看着顾小蝶的背影一副深思的样子,想起方才顾小蝶的反应,不禁有些不悦,他欣赏女子能干,但是公事是公事,不能乱了分寸。替他诊治的时候专心的就该是他的病情,而不是胡思乱想。他浑然不记得自己经常借用公事之便接近路阳,当然,人就是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尤其是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
素年连忙收敛神情,“没有,奴才是见二小姐走得较着急,很少见她这副模样。”
寒歌阴沉着脸,一声不吭走在前头,素年连忙跟上。素年有些不解地问:“爷,路大人回来了,您不高兴么?”
寒歌看着前方被轻雪沾湿的路面,御花园里的花只有腊梅开得傲人,虽不是冰天雪地,但是在寒风凛冽中也别有一番风味,他不高兴吗?怎么会?他现在还能感觉到心底的飞扬,她终于回来了,她回来了,路还是昨日的路,花还是昨日的花,然而世界却完全变了样,他高兴,是因为他觉得是煎熬的日子已经过去,他不敢高兴,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有她在身边的日子会结束。
“爷?”素年见他不回答,便又再问了一句,本来若是在往日,素年是不敢再问了,寒歌比较严肃,沉默便是一种威严。但是素年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确定寒歌心里到底是否还有路阳,所以斗胆地问了一句。
寒歌看了他一眼道:“你说呢?”
“奴才觉得皇上应该高兴,但是皇上脸上并无半点喜色。”素年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