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宽广天幕似锦缎浓染,上点缀着繁星少许,显得浩瀚无边。
醉意楼还是一如既往地在低调中透露着奢华,雅致中又有着一抹俏皮,悦昕和如枫,并上珠儿叶子修等人便在二楼的厢房中看着楼下的一切。
如枫忽然眉开眼笑,朝着外面用力地挥着手,他们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才发现下方有人在朝他们举杯遥祝,定睛一看,方知是琰裕。
只见对方一身白衣,端坐于椅内,眉眼舒展,嘴角噙笑,一副文雅书生的模样。
“那人是谁?”双儿看着她们几个人之间眉来眼去,好奇地一边敲打着窗沿,一边问道。
“如枫的心头好。”悦昕笑着打趣道。
对方一听不乐意了,跳起来,“元悦昕,你别乱说,我的心头好,那可只能是楚宣的,我就是看他仗义,觉得可以交个朋友而已。”
悦昕自顾自倒茶,闻言鄙视地睨了她一眼,显然不信她这说辞,珠儿见状,笑倒在双儿怀里,叶子修强装镇定地看着他们,只是嘴角的抽搐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正当几人玩得不亦乐乎之时,门外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紫霞的贴身侍女小翠。
紫霞邀请悦昕和如枫厢房一见,虽不知为何如此突然,悦昕还是赴了约。
当看到眼底青黑,一脸愁容的紫霞时,悦昕和如枫大吃了一惊,齐齐询问发生了何事。
经过小翠的解释,她们才知道,原来这几日,她们每天都会收到神秘人的恐吓,这让她整晚整晚地睡不好。
“究竟是谁,做这样无聊的事!”如枫拿着小翠递过来的信,越往下脸色越难看,到最后将信用力地拍在桌上,“真是太过分了!”
“如枫,你先别激动,”悦昕接了信快速浏览过一番,上面净是些辱骂不堪的字眼,很显然,写信之人对紫霞,估计是由爱生恨了,道她是人尽可夫,却又要立牌坊的。
“怎么能不生气,这说得也太难听了,欣儿,这事,咱们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给他点厉害瞧瞧!”
紫霞轻揩着眼角的泪,转头让小翠去沏壶茶进来,自己便起身来到如枫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枫儿姐姐,身在这样的场合,被人辱骂我都已经习惯了,只是这人不知是谁,所说的话一次比一次难听,我…我…”对方说着,眼睛又开始泛红,鼻音浓重。
悦昕和如枫交换了眼色,悦昕扶着她在一旁坐下,自己则站在她身边,轻拍着她的背,“紫霞,你不要太担心了,楼里掌柜的怎么说?这事若是不解决,对她而言也总归是个祸患。”
紫霞抬袖按着自己的眼角,“她说,这有可能是周冲所为,上一次,我当众拒绝了他,让他难堪下不来台,最后还让王爷记恨上了他,所以他怀恨在心,想报复我。”
“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悦昕点头,“这人心胸狭隘,会做这样的事,也不足为奇,那你打算如何,报案吗?”
“报案有用吗?”如枫在一旁焦急地开口道,“这周冲是兵部尚书之子,官府估计也不敢拿他怎么样,若真的抓了人,最多就是过个形式而已,可万一他要是更加怀恨在心,怎么办?”
“且不论有用没用,试试总是无妨的,”悦昕见紫霞已渐渐安稳下来,便在一旁的椅子里坐下,拧眉思索,“只要对方有所顾忌,就不会毫无用处,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还轮不到他如此目无法纪!”
“欣儿姑娘说的是,”小翠端着茶壶进屋,闻言开口。
她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茶,而后在她小姐的身后站好,“小姐也是这么想,但是妈妈说,这可能会惹来更大的麻烦,让我们忍一忍,息事宁人好了。”
“这怎么息事宁人啊?紫霞什么都不做,他只会越来越猖狂,越来越无所顾忌!”如枫双手一握,怒道。
“可是,”紫霞浑身一颤,脸上泪意泫然,更显得楚楚可怜,“我一介青楼女子,上官府报这样的案子,不知会被如何耻笑亦不知。”
“小姐,”小翠见状,将桌上的热茶递给她,“左右咱又不曾做错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什么好怕的。”
对方接过杯子,捂在手心,“话虽如此,我想再等等,若对方还继续有其他过分的举动,我便豁出去,上这官府走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