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彻冷笑一声,“没想到蝶衣那个小丫头整人的玩样,在这时候却能派上用处。”
“呼呼——”呼啸的狂风刮在脸上,撕裂肌肤般的力道,生疼生疼的。在后有追兵的违纪时刻,我却一点都不害怕,只要紧紧依靠在这个肩膀,似乎什么都显得渺小了。
马似乎被后面的压迫骇到了,步子渐渐放慢下来,敌军快逼近了。马儿啊,马儿,快点爆发你的小宇宙啊。我拔下头上的发钗,一咬牙,朝着马的屁股扎进去。马受到了刺激,头扬起嘶叫一声,拔腿快奔起来。
玄彻摇晃了一下,我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发颤,全身发烫,伤口已经结痂,凝结成一层厚厚的血痂,血腥味弥漫。他发高烧了,会不会是破伤风了,我现在只能紧紧抱住他。
驽国军队兵分开两路向我们包围,在这片沙漠中,辽阔空旷,没有一点遮掩之物,驽国追兵人多势众,现在只有硬拼了。
几匹狼已经狂奔到我们的马匹周围,味道玄彻身上的血腥味,眼眸中闪动着幽绿的光芒,似乎极为饥饿。
马惊恐的原地打转,嘶哑地呐喊似乎在求饶。蝶影飞身过来飘撒迷烟粉,白色的粉末被风一击飘散开来,若有似无,但神奇的是狼群一只只双腿无力,好像瘟疫一般倒在地上。
我们都屏住呼吸,还堵住了马的两个大鼻孔,所以人和马都没事。
“门主,迷烟粉没了。”蝶影拿出了银色的九节鞭,凝视着周围的敌军。
“走一步,算一步。”
倒下一群狼又来了一群,狼就不用计划生育一下吗?这样肆无忌惮繁衍下去会造成生物链脱节的。驽国人真没种,用畜生冲锋陷阵。几十匹狼闪烁着凶残的光芒,两粒尖锐的狼牙发着锃亮的光芒。
天空澄澈如洗,湛蓝若染,黄沙曼舞,凝滞的空气中带着杀气和恐惧,人和狼就这样虎视眈眈地对峙着。我缓缓地从鞋中拔出玄青剑,递给玄彻。
玄彻不屑地瞥了一眼,“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你自己留着防身。”
几匹狼气势汹汹地飞扑过来,我胆怯地闭上了眼睛,手中匕首一伸,白光一闪,深红的液体溅出,野狼悲痛得狂嚎乱叫,我睁开眼睛,足有一米长的狼只离我三寸的距离,它右眼窝中深中匕首。我狠狠拔出短剑,一抖,血珠陡然坠落,瞬间低落在黄色的土地上,染红大漠。
只见蝶影,风姿飒爽,她手中九节鞭奋力挥动,银芒四溢,又快、又狠、又准,接连击中恶狼的头颅。
“雪儿小心!”在我为第一次出手就取得的胜利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又有几匹狼飞扑而来,玄彻毫不迟疑地挡在我的面前,双掌朝狼的天灵盖一击,狼的眼眸爆出,软绵绵地倒下了。但肩上却被恶狼咬伤,鲜血的味道仿佛激发了它的兽性,撕咬着不肯松口。我慌乱地朝着那只狼挥刀,一刀一刀,血珠子飞溅,狼最后不舍地松开了口,缓缓滑落。此时那狼已经被我砍得没有肚皮,五脏六腑都流了出来,肠子拉了足足有一米长。
鲜血淋漓,狼的尸首越来越多,灼热的太阳烤制血腥,腐烂的味道。胃里在翻滚,我抑制住呕吐的感觉。
“花萝卜,你不要紧吧!”我翻看他的伤口,血肉模糊,被咬掉了一大块肉,白色的肩骨锃锃可见。
“没事!”玄彻杀狼的间暇回答我。
为了不让玄彻分心照顾我,我鼓起勇气,胡乱挥舞着玄青剑,这把刀的确是削铁如泥,狼只要一扑过来,不是断胳膊缺腿,就是切腹。
死尸激发了狼群本有的狂野,狼群密集如初,仿佛洪水漫堤坝,防无所防,一只一只像发了狂一般扑了上来,蝶影明显开始有点体力不支了。
马被狼咬断了腿而倒下,我和玄彻滚落在地。蝶影飞过来,“门主,我闻到幽黯快赶来了,我们再坚持一会儿。”我扯下衣裙上的布料简易包扎一下他的伤口。
变态的驽国军队就乐滋滋的围观,看一场人狼大战。
我们三人并肩而战,每人对付一个方向的进攻,狼尸在黄沙上铺满了一层。狼群被我们的气势所慑,开始有些胆怯,驻足在原地。
一声哨响,嘹亮划空,狼像训练有素的士兵,速速逃散。
“雪儿,你还是快快投降吧!我不想伤害你。”哈特越出众人,高声喊道。
我气愤地大喊:“你自己长得像畜生也就算了,还以畜生为伍,训练来杀人!我鄙视你,不会跟你回去的。”
我这么大庭广众地骂他,他却一点都不恼火,“雪儿,乌斯太子是蝶血门杀的,所以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把淳于玄彻抓回去。”
听他瞎扯,打仗总归要找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抓人亦是如此,我才不相信呢!“我不想听到你的鹰叫声,放屁声都比你的声音好听!你不放我们走,我们霹雳三侠就杀你们个片甲不留!”我一想到他们是怎样对待玄彻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气呼呼地骂道。
骄阳似火,烈烈强光蒸发出稠密的血腥味,黄沙乱舞,席卷着死亡的悲凉气息。
我突然蹿入玄彻的怀里,脸颊贴在他宽大的胸膛,聆听着他杂乱的心跳,坚定地说道:“我相信你,无条件的相信你,但是你不能做辜负我的事哦!”他身上那两个贯穿血肉的铁钩已经移位,血流如注,我却不曾发觉。惨白的脸毫无血气,阴冷的眼眸中蕴含着层层杀气。雪白的裘衣上全是斑斑驳驳血迹,褐色和鲜红色相间。
他伸手紧紧搂住我,气血起伏地说道:“此生定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