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玉兄,枉我许观蝉往日自诩见多识广,今日才知自己真正是井底之蛙,以往只知庄轻尘倜傥豁达,气度恢宏,乃是世间少有的人物,现在才知道还是太小瞧了他,实在是惭愧啊。”
许靖许观蝉手中捧了一份请帖,啧啧称奇,这份请帖内容倒也不出奇,关键是材质,赫然是黄金为底,宝石镶嵌,端得是奢华无比,旁边吴则吴子玉也是捧了一份同样格式的请帖,轻轻抚摸,脸上神情古怪,似悲似喜,又隐隐带了一分感激。
吴子玉家穷,便是这次盘缠,也是东挪西凑省出来的,为此家里还举了债,不过江都的物价又岂是吴子玉这个益州人可以想象的,虽然省了又省,便是一日三餐,也只吃些便宜的熟食,不过是大饼包子之类,几文钱应付过去,不过房价之类却是不能省的,近些时日已经有山穷水尽之感,梁国秋闱在九月中,算起来还有一个多月,礼部试后又一个月,才是殿试,殿试结束后,等待放榜又是一个月,前后数数,竟然还要三个月。
便是来江都之前,吴子玉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窘迫,怀里揣的银子,在他的印象中已是一笔巨款了,谁知大比还没开始,已经用的差不多了,眼看囊中羞涩,无论怎么计算,也就在这几日便要用尽,之后如何,却是不敢想象。
他又生性傲骨,自己的窘况,便是许靖许观蝉那里也绝不肯吐露半句,为了来日绸缪,这几日心中忧愁,连书也不读了,在江都市井中来回的走访,便要找份伙计对付一下。
这时庄周的请帖便来了,请两人中秋前去庄园赏月,许靖接了,虽然心中惊讶,也不过是感慨庄周豪奢罢了,这四大才子一事,乃是许靖闹腾出来的,最开始一段时间自然很是热闹了一番,不过时间一久,一来是秋闱将近,那些士子都是闭门苦读,便是同一客栈的,也是只在用餐的时候撞见打个招呼罢了,二来毕竟正主庄周不在,便是有人前来拜访,见不到庄周心也就淡了许多,更何况那些真有身份的,也不会这么草率,大家都是在翘首等待大比,如果庄周表现出色,到时自然是会有一些文坛的大人物出面,现在前来拜访的,真要说起身份来,在儒林也就是一些小鱼小虾而已。
他家是益州大户,并不缺银钱,为人也是豪爽,不过学问却是有限,他也有自知之明,虽然客栈里气氛紧张,却也并不以为自己便能考中,这次上京,便是抱着增广见闻和结识朋友的心思来的,因此倒是最悠闲的一个,可惜大家都忙着准备大比,哪有时间和他应酬,这几日一冷清下来,心中便有些不习惯,见到庄周请帖,顿时大喜,说起来,他好歹也是见识了不少人物,看起人来虽然不说入骨三分,倒也能看个不离十,在他想法中,这位庄周庄轻尘实在是一位奇人,也是自己这次上京认识的诸人中最深不可测的一位,更难的的是,这人和自己颇为投契,关系也是极好,见到他有邀,顿时心中大喜,又有热闹可凑,已是决定了一定要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