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只是哭,圣母再三劝慰,他才站起,道,“我如今心慌失措,全无半点主意,又不知舍弟事体,只全仗姐姐周旋,此恩此德,周没齿难忘。”
说着又要跪下,被金灵圣母慌忙拦住,暗自思忖,“他这弟弟不懂事,强夺周天星力,得罪上天,如今闯出祸事来却又连累兄长,令人着实忧心。”
又听庄周问起,便道,“今日我在坎宫安坐,忽然群星震动,竟是令弟自恃神通强夺周天星力,当下运龙虎如意打去,反被他用手拨回,那龙虎如意上面带了红莲业火,我不敢去接,又祭四象塔,却不妨他一刀砍来,急忙躲避时,头上金冠已被砍落在地,断成两半,却被他逃走了,不一时玉帝信使来到责问,我无奈之下只好向师尊求告,我师便用随身法宝紫雷锤打了令弟一下,却是我有言在先,不可打得重了,如今只是昏睡,却是无碍,只是令弟强夺周天星力,动摇群仙根基,玉帝那边却还需周旋解释,而今只是我承担下来便是,自然保得令弟无虞。”
庄周连声感谢不提,“这孽障竟然胆敢伤害姐姐玉体,真是罪该万死,承蒙姐姐大度不罪,反而从中周旋解释,周不胜感激,姐姐金冠被落,无物束发,此诚我之罪也,如今只有一花,名为雪莲,是我于慕娅勃朗峰绝顶之上亲手所摘,荒外野花,不成敬意,献于姐姐,供姐姐饰发之用,又姐姐坐镇坎宫,掌管周天星斗,身份尊贵,自然是看不上这区区凡物,只盼姐姐念在周芹心一片,权且收下,则庶几能弥补周之罪愆,一片诚心,还望姐姐明察。”
金灵圣母收了这花,插在头上,果然明净素洁许多,不觉心喜,暗道“我素来只用金冠束发,如今换了这花,却是另一番不同,此诚天心慈悲,常与善人。”
这时庄周分身在地上轻哼了一声,醒转过来,这是通天教主算好了时间,一锤之下,不早不晚,只等金灵圣母来到才能苏醒,方便擒拿,这大抵是圣人大法力,算无遗策之举,只是不知庄周本体也一样是跳出命运长河之外,又如何能够观照,竟然出了纰漏,反而被他趁机说动了金灵圣母。
当下庄周大喝一声,“孽障,你闯得好大祸事,还不跪下。”
分身一愣,已见金灵圣母,暗道,“不好,苦主上门,还不知道兄如何从中周旋,且先跪下,看道兄说法。”
当下依言跪下,庄周一通训责,又让他向金灵圣母赔礼,分身依言行了,金灵圣母也从中劝解不提,不知两人实系一人,只瞒过了她一个。
庄周暗道,“我这道友虽然和我一体两人,但却是信仰造来,又修紫薇帝星,霸道之处强出我十倍,如今让他跪了一跪,还过先前,还是让他去呗,不要到时又惹恼金灵圣母,不好收拾。”
当下令分身闭了静室,一周内不得出现活动,否则家法处置,分身唯唯诺诺应了,被关小黑屋不提。
两人出了静室,金灵圣母笑道,“令弟虽然顽劣,总算还知道尊敬兄长,以后严加管束,却是不妨。”
庄周笑道,“全仗姐姐从中周旋,为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也着实操碎了我的心。姐姐远来,一路想也饥渴了,待周备一席水酒,正好共饮。”
金灵圣母推迟不及,已见庄周唤了仆役,准备酒席,当下暗道,“只是吃酒,却也无妨。”
庄周准备的却是家宴,又叫叶知秋陪席,介绍道,“这是舍妹,姓叶,叫知秋,却是不和那孽障一般,最是聪明乖巧,我一向不管家务,这些年若非她打理,这偌大的家却又如何撑的下去。”
金灵圣母见庄周设席,只叫了家人相陪,更是心喜,便伸箸吃了些菜,“却是个富贵人家,不比仙家清苦。”
又见叶知秋体内气息隐隐波动,竟然也是元婴将成的修士,当下便从袖中取出一物,却是龙虎如意,道,“妹妹,姐姐此次来的匆忙,却是没带礼物,只这如意,是我平日里把玩,你且收下。”
叶知秋转头去看庄周,庄周点头,“姐姐不是外人,既然给你礼物,你收下便是了。”
叶知秋便收了龙虎如意,又谈片刻,金灵圣母忍不住道,“我有一言,不知该不该问?”
庄周笑道,“姐姐何必见外,有事只管说就是了,为姐姐效劳,但能用上周之处,敢不尽力。”
金灵圣母踌躇半响,道,“适才我查检令弟伤势之时,道友在我身旁忽然出声,当真是吓我一跳,如今看来,道友却又是全身没半点修为,着实奇怪。”
庄周默然半响,这才道,“姐姐有所不知,我幼遇异人,得授三乘大法,能在火里种金莲,舍弟舍妹的修炼之术其实都是我所教,没想到舍弟顽劣,竟然仗着神通强夺周天星力,几乎惹出天大的祸事来,全仗姐姐从中周旋,如今姐姐既然垂问,周不敢隐瞒,此是实情。”
说着伸手一抚,便见虚空中燃起腾腾火光,这是红莲业火,从虚空中命运长河引来,却和分身那种依托信仰之力起火不同,又伸手一指,便见火海上起一朵金莲,有三尺方圆,红莲业火在莲下燃烧,却不能侵入分毫。
庄周又是伸手一挥,那金莲火海却都消散无形,仿如没出现过一般。
这是天人化生无上妙法,阐截两教二代弟子金仙虽多,到此境界也不过是寥寥数人,金灵圣母如何能不知,一见便叹道,“原是西方三乘大法,果然神妙,令弟如此年轻便已能御红莲业火,我见了便有些吃惊,如今才知道道友的修为才是真正深不可测,令弟和道友比起来,却又远远不及了。”
庄周道,“不敢,全是上天垂顾,或有所得,不敢居功。”
金灵圣母心喜,只道,“道友太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