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只觉这声音有些耳熟,回过头一看,瞳孔瞬间瞪大了:“你!”
居然是元清!
“怎么可能?”
元清穿着一袭白袍,手持一把白纸扇,风度翩翩,嘴角噙着微笑:“肖道友,见到我,惊讶吗?害怕吗?”
顾渊死死盯着他,元清的身后,出现了一尊女人的模糊光影,女人的背后,是一个白色的柔和太阳,但那白色太阳,射出的光线居然是无数只扭曲的手。
在顾渊的注视下,那模糊的女人光影身上,长出了一张张闭着眼睛的脸,不断浮现,又不断消失。
这是修习洋人法门的表现。
顾渊突然道:“你不是元清,你是韶仪。”
元清摇着白纸扇的手一停:“肖道友,你在说什么呢?”
“别叫我道友,你可不是。”
顾渊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拳打向他的面门。
拳头碰到元清的瞬间,元清消散成无数的光影,又重新聚合出现在顾渊的背后:“道友还是别出手了,我不是你的对手,可你,也打不到我啊,那不成你想累死我不成?”
顾渊收回拳头,一道道龙鳞浮现,阴雷环绕,在空中不断跃动:“要试试吗?我听闻龙吟对于阴魂也有着特殊的效果,过去没试过,今天试试。”
元清合上扇子,双手抱拳,躬身道:“别别别,这可是我家门口,道友神通惊人,别把我家门匾打烂了。”
“韶仪”
“好好好,我承认,我就是韶仪,但我也是元清,我可没骗你。”说着说着,那模糊的女人光影面容变的清晰起来,而元清却变的模糊。
元清与那模糊光影似乎在互换,无数粒子飞舞。
在一片混沌光晕中,韶仪重新出现在顾渊的眼前。
而她的背后,那模糊的光影已经变成了男人,唯一不变的是那不断浮起又消失的脸。
“你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顾渊小心翼翼。
这女人可是说了,下次见面,要取他的性命。
韶仪微微一笑,很是优雅的用西洋礼仪向他弯了弯膝盖:“本来我也不想放过你,可是皇兄说了,我不是你对手,而且你来头大,指不定还有什么手段对付我,所以我只好暂时放弃了。”
“皇兄?你那皇兄不是死了吗?难道他也和你一样,变成这个样子了?还是也在你的体内?”
顾渊盯着这古怪的韶仪,她的身上,一道道文字闪过。
可惜他看不懂。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语言。
韶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说的皇兄啊,差不多吧,是在我的肚子里,我的体内,可是啊,我说的皇兄,不是你想的那个。”
“是太子啊。”她轻声道。
顾渊全身警备:“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明明还骂太子你是太子的卧底?”
韶仪看了眼天色,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递给顾渊,看着顾渊不接的样子,捂嘴轻笑,把信件放在了台阶上,微微后退了两步,重新变成了元清。
“我与太子的关系,有些复杂,道友还是别想太多了。”元清指了指地上的信:“这是皇兄给你的信,你想知道的绝大部分事情,都在上面,至于现在,还是别堵在这里了,我可还要回家呢。”
看着顾渊还是挡在元府门口,元清无奈道:“不让我进去我是无所谓的,反正有麻烦的是元府,是元罗,是你,和我可没什么关系,你确定你要这么拦着?”
“况且我是元罗的亲叔叔,不管怎么说,我也不会害他的。”
顾渊收起了架势:“害不害他,可说不准。”
但还是让开了路。
元清走过,伸手敲响了门:“以后,还请肖先生多多照顾。”
“我之前放火的时候,你就已经醒了,是不是?”
“那个时候,身体是真的动不了,在魂化。”
门被打开了,引起一阵惊呼,元清不再言语,在一阵惊呼声中走了进去,徒留顾渊一人在门外。
看着元清消失,顾渊弯腰捡起那信,站在门外打开。
确实是太子的信。
他在信中又是一片坦言,真诚无比。
韶仪公主虽然和四皇子是一母所生,但一直以来却是和他关系更好,后来四皇子有意夺嫡,韶仪便是成了他的卧底,虽然没什么用,但好歹也是一片心意。
也因此四皇子每次有什么打算,他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插手
研习洋人的修炼法子也是如此,虽然韶仪一直痛骂着说别人是卧底,但这么久以来,四皇子身边的人换了又换,却总也防不住,总归是怀疑她了,恰好她当真适合洋人的法子,因此韶仪便牺牲自己,去学了这法子。
结果出了意外。
但背地里,其实如何苏醒自救的办法,太子早就已经求教龙虎山得知了。
只是为了打击四皇子一直迟迟不做。
和元清的事都是真的,元丞一直以来,都是坚定的皇党,顺便一起打击了。
元清确实是个大孝子,一点也不在乎,更何况太子还保证了会护住元府。
信到此为止。
对于他为何如此轻松被卸掉监国之职,幽闭东宫没有说,信件的末尾还是情真意切的希望顾渊能助他一臂之力。
“这家伙,心机也太深沉了。”
看完之后,信件缓缓化作光点,消失在了他的手中。
“这样的阴诡手段,倒是有些恐怖了,勉强能与他争位的四皇子,其实从头到尾都是在他的掌中,甚至可以说,太子一点都不希望四皇子被刺杀而死,这反而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说他要造反,与其说造反,不如说逼宫,可是他此前实际上已经掌握了莫大的权力,要进行他的改革应该没有什么大麻烦才是,为何一定要背上这造反的名声?”
顾渊突然想到。
他的身后,元府内的欢呼之声接连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