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君?”我低低地喊出声来,却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目光落在金座上。
我悄悄地走过去,转过金座,掀起重重垂下的幕布。
幕布之后是一个狭小的空间,墙壁上点着一盏昏暗的灯,将有限的光辉慢慢洒落。墙角处,分明蜷缩着一个身影。
看那个身着冕服的身影,颓然地蜷缩在清冷的墙角,他抱着膝,双眼直直地盯着地面。一双乌黑的眸子,隐入黑暗中看不见。我脚步沉重,缓缓地走过去,在他的面前蹲下。可只是那一瞬间,即时是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面容,我的心还是猛然一缩,剧烈地疼痛起来。
这……
这是熹君吗,是他吗?
渗面容苍白如纸,唇色全无,双颊瘦得凹陷进去,叫人心惊胆战。眸子里的光彩,不知被什么悉数磨灭,只有一种叫人心寒的凌厉,如尖锐的刀子一般从双目刺出。
这还是熹君吗?不过是几个月没见,他竟成了这样,成了这样……毫无人形。
“熹君……”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我颤抖着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他的手。那手也是冰凉,一瞬间便叫我冷彻心扉。熹君颤了一下,蓦然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瞪着我的方向,目光却越过我,落在我身后的某一处。黑色的眸子里,只有墙上的灯盏落下的柔光。他愣了愣,复又低下头去望着握着的手,表情复杂而凄楚,泠然一笑:“阿葭……我想你……想得都出现错觉了……”
他轻吸一口气,试图将手抽回去。
可我却紧紧抓住不放。感受到那只看不见的手的真实,熹君瞪大眼睛露出惊恐的神色。我幡然醒悟,急忙扯下耳坠:“熹君,是我,是我!”我将他的手握得更紧,试图给他多一些的温暖。
“……”怔怔地张着嘴,熹君看着我。乌黑的眸子总归落在了我的脸上,“阿……阿葭?”他低低地问,声音却如手扼喉,发不完全。
我含泪,只能拼命点头。泪水已经哽了我的喉,发不出声音。
是,是我!熹君,是我来了!
“不,不……”他呆呆地望着我,“不……阿葭已经是帝后,阿葭在帝宫里,怎么会来……她已经把我忘记了,她忘了我……她是帝后,帝后……”喃喃的声音渐入默然,他瞪着我,微微张着嘴,直直地瞪着我,片刻之后——
“阿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