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曼舞只觉心惊胆战,好似前途一片暗淡。可是不知为什么,看着他温暖的眼眸,居然慢慢觉得温暖安心,虽然前途有一系列未可知,但一个慈爱的父亲,仍可以让人感觉踏实。步若飞一直用力握紧她的手,脚步不快不慢,这一番话说完,也已经到了小院门口,他沉声道:“曼儿,我把你安置在你太奶奶昔日的居处,便是要借你太奶奶的威望震慑这些屑小之徒!”
听他的口气,他似乎明知对方是谁,可既然知道,又为什么束手待毙?他忽然停住脚步,左右一顾,正色道:“孩儿,你我父女,再难有这般交谈之机,你一定要记得爹爹今日这番话,你太奶奶惊才绝艳,文可治国,武可定邦,远胜男儿,你自小便对她最是崇敬,你到了东凌国,切切记得,我西*国虽则势微,却也是一国之尊,万事以国为重,切莫堕了我西*国威!”
他目光极是中正坦荡,深深的看了她几眼,便扶起她,送入了院中,进门的一瞬间,步曼舞恰好抬了眼,目光掠过院门,那门楣上写着三个大字:“监国院”。
明知无谓,思维仍如电转。步曼舞皱起了眉,难道,那侧房中美人的画像,画的是我的太奶奶?她是相爷夫人?那那个公子诺,便是相爷了?这位太奶奶“惊才绝艳,文可治国,武可定邦,远胜男儿”……宰相又不是皇上,娶个这么历害的老婆,难道还垂帘听政不成?
步若飞一直把步曼舞送进房中,扶坐在床上,这才礼节性的躬身,道:“郡主保重身体,臣告退了。”步曼舞赶紧起身向他摆一下手,他不出声的叹口气,缓缓的退了下去。她的身上还穿着繁复的古装,可是实在太累,一侧身便躺了下来,张大眼睛细细的想,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可是偏偏脑海中一片空白。
身边的公子泽和那青衣使者都无声无息,忽然有人轻轻叩了几下门,步曼舞想的入神,虽然听到,却不想说话,只是张了眼睛发愣,右侧的公子泽开口道:“请进来。”
一个丫环推门进来,正是刚才跟青梅在一起的那个,她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搭着大红的罩布。步曼舞一眼看到,微愣了一下,那青衣使者已经弹身跃上,公子泽温温和和的道:“使者,不必惊慌,这大约是郡主的喜服……雪梅,是不是?”
雪梅恭声道:“是!”
青衣使者略略躬身,然后掀开了罩布,轻手轻脚的翻拣了一番,退了开来,雪梅便把那托盘捧到床边,步曼舞只觉眼前一阵金光耀目,一时竟有点儿眼花缭乱,实在不知古代的嫁衣,竟是华贵到这种地步,那种红色红的正大堂皇,那嵌入的金色,却又是这般耀眼精致,明明是丝线,却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雪梅憨笑道:“小姐,可要雪梅帮你打开看看么?”
步曼舞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她便把托盘放在床上,将那衣服轻轻抖了开来,色彩斑斓,富丽华美,喜气盈人,从头到脚全是繁复至极的花样,可是不知为什么,步曼舞却很囧的想到了西游记里盗锦襕袈裟的金池长老,莫名其妙的有点儿想笑,雪梅笑道:“小姐的绣工真是天下第一,连裁缝都说从来没见过呢!”
步曼舞咧了咧嘴角。囧啊,这上面居然是我绣的么?难不成先绣再缝么?我单只是看,眼睛都要花了,别说绣了……雪梅笑道:“这婚期便在眼前了,小姐试试吧?”
要试衣服吗?这么贵重的衣服,还是算了吧。步曼舞摇摇头,如果没记错,自从来到这儿,就没洗过澡,也没换过衣服,不知脏成啥样了……雪梅讶然:“小姐不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