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曼舞愣了半天,捏着自己的脖子,是啊,居然能说话了……心里一喜,笑了出来,公子泽带笑道:“恭喜。”脸上神情,却连半点恭喜的味儿也没有。
步曼舞的笑又自动收了回去。没想到来这儿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叫的这个人的名字。这会儿事到临头,也来不及多想,看一眼他指尖的金针,迅速适应了一下自己的声音,问:“公子泽,骑马很累吧?”
他似微怔,挑了眉细细看她,忽然笑了出来,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是啊,很累。”
她习惯的浮起彬彬有礼的笑容,很好心的,“骑马累,那就坐车吧。”
他也笑:“好。”问题好像解决了,两边都没有新问题?可是,公子泽状似无奈的叹一声:“好像要下雨吧?”
呃,我就知道……步曼舞有点儿笑不出来,看着他,他始终微微带笑,湛亮的眸中好似波诡云谲,偏又一清到底……步曼舞咬着唇,看你这副样子,就知道你不怀好意。怪不得脉没把,就要拿针,敢情是要把个没病的人扎出点儿病来,好在车里多待会儿避避雨……真让人超级超级无语……
步曼舞终于还是苦笑出来,答他:“我一定会在下雨之前再请您进来。”
他呵呵一笑,再看她一眼,翻下了袍角,掸一掸衣襟:“那好。”
然后,他悠然看向窗外,看起来根本就没打算出去。步曼舞忽然有点儿后怕。这个公子泽,一看就是精明过份,视人命,嗯……视别人的命如草芥的人,一时情急,张嘴就说了,居然忘记去想自己像不像原版……可是他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异样,好像没察觉有什么不对。
门外的雪梅打了帘子探头探脑,公子泽摆摆手:“继续赶路罢,郡主没甚么大碍。”雪梅哦一声,也不敢再问,又把头缩了回去,马车继续隆隆向前,公子泽便倚了车壁闭上眼睛,看起来比步曼舞更象个主人。
步曼舞悄悄抬了头,看着他俊秀的长眉,闭上眼睛时,他整个人都像是敛去了尖牙利爪的小猫,意外的安静。难道这人,在以前的步曼舞面前,也是这副烂样子?那个公子洛,与步曼舞还多少有点儿私情,看起来礼数周全的过份,为啥他看起来却这么有恃无恐?
对了,我能说话了,终于能说话了。一定要找机会去问雪梅青梅才好……应该怎么开口才不会被怀疑呢?
雪梅呀,咳咳,旅途无聊,不如我们谈谈男人好了,嘿嘿嘿……话说公子泽这个姓也真是奇怪,若不是连名带姓叫他,简直无法称呼,难道叫公子公子?公子先生?公子哥?没有一个不囧。
正在想入非非,天空中忽然咔嚓一声,滚过一声雷,豆大的雨点,便迅速飞扑下来。
真的下雨了。步曼舞赶紧掀开车帘向外张望,这雨来的又快又急,毫无征兆,这下神俊非凡的人们个个全成了落汤鸡,而且放眼看去,百十里内,连半个能暂避的地方都没有,车队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走,众人的脚踩在泥泞的地上,咕吱咕吱的响。步曼舞忽然觉得公子泽蛮英明,他自己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了。
风大雨大,不时有雨星刮进来,沾湿了车里的毛毯,步曼舞看雪梅青梅都在帘外抱臂站着,显然畏冷,虽然有车盖遮着,仍是衣衫半湿。便当拉个人壮胆,她站起来,公子泽忽然叫:“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