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曼舞虽然觉得文暇迩说的太刻薄,可是更不想公子泽操针杀人,赶紧站到两人之间,大声道:“……我说青梅啊,你先下去。”
文暇迩深思着再退一步,终于还是缓缓退了出去,步曼舞一直看着他顺利出门,才回过头来,公子泽早翻身越过了窗子,坐在椅中,步曼舞小心翼翼的挨过去,看看他的脸色,轻声道:“你不用理他,他也就逞逞口舌之利。”
公子泽并不抬头,冷笑道:“我若当真要理他,他焉能活到现在?学几手蠢拳脚,以为就有用了?他说的话,我不用猜也猜的出,何须偷听?分明自己失察,脚倒跳的高!这蠢材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哼一声,住口不说,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把玩自己的手指,隔了一会儿,才淡淡的道:“凌望南其人,胸有丘壑,当真小看不得。”
她答:“你也不差啊。”
公子泽自嘲的弯弯唇,看她一眼:“那蠢材文暇迩,倒说对了一点,和亲,美人,确是招摇,你可知是为了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错,皇室之中,最重血统,他有一个异族的母亲,连妃子都不是,两母子又在外流落数载,也难怪那太子和俊王轻蔑。他能得了这么个皇子的名头,入了宗室,实属难能,此时东凌国主卧病,他很难再得到什么……当此形势,他若是什么都不做,临到他老爹驾鹤西归,不过还是个布衣,太子即位,说不定连脑袋都安不稳,必得行非常之法,在这最后关头,扳回局势。”
不知为什么,不想听人谈论凌望南的母亲……本能的感觉,这与他,是一种伤害吧?步曼舞撑着头,“怎么扳回局势?他惹得太子和俊王不高兴,一起来对付他,有什么用意?”
公子泽缓缓的道:“这个,我虽然约略可以猜到他的想法,但详细做法,却也一时猜不出……”
步曼舞认识他这么久,倒是头一次听他示弱,忍不住盯着他多看了几眼,看他神情沉凝,有点儿不忍,含笑道:“你不知道他们父子的过往,一时猜不到,也不奇怪。”
公子泽不答,略抬头看看天,良久,才自言自语般的道:“我在离开西华时,曾用舍利算过自己的运势,算到我在东凌,将一展所学,雪公子家前耻……难道,竟不是应在凌望南身上?”
他神情竟有几分萧瑟之意,步曼舞柔声道:“别这样啊!我倒觉得,就算天下只有一个人了解公子泽的才干,那这个人,也一定是凌望南。他很明察秋毫,而且,你们看起来,臭……”
她险些脱口说出臭味相投,幸好及时收住,居然并没笑场,很流利的续道:“……惺惺相惜嘛,很多想法做法,都有共通之处。就算不说这些,就看他从一见面,就一直叫你泽先生,分明是对师长的称谓嘛……”
公子泽弯唇笑了出来,懒懒的瞥她:“如果你不是用错了那词儿,这几句话倒还说的中听……照你这么说,我与他倒是知已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