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宁王妃严氏,美人儿两名。名唤白鱼,紫环。”
随着这两名嬷嬷的高声宣读,只见两个穿着宫装,容貌出挑,身材本该不错,但却挺着不小肚子的漂亮女子,挑开帘子,走进内室,扑通一声跪在严清歌窗前。
她们声音一个脆生生好像黄莺出谷,一个柔嫩细腻,蜜的如同搀了蜜糖在里面,齐声对严清歌道:“妾身白鱼给娘娘请安。”
“妾身紫环,给娘娘请安。”
严清歌本是被丫鬟们扶着,跪在铺了厚毯子的床榻底下的,骤然看见这两个女子,不由得目露凶光,差点儿没有扑上去将她们撕碎了。
她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怀着身孕,被送了过来?
那个唯一的可能,好像一头猛兽,差点要将严清歌的胸口扯出个洞来。
炎修羽进宫有半年了,看这两个女子肚子凸出来的程度,差不多一个有五六个月身孕,一个才显怀,约莫有四个多月。
外面的两个姑姑宣完旨,静静的等着里头的人谢恩,等了好半天,都没有听到里面的人回复,不由得有些皱眉。
柔福长公主有些怕严清歌出事儿,昂首道:“我进去看看。”
那两个姑姑一领着这俩怀着身孕的女人进炎王府别庄,柔福长公主就知道大事不好,可是贿赂也塞了,好话歹话说尽,这两个姑姑都不曾松口,最后还是在严清歌面前送出了这两个女子。
别管她们怀着的是不是真的是炎修羽的孩子,她们今天骤然出现,让才生产过得严清歌受到刺激,便是万万不该的。
柔福长公主还没进帘子,便听到问雪、寻霜惊呼一声:“娘娘,娘娘您快醒醒。”
她快步进去,见严清歌摇摇欲坠,面色惨白的像是一张宣纸一样,昏倒在地。
外头的两个婆子显然没想到严清歌竟然被生生气昏过去,不由得对视一眼,隐约觉得有些棘手。
她们两个在储秀宫是老人了,太子派她们来宣这个旨意,本是信赖她们,而且,她们也隐约听说过一些传闻,太子似乎一直都对这个宁王妃有些意思。
今儿她们将宁王妃气昏了,料下的有些猛,是不是代表着这差事办砸了。她们忍不住有些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干脆拿了炎王妃给的银子,把这两个小蹄子仍到炎王府不管了就好,左右她们早晚有暴露在炎王妃面前的一天。
室内惊呼声、脚步声一片,还有人端水的,拿盆的,拧帕子的,抬人的,里面那个才出生了一天的小人儿似乎也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呱呱大哭。
这孩子的哭声,响亮清晰,但却并不赖皮,好像在心疼着自己的娘亲一样。
严清歌只昏了一瞬,孩子一哭,就将她叫醒了。
她心里憋着气,一抽一抽的疼,有气无力道:“嫂嫂,把她们赶出去。”
柔福长公主知道严清歌指的是什么,回身凉凉的瞪了白鱼和紫环一眼,这两个宫装女子立刻低着头,灰头土脸出去了。
她们在宫里面呆了十几年,自然能够从柔福长公主眼里看到那股上位者草菅人命的威仪,别说她们大着肚子,就算临盆在即,一旦惹得柔福长公主不高兴,也会当即一尸两命。
外面的两个姑姑脸上也留下来两行冷汗,不敢多留,在外面含糊的告辞一声,急匆匆回去了。
严清歌气得想哭,可是眼睛里又干崩崩的,她的怒火好像将自己的所有思想都烧干了。
她在家里怀着孩子,又担心着他,思念着他,他却在宫里面花天花地,孩子都出来了,为什么会这样?
想着想着,严清歌就无意识的用力捶着床板,捶的伺候她的丫鬟心惊肉跳。
娘娘少有情绪这么外露的时候,可是从白鱼、紫环进府以后,她晚上睡觉起码要翻几百个身,吃饭也不好好吃,这会儿更是连床板都捶上了。
今日在严清歌身边伺候的除了寻霜、问雪以后,还有个新提拔上来的叫做碧霞的丫鬟。
碧霞见严清歌这样子,继续下去,月子肯定是坐不好的,说不定还会落下什么病根,硬着头皮劝道:“娘娘,您不为别人着想,也要为小少爷着想啊。有小少爷在,哪里有过不去的坎。”
别人家也有妾室,可是少见大房会气成严清歌这样的。再说了,小少爷怎么算都是嫡长子,那两个狐媚子生下来什么都晚了。碧霞完全不理解严清歌为什么会生气。
严清歌咬紧牙根,完全没有将碧霞说的话听到耳朵里去。她脑子里来回翻滚的,都是以前炎修羽以前对她的承诺。他对她承诺的那么好,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全都是假的。
想着想着,严清歌就哭起来。
还在严家的时候,严清歌没有出嫁,曾经带着寻霜和问雪作针线活。那时候,严清歌和寻霜、问雪以及如意都说过,以后嫁人,最好是嫁个老实的男人,不要寻花问柳,也不要纳妾找通房,要贤良的名声做什么,又不会叫自己过得痛快,不如做个毒妇,舒舒坦坦的。
因此,寻霜和问雪约莫知道严清歌现在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