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里面祭天时那场动乱,到底是谁闹出来的!
严清歌的脑子快要爆掉了,却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
乐毅看她痛苦的表情,敲了敲桌面,严清歌抬着茫然混乱的大眼睛看着他,乐毅摇摇头,在桌面上写道:“静观其变。”
“舅舅,我不懂!”严清歌开口说道,声音晦涩。
乐毅却继续在桌面上写字:“圣上病重,北地无人主持,知圣上身份的人不多,我明日便去军营,在圣上面前荐修羽镇守北地。”
严清歌的眼泪如涌泉一样冒了出来,一滴一滴的落在桌子上。她哽咽道:“谢谢舅舅。”
困扰她很久的难题,被乐毅一下子解开了。
严清歌很明白,其实在京城里,炎修羽过得没有那么快乐,他真正适合的是战场上,是辽阔天地,而不是京城那个勾心斗角的地方。
若这件事真的成了,她宁愿抛弃京里的一切繁华,跟炎修羽到边关来,再也不回京城那个看起来繁花似锦,实际上满地丑恶的地方了。
乐毅看着严清歌抽泣的样子,便知道他得到的那些关于炎修羽的恶劣传闻,八成是有心人故意造谣给他听。
那些编谣言的人聪明极了,将那些恶事朝炎修羽身上安的时候,说的活灵活现,完全符合炎修羽小时候的恶劣性子,他还以为是炎修羽恶性难除,才做下来这些错事,想着这次乐轩婚礼,待炎修羽来,他好好的管他一管,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
严清歌看了看乐毅,心里面忍了好久,终究还是没忍住,又蘸水在桌面上写道:“舅舅,婉儿不是我亲生,乃是太子将自己女儿换我亲生孩子。我儿现在宫中,行六,名晟。”
乐毅完全没想到最后严清歌竟然还有这么劲爆的消息朝外说,忽的一下站起来。
“柔福长公主答应我,会帮我想办法将孩子换回来。”严清歌蘸水写道。
乐毅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凭借他多年为官的直觉,他觉得柔福长公主不一定会真心帮严清歌。
这帮姓元的皇族之人都是这样,非常的冷血,心里只有自己。
其实他很清楚,太子根本就不是明君,而且他因为身体的原因,比起其余健康的几个皇子,更加的偏激,也更加的锋锐。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也幸亏他的身体不好,恐怕坐上皇位没有多少年就离大去之日不远,他的那些较为激昂的政策,也可以在下一代继承人在位时得到更改和缓和。
纵观太子的其余兄弟,他们还不如太子,比起太子内在的偏激,他们竟是那样的贪婪和无能,若有更好的选择,想必大家也会另谋高枝,尤其是乐毅今天知道了太子对自家侄女做出这样行径的时候。
但是他还能说些什么?
乐毅深深的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暂且相信柔福长公主会帮乐毅的忙了。
他伸手摸了摸严清歌的头发,好像她还是当初那个在马车上拉着他袖子哭的小女孩儿一样。
过了好久,严清歌和乐毅才出来。
严清歌的眼皮是粉色的,一看便哭了很久,乐毅则是脸色沉重,院子里的下人们都不敢多嘴,生怕触了主人的霉头。
严清歌和乐毅一起,沉默着朝她的院子去了。
炎婉儿和阿满早被奶娘教过,除了阿满还只会结结巴巴模糊不清的喊着“啾啾爷”,惹人发笑外,炎婉儿则规矩多了,乖巧的对乐毅行礼,道:“见过舅爷,舅爷万安。”
乐毅打量着炎婉儿的五官,这女孩儿果然是长的跟太子太像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劲儿,再想到严清歌说元晟长的跟炎修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他在心里不禁的对太子更加不喜。
将自己的喜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而且明知道这件事有多么荒唐,还是刻意为之。
虽然这是小事儿,但是很多时候,都是可以以小见大的。
现在大周处处皆难,坎坷艰辛,太子也没有正式坐上最高的宝座,他要顾忌的事情太多。
但以太子的心性和手段,必有一天,他会将整个朝堂都把控在自己手中,到时候没了障碍,他心中的欲望便再也没有节制,那时候,必然是天下大乱的一天……
乐毅只希望,太子身体的垮掉比那天要早点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