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大概是被关的久了,比起从前,人要平和的多,只是说话间总是露出畏缩的姿态,时不时还会转头看一看四周,目光里满是警惕之色。
明明他们并没有说什么,唯一的解释,便是二皇子被吓破了胆,即便已经暂时得到自由,这些习惯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了。
想到重生前二皇子的命运,严清歌不由得在心中感慨,现在二皇子的下场,还算是好的呢。但也有可能,是现在太子还未上位,为了名声,所以才暂且留手,待他登基,一切就不好说了。
谈了一会儿,便到中午时候了,凌霄满脸老板娘的客气:“殿下,已经是中午了,就在酒楼里暂用一顿便饭吧。”
“这……”二皇子沉吟一下,摇了摇头:“不用了。三弟……太子殿下约了我一起用饭,时候不早,我赶过去就是。”
送走二皇子,严清歌赶紧拉着凌霄下楼,匆匆忙忙爬上马车,道:“我留不得了,今日我就先回去了。咱们有事儿下回再说。”
凌霄也知严清歌苦衷。
若太子听闻严清歌在此处,怕是立刻要赶来的。
这边严清歌马车才走不到一刻钟,门口果然迎来浩浩荡荡的一批人,是二皇子领着太子进来。
二皇子四处打量一下,看见凌霄,微笑道:“忠王世子妃,殿下听说你这里酒好景美,还有便饭,便想提前来坐一坐。”
凌霄上前给二皇子和太子行礼,道:“二位殿下楼上雅间请。”
太子率先拾阶而上,到了二楼,似是有意无意的扫视了一眼,问道:“方才听二皇子说,楼上还有别的客人,我们可会打搅到旁人。”
“太子殿下果然忠心爱民,体恤百姓,不过先头那是我一位姐妹,急着回家,才走了。”凌霄故意也不提严清歌的名字。
太子并没有说什么,凌霄忍不住暗地里呼了一口气,严清歌这走的实在是太及时了,若再晚那么一小会儿,给太子撞上,又免不得要作陪了。
这边严清歌急急的回家去,进门时,屋里还乱着呢,问雪和几个婆子丫鬟正掀开箱笼,清点她们从青州带回来的礼物,一样一样拟定礼单,看给谁家都送什么过去。
问雪本以为严清歌会到晚上才回来,急忙不好意思迎上来,道:“娘娘,这屋里也太乱了些,不如您先去少爷或是小姐屋里,我们这边儿立刻弄好,给您腾出地方来。”
“不碍的,你们做正经事儿就是,我去逗阿满玩儿吧。”严清歌转身出了门儿,到了侧厢房里的阿满处。
进了屋子,里头冷冷清清的,不等严清歌问,就有守着炉子的一个粗使丫鬟道:“娘娘,阿满少爷和婉儿姑娘到前头院子找灵儿姑娘玩了。”
严清歌哦了一声。
三个小孩儿玩儿起来,必然是顾不得大人的,她也不想去烦扰三小,索性抬步在园子里逛逛。
炎王府别庄颇得野趣,严清歌出了自己院子,带着寻霜和另一个陈婆子,朝别庄一角的小山坡走去。
春日里那儿花开的正好,赏完景色还可以掐上一些回来插瓶。
才走了没几步,路过个幕僚的院子时,却听得里头哭声震天,门口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
严清歌不由得好奇的停下脚步。寻霜知趣的上前去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娘,听说这一家人做了错事儿,要被赶出去了。”寻霜学话道:“还是炎王妃娘娘亲自下的命令呢,可见他们必然做了很坏的事情。”
说话间,就有炎王府的下人们一箱一箱的朝外抬着东西,该是这一家人的行李。最后,还有人拽着一家六口的胳膊,从院子里出来。
这一家六口显然不想离开,尤其是其中的一个老婆子,哭的满脸涕泪,身子使劲儿超下坠,简直是被人拖出来的。
“刘先生,我们敬你是读书人,知道廉耻。你们还是自己离开吧,别闹得太难看了。”一名炎王府的下人说道。
那姓刘的书生还没说什么,他身后的老婆子就坐倒在地,拍着大腿哭喊起来:“我们是知道廉耻,但你们也太欺人太甚。外头知道我儿子是被炎王府赶出去的,谁还肯用他!你们这是要我们一家人的命啊。”
那炎王府的下人道:“早知如今,何必当初!你们快走吧。”
那刘书生的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上前低声对那婆子劝了半天,那婆子就是不离开,最后他气的一甩袖子,带着妻子和三个儿女,在前头大步走开,显然是不准备管她了。
旁边的炎王府下人们看的懵懵懂懂,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儿,但严清歌心里明白的紧,根本不是那刘书生做错了事儿,做错了事情的,是那个不肯离开的婆子。
昨日她才和柔福长公主说过炎婉儿被莫名其妙的婆子抱上马车,随她一起去了青州的事情,没想到今天就被排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