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绢并没有把话说得极深,她相信宁氏听得懂。
“你这丫头,就是心思灵活;”宁氏看着翠绢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嗯,的确是不错的主意;昨天我刚得了一对镯子,就便宜了你们姐妹吧。”
金绮笑道:“我倒是沾了二姐姐的光。”翠绢谢过宁氏,并没有推辞,显然得宁氏的东西不是一次两次了。
翠绢收起镯子时眼底闪过喜色:这镯子可真是好东西,只看玉质便不是轻易能得的;凤府上下有这样成色镯子的人,除了五娘也就是宁氏了。
她知道宁氏给了自己这样的厚赐,自己便不能就此打住,她还要表现的多尽些力才是:不过,她也没有想过要就此打住。
“大姐姐今儿有一句话,三妹妹可听出什么来没有?”
金绮想了想道:“是不是大姐姐说府中正忙的事儿?”她微微皱了皱眉头:“难道,她是记得了什么事儿;或者说根本就是在骗我们,她什么都没有忘记?”
宁氏淡淡的道:“不会,你们大姐姐的确是不记得什么事儿;如果记得,她这一次在看到你们的时候,会如此平静吗?如果她记得事儿,现在也不会有心思去寻马氏的麻烦。”
“寻马氏的麻烦,不就是为了新衣?有了新衣不就是为了……”翠绢却有着不同的想法儿。
宁氏听了微微一笑:“绢儿说得有道理,不过我相信她是真得不记得什么事了。”她十分的肯定,就是因为红锦发作马氏。
在眼下,如果红锦当真知道了什么,她就算是想要新衣也会另想办法,并不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事情闹大了,府中的人都注意到她,她想要做什么反而不方便。
而且红锦当真知道了,最先做得怕会是去唐家,不会是在凤家闹事儿;只不过原因宁氏并不打算对翠绢说清楚。
她只是需要一个很听话的“女儿”,需要一个什么都为她们母女着想,什么事儿都会冲到前面的“女儿”:这样的女儿太笨当然不行,但是太过聪明了更加不行。
翠绢听宁氏如此说,便轻轻的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反正她把该说的都说了,要怎么做是宁氏的事儿;她不想坚持己见惹得宁氏不快。
又说了几句闲话之后,翠绢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宁氏看着翠绢的身影,对金绮道:“她,也动了心思吧?”
“应该是的;”金绮取了一块点心吃:“听说二娘拿了银子给二姐姐添了头面和衣服,连鞋子都是自那‘升云’老店里做的。”她用帕子在嘴边沾了沾:“二娘可是下了不少本钱呢。”
宁氏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像刚才一样:“你二娘的本钱下得并不足,下得足的怕是你们五娘吧?”她抚了抚额头:“这镯子,你收了起来吧;虽然成色不错,但是一只的话家常戴着还成。”
她忽然转开了话题,不再提其它房的事情。金绮点头应了一声儿:“母亲,那凤红锦……”
“就按你二姐姐说得办;”宁氏淡淡一笑:“你们姐妹们的事儿,不要总闹到我跟前来,你嫌我的事儿还少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金绮可是听得十分明白,轻轻一笑应了,便赖到宁氏的身上,非要宁氏给她再打几样头面:不是在这城里打,而是让人去百里之外的省府打。
她可不想和翠绢等几个姐妹,到时都戴得是城中老店里打得头面:哪里还能显出她的不同来?
宁氏被她揉搓不过,捏了捏她的鼻子:“已经使了人去,给你和妹妹都打了几样;算算日子,再有个四五天东西就会送了来;都是在省府‘花连枝’打造的,不要说是在我们这里,就是在省城里,也万不会再有相同样子的;这次,你可开心了?”
她的语气全是宠溺,金绮听罢这才起身告辞走了。
女儿走后,宁氏在房里静静的坐了很久,才让人去叫马氏过来。
连着两日都没有人来探红锦,红锦知道是因为府中太忙了,就连各房的姑娘与少爷们,都忙得不可开交:听说功课很是加了一些呢。
红锦倒也落个清静,每天把心思都用在了调养身体上:没有好身体,未来就是妄谈了;也因此她第一次打发茜雪去寻五娘:她要在自家院子里设个小厨房。
燕窝等好东西,送到大厨房去弄,不是缺了份量就是被换了成色差的:东西已经做熟了,你就是去寻大厨房,也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