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照例是安红做的。(.K6uK.Co因为要小别几天,所以这餐午饭安红准备得很丰盛,光菜就炒了四样儿。可能是心情的关系吧,这顿饭我吃得很郁闷,仿佛吃的是离别饭似的,瞧着我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安红几次拿话逗我,我都没笑,最后为了宽慰她,我只好咧嘴笑了笑。
下午六点多钟,太阳的热度稍微下降些的时候,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安红,就骑着我给她买的那辆橙黄色的电车出发了。
临出门的时候,可能是怕引起我的不快,她只是在院子里轻轻地招呼了我一声,然后就随着一声清脆的喇叭声,出了大门。
她这次走亲戚穿得是一件粉红色的印着小碎方格图案的长裙,一头黑亮的长发缎子般摇曳在身后,她骑上车以后的样子宛如一朵热烈绽放的玫瑰花,一般眨眼间就消失在人来车往的大街上。
她走的时候,我没有出门送她,只是怀着满腹无言诉说的心情从店里隔着窗子看她,看她飞扬的长发,看她裙摆下露出的那白白凝脂般的腿和好看的纤足,看她美丽的俏影恰如惊鸿一瞥淹没在茫茫的人海。
直至她的人影一点儿也看不到了,我还茫然若失地向窗外的张望,我感到我整个的心在她走出大门的那一刻就被她给掏空了。
奇怪,我明知道她这次出门只待十来天,可我的心里竟有今日一别无缘再相逢的失落感,直至有顾客进店买东西把柜台敲得咚咚山响我才醒悟。
整个下午都是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度过的,有顾客来买东西我老是走神儿,比如一个学生模样的顾客来买钢笔,我竟神使鬼差地给人家拿了盒粉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