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忌站直身子,见对方身高尚不及自己肩下,眉目清秀,气华滟滟,出言不凡,不由心中暗赞,这孩子果然了不得。于是起了结交之心:“吕公子,在下这厢与友相约在桂花楼,公子若是不嫌……”正想邀他一起过去的,突然想对方还是个小孩,于是改口说道:“在下想今晚亲自登门拜会公子,一来为作谢罪,二来在下是诚心诚意的想要与你结交为朋友,不知公子意愿如何?”
吕纬纬笑道:“魏公子丰神俊朗,器宇不凡,得公子愿降阶相交,那是布纬的荣幸啊。”
双方互相告了别,便是分头两去。魏公子还专程派了一名大汉护送她回店。
吕纬纬原本是想推拒不要的,但念头一闪间,便是同意了。
原来她已是看出这魏无忌气质高贵出身不凡,能结交上这样的朋友,对自己未来发展大有裨益。况且父亲正为吕家生意扩张,最是需要这种人脉资源的。
临别时,魏无忌看了吕纬纬一眼,嘴角弯起一抹微笑,脸上表情显得有几分古怪,他拉过大汉在他耳后说了几句,大汉连连点头。
路上,大汉不住的拿眼偷打量吕纬纬,最后终于忍不住发问了:“吕公子,刚才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公子是今日初到华阳的?“
吕纬纬道:“很简单啊,魏公子不是说今早在喜福馆子里见到我吗?那馆子我们家包下了一半,而今天早上又住进了一家,我猜该是你们住进来的了。”
大汉不以为然:“光这一条也不能说明我们是初到华阳啊”
“嗯,当然不能仅此判断了。我刚才看了你们的脚上的鞋子,都沾满了灰尘泥土,有的人头发上还有些灰土,一大早就这么风尘仆仆的,想来是连夜赶路了。哦,我猜你们还应该都是今天一早从魏国境内进入韩国的。”
大汉吃惊不小:“公子神算……”
吕纬纬扑噗一笑:“什么神算哦,是魏公子告诉我的!他说他的钱袋子里面有五六十个桥足布。那桥足布是魏国的货币啊,若不是连夜的过来,怎么可能整袋子都是魏币而没有韩币。”
魏无忌毫无防备之下受她询问,本能地将答案说了出来,亦由此推算,他动身来韩国也是匆匆间决定。说不定还另有什么急事呢。
大汉抓了抓头发,虽然有些地方还是想不通,却不得不惊讶她的推理如此准确。
吕纬纬看了他一眼,心想心理学作为十九世纪才出现的专业学科,二千多年前的古人当然理解不了。那曾想到一个飞快闪过的眼神、一个轻微的身体言语都是出卖了自己最真实意愿的破绽。
回到喜福客栈,见仆人们惊慌成一团。
原来小桃好心,见小少爷从早睡到大中午,生怕她饿着了,端着茶点过来敲门,那想拍了好久不见回应,便有些慌了。众仆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禁忌的赶紧的过来撞门,见到屋内空空如也,顿时吓出一身的汗。在馆子里翻了天的找,又跑上街去寻人,生怕她是遭了劫,赶紧的又是找老爷禀告去了。
吕承宗气喘吁吁的跟着跑回来,吕纬纬正好回到。见父亲一脸惊慌,额上汗水渗渗的顾不上抹,心头大是不安和内疚,自己一翻乱闯却要让他白白担惊受怕。
赶紧自动上前请罪。
吕承宗又气又恼,对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却是舍不得下手,少不得拉下脸口头上作一顿责怪。
自己有错那敢多辩解,只得乖乖的站着受骂。倒是那陪着她回来的大汉看着有些不忍,为她解脱了几句:“老大人莫要怪责小公子了,我家公子与吕公子一见如故,在街上也阻了公子些时候,让老大人担心实在不过。我家公子还特命小的向老大人请罪,担待则个。”
吕承宗见他身材高大槐健,礼节有度,不由几分侧目,和颜相询:“不敢,不敢。不知尊上的公子是哪位?”
“主名不敢擅称”大汉左右环视。吕承宗心知有异,挥手退下众仆。大汉这才附近他耳边低低了说了一句。吕承宗又惊又喜,一脸的难以置信,声音都颤了:“这……这……竟得公子垂青,那是小儿的福气啊。小老儿受宠若惊。”
大汉说道:“我家公子与客人相约于华阳,一向不与外人得知。只顾念着吕公或会责怪贵公子,这才托实相告。”
吕承宗赶紧道:“是,是。小人晓得,自然不会泄露给外人。”
送走了大汉,吕承宗难抑兴奋,拉过女儿仔细的问了相交过程。未了说道:“孩子,你知道这魏公子何等能耐之人?或许我吕家机会来了。”
吕纬纬却并没有因此而显得特别高兴,反而比他更冷静从容。因为她知道刚识结交的贵权,不可能马上带来效应。更尤其的,一个身价不凡的权族,在选择朋友的时候,亦绝不轻率。
她比他更清楚的明白到,人脉经营既是事业经营,更是一种长线利益投资。它需持久而长远,绝非一躇可就。因此,她目前最想计算的,是如何教训卫燕!……
①成语“瓜里李下”在战国时期尚没出现,但当时已经较为普遍地有了这种意识。
②这句话最早出自于《左传&8226;昭公二十八年》,阎没和女宽劝说魏献子不要受贿。原句是“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在后来才渐渐演化成今天的成词“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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