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德于心
由于孟门以后的路程很长,乌家特预留了一天时间采购备应路上物资。乌倮也就难得空闲了一天,吕纬纬便央他带自己出去游玩。
乌倮道:“这城中没什么可看头的。倒是此去十里外,有一处古迹奇景值得去。既然是到了就不妨去瞧瞧。”
于是带上吕纬纬,领了几个亲随纵马赶往。
行不过半时辰,便听隆隆水响,越近声音越巨若雷鸣,刚转了一个大弯,眼前显现一片诸红山石,一道翻滚汹涌的大河横跨在眼前,咆哮奔腾,如百万铁骑攒驰,气势磅薄,水雾弥漫。
乌倮以马鞭指向河心:“这条便是上河,其纵横万里,支流遍布。瞧见河心那两块巨石了吗?传说那是大禹治水之时见其在河中堵塞,所以一刀将其劈分为二,从此以后河水奔流涌裂其中再汇合一处。你瞧那两块石头横亘其中,象不象两道大门?故而人称此地为孟门了。”
吕纬纬暗自揣忖,照乌倮这般解说,这条应该是黄河了,只是河水清淅并无见混浊。猜想应该是后来遭到自然和人为的破坏,以至生态环境恶化才变成“黄河”的。
黄河九曲十三弯,贯横万里,数千支流域衍养生息了整个中华祖先,两岸的人民以勤劳智慧开垦、孕育了这个世界上不可缺少的璀灿古老文明,硙立数千年风雨,睥睨于天下。
坐在马背上,吕纬纬感受着那恶浪冲击脚下岩石的撼震,心摇神驰,胸宇激荡久不能平静。
一名邕从举鞭遥指:“那边过去有座南山,上有座近千年的名观叫孟门道院,风景刹是好。两位少爷可要去瞧瞧。”
吕纬纬又是精神一振,两千年前的战国已是够古老的了,竟然还有比它更古老千年的道观?这可奇事奇闻,非得要去瞧瞧不可了。
原来道教在中国自上古就有了,它比轩辕黄帝时期更早存在,是中国人民最古老文化和思想观的一种体现,也是历史最优久的一种社会现象。当然,那时候的道教跟后世的道教还是有些差别的,但其宗教宗诣一直不变,都是劝人积德行善,达到所追求的一种修为。
而中国佛教则是起源于外来(印度)传入,因为受到本土道教的影响慢慢本土化形成的。
一行人拔转马头,直奔往那南山去。来到了山下,见那边业已扰聚了不少人马,初时以为游客,那想没待走近,就有军士来驱赶:“今日禁山,外人速速离去不得有误。”
吕纬纬扁扁嘴,好不气沮。骑马走远了,兀自不断回头望着山上林立招展的彩旗,依依不舍。
可惜她却看不见南山山道的两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列着许多军士文官,人数婉延至山顶。
山顶上,彩旗伴着袅袅焚香,鼎钟远馨,幽幽古韵。
“这道观虽说不大,却胜在景物古朴静雅,令人忘却俗忧。”一名华贵银衣的青年男子从观道缓步下级,对着陪在他身后的一名蓝衣紫腰带的长须老者说话。
那老者赶紧趋前一步:“上相大人说得极是。”
“数百年来储君众贤无不纷纷慕名来拜,足见其名不虚传。子归啊,你可知这孟门出于何时?这道观又与我赵室有何渊源吗?”青年人问道。
老者道:“据《水经》所载,孟门因是大禹治水停耒之处而得名,西周穆王时期建起这道观,以让后纪念大禹功德,自此之后不少国君名贤纷纷来拜念这位圣王先贤。但孟门乃天险要地,兵家必争之所,多次遭外敌环窥抢夺,道观受战火影响而日渐衰落破败。先君赵襄子便命蔺侯重新修葺。过后不久,孟城失守于魏,后又有我赵君武王(赵武灵王)收复,将这观道再度修葺整顿至今日模样。”
那青年侧颜一笑,倾刻间倾城倾国:“你知道的只是表里之外的皮毛。”
老者诚徨:“请上相示下。”
公子胜却又不作声了,只望着远处山林、奔涌拍崖的滔滔河水,神情默默似有心事。
老者道偷看了他一眼,道:“属下初登南山之时,似乎听到上相大人在与储同僚说到百年之前魏武侯往事?”
公子胜点点头,唔了一声。
老者问:“却不知这魏武侯与孟门有何渊源?”
公子胜看了他一眼,缓缓道:“百年前此地属魏境,魏武侯乘船经此顺河而下,对其属下曰:山河固,壮矣(我的河山国土险固壮丽)。其臣对曰:在德不在险,若君不修德,舟中之人皆敌国也”
老者趋前一步:“不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公子胜瞪他一眼:“你少跟我装糊涂。”
老者却不怕他,道:“属下听人说过,蔺大人家乡便是在此。”
公子胜已是明白他的心思,暗忖:蔺相如对我赵室忠心耿耿,其情可鉴,只是年纪大了,想法难免保守蒙塞,不易开窍。可若要我主动给他示好,却是说不过去。”
老者见他不作声,又说道:“上相大人,蔺大人数次犴犯虽说不该,但他一心为国为公,决非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