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后,回程路上秦异人一直闷声不作。
吕纬纬以为他在贵族公子那边受了委屈,也不以为然。
她正逢生平第一次恋爱,个中甜蜜滋味回味无穷,与乌倮的那种心照不宣,眼眉流转的羞涩顾盼正是爱意萌发之际,自然也就忽略了旁人。
回到了驿官,乌倮眼见左右役奴都各自忙开,身边既无闲人,便跟在她身后闪入了房间。
吕纬纬嗔道:“你跑到我房间做什么,两大男人躲在屋子里,要教人说闲话的。”虽作嗔态,却并不生气。
乌倮上前搂着她,低声道:“我还没将你亲够呢。”俯下身来就要捕捉她的芳唇。
吕纬纬伏在他怀内,故意闪避不让他亲着,却哪里躲得开,不几下就被他擒获住,两人唇舌缠绵,闭目忘情一时。
只有两个人的私密环境,乌倮渐渐有些放开了。手掌不老实的四处游走,缓缓探入她衣内,一路寻抚着,渐欺上胸部。当火热的大掌覆上那团柔软时,吕纬纬觉察到他的身体生理发生明显变化,正辣的顶着她的腹部。
她虽然从未曾体会过男女之事,但书中对此描述甚多,顿时更觉羞惶。
暗想他莫不是想那个……脸顿时如火烧一般,既舍不得眼前这缠绵滋味,又怕他真的要对自己不礼。
心头正自激荡矛盾,乌倮已是吻落在她颈脖,一路渐渐向下,隔着薄薄的衣料,他用力吻着那团柔软,配合着手掌的搓抚,一股酥酥麻麻的渐起。吕纬纬双眼迷离,理智几失,只有口中呢喃着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语。
心中仍自天人交战,情知若再下去那便是有事发生了,要怎么办好?要不要拒绝他?正是浑浑沌沌的,乌倮的吻又游走上来,覆着她的唇细细品尝,手上的动作却渐渐地有些收停了。
又过了好一会,他总算是松开她了。
吕纬纬几乎不敢抬头相望,身上衣衫狼籍,前祍被扯开,露出一大片洁白晶莹的胸膛。
乌倮笑望着她,一边帮她整理衣裳,一边又忍不住再轻薄她几下。
吕纬渐渐回过神来,只羞得不知所措,连拍开他的手,慌着一边躲着他,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整衣饰。
满脸红晕没退,气息仍急,却见他在旁一脸的促侠得意,不由瞪了他一眼,嘟嘴发狠:“下次再不许你这般耍坏。”
待收拾妥毕,正准备要拉开房门出去,乌倮又笑嘻嘻的:“你现在出去不得。”
伸手在她的脸上轻轻一刮:“这脸还红着哩……”
吕纬纬横了他一眼,暗恼自己的脸皮总那么容易显示颜色。
两人一翻嘻闹过后,总算渐渐回到正常言语,闲聊中不知不觉又说起生意经来。
乌倮毕竟经商比她早,在这个时代里,无论人力资源还是经贸商货,都比她经验丰富得多。吕纬纬因此将自己和郭隗谈的冶铁生意的目的告诉了他。
原来她是见这时人们做饭的金属炊具多数是铜为主,而且造型沉重厚大,透热较慢,也容易受热变形损坏。所以下决心要打造铁用的炒锅。
战国时期,人们烹制食品时多以炖、煮、炙、熬、蒸为主,还没使“炒”,这当然是因为锅还没有被发现出来的原故。
而铁锅的出现,标志着新的烹调技术革新,显示对美食的精益求精,厨技发展异彩纷呈。
乌倮看了她展示的画图,只觉这这炊具造型有说不出的古怪,于是有些担心销量。但吕纬纬却坚信可行,这与上世纪有人发明了豆浆机的道理是相同的——自从推出来后,风靡一时,连同带动其他产业,发现者也从此一跃而成为身家过亿的豪富。
乌倮经她一连番的解说,诧异其小脑袋瓜中装满了许多奇形古怪的想法,心想这等古怪的事物也不知有没人需求,生产的目的在于销售,而销售的目的在于赢利,这东西若没受众,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着实有些为她忧心。
但眼见她如此热切固热倒不好泼了她兴致,只待日后有变化再助她打算便是。于是着手和她讨论了生产、研制、销售等各出环节中出现的注意事项,弥补了吕纬纬的一些漏遣。
两人研讨了好久,渐渐日过西墙,直到小桃端来食具,两人仍自是一边吃一边还在讨论。
乌少爷与吕少爷经常如是这般,役仆家吏们倒也是习以为常,丝毫不察两人暗中已生情愫。
过了几天,吕纬纬便在邯郸城外找了一家老实木纳的铁匠,让他按着自己的图画打了几口铁锅作为版型。然亲自执铲炒了一盘猪肉,结果当然是让乌倮赞不绝口,从没有过的美味。
这会才总算是认可了她的想法,觉得这一事物是大有可为。
于是向她建议首先从平原君那处着手,在下月初十百花宴时奉上铁锅和新菜式。那时必然是贵族云集,再借以平原君的声望宣传,将来炒锅自然是风靡大卖。
正自谋划着,一名乌家的吏人匆匆进来禀告:“少爷,秦国有消息传来,太子在魏国死了!”
两人同时吃了一惊。
秦国太子诸工,是秦王(即秦昭襄王)的长子,送到魏国为质。那时各国因利益联结,通常都会将太子送到别国做人质以获取信任,秦国虽强大,也不例外。
秦王年纪开始大了,身体却依然健壮,原本打算过得两三年再将太子接回的。怎料竟是魏国死了?!
乌倮震惊更甚,乌家与秦国太子关系匪浅,太子一死,秦国政局必然有变,势必影响到自己家业。乌利一书飞至,要他立即回秦。
无奈,只得与吕纬纬挥泪致别,再三叮咛她日常衣食细节,临行前又嘱咐:“你虽然心思敏灵,但在揣摸人心还是经验尚浅。卓迤固然是个利害角色,他在太子丹那边的关系极是好,你平常只需小心留意,别与他有什么冲突便好。倒是那赵平田……”他顿了一顿:“这人算不上什么本事,但实际与表面不一,你与他只能作君子淡淡之交,万不可行走太近。”
吕纬纬连连点头,两人正是情韵始放,你浓我浓之际离别,心里实在难过,不禁得有些眼红。
乌倮频频回首,见那一道小小的人影在城门外渐渐的渺去,心中不舍难以语言。脑海中反反复复的都是她俏脸含羞或明眸湛湛的样子,更有离开后她孤援无助的模样,顿时心头一痛。再回首望过,城池已远,那里再见佳人身影?
重新收拾起心情头脑,暗思量着秦国人事变化、应对策略。一番量度,突然惊觉,在赵国,还是漏了一人没跟她提起。
此时的天空,蓝得有些异常,云团在劲风的吹拂下急聚拢合,团团簇簇的掩了大半片天,预警着,即将变色。
秦异人正坐在自家居舍阶下,望着那一大片的红藏,忡然出神。
他手中拿着一朵白色的花蕾,心想:这红藏真是生得奇怪,名字为红,可开的却是白花,结出的果子却又是黑色的。可见万事世物,大多是表里不一的。
象吕公子这么一个清贵高雅的人,背地里原来另一种嗜好。难道这有钱人家的子弟都是好作游戏,不加以束身自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