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异人的脸一阵红一阵青。
吕纬纬朝小桃使了个眼色,也不知是她没瞧见还是没看懂,仍自是愣愣的傻看着。
“你没见这有客人在吗?”异人又羞又怒:“请回去吧,我何曾欠了不还的?明日来了,自有给你的。”
当先一壮汉道:“嘿嘿……既是有钱何不爽快点。你一日往一日的拖有什么趣味。老实说,俺还真觉得你是不想还的。”
另一人接口:“若不是想还,那就按大爷的规矩了。哈哈哈……爽爽快快的跟我们走一趟。”
蓝姐儿浑身发抖:“两位莫要欺人太甚了,我们公子乃是……”
秦异人厉声喝道:“蓝姐儿你退下去!”
吕纬纬站出来,说道:“两位……”
两粗汉见她衣饰贵丽,倒不敢无礼:“这位小公子是他朋友吗?若是有钱代他还了也行。不过啊,我好心劝你,这秦王孙既是个穷光蛋,也是个无赖,你要作他朋友是大大的吃亏了。”
秦异人脸色铁青。
吕纬纬从吕哥子手中接过一串钱:“秦公子的钱账一向是交给小的来代管,从来不差这点数。你点点看。”
当先一汉子接过来,在手中掂了掂:“秦公子十天前借的一串子钱,加上些利息、我两兄弟的跑腿来来回回的折腾,怎么都得三千钱了。”
蓝姐儿脸色发白:“你这都翻了一翻了……”
吕纬纬微微一笑,指示吕哥子再拿钱出来:“这里远不止三千,有多的,那是我们秦王公子打赏的。哼!我们公子大量不与你小人计较,以后嘴巴可得放干净点,懂得做奴才的规矩。还不快快离开,我堂堂秦国之地能容是你这种平头流民直闯的!召传到赵国衙司里,我看你们有几层皮可以脱!快滚!”
说到最后,言色俱厉,威严自生。
两汉子被她气势一窒,不敢多说,讪讪的接了钱:“秦公子交了有钱有势的朋友,好说得好。这便不再打扰了。”
两人一走,秦异人羞色满脸,赶紧说道:“吕公子……”
吕纬纬知他想说什么,抢先道:“你我一见如故,数年交情又何需言语。公子,我来,想是看看你所种的红藏。”
转身又对吕哥子和小桃说道:“你们也不用跟着来了,留在此处等我。”
秦异人见她这般,情知有异,于不带多话,引着她就往后院里去了。
其时南风吹送,满院花叶招摇,白色的花朵与绿叶叠叠累累,如海浪般起伏,除了风叶鸟虫唧鸣之声,四下寂无人迹。
吕纬纬牵着秦异人的手,缓缓的走进花海中:“公子,我得实话跟你说,这红藏其实不难种,随处可以生长。可是,它却有一种最特别的奇异之处,世人多有不知的。”
秦异人愣愣的看着她。
吕纬纬看着花海,轻声吐言:“红藏生于田头溪河,腾枝只会贴着地向生长伸延,而且只生叶,不结花果,乡人下就用它来喂牛马蓄牲。若生于温室花闺,则枝叶纤弱,花色艳俏惹人爱怜,但生期极短,只捱得过半夏即是夭萎了。假如生于高山草原,其茎枝则如蛛网,筋盘缠结,连了方圆一大片,比那巨木还要扎得根深,牧民要想挖取出来往往要花上十数天。
不过最贵的,莫过于生长在极寒之地的天山珠峰。这种红藏无俱霜雪,危立于颠峰,人称之为雪藏。其枝叶根花果皆是绝世难求的珍品。
可是,这世间的红藏数千百万计,它遍地生长随处而安,却独只得一枝在那雪峰山顶能活。”、
她转身,直望入秦异人的眼中:“公子,你可知这是什么原因吗?”
秦异人张了张嘴,又合上。
见他不答,吕纬纬又接着说:“它每到一处的生长,总有它不同的际遇和结果。生于温室虽风雨无忧,却难以长活,长于蛮荒漫山遍野的要沦为牛马之食,只有生于高危苦寒,人类足迹难到之处,才能生根长存,至今已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