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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吕宅,将从宁侧夫人那处获得的草叶拿给医师检查,老医师检认过后,回禀道:“这是迷醉草混合着一季红花配制而成。两者香气混合,就成了另一种诱人的香气。这样药并无毒性,只会令人提神醒脑,但长久以之后,身体亦会渐瘦枯,面无人色。”
吕纬纬和燕生听了都觉吃惊。
如据宁夫人的婢女所说,九夫人与宁侧夫人情同姐妹,又怎么会对她下手施害?按理两人各自夫君朝中为臣,要斗也论不到她们后堂妇。
吕纬纬顿时觉得这位九夫人心机深沉,莫不可测。
燕生道:“这九夫人用心如此危恶,不知小诺的姑姑哪处得罪了她。若不是你有意要打听她的消息,只怕宁夫人如今还蒙在鼓里,不行,我得去提醒她一下。”
吕纬纬知他是关心小诺过多,生怕宁夫人一死,小诺就要跟着遭可怜。
赶紧劝他道:“为免打草惊蛇,我看还是先暗地打探这位九夫人的来头才好。”
是夜,燕生换了一身夜行服,便潜入平原府去打探底细。
吕纬纬坐在灯下等他,到了下半夜,燕生便是回来了。
连说晦气。
原来他潜入平原府没多久就被察觉了,公子胜的门府何等森严?侍卫护院来回走动,火光耀眼,燕生半点奈何不得,眼见就要暴露藏身之处了,幸好有人暗中指点,才使他得以脱身。
他生怕会惊动了九夫人,在走前还顺手牵羊的带了几颗金锭子出来,假借盗贼之名用来混淆视线。
至于问到是谁暗中助他的,燕生连说了好几声的晦气,才终于说出是在平原府上做客的樱危,也就是卫英。他自然联想起那天樱危潜入吕府自己没能将他拦下的事情,偏这次却要承了他的情,心情当然是郁结异常。
吕纬纬早就将吕卫两家的恩仇说了给他得知,两人就卫英的行为商议了一会,虽觉得他是出于弥补的好意,但总的来说还是仇家,不可取信其诚。以免得这是卫家设下的圈套。
燕生又很是牵挂着小诺,唠唠叨叨的,说小诺的姑姑若一直失宠下去,小诺也不会过得很好。总不失时机的提醒吕纬纬,需得赶紧想得法子。
吕纬纬这厢正是困愁的时候,乌倮的信使却是到了。
信中说自己在秦国的事务已是妥毕,即是起程赶往赵国,见面之时即日待,纬贤勿用牵挂等等。吕纬纬顿时欢喜起来,两大半年没见,虽有两地书信不断,但由于交通不便,通讯极慢,往往一封信快的就得花上一个月时间。
相思之苦甚重,喜幸吕纬纬这些日子一直忙于打理生意,倒也不觉得有多难捱。
如今正是愁闷迷茫之时,听说他就要来了,顿时觉得遇上卫家大仇,九夫人讳深暗算等等诸事,也统统都算不上什么了。
他遇事比自己经验丰富,眼光有独到之处,定有指点提醒自己的地方。自发信之日起曲指一算,估计也就这十天左右时间可到了。
再想着即将与他会面,心中那份欢喜踏实难以形容。
于是兴冲冲的带着吕行、吕哥子巡视了一圈吕家的商店,回来的路上,吕行突然轻咦了一声,目光远远的望着前方,盯着一名身材娇娆的身影有些出神。
吕纬纬笑话他:“怎么?看中哪家姑娘了?”
吕行指着前方道:“那女人是平原君府中的婢侍,我见过她两次。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
顺着他指引望过去,见那女子头挽花帕巾,身着一件粗葛灰衣,看起来跟寻常的工坊女子一样。
“平原君府上的婢侍都比寻常百姓高人一等的,衣食用席精美,怎么会在这样的打扮?”
吕行认真的看了一会,很肯定的点头:“确实是公子胜府上的,我前些时候送货进去的时候,还见过她。据说是在内院厨房里做伺侯的。奇怪,她在平原府的婢侍中级别不低啊,怎么这副模样了?”
吕哥子不以为然:“想来是被扫出大门了。在君侯家做事的下人,那来得自在啊。”
吕纬纬眼中利光一闪。
“吕行,你暗中跟着她,看她什么情形回来告诉我。”
吕行应了一声,便是去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才回来,跟吕纬纬报告说:“那女子去了魏国使馆后的一处幽林中,约了一个男的,不知交了一样什么东西给他。离开后就进了一处民舍,等再出来时已是换回了平原府平常的装扮。”
“那男人是谁?可曾见着?”